獨立評論：全因制度不完善？

2006.09.20　 中國時報
獨立評論：全因制度不完善？
莊佩璋


最近，大家都說，我們的憲政體制有問題。總統，就像躲在十吋鋼板的防禦工事裡，連原子彈都傷不了。倒扁陣營祭出司法來，挺扁的則拿憲法的「刑事豁免權」對抗，而且擺明「就算吳淑珍涉案，阿扁也不下台」；要倒閣嘛，阿扁既不解散國會，也不交出組閣權，誰也沒輒，全國就這麼在「政治械鬥」下空轉。

但，真的是制度出問題嗎？


有一次，監察院彈劾了一位部長，可是政務官是不接受懲戒的。監察院莫可奈何，一些監委破口大罵：這是什麼爛制度，彈劾權根本是空包彈嘛！」

其實，政務官不受懲戒，道理就如同軍隊裡不關軍官禁閉。因為他們必須有尊嚴，才能服眾，否則難以領導統御。而政務官既被彈劾，照常理，應會外慚清議而下台。誰會想到，有人會不把彈劾當一回事？

總統的「刑事豁免權」也一樣，英國人說﹕「國會除了不能把男人變女人外，什麼都能。」相對的，因為沒有權力，所以「國王永不犯錯」。我們的憲法原把總統定位為「虛位元首」，當然也就「永不犯錯」。給予「刑事豁免權」只是尊榮，誰想得到會有總統真的拿來當法寶使用？

其實，不只總統有「刑事豁免權」，中國老早就有「刑不上大夫」的傳統。因為大夫的臉皮特別薄，犯錯早就自殺了，怎會等著別人行刑？所以司馬遷受宮刑，才要解釋老半天為何忍辱偷生呀！

台灣有過威權體制經驗，所以特別強調「建立完善的制度」，以避免「人治」。但是，世界上並沒有「完善的制度」這回事。美國的總統選舉人團制度，讓小布希輸了選舉，卻贏得總統寶座；美國大法官終身職讓釋憲權像總統玩的權力樂透彩；德國的選舉制度簡直是「政黨專政」……。但，再不完善的制度，只要有尊重制度的國民，還是會有完善的結果。

比起美國，台灣的憲政體制其實已經「完善」多了。不過，在美國，哈特只因說謊被揭穿，就宣布退出民主黨總統初選；眾院議長金瑞契則因幾萬元政治獻金來路不明，而辭職下台；高爾明明贏了選舉，卻肯尊重制度認輸。

在台灣，則多的是選前不擇手段，選後硬拗不肯服輸；口說「以最高道德標準要求自己」障眼法，實則鑽法律漏洞以保權力。這樣，再完善的制度，也會被政客鑽得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