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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变的判决,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唯区长的眼里浮着一层如释重负的阴气。
他想起那天,阿丽生平第一次来到区公所,好象突然从哪里借了胆似,一头闯进他的办公室,扑通一声跌跪在他的大桌前,小脸举得高高的,对他说:“我不嫁,我一辈子都不嫁。。。求你放他一马。。。”。
她的哀求声中,带着为所爱的人献身的坚定和无畏,她痛苦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圣洁的从容和傲气,这狠狠地刺痛了区长。如果说他在这之前还在犹豫是不是该让宋永聪这条回头蛇回来咬他,此刻,他不再心疼放在抽屉里那白花花,准备晚上送给法官的八百块大洋了。
他走到阿丽跟前,盯着阿丽的眼睛,阴沉沉地问:“你和宋永聪勾上了?”
阿丽使命摇着头:“没有,我们没有。。。求你了。。。我愿意一生不嫁。。。伺候你。。。”。一滴大大的泪水从阿丽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没有?还我们呢?”,区长被阿丽的眼神和话语烧得怒火万丈,活了大半辈子了,玩的,姘得,投怀送抱的女人不计其数,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对自己有过这样的眼神,有过这般的痴情。。。你宋永聪凭什么就能这么轻易地得到这些?而且还是我的人阿丽的?而且还是在没有‘勾’上的状态下?真他妈的,这口乌气我要是能忍,我就不是堂堂的区长了,宋永聪,对不起了,这回本区长就一不做,二不休,送你到那边去风流吧。。。
区长对阿丽胚了一声:“贱货。。。。。。”,回身拿了抽屉里的那包大洋,踢开门,扬长而去。
收了八百大洋的法官,直接把宋永聪的命卖给了区长。
二十老被儿子唤醒过来后,踉踉跄跄得跑到远亲林一鹏家,书记家大门紧闭,等了许久,才一个秘书模样的人出来说,书记去省城开剿匪表彰大会了, P 县这次破的这桩大案省里很重视,书记不能因为沾亲带故就包庇共犯。。。
二十老不知自己是怎么被儿子搀回家的,一瘫倒在床上,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宋永聪被押回牢房后,坐在地铺上一动不动,整整一宿,他脑海里象放电影似一幕幕播放着今天法庭上的人和事。事情变成这个地步,必有不可告人的内幕。从今天看到父亲和大哥第一眼时,他们那轻松的神情到最后父亲昏倒,大哥惊恐的表情来判断,结果一定也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在从父亲那边转回头的一刹那,他似乎感觉到区长那带着笑意的阴毒目光。
宋永聪聪明一世,没想到却栽在区长这个小人手中。死刑?这么一件无凭无据,随意捏造的事就能判人死刑?自己才 32 岁啊,家中上有对自己寄于厚望的老父,下有嗷嗷待哺的妻儿,自己这一走,他们怎么办?
次日,天一亮,华庭区的小牛来探监,说替区里的同僚们来和他道别,平时宋永聪因处事公平,为人公道仗义,深得同僚们的爱戴,现人之将去,碍于区长的淫威,大家不敢直接来看宋永聪,只好委托参与这个案子的小牛替大家带个话,说声:“宋哥,走好。。。。。。”
小牛也附带给宋永聪带来了阿丽的消息,听了阿丽那天到区公所求区长的事,宋永聪低着头沉默了,过了好一阵,他抬起头,很郑重地对牛子说:“你能帮我带个东西给她吗?”
“什么东西?我不能带任何有字的东西出这个门的。”牛子有点担心。
“没有字,你放心。。。。。。”宋永聪从草垫下抽出那张阿丽画的素描,伸手拔出牛子别在上衣口袋里的钢笔,在素描的背后横竖横竖,重重叉了很多十字,直到没有地方再打叉为止。
牛子在一旁看得发愣,正欲发问,宋永聪把笔插回牛子的口袋,说:“这里面没有一个字,你把它交给阿丽,算是大哥我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你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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