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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见面礼: 食色性也 -- 闲聊礼貌上床 zt

(2010-03-11 14:51:10) 下一个
食色性也--闲聊礼貌上床

zt

2010-03-09 22:11:34

食色性也--闲聊礼貌上床

文学城内有位朋友写了一篇文章,提到国内网络界现在流行一种“礼貌上床”的网友见面礼。原文意思是,现在国内网友见面不再只是吃喝聊天就拍屁股走人,而是要发生性交欢,表示对方很有魅力。不然,男女网友见面,什么也没有发生,似乎表明对方没有吸引力。会让对方尴尬,伤人自尊心。从礼貌角度出发,跟对方上床,让对方觉得自己很有性魅力,这就给足了对方面子,让对方感觉良好,高兴归去。这种非发之于情,不止乎于礼的性交欢,美其名曰”礼貌上床。“ 也就是说,性行为不再具有情爱的前提,而成为一种社交礼貌行为。大概犹如早年的抱拳,近年的握手,国外的拥抱,亲吻之类的。

如果这是真的话,则这真叫我这种”没跟着毛爷打天下可是跟着毛爷坐天下当然我是属于被毛爷坐在屁股底下“的老同志感觉太复杂了。惊喜交加乎,目瞪口呆乎?颇有点北京人常说的”找不着北,“ 也就是张嘴结舌的境地。简单地说,就是”傻“了。咱们待在北美世界,感觉显然迟钝。根本想象不出国内社会,文化个领域的巨大变化。咱们这边要是跟个女网友单独见面,不说肯定,也基本上是偷偷摸摸,有点暧昧的意思在里面。反正我这几年就跟一个女性网友见面,还发现她是我老婆派出的暗探,来考察我的革命气节如何。那你说了,你怎么知道她是派来的呢?这不用说的太细节化了,她肯定是被我的柳下惠式的坐怀不乱的大义凛然的君子风度给感动了,自己坦白交代的。不然,就差几分钟的工夫,我就坚持不住了。套用这篇文章的标题就是很可能把人家”礼貌“一把讷。

总而言之,看完这篇网友报道,让我真是感叹不止,只恨早生六十年啊。

要说起中国文化中对性的态度,那再写一部四库全书也有的说呢。从古代流传的”男女大防,授受不亲“之类的圣哲警言,到各地由各朝皇帝颁发的贞节牌坊,无一例外,灌输给中国历代百姓们对于性的惧怕,无知。我们看现代的穆斯林妇女全身裹得成个圆桶,脸上还蒙着一块布怕陌生男人看到,打扮的象个抢银行的,觉得很奇怪.其实,咱们中国过去也有比这还傻的:某部古书记载有个女的上街赶集,被人摸了一把手臂。回家拿起斧子就把好端端的一条粉臂给咔嚓剁了。非说是手臂脏了。至于所谓的贞节问题上,中国妇女因为这个而自杀自残自卑的那就太多了。还居然有被流氓强奸了就非要同流氓结婚的“烈女。” 那你说,怎么还有这种人呢?其实没别的,那女人也不是爱上了流氓。而是她觉得重要在于“好女不事二夫。”既然被流氓“哆嗦”了一把,那就嫁给流氓,这总算是把“事二夫”的可能性给断绝了嘛。 这女人因为”一次“而断送一生,这算盘打得太差了。

性这件事儿,在中国各朝代里历来是可作不可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敏感禁忌话题。不过,即便历代朝廷提倡”男女大防“把性当做洪水猛兽,人们还是”马照跑,舞照跳,“ 从野史上有名的”脏唐烂汉“口碑到历代的官妓制度,再到历代书生流连风月场所,谱下无数风流佳话,秦淮河畔不夜城,等等,我们知道,中国人民还是开门读圣贤书,倡孔孟之道,闭门及时行乐,纵欲无度。虽然历代官家严厉查禁甚严,但描写性活动的书籍还是如野火春风,屡禁不殆。十年前,世界书局曾售一套大约二十本的”历代中国禁书。“里面有玉圃团,素女经,等著名著作。从这些书籍可以看到,历代的中国人民还是挺会“生活”的。

忽然想到,兴许我们这一代人所经历的红色润之王朝可能是对性态度最严厉的一个朝代。这个定论肯定不是经过考证的。所以,您也别跟我“叫真儿。”叫真儿,这是北京土话,“认真”的意思。我之所以这样断定,是根据共产党多年的宣传,政策,自己所知,道听途说,等各种渠道综合而来的。早在毛爷在井冈山占山为王时候,就规定红军中只有团级干部才能结婚。这项政策一直延续到抗日战争后期。中共建国后,对于军队军官配偶随军也规定只有营级才能够格。至于一般当兵的,只有在战场上冲锋的任务.床上冲锋,根本没门儿。 从红军时代到现在的解放军,士兵们没有享受性快乐,释放性本能的权利。咱没有当过兵,不知道解放军兄弟们是如何”忘记“本能的。这一点上,台湾的国军弟兄们比较幸福,一直有“军中乐园”可以一月幸福一次。虽然明显量不够,有的话就总比没有强嘛。

军队如此,咱们百姓那个时候也不容易讷。上小学时候,还没开窍,小笔杆子也没有长完,自然没有问题。高中时候,正是青春期,荷儿蒙作用,让我们对于性处于敏感朦胧的状态。那个时候,男女同学基本上还是跟古人没多大区别:基本上不讲话。不过,从那个时候,俺就知道什么是忍耐的意思了。等上大学时候,一进校门就傻眼了:僧多粥少,男多女少。相貌之类的就不提了,根本顾不上。问题在于抢不到啊。系里党总支要求一心学习,为祖国现代化贡献青春。其实,我们把性本能也一起献给”亲爱的党母亲“了。三十年前,有的学校规定25岁以下不许谈情说爱。抓住就要开组织生活会”帮助。“ 社会风气闭塞的结果,大龄青年们很多。俺有个男同事,毕业时候29岁,还是个处男。看到女子就眼睛发直。都是性压抑的悲惨受难者啊。 大学毕业前后,俺也算是个党的好学生,虽然暗恋不知道多少女孩子也不知道多少次了,还就是没有摸过异性呢。保持着完整的原装处男技术状态。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时常忍不住痛苦嗥叫一声呢。

中共文革中搞出的样板戏,样板小说,里面的人物们全部是”孤,寡,独“没有异性伴侣也没有性要求的红色机器人。人家愿意献身理想,对于性冲动靠理想解决,压抑下去。咱们老实巴交的普通人,也就是匪兵甲,红军战士乙的角色,也被迫跟着”禁欲“,想想真的冤枉了大好青春呢。

性这个东西嘛,是人类的一个重要本能。它能让人类感觉幸福。果戈里小说中,禁欲的修女和男修道士,一起得病了。结果二人同病相怜,把持不住,一夜幸福之后,谁也没病了。回头看世界,原来这么明媚可爱。顿时觉得过去的苦行憎日子太过分了。作者用朴素的语言揭示了人类的基本需要,谁也不能避免,谁也不能忽视。

性快乐的最好时光在二十上下。这个时候的人类体力,敏感性最好。对异性的渴望,需要也最强。以后,随着年龄增大,性快感曲线呈下降。你再也回不到二十岁时候得到的强烈感觉了。我曾经跟打比方,二十岁上下,性快感是全身贯通,党的精神从上到下,不打折扣,就跟文革初期全民疯狂那样不可抑制。三十之后, 性快感就象党中央传达文件,有层次区别了。基本上,到了县团级就没有什么刺激了。等到了我这般岁数,那感觉就非常有限,大概就象写字,只剩下铅笔头有感觉了。所以,享受性本能,要趁早,赶快。把它作为人生的基本需要。不特意压抑,不特意追求。不可没有,不可滥用。毛爷前半生打仗,后半生打架整人。什么都管,还专门管你看不见的思想问题。就是不管你看的见的现实问题。老家伙自己的家伙不行了,也不让年轻人能行的享受。提倡什么晚婚晚育,等于让全民当和尚尼姑。不让你吃饱穿暖,也不让你享受异性的温柔。搞革命行,搞女人不行, 老老实实地给党当牛作马。

回首当年,我是觉得基本上处于”吃素“状态。很有些”生不逢时“的委屈。 这就是为什么我看到现在的网友们居然把见面礼改造成”礼貌上床“而受到不小刺激的原因。

”礼貌上床“实质上说明时代和价值观真的不同了。人们慢慢地不再把性作为禁忌,也不再把性作为图腾性的东西了。人们开始把性放在日常生活中一部分的地位,或者说,把性本能”普通化。“ 虽然我并不赞成”礼貌上床,“可是这个行为后面所代表的意识变化,是对的。从此以后,人们不会因为一次而毁掉自己一生,而终身有心理阴影。如果一个女人能够接受但未必实行”礼貌上床“的话,我想,她很可能在生活中知道怎么享受性快乐的。再从党的证策这个比较高些的角度说,妇女有权决定自己的性行为。这是百分之百的妇女解放吧?

古人言,衣食足而思淫欲。这条古训果然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啊。中国大陆地区经过30年经济发展,普通人民基本是小康生活了。随着生存不再是问题,”生活“就提到日常话题上了。

我是非常高兴看到现在的网友们居然可以这么享受生活的。这比起我们大多数滞美不归的老华侨们在北美的呆板生活真是不可同日而语。自然,我也不会学九斤老太那样,嘟囔着,一代不如一代。其实,我倒要说,一代比一代进步讷。我觉得,我们父母这一代,在性本能上是很委屈的一代。见过太多分居的夫妻,见过太多住房拥挤的夫妻,也见过太多的因为政治受难而离异的夫妻。那一代人,能够完整地活下来就不容易了。而我们这一代人,好像比父母那代强很多。可是,我们年轻时候在性本能上也是稀里糊涂,没有完全充分享受性快乐。现在的年轻人们,可以说,具有一切条件享受性快乐,不论是物质还是金钱,还是精神和知识。这就是我为什么嫉妒他们的原因之一。我从这件”礼貌上床“上看到的是中国社会在物质,文化上的进步,开放。性,非罪化,非道德化,是社会进步的一个指标。也许你或者一些人不认同,不接受,但是,我是把它看成一个正常社会的现象,不夸大,不虚伪。人生苦短,青春尤其短促。性作为人生快乐的部分,需要我们严肃看待,不是向过去那样清心寡欲作苦行憎,而是把握好享受和不烂交的界限。

我们老北京人过去见面总是很亲热地问候,您吃了吗?这是多少年形成的习惯。也许,百年之后,新北京人见面会亲热地问候一句,您上床了吗? 过去,老北京人还会亲热地说,您屋里请。有话屋里说。而新北京人也许会亲热地说,您床上请。当然,要是百年之后,我的灵魂托生为某个英俊网友的话,我肯定会对漂亮女性网友说,您床上请,咱们有话床上说。你瞧,多礼貌,多有人情味儿啊。 看到这里,你也别生气,心里骂,老秃这老梆子,人老心不老,这般岁数了,还想着花呐! 嘿嘿,我不就是这么一说嘛,过过嘴瘾罢了。毕竟,咱家里还挂着毛爷时代党支部发给俺的”学习毛泽东著作模范“的奖状呢。背着人咱在网上胡说八道,放松一会儿。谁让咱是老北京人呢?老北京人就是嘴欠(打),其实人还是满老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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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鹤远去-- 纪念神归天堂的兄长 2010-03-04 17:51:44

乘鹤远去-- 纪念神归天堂的兄长

二年前,我在这里为文讲述我在知道兄长不幸患癌症之后的心情,希望,祈祷。而后,我也多次撰写兄长治疗过程的进步状况。似乎兄长的不治之症在神的照应下治愈指日可待。去年十月下旬,我们亚特兰大酒仙协会曾特意为兄长举行聚会,重新同他欢聚,让他高兴。那天,兄长的确神采飞扬,中气十足,完全不象久病之人。

我在圣诞节前,给兄长打电话,祝贺他和全家圣诞快乐,新年快乐。但是,很奇怪,一向有花必回的兄长没有回电。这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心里祈祷不要有任何不好的消息。因为年前年后各种琐事缠身,就没有再打一次。一是怕麻烦兄长,二是怕兄长真的有事还不愿意讲,上门询问似乎不太礼貌。

果然,心里隐约的担忧突然被证实了。一个电话传来兄长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恶耗。下班后,我立刻赶去兄长家探望。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一进门,看到兄长的几个老乡在忙碌。不及寒暄,他们让我自己上楼去看。来到兄长卧床,我心里立刻一紧。他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同兄长的发妻紧紧拥抱一下,我没有说什么。说什么也多余了。兄长的太太坚强,冷静,甚至还若无其事地呼唤着兄长:宸宁,老秃来看你来了。周围的几个朋友也一起说,你看看谁来了。我不解地问,不要这么大声了。让他好好睡吧。有作医生的朋友说,他处于药物引发的睡眠状态,为的是给他止痛。可能还能听见声音。

看着兄长艰难地喘气,我内心如焚,一股说不出的悲哀笼罩了全身。默默地半跪,给兄长告别,我转身走出屋门,不能也不愿再看兄长的生命在无声无息地消失。

来到楼下,听朋友们说,目前在尽一切可能延长他的生命,保留他的意识。为的是让兄长的二哥夫妻能够最后看他一眼。他们二位已经在赴美的飞机上了。由于病魔作用,兄长全身高烧,不得不用冰袋降低体温,防止他的大脑受伤。他的几个医生朋友们轮班照顾他最后的一段时间。美国的临终照顾组织已经来过,按照他们的程序,给予具体临终指导。最后的通告是在三天前发布的。医生认为只有不到12小时的时间了。可是兄长居然坚持到现在,三天整。难道他在等待他的手足兄弟?难道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终于,在周三下午,兄长的二哥夫妻克服种种困难飞到亚特兰大。立刻有朋友从机场接到家里。二哥进门后,连声呼唤“宸宁。” 奇迹就在此刻发生:兄长突然紧紧抓住二哥的手,嘴里也喃喃有声:二哥。他紧紧抓住二哥的手,中间甚至因为二哥离开而表现的不耐烦。虽然他从没有真正清醒过来,可是他的各种表情动作,完全让周围的朋友们相信,他知道他二哥来了。之后的一天内,他的状况出奇地好。意识仍然不清,但生命特征似乎稳定了。朋友们暗自期望,也许会创造生命奇迹,借助二哥夫妻来的喜气让兄长渡过一关。

周四我再去的时候,恰好兄长的好友在场。上楼同他大声说,首长好。首长辛苦了。这是他们平时开玩笑的语气。结果,兄长突然大睁双眼,双目有神,四处转动。最后定焦在他的好友脸上,露出笑容。我看到这一幕,不禁大喊一声:他听懂了。迅即,兄长安静下来,再次昏睡过去。这让我觉得有点典型的中国人说的“回光反照”的现象。觉得屋里人太多,我下楼同几位朋友说话。按他们说法,这不算是回光反照,可能病情好转。但是,谁也不抱彻底好的希望。

周五原打算再去,因为家里琐事就没有去成。周五很晚,一通电话宣告了兄长走完凡世。听罢,我只是长叹一声。百感交集。逝者一去不复返,终于解脱了病魔的折磨。生者也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了。可怜的兄长太太二年间焦虑不安,个中的苦处谁人知?如何倾诉与人?对于兄长的太太,这也是她的一种意义上的解脱啊。

周六早上,我来到兄长家里。此时,房前车辆不再是上周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晚上的访客车子停满了一条街段。进门后,房里很安静。我上楼进到房间,看到兄长安祥地仰卧。在他的床脚边跪下,抚摸着他的遗体,低头不语片刻。转身同兄长太太拥抱,还是默默无语。这次,我也悄声说,你们二人都解脱了。兄长太太肯定理解了我的意思,依然是那样的平和冷静。对我说,老秃啊,好好活着吧。不要总是抱怨了。宸宁多想再受病痛折磨着啊。可是他没有选择了。这话说的我心头一阵酸。她说的对。不管你受过多少苦难病痛,只要你还活着,你就还有希望。而兄长即便愿意忍受病痛,他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兄长太太不停地抚摸着兄长的脸侠,还在同他说话,似乎兄长只是小睡片刻。我坐在兄长的灵床前,同兄长太太继续说话。兄长太太不看着我,对我说,宸宁还想干些事情,看到我们女儿结婚,回老家看看,在他当年生活工作过的地方看看再走。 这要求不高啊。你知道嘛,如果宸宁能够活着,哪怕他瘫在床上,他瞎了,我也愿意伺候他,让他陪着我。可是,我们没有选择,我们只能看着宸宁一步步地走近生命的尽头。那种绝望的感触,你不会感受到的。兄长太太说着,悲从中来,不禁痛苦地抽涕起来。她念叨着,宸宁,你怎么留下我一人啊? 这让我心里太痛苦。眼泪也跟着流下来。我只能苍白无力地重复着:我理解你,我理解你。

看着兄长的没有生命的遗体,我内心里有种不相信这是事实的强烈反抗。是啊,二十年前,兄长不过三十七,英俊过人,放弃国内的待遇跟着妻子来美国打拼。经过无数风 ,还是身板挺直,笑容可掬。以他的崇高人格,真挚个性,赢得无数的中外朋友。最近二年,我们常常在他的店里喝酒畅谈,缅怀往事。直到二个月前,我们还聚在一起,特意为他举行欢乐酒仙会。那天,我们听说他不再作化疗了,可以每月到医生那里作探访性质的回诊,我们全以为他的病症痊愈了。我们特意邀请了四位美丽大方的女性朋友作陪,大家一定要为兄长痛快一次。结果,我首先被12小杯白酒打倒在地上。桌上还有三位喝高了。邓丽君曾经唱过一首歌,里面歌词有一句,人生难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对于我们这些人,这个岁数,喝高了的时候实在不多。如果不是衷心为兄长高兴,谁会这样放肆不矩呢?酒桌上的洋相,一个接一个的笑话,让兄长格外开心。回家后,他整整笑了二个星期。

现在看来,我醉的值啊。我们醉的值啊。这是我们和兄长相聚的人生绝唱啊。谁也没想到,不过月余,即天人永隔,阴阳分离。只能身后才能再见。令人庆幸的是,我们这次欢喜聚会,留下了很多照片。甚至兄长太太也未必看到过。我后来写过一片短文,专门说起亚特兰大酒仙协会和兄长的这次聚会。兄长仙逝后,那天聚会的十个人里,七个人或为文,或赋诗,表达我们对兄长的追思。这七个人也参加了兄长的追思仪式。怎么说,我们也是送兄长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聊尽朋友情,兄弟情。人生交友不难。难的是挚友。酒肉朋友容易,真挚友情不易。我在那片酒仙聚会短文中,引用一首古代名诗: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原来想,这是古人远行送别之感叹。不宜用在送别兄长这种生死离别场合。后来我再想,何必那样穷讲究讷。人生不过百年,早来早走,晚来晚走,总要离开。人生是一段旅程嘛。那么,大家不要拘泥于生死离别的悲苦,把兄长的离去当做暂时分开,明年,也就是下个轮回再见,还是好兄弟嘛。所以,那就借用这段古诗,明心境,纯友谊,只要兄长知道兄弟们的真情就达到目的了。显然,兄长肯定心知肚明他周围的好兄弟的盛情的。每想至此,我的内心总会轻松一会儿。

我和其他朋友们继续在房子里等着。殡仪馆的人员要过一会儿才能来。

来到客厅改成的书房。写字台上摆满兄长的文房用具。一本中文圣经,几本中文圣经文章。圣经上有彩色笔画出的重点。文章上有中文的批语。兄长在去年还写过二篇文章,他交给我要我“指正。” 其中一篇,“十字架下的笑容,” 我读完后,征得他的同意,一字不改,贴在北美二个中文网站上。他的文笔,文雅流畅,真挚平实。人说字如其人,文如其人,看来还真是有道理。看完这篇有关他如何接受基督教成为虔诚基督徒的心路,我立刻相信了他的叙述,深深地为他这一转变所震动。对于我们来自无神论国度的成年人,儿时经历的红色疯狂意识形态所产生的反感,让我们很难再相信什么宗教了。兄长受洗后,一心礼神。只要身体情况允许,从不缺席。

桌上还有一本中文圣经歌曲集,也有记号。显然,兄长在业余时间练习过这些歌曲。难怪我和另一个朋友在2008年夏天陪他去亚特兰大华人教堂母堂时候,我们在唱圣歌的时候总是不知所措,而兄长则能唱出来。无它,心诚所致,精石俱开。

让我稍感安慰的是,我和另一个他的朋友在他确诊之后,陪他去了几乎整个夏天的教堂礼拜活动,直到他转去亚特兰大西北区的华人教堂。我不信神佛。我去的目的只是在精神上陪兄长一段时间。即便如此,我也从礼拜活动中得到一些启发。神圣的气氛让我浮躁的内心安静下来。从教堂出来后,身心愉快,一种很不错的心理治疗。写到这里,耳边似乎想起了教堂的圣歌圣乐,仿佛再次看到兄长夫妻虔诚地听道,祈祷。如果真有天堂的话,相信兄长一定会早已进入极乐仙境。虽然,我内心和兄长太太一样,更宁愿看到他继续在俗世中同我们一起过平凡的日子。天堂虽好,那只是传说。糊弄教徒们罢了。能不去还就是不去最好。能晚去,决不早起赶着去。牧师们,包括教皇自己,也是不到最后一步死活境地也不愿意迈步去天堂的。我将来如果面临天堂地狱选择时候,我只问一个问题:哪里有粉红马脱衣舞厅,我就去哪儿。自然,天堂里不会有这种工农兵娱乐的场合的。

桌子上还有兄长的墨宝。一本字帖,一些宣纸。兄长患病后,每天坚持打太极拳,练气功,散步,锻炼身体。也每天练字,读经作为精神和文化修炼。他的字,飘逸而有力,架构工整大气。虽然不能说是书法家,作为平常人,能够写出这一手字,也是一种修养成就。过去我没有注意到兄长写字。现在看来,很可能他在这二年中练字进步不小。

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我上网寻找一些有关信息。意外发现,兄长把亚城168网站放在喜爱名单里。我的博客也在其中。想起兄长多次跟我讲,喜欢看我在网上漫无边际地侃山吹牛。他甚至责怪我最近一年多不再象过去几年那样高产了。我当时不觉得这算什么,就只说没心情乱写了。早知道兄长作为病人,拘禁在家里,需要各种渠道打发时间,读文章可以让他高兴的话,我真是应该多码些侃山吹牛的东西,那多少对兄长也是个安慰啊。看完一片东西,能够让兄长哈哈大笑,心情舒畅,该多好呢。 今后,兄长再也不能看到我写的东西了。什么事情等醒悟过来,已经太晚了。世界上很多事情,等人们醒悟过来,已是后悔莫及了。难怪中国民间谚语说,卖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不然,世界上哪里还会有悲剧,遗憾,悔不当初诸类的东西啊。

桌子上还有一篇写作纲要。是兄长自己按照生活历程列出的。他在准备写一篇回忆。把自己这五十多年的生活记录下来。我多次跟他说,拿起笔来写作,把自己的生活同别人分享。不必非要是作家才能这样作。看来他听取了我的忠告。开始准备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我们也没有料到,癌症会这样快,这样凶猛突然,夺走了他的时间,打乱了他的计划。空留下一篇纲要。跟老杨商量之下,决定按照这篇他的经历,由我动手写了一篇李宸宁先生生平介绍。没想到啊,兄长没写完的,我替他写了。真是心不甘情不愿,无可奈何啊。若是兄长自己慢慢写出来,一定会是一篇生动的故事。他有这个才能,有这个潜力。我太太多次说过,老李内秀,作什么都能作成功。

外面马路上停下一辆殡仪馆的车子。屋子里的人们几乎全出来了。那部灰色的大林肯灵车慢慢地倒退上坡,来到后门停好。二个美国人拿出担架进来。因为屋子小,也因为我不愿意看到兄长被抬上单架,我待在楼下。在完成必要的文件签署手续后,一男一女二位美国人把兄长遗体推出他的卧室,沿着窄窄的楼梯抬下来。看到二人涨红的脸,费力地抬着,我们几个人上去帮忙。我正好在兄长的头前。他的头发在化疗后完全长出来,很茂盛。由于朋友们给予的得力照顾,兄长的面容很安详。真的是有尊严地走完人生之路。在大门前,美国人停下来,开始用暗红色绒布覆盖兄长的遗体。盖到胸部时候,美国人停下来,看了兄长太太一眼。她上前亲吻兄长,无声无息地哭着。我的眼睛也模糊了。一旦盖上,就真的是告别了。在美国人把绒布最后盖上的时候,我心里一沉,有种欲哭的冲动。看不到兄长的面孔,那真的是一具遗体了!!再次帮着把担架抬出房子,来到灵车前。美国人非常礼貌地说,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大嫂满眼泪花,已经顾不上说什么了。兄长被抬出来,这个事实给我造成太大的震撼了。以前看过别人被抬出来,可那和我个人无关。这次,是相处相识二十年的人啊。生命无常,残酷的现实,就这样突然出现在眼前。让人不愿意面对,痛苦地面对,难以相信这是真的。灵车慢慢地开走了。朋友们目随车子,心里也痛苦地意识到,这是他最后一次离开他的家。大李从此不会再回来了!

参加兄长的追思仪式,足有三百多人。在兄长的朋友们周全策划下,追思仪式完美无缺。各界朋友们上台致词,各有千秋,感人肺腑。我能感觉的,是兄长人格的崇高。一个人必定有很崇高的人格,才能有这样多的朋友们为他的去世悲痛,会赶来参加他的追思仪式。许多人,甚至只跟兄长有一面之交,也赶来参加。连兄长太太也不能认识一半。感动之余,真有些不可思义。除了人格好,还能有什么解释呢?

兄长辞世乘鹤西去,在某种意义上对病人本身是个解脱。我的叔叔十年前因为眼巢神经癌症而去世。他去世前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走时候体重只有不到百斤了。 据兄长太太说,只是到了最后二个星期,兄长才开始感觉疼痛的。所以,如果他没有受太多的病痛,那真是令人欣慰了。

兄长过世对我触动很大。有很长时间,我不愿意回想这件事情。他的音容笑貌总是在我眼前晃动,在我耳边回荡。依旧是爽朗的笑声,有神的大眼睛。路过他的店前,总是下意识地多看几眼。那里面曾经有过一个好人,在里面忙碌。那里面,曾经多次有过欢乐聚会,笑得人淋漓尽致,大呼写意。而今,因斯人走远而景在,却物是人非,空留无限惆怅。看到兄长患癌症之前的身体,那么健康,保养得当。谁能预料到癌症会悄然而至呢?再联想到兄长有很多遗憾之事不能如愿以偿,越益醒悟人生无常这四个字的含义.怎么过,都是一辈子,那就让自己活得痛快些,快乐些。不论贫富,心情舒畅向上,与人为乐,才能是自己生命过的有意义。成就固然有大小,随遇而安,尽力而为,也是一种参悟。人生苦短,对家人要尤其善处。儿女情长,以真心诚意待人,悦人娱己,皆大欢喜,何尝不是一种境界?有爱就表达出来,不要待到人生最后一段才说起。有恨,那也索性砸个痛快,更不要含恨而逝。我每次路过墓地,就想,谁知道寸土之下,会是当年的什么样人物呢?可能是个漂亮少女,也可能是个英俊少年。谁都有青春年华,谁也都有”苍苍晚年“ 世事槎柁,白驹过隙耳。

兄长是我来美国多年周围所发生的第一件朋友离世。对我触动很大很深。悲痛之下,也多次想到自己如果处于这种状况怎么办。起码,兄长很有福气。他的发妻勉力承担了所有的痛苦。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夫妻之情深,看得我很感动。我是不可能指望某某人会对我这样的。可是,我知道,如果某某人一旦有事,需要我的时候,我肯定会象兄长太太一样,履行自己的道德义务。即便我不对某某人抱任何期望。人,总要有点良心。人家对你好过,就记住吧。

兄长过世已经一个多月了。我一直想写点感触,可很不愿意回忆,触及内心。这把年纪,不愿意再激动了,不想再动感情了。不是怕什么,而是怕控制不住,徒伤感而已。觉得还是把事情大事看小看淡,直到看穿最好。也因为如此,忽然觉得佛家实在伟大。早就把我们平时热中的金钱名位看待若无物,连身体也称之为”臭皮囊。“憎侣们心甘情愿地在深山过着青灯古佛钟鼓的虚无生活,把人间七情六欲看穿,历数千年而不改初衷。可是,这种生活也算是生活吗?突然想起某人的话,子非鱼,安之鱼之乐?算了,别替古人担忧了。自己的麻烦事儿还多着哪。活一天,就得愁一天讷。

最后,让我引用一首古诗来结束吧:
生年不满百,
常怀千岁忧.
昼短苦夜长,
何不秉烛游?
为乐当及时,
何能待来兹?
愚者爱惜费,
但为后世嗤。
仙人王子乔,
难可与等期
愿兄长在天之灵安息。

套用兄长习惯的一句标准结束词: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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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老秃笔张贴 @ 2010-03-04 17:51:44 (1697) 共 5 篇评论 发表评论 >>>


天生我才必有用-跟儿子的对话 2010-01-17 13:08:24

作为童坛排行倒数第三的资深儿童教育博导,最近二年,我好像没有出来写过任何育童经验有关的东西。这让我感到很惭愧。

没想到虽然我这种情况算是革命老干部躺下吃老本,童坛的党委和群众还是秉着毛爷的“给出路”政策,给我在童坛中顾委保留一个席位,居然没有把秃笔的名次降到最后一名。 嘿嘿。

感动之余,觉得应该把最近儿子回来度寒假的炉边对话写出来与众多的藤校家长和“藤校希望儿童”的家长们分享,作为向党组织靠拢,积极上进的表现。

转眼间,俺儿子已经在麻州技校就学二年有余了。

这二年,据俺暗中察言观色,觉得俺小子成熟不少。

首先,儿子虽然还是一副娃娃脸,中等个子,可是谈吐办事让俺觉得有很大变化。电话中,声音坚定有力,简练流畅。所谈题目,尤其是工程有关的,基本上滔滔不绝,思维清楚。当然,这只是表面的肤浅观察,对于我一个工程外行人来说。

听的出来,儿子对于工程学科喜爱的很。他多次在谈话中,戏弄与麻省技校一区之隔的哈佛,曰:哈佛学生全是自由派,能说会道,不会干实事。只有工程学科在发明,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提高人类文明水平。自然,这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人的豪情满怀罢了。听众是不能当真的。当初他老爸在这个岁数上下也是觉得治天下舍我其谁乎。这牛气,有点遗传,不完全是遗传。大家谁不是这样走过来的啊?

不过,儿子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我觉得对于各位家长可能有帮助。

他的大意是,他很感谢麻省技校录取他,给他一个机会来到世界顶尖的工学院学习。他对比了俺们秃州技校,认为麻州技校的视野开阔,发人启迪,充满了各种人才,思路和机会。所以,他很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麻州技校,而不是给老爸省钱在秃州技校上学。他当初跟我说,被麻州技校录取,让你们看看我的实力。不去那里,就在秃州技校上,照样能作得好。后来,突然要求我带他去麻州技校看看,结果,一个小时内,就决定就学麻州技校。我还记得全家开车从亚特兰大送他去波士顿的时候,他找到新生的宿舍,进去看看,满脸失望地走出来。我女儿进去看他们的宿舍后说,哥哥,这里象监狱啊。的确,麻州技校的宿舍远远不如秃州技校的干净整齐。

后来,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抱怨了。相反,每次打电话时候,总是兴奋地提起麻州技校试验室24小时开放,教授们允许他自己作东西,参与教授的研究项目,等等。小伙子的全副身心投入了学习和工作。他每周工作20小时左右,参与了一个城市运输概念车的项目。那个项目得到了纽约一个智库的年度大奖$100,000。儿子的名字也在这个得奖团队7人中。作为一个本科生,能够参与这种教授-研究生级别的项目还算是不错的了。

儿子每次回来就同高中时候的朋友们聚会,互相交流各种信息。逐渐地,他觉得这些在本州上学的朋友们思路进步太慢,对他没有启发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情绪变化。说明,一方面,儿子自己在进步,另一方面,他的朋友们进步可能没有他的大。所以,他这次寒假回来,破例没有去找在秃州技校上学的二个好朋友。而是召集了几个在麻州技校就读的亚特兰大同学在家聚会。很可能,名校教育的确有它的特长。这也是儿子自己的看法。不过,不用动脑袋想也知道,名校的学生是各地的尖子,当然彼此之间的脑力激荡要大于本地生源为主的秃州技校了。

我问起儿子关于未来工作的设想。

小伙子说,他去年夏天在波士顿工作了近三个月,体验了公司的文化和工作特点。他觉得,他不喜欢从事雇员工程师的工作,也不想作为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个性上,他极不喜欢有人监督他。所以,他要毕业后从事合同工性质的工作。或者自己承包项目,或者自己开公司作老板。 那么,如何能够达到这种工作所需要的水平呢?儿子说,他正在积累二方面的资历:专业技巧和人脉。 前者,他在努力提高自己的动手能力,整天在工程试验室里,作各种设计,动手作车切镟刨磨的基本技能,学习电脑语言之类的软技巧。夏天时候,他作为实习生,直接参加波士顿一个公司的研究开发团队。人家付给他年薪6万的月工资。后来,夏天之后,那个公司要他兼职工作。他居然拒绝了,号称要继续完成学业,不能分心。对此,我只能干叹一口气。鸿鹕之志,非我能琢磨也!

现在,他在考虑继续在麻州技校上一个硕士,以期提高自己的专业技能。那目的还是为了自己将来能够顺利创业。

后者,也就是人脉方面,他积极认识各种人士,参与学校的各种有关会议。活动。据他自己说,有人表示支持他将来自己创业的想法,愿意在可能时候给他机会。这点,还要看以后的运气吧。

我觉得,如果从鼓励孩子创业而不是找工作这点上看,家长们应该从这里得到点启发。也就是从鼓励孩子们积极找工作这种固定思路中出来。

当然,我也不排除三,四年后,我儿子还可能寻找工作。毕竟,自己动手创业需要金钱,技巧,机会,运气等很多因素。而找个好工作可以立刻站稳脚跟。孰轻孰重,还得由孩子们的当时情况自己决定。

实际上,光是儿子很想自己作老板这点就让我很高兴了。这说明儿子想把主动权拿在自己手上。给别人打工,无论干得多好,毕竟被动。别人不高兴,让你卷铺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这点事情,用比较正式的语言形容就是领导精神,企业家精神。这是资本主义的精髓所在嘛。

其他的因素先放在一边,如果儿子的雄心大志能够在十年内实现,我就喜出望外了。没别的,就是我的退休金有着落了。而且,我十年后还能喘气,还能腿脚利落,即便不能泡妞了,起码还能享受几年的好日子。当了一辈子的扬白劳,总有可能也当几年的黄世仁了。

嘿嘿,咱们就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吧。当然,还得要倒骑毛驴-不管前面如何,以免影响情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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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老秃笔张贴 @ 2010-01-17 13:08:24 (3002) 共 3 篇评论 发表评论 >>>


纪念美国的中国通李洁明先生 2009-11-24 21:57:51

纪念美国的中国通李洁明

前几天,看到消息说,美国前驻华大使李洁明先生, James R. Lilley, 在华府寓所因癌去世,享年81岁而已。不禁令人惋惜。再想起我早年知道的几位美国的中国通们在过去的十年中也相继辞世,让我有种写点什么的冲动。很想把我知道的一点东西说出来跟大家分享。

李洁明1928年出生于中国青岛. 李洁明1951年毕业于耶鲁大学,跟老总统布什应该是晚几年的校友。他跟我早年求学时候的导师是一届校友。李洁明应该算是典型的白人反共理想主义者。对苏俄和世界共产主义深恶痛绝,立志要遏制共产势力在亚州称雄。毕业之后即投身中央情报局,在东南亚地区工作。成为职业情报人员后,主要围绕着东亚,效力美国国家利益三十年。他事业中的辉煌二十年和中国有关。他于1981年至1984年担任美国在台协会(AIT)台北办事处长;1986年至1989年担任驻韩国大使;1989年至1991年担任驻中国大使。是美国政府中专业的中国通,对美国对「华」关系具有重大影响力.

李洁明先生是老牌美国情报人员,也就是中共宣传词汇里的特务这种角色。李洁明长期为中央情报局工作,在七十年代,曾任中情局驻北京的负责人,因而与当时的美国驻北京代表乔治·布什(老布什)建立深厚的关系。每个国家都需要特务,这是国家机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正是这些国家的勇士们冒着危险,运用智慧,从敌方取得各种情报,使自己的国家领导层洞悉敌方的情况,达到孙子兵法兵法中的知己知彼的程度。中共早年能够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最后推翻国民党政权,得胜的法宝之一就是中共杰出的情报工作。其无孔不入,无所不包,无事不知的本事,在中国乃至世界的鲽报史上均为佳话,登峰造极。所以,我常说,毛爷手里三大法宝,军队,党组织和情报网。有这三件利器,毛爷登基只是迟早的事情。

李洁明在老布什总统当选后,立刻从驻韩国大使的职位上被提名为驻中国大使. 且迅速获得国会极为挑剔的外交委员会全票通过。可见李洁明先生的业务能力和经历即便在国会议员中也是有口皆碑的。不过,他和老布什谁也没想到,他们马上就要面临一场艰难的考验。可以不夸张地说,中国问题只是老布什的一个外交政策方面,不是老布什的工作全部。而对于李洁明来说,中国是他工作的全部。他可是绝对没有预料到刚上任就会面对一场红色大屠杀,而且是在全世界的注视下发生在中国的心脏--北京。所以,虽然不知道李先生当时的真实想法,我想,他肯定不会觉得驻中国大使的位子是个好差事的。六 四屠杀之后,李先生肯定做了大量工作。细节,各位读者可以自己从网上找到不少东西。我就不越苞代俎,鹦鹉学舌了。

记得在六 四屠杀之后第二年的晚春,我参加了一个台湾-美国关于中国大陆问题的研讨会。主持单位邀请到李先生作主题讲演。他当时刚从驻中国大使的位子辞职归来。我是很想聆听他关于中共屠杀的描述和对中共政权今后走向的看法的。平常听多了教授们的唠叨,觉得基本上全是纸上谈兵。缺乏令人眼前一亮那种中肯之言。果然,李先生滔滔不绝讲了一个小时。冷静地分析了中共政权的法西斯特点,对其进行了严厉的谴责。这一点,原在我的预料之中。不要说李先生这种反共的美国人,就是当时所有在美的中国留学生们,谁又会认同中共对爱国同胞们的屠杀镇压呢? 我会永远记得当时一屋子看电视的中国同学们全体痛哭失声的场面。对中共的愤慨,对爱国同胞们的无能为力感,让我们曾经认同中共政权的人们,再也不会认同这个屠杀人民的法西斯团体。

李先生言辞间,没有任何感情用事的牢骚,也听不出意识形态的说教。总的来说,李先生的立场是以美国国家利益为出发点。他后来一直坚持对中共采取”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也就是客观看待中共统治中国,而且无人可以取代这个现实,但是坚持美国的价值和国家利益,找到最佳平衡点。所以,你可以说他反共但不能说他” 反华。“ 你可以说他对中共态度严厉,但不能说他极端。这就是一个专业的美国外交官,一个忠贞的情报人员所应该采取的立场。在中共眼里,李先生算是”右派“”反共,反华“的美国外交官。尤其,中共政权一定会很恼火他对于六 四镇压的严厉谴责和他在美国为台湾说话的表现 。所以,李先生成为唯一一位卸任后再也没有被中共邀请访问中国的美国驻华大使。这一点,如果能够查证为真的话,我会更加佩服李先生的。

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有李先生的一点小节: 所有与会的人群全部穿的西装革履。李先生作为主讲人,却是者装随意。没有穿西服打领带。就是一件运动上衣,一条卡其布裤子。脚下居然踢拉着一双便鞋还把鞋后跟踩着。真的是随意。也许他见过大场面,这种研讨会,对于他来说,就不算什么了。这件事,让我突然觉得,作个教授在那里夸夸其谈,自我感觉很好。一旦遇到真正的行家,就看出教授们的苍白了。这种感觉,从前在听老布什任期最后二个月的国务卿伊格伯格演讲美国外交政策的时候就有了。可惜,我没有学到李先生的过人胆量,智慧和清楚的口舌,倒是从此也踢拉着鞋子,学了人家的皮毛了。

李先生和他那一代的美国中国通们,的确有强烈的反共意识,坚决信捧美国的价值观。这是正常的。这些美国人在意识形态上和中共算是死敌。但是,人家并没有因为意识形态影响而成为绝对反华的斗士。而中共政权总是分不清反共和反华的区别。或者说,故意混淆二者的区别,好能忽悠欺骗中国人民。 即便很多在美国多年的中国人,现在照样分不清反共和反华的区别。在我看来,国会中早年有不少强烈反共也强烈”反华“(实际上反中共)的人物,比如,已经去世的北卡议员杰西-荷儿姆斯,阿瑞桑那的高华德,即是典型代表。这些人算是美国意识形态光谱里的极右派。大概中共内部的左派们,比如四人帮们,比起这些美国的右派们,也会自叹弗如的。

后来,在几个场合里,同李先生再次交谈,聆听他的观点,其头脑清醒,现实,真的是令人佩服。中共当年的外交官们,还真没有能够同李先生并肩的人才。这不是我们中国人没有杰出外交人才,而是中共制度使然。用奴才不用人才,唯党唯用,怎么会产生出杰出人才呢?

再后来同曾经作过卡特总统的东亚助理国务卿的一位罗杰斯先生(不是那个国务卿罗杰斯) 有过二个小时的交流。他似乎在意识形态的光谱中算是自由派的。比较亲华(中共)。其专业素养,也是令人佩服。让我不胜感叹,美国这个国家之所以强大,还是人家的人才得到重用,为了美国的国家利益,不是为了党派利益工作。也不用惧怕意识形态的压力(五十年代的麦卡契主义时期除外)。转眼间,还有几位中国通也过世。比如,我曾经写过的我的导师。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对于美国国家利益的清楚认识,对于服务国家的无条件投入,丰富的专业知识,廉政的人格和敬业精神。 这使我也想到刚去世不久的红色科学家钱学森先生。我也庆幸中国也有这样的杰出人士为了中国的国家利益在默默地付出。华夏幸甚。

也许李先生不仅不会认同中共政权,更可能永远不会原谅中共对于爱国的中国市民的屠杀。这一点,我绝对相信。

也许,将来有一天,中共后来的统治者会对六 四死难同袍进行平反,让我们悼念。但是,我们这些身在海外的华人应该永远不要忘记六 四 屠杀,那流淌在天安门广场的血,那些倒在地上的遇难者们。

也许,中共政权应该高兴,有李先生这样的专业美国外交官作对手,还是好事。起码,人家把意识形态和国家利益分得清,可以对话交往,互相妥协,找到最大交集点。要是换上诸如中共在文革1967年时候驻英国使馆的外交官们那才叫头痛呢。他们在大街上同英国警察大打出手,宣传毛爷思想,才叫笑话啊。

夜深了,本来还要写点事情,明天还要上班。不能再写了。姑且就此打住。人生无常,生命苦短。李先生一生,为国尽忠尽职,可算无愧于国,他所深爱的美利坚。有这样的对手,也是中共的幸事。

祝愿李先生在天之灵安息于主的光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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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老秃笔张贴 @ 2009-11-24 21:57:51 (2174) 共 27 篇评论 发表评论 >>>


王小波和奶油小生 2009-11-22 23:58:28


早年我们上大学的那个年月,文革大动乱刚刚平息。毛爷对神州大地的摧残历历在目。人们的许多价值观被颠倒,如同历史被毛爷和共产党涂改的一塌糊涂那样。别的不说,单说一个中国百姓那时候对男人的相貌俊丑的流行看法 就能看出毛爷时代是何等颠倒了。

还记得毛爷蹬腿前后有位年轻的八一电影厂演员叫唐国强,演过几部军队题材的电影。此人面白无须,细皮嫩肉,文质彬彬, 一副兔爷样子。兔爷,这是北京老胡同里的说法,说的是男人女相,或者可能是 男同性恋的男子。不知道当年的八一电影厂的党委会哪2根筋出了毛病,放着东北彪形大汉不要,非要选个小唐同志作军人,还是我军的基层指挥员的角色。几部电影演下来,小唐同志的美好形象传遍大江南北,几乎成了中国少女的梦中情人了。

不过,八一厂的党委们也没有料到,和小唐同志美好形象一同传遍的还有一个外号:奶油小生。后来,这个外号跟着小唐同志多少年,严重影响了他的戏路和大众形象。多少年后,小唐同志努力改变外形,争取演出领袖形象,才摆脱了“奶油小生”的“ 帽子”成为继续在电影界走下去的不多的当年演员.

我还记得文革后,有一次看电影回来,问我母亲对小唐同志的演技和形象的看法。那个时候,我也认为小唐同志的确很英俊。也在军队待了二十年的母亲一撇嘴,那个奶油小生怎么能代表军队形象呢? 听到母亲的评论,我哈哈大笑。觉得这个说法很有文学底蕴。形象,恰如其分。连我这个当年的中学生也觉得这个演员长得太“细致”了。无论如何不象一个军人。虽然军人不必非要五大三粗络腮胡子的,但是,军人的刚毅,坚定,沉着,男子汉气质,这个小唐同志无论如何是不具有的。要是他演出个什么小研究生,情郎阿牛哥之类的还靠谱,起码也不会走样太多。演出连长的角色,的确是导演的眼光太差。我估计那个电影导演肯定是个女的,还得喜欢白面小生的。不然,连我这种中学生作导演的话,也不会请小唐同志出山的。

总而言之吧,小唐同志长了一副理想中的唐伯虎形象,而不是舞刀弄枪的武二郎样子。 所以,说好听点,是八一厂的红色导演太没有鉴赏眼光,让小唐同志用非所长,角色颠倒。而不是小唐同志长得有问题. 客观来说,小唐同志长得其实很对得起观众。五官还是很清秀不俗的。按照不论哪个朝代的标准,都是上乘的,比我们一般典型的中国长相好多了. 现在老秃可以说实话了,当年俺还希望能够长得像小唐同志呢. 可惜,俺爹娘没有做好充分准备工作,让俺只长了个大中华脸,和小唐同志没法子比。 当年同时上演的唐伯虎点秋香电影,<三笑>,里面那个小唐长得还不如咱们这个内地的小唐讷。

据说,中国少女们还有少妇们比较喜欢白面小生类型的男人。你看看历代才子佳人的小说,基本全是小唐这个长相的。所以,如果八一厂的红色导演们要拍个什么才子佳人戏码的,那么小唐同志是不二人选。拍出来,不管里面的女配角如何,长相和演技不论,只要有小唐同志在里面,肯定能卖坐赚钱,还能让一大半少女们嘶声尖叫,要死要活的。反过来,要是小唐同志长的象李逵,那就让他去演出李傀,也是用其所长。就是没有几个少女敢追过来。一大半肯定吓怕只剩下哆嗦的份儿了。

有时候,回头看看自己的路,自己的长相,还真的很感谢父母的辛苦. 虽然没有长成小唐同志那样清秀,也肯定不算李傀。换句话说,走在大街上没有人多看我一眼,可也肯定没有人认为我长的不好。归根到底,大中华脸还是有品牌保证的长相,不用自豪,可也不用自卑嘛。

说到这里,赶紧把题目看一遍,收住谈小唐同志吧。不然,就跑题了。

前几天,已故作家王小波的社会学教授妻子李银河来亚城访问。把王小波的话题炒作的热了起来。

这几天,有朋友问王小波的长相。听到这个问题,我和王小波的同学老刘一齐说,王小波长得实在没法子恭维啊。这么说吧,比起王小波,我和老刘就算是美男子了。让我们有点自以为是小唐同志了。

印象中,王小波肤色黑。你再喜欢他,也只能说,他不白。绝对不能算白面小生。瘦高的个子,微驼,一头乱发。五官实在没有多少好词汇可以形容。连嘴唇也是乌色的. 眼神也不机智明亮。走在大街上,你如果注意到他,第一个想法是“这人够丑的。” 其他的,恐怕少女们不会再多看一眼了。我有时候就想,如果王小波的粉丝们没有看到过他的照片,突然见到王小波的话,会很失望的。肯定没有什么尖叫昏倒一大片的待遇的。相反,如果小唐同志突然出现在面前,恐怕很多女子们会失去控制,芳心萌动。

文名不计,说了半天还是那张脸皮啊。这个嘛,不得不说,上天就是不公平。同一张脸,还长得有好看,有不好看的。 本来,我们大中华脸就是五官不太典型,有点一团和气的样子。即便这样先天不足,老天还让我们之中的某些人好些,某些人差点。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样,我要是这辈子长成王小波的样子,我可真的不太舒服了。不管这辈子有钱还是没钱,平头布衣还是高官巨贾,人人希望长得有头有脸的嘛.

外表上,王小波的确没有吸引力。可是,王小波的能耐在于他说话风趣,有料。跟他接触多了,肯定有女孩子喜欢他。

老刘断言,男的不坏,女的不爱。 这里,所谓坏,不是说非要杀人越货,打架斗殴。实际上,这个坏字,代表了男人气质。它肯定超出了有型 这个范畴。也就是说,很多女子会喜欢一个男子,是因为他的男子汉气质,不是他的外在长相。

男子汉的气质可以是天生的,也有各种类型。比如,我年轻时候,喜欢日本电影里的高仓建这种男人气质。外表刚强,稳健。 我也喜欢古罗马塑像中的罗马男人脸型,高纵的鼻梁,深目,饱满的额头,有棱角的五官。

男人的气质,有外在可见的,更有内在要用心感受的。作为男人,我也认为,有的男人需要慢慢体谅才能知道他的好处。这也是男人的气质一种吧. 从外表来说,白面小生易为少女少妇喜爱 。这从汤幕克鲁兹演出的电影可以看出。王小波这样长相的男人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先天的优势。是不是可以说,他结婚晚,也有这个长相因素在里面 ? 这个问题,我应该在李银河在这里的时候问清楚就好了。不过,当时没想到这个问题,朋友也没有问起这个问题.

不过,我当年可是没有费力气巴结女同学。反正自信心十足。见到当年的秃太,用手一指,“党需要你作奉献.” 那位立刻不讲价钱,就跟 党走了。 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我当年的长相还不错, 不象现在这样困难重重的? 嘿嘿,聪明的读者不用我多说,恐怕早知道寡人的意思了.

写了半天,还是走题了。 这条题目是王小波和奶油小生。我还没有给王小波作组织鉴定呢。

长话断说,王小波什么也不是。他就是貌不惊人的一介书生。可惜,他死后成名,因而洛阳纸贵,为广大读者喜爱,为很多女读者景仰。这让我感觉上很不是滋味。有心想学王小波一把,赶紧蹬腿儿,好能早日成名。可又怕成不了名,白死一把。赔了夫人又折兵嘛。更何况这可是赔了性命的买卖啊。 想想王小波,如果他地下有知,也肯定不想早离开尘世。 说不定愿意跟我对换一把,让我成名作家,他回来接着享受生活的乐趣呢。

所以,咱们还是比较实际一点吧。人生这辈子,爱长得什么样就什么样。只要你快乐,只要你心胸开阔,感恩知恩,长相算个什么东西啊? 我肯定会大吼一声:老子就这副德行样,怎么样?

嘿嘿,说到这里,你知道多少文学女青年们得激动的热泪盈眶地跑过来说:对啊,老秃,做人要这样坦荡潇洒啊。


由老秃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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