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MES创始人蒂埃利-爱玛仕
时尚界不知是真是假的一个故事,但HERMES一定会希望它是真的:某位喜欢奢侈生活的富翁千金散去不复来,沦落到破产出门的境地,他住进了下层佣人们才会选择的公寓时,随身仍然带着一只精美高贵的皮箱。有人看他实在难以维持日常开支,便劝他把那箱子卖了,“至少够你宽裕地过上半年。”
“不,”老先生固执地说,“留它在身边,至少我还觉得自己是个有钱人。”
何故?就因为这是一只 HERMES的皮箱。
HERMES之所以拥有如此至死迷信的信徒,全因为它的产品绝大多数是手工制品。置身于自动化机械化批量的生活,何物能说明身份?它应该是数量很少的东西。要做到数量很少也容易,但既少又昂贵的,就只有手工奢侈品了。审美情趣在逐渐上升的现代人统统成为拜物教教徒,那手工打造之物轻轻在批量时代闪过,视觉的愉悦与一丝傲慢刹那间生起,人生的意义,就这样在一针一线或那个马车图案的LOGO上卑微显现了出来。
带有中国鲤鱼图案的爱玛仕丝巾
所以在通往物质天堂的路上,那么多的红男绿女向往手工。手工,已成为我们关于身份感的迷信。
爱玛仕就成功地“迷信”了我们,在潮流的风生水起间笑傲江湖。
1837年,蒂埃利·爱玛仕在巴黎创立了以自己姓氏为名的马具品牌。此地,马具当然是手工艺品,此时,大批量的工艺生产仍然只是一个期待。手工在十九世纪与“奢侈”无关。但进入二十世纪之后,大工业的批量生产席卷了我们一切生活之时,手工的傲慢与意义,一点点地水落石出:它成了奢侈的必经之途。
至今品牌旗下有14个系列产品的 HERMES,仍然坚持它的“手工迷信”,并努力扩大这种“迷信”的影响力。因为理性不足以让我们安心,而迷信,对手工的迷信才会让我们在茫茫人海中多少抓住一点区别感。
90厘米小小一方丝巾,可以看出 HERMES的手工精神。丝巾使用的材料不是一片片平平滑滑的丝绸,而是有细直纹的丝布:用丝线梳好上轴再编织而成,不易起褶皱。编织过程中有时会加上暗花图案。在印制时,每种颜色用一个特制的钢架,运用丝网印刷原理把颜色均匀逐一扫在丝贴上。每一方丝巾需扫上12—36种颜色,本来电脑的回车敲一敲就可以OK,但 HERMES偏偏要人工印制,卷边也不用缝纫机,手工缝制是必须的。在 HERMES,每一年有两个丝巾系列问世,每个系列则有12个不同的设计款式,6款是新品,6款基于原有设计而作的重新搭配。而每一条丝巾通过一只又一只的手,需费时18个月才得以诞生。何须如此费时?当然全部以手工制成之故,“时间就是金钱”在此得到完美的体现,也许,还有态度。态度加时间,就是手工的内涵了。
爱玛仕丝巾
随便告诉你这种丝巾的外延:将丝巾在胸前打上个花结,娱乐场所中显示你的端庄淑美;将大丝巾披在肩上,正式场合展示华丽与优雅;将花丝巾系在颈后,休闲场合便多了几分飘逸的动感。它还可以成为头巾、腰带等等,对一个爱马士的信徒来说,它几乎是万能的,只要你愿意相信。
一战时还在为法国骑兵在皮革堆中折腾的 HERMES,灵机一动把本来用于汽车篷布上的拉链用到了服装上,于是一跃而起进入时髦品牌商的圈钱行列。1920年, HERMES为威尔士王子设计的拉链式高尔夫夹克衫,成为了20世纪皮革服装中最早的成功设计,据说“引起一时轰动。”
丝巾不过是人生可有可无的一件小饰品,就象皮包一样。但在追着奢侈品潮流奔跑的中产阶层、领导奢侈品潮流的资产阶级眼里,他们是必需品。所谓时尚,不过是对物质与生活的态度,当然,前提是你的口袋里要装着以废纸态度对待的支票簿。我们就来说说需要支票的皮包吧。
1956年,好莱坞影星格蕾斯-凯莉在成为摩纳哥王后,怀孕初期,她在媒体的镜头前喜欢以一款畅销的 HERMES手袋遮掩腹部,这款使用特殊缝法、有着精巧小锁装饰的 HERMES手袋成为焦点。于是 HERMES再次灵机一动,取得摩纳哥王室的同意,将这款手袋正式以格蕾斯·凯莉婚前的姓氏,命名为“凯莉包”。
有钱也买不到的凯莉包
每一款凯莉包,由采购人员从每年全球的拍卖会采购到上等的皮革,精选之后每一块皮革只选最好的部分。手袋的缝制自始至终由一个师傅进行,全球定制这款手袋的奢侈品信徒们,必须等上六至七年后才有货可取,而它的市面炒价已经达到60,000美元以上。皮革是一部份的价值,更有价值的是耗于其上的时间和它的手工艺术。你买的是有形的物质吗?是的,但绝大部份是无形的时间。而这一切,以手工艺术的名义让你的签字笔在支票簿上写下一个个空洞的数字,但愉快与派头却是实实在在的。
就算如今,就算 HERMES有1200多个工匠,就算你定制,35,000人民币以上的普通手袋,你也得等上两年。用一生去等待一个旧日情人的回心转意是常事,那么,用两年去等待一个也许只喜欢三五个月的手袋,也不失为一种反讽的忠诚了。
除了忠实于品牌,在时尚潮流中风云变幻的我们,还能忠实于什么?
那个天才而英俊的诗人兰波,在诗中如是写过,“未来的日子将会是一个以手创造的世纪。”冥冥中这句诗似乎写给了 HERMES,也是写给我们,尤其是我们中那些热爱奢侈品付得起昂贵代价的成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