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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江近郊的“三八片”水乡,文革时,年幼的我曾与父母逃到那里生活了一年多
【一世人】(21) 钟表九的女儿阿珍
“钟表九”有3个女儿一个儿子。阿珍,阿燕,阿凤三姐妹,小儿阿庄。“钟表九”的太太是母亲走得比较近的一个邻里。
他们的家在涵江繁华地段百货商场对面一座三层小楼里,该楼是商住二用,一层店面, 二三层居住,它与外婆买的同款小楼共享一面木板墙,算是非常非常的紧邻了。
外婆的店面是给大女儿顺治夫妇开鞋店,“钟表九”的店面是给大女儿阿珍独立经营钟表修理生意。
文革动乱时期,我与外婆母亲曾在店面楼上住过一段时间。当涵江红新二派斗争激烈时,有人开着一部货车撞上我们的店面楼,猛烈的撞击毁坏了楼房的一根側柱和一个楼角。。
母亲说那不是事故,是有人有的放矢故意为之,因共墙紧邻的“钟表九”家毫发无损。
“钟表九”一家与父亲他们是对立派,"钟表九”是新派,父亲是红派。1967年红派被新派突然袭击打散,父亲与他的人全部逃到涵江近郊一个叫“三八片”的农村,一个支持父亲他们拥军保皇保走资派观点的地方。。
一个深夜,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外婆母亲和我在睡梦中被一阵击打木板门的声音惊醒, 新派他们不由分说把我们祖孙3代带去街道办公室问话,他们说外婆和母亲在家里说新派的坏话,散布谣言。。。
事后,外婆和母亲一致认为隔墙有耳,是“钟表九”他们听墙角,举报了我们。。
信仰与观点的不同可以让很多平时非常亲密无间,和睦相处的亲朋好友反目,甚至成仇。。
但毕竟,涵江人本质还是善良质朴的,虽然“钟表九”一家在文革期间与外婆母亲她们不在同一个战壕里,有这样那样的芥蒂,但明面上,邻里之间大家还是能相安无事,特别是文革后一切恢复正常了,远亲不如近邻的现象便自然而然回归。
记得小时候的我,很喜欢坐在阿珍店那垒叠在一边的门板上看街上的人来人往。
涵江的店面大多是由一片一片的长条木板嵌进凹槽拼成的。早上开店就是把那长木条一片一片地从凹槽里拉卸出来,再一片片垒叠在一起,即少占地方,又能当长凳坐。
我也很喜欢看带着独眼放大镜的阿珍修理钟表。我很好奇她手边那些大小不一,装着汽油的玻璃小碟子,看她把表里的细小零件一一拆卸下来,放在小碟子里浸泡清洗, 然后再用小镊子一个一个地捏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回表壳里,各就各位。。
那一板一眼,又行云流水的运作让当时还是孩子的我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有点小羡慕-:)可能小孩子都喜欢小小的东西,喜欢一切用手做出来或操作的手艺活。
严师出高徒,阿珍在父亲“钟表九”的栽培下,进步很快。随着岁月的递增,经验的积累,阿珍的手艺越来越精湛,回头客颇多,大有赶超三角埕“钟表修理行”的趋势。
很快,阿珍的弟弟离家参加工作,有了自己的家庭,二个妹妹也出嫁搬走了,只剩阿珍留家继续着她的修表生意,与已退休的父母相依相伴在小楼里
天天戴着独眼放大镜埋头修表的阿珍,成了涵江小有名气的女钻石“王老五”,她收入好,有楼有店面,人长得也不错!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