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媚语

记几笔发生过的事儿和心情,把昨天和今天送给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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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好想你!

(2007-04-11 16:53:00) 下一个

 

今天是父亲的忌日。

16年前的今天,1455分,在那间阳光明媚的病房里,父亲永远闭上了他那双透着慈爱的眼睛。
眼睁睁地看着亲人离去却无法挽留,那份撕心裂肺的痛楚秋娘至今无法忘怀。 

记忆中的父亲慈祥无比。不说从未打过我一下,就连重话都没说过我半句。印象最深的是我四五岁家住机院时,每天到他下班时分我都会跑到他回家的必经路口去迎他。每到此时他都会从口袋里掏出糖粒什么的给我,我好像每次都没落空过。一到星期天,他就会带我沿街散步,一路聊天讲故事走几站地到水厂一带;折回头往回走时,他会先在一家小店里买些糖果点心什么的给我,然后再带我回家。晚饭后他通常会坐在床边,让我坐在他腿上边玩“跷跷板”边听他讲故事。他“爱吹牛”,他的故事多半都是说他有什么漂亮、先进的飞机、小汽车或其他类似的东西,他用它们干了什么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引起了什么什么轰动。虽然每当我要求亲眼一见他这些宝物时,他总是用“坏了”、“正在修理”“存放在别处”等诸如此类的理由搪塞我,但当年的我对他所说的一切几乎深信不疑。稍大一些后,这样的故事再也哄不住我了,他就给我讲家史、教我下棋、讲对对子的趣事、讲聊斋故事...... 每到我生日的那一天,起床后我肯定能在碗柜里找到他亲自给我买的、我最爱吃的面包和菠萝罐头。他对我的这些宠爱在我头脑里鲜活地浇铸了“父爱”这个概念。 

无法解释的是,尽管我对父亲追思无限,可他去世后我梦见他的次数却屈指可数。第一次和第二次梦见他都是在他去世的当年,但梦境我至今仍记忆犹新。 

第一次是这样的:黄昏时分我走在一片绿草地间。草地右手边是一溜建有通条台阶的房间。房间门挨门一字排开,每间房都没有门扇,但夜色昏暗也无法看清房间里有没有家俱。台阶上有身着白大褂的壮年男子在往其中一间有暗光的房间里抬担架,担架上有人。站在台阶下我扭头往左手边望去,能看到丘陵般起伏的草地上有人在排队。我向队伍走去,快到近前时竟发现队尾站着的人是父亲!他的衣着一如下葬时的穿戴,头上戴的正是他生前最爱的灰呢帽,他手拄拐杖边对我微笑边随队伍往前移动。梦中的我心里十分清楚他早已离开我们去了另一个世界,于是我急急向前问道这分别的十多天来他是否一切都好,可是他自始至终都对我笑而不答。 

第二次梦中,父亲和我及哥哥正在顺江而下的轮船上。哥哥因病面朝里躺在船舱里的铺位上,父亲和我守护在旁边,仅此而已。 

今年又梦见过父亲两次,最近一次是在这个月初。我睡在客厅三人沙发上,梦里父亲来到我身边,站在我脑后。我试图抬眼看清他的表情,他却仿佛无意低头看我一眼,两眼一直凝视窗外,我急得连声大叫老公的名字把自己从梦中叫了醒来。 

唉,阴阳两隔咫尺天涯,人死不得复生!这份无奈岂人力可解?幽幽思念只化为一句:爸爸,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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