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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昨天丢了。。。》

(2009-05-09 13:49:50) 下一个

《小儿昨天丢了。。。》

每天下午 4 点，是孩子们从学校放学回到家里的时候。因为校车就停在离家门口不远的地方，平时有时是他们自己走回来，有时 bill 和我会轮流或相伴一起走去迎接他们。。。

昨天， bill 不在家，我也有事外出，在 4 点我匆匆赶回家时，看到几个孩子也正好显逗号形式，拖拖拉拉地朝我这边方向走来，我用眼睛快速数了一下人头，连邻居家的那个小姑娘算在一起，也只有三个人，我那调皮，注意力老集中不起来的小儿呢？

二个女儿各板着一张酷酷的脸，妮妮严肃，略显得意之色，西西也严肃，但有愤怒之气，一前一后，一言不发地走近我，看到她们二姐妹这副架势，我知道肯定又是妮妮用她那些最拿手的自我感觉良好的语言把妹妹给惹了。。。

宝弟呢？我问她们。不知道，她们互望一眼，齐声答。。。

他没有跟你们一起下校车吗？我提高了声音，没有，那他是不是和你们一起上车的？我开始着急。。。也不知道。。。二个人还是那样不急不慢地回答我。

什么？？？？？？？？？我几乎喊了起来。。。你们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从头到尾有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但现在不是责备她们的时候，我冲到电话旁，给 bill 打电话，想也许他今早送孩子上车时，有给小儿写纸条，同意他放学后到别的同学家玩，让司机允许他在别的站下车随那位同学回家。。。

Bill 说，他今早没有给宝弟任何纸条，他正在会议中，你赶紧先给学校打个电话，什么情况，马上告诉我。。。

学校那边说，除了 after school 的孩子，其他的孩子都走了，没有宝弟啊。。。我说我的宝弟没有和他的姐姐们一起回来啊。。。。。。学校那边说得跟我大女儿妮妮问详情，妮妮接过电话，我站在一边，开始害怕。。。。

报警吧？我只剩下这个主意和念头了。。。 bill 在电话那头的语气还挺平静，这给了我一点安慰，他说，先别急，给我学校的电话号码，我打过去再问他们一下。。。

如果没有了宝弟，我会怎样？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此时却如此清晰地占据着我的脑子，但我又觉得我不能去想这个问题，这让我心碎，让我抓狂。。。我开始一会儿睁眼，朝天花板向所有的神祈求，一会儿闭目，左手握着右手，喃喃自语地使劲保佑着。。。

我甚至开始检讨自己以往可能做过的所有错事，向自己保证，以后再也不‘犯错’了，再也不‘欺负’ bill 了，不仅要对自己的家人好，还要对普天下所有的人好。。。就是让我不上文学城，也行啊。。。。只要我能不失去我的宝弟，不失去我的任何一个孩子。。。

脑子正在前思不搭后想地乱转着，外边突然传了一声美妙无比的哭声。。。噢，上帝。。。那是宝弟的声音啊，我从沙发上跃起，在我几乎拉开门的同时，一个小小的光头也从门外跌挤进来，和我撞了个满怀。。。

‘宝弟。。。。’为娘的大叫一声，‘ mommy 。。。。’为儿的也大哭着，一头扑进我的怀里。。。象劫后余生，多年未见的母子，我们紧紧相抱。。。他在委屈地大悲，我在心有余悸地大喜。。。

原来，小儿那注意力不集中的老毛病今天在校车上达到了顶峰，到了站，该下车时，小人一恍惚，竟忘了下车，二位亲爱的姐姐正沉浸在相互的‘战争’中，也无暇关注弟弟的存在和安危，等到他一激灵，醒悟过来，校车已在下面好几站的地方了。

驾驶员说，他现不能掉头，只能等把所有孩子都送回家后，再把他送回来。。

这短短一个小时，我好像从地狱到天堂飘忽了一趟。。。小儿在最大委屈当中，仍不忘深刻反省造成今天这个重大事故的主观原因，他在我怀里正准备认真地深痛恶哭一场，我也忙不迭地安慰他时，他突然抬起那泪流满面的小脸，说， I have to make a sorry card for daddy because I did not pay attention as I should…

来不及阻止他，他已一溜烟跑进 daddy 的书房， 10 分钟后，他递给我一张自制的‘卡’，页面写着： I’am sorry, Daddy… 下面画了一个在一双无限可怜的眼睛下，流着二行清泪，嘴角懊恼下滑的光头。。。想象再生气的 daddy 也会被他打动。。。

如果说，页面就足以‘收买’ daddy 的话，那翻开页面，里面那用真心和真泪写的举一反三的文字，让 mommy 我都感动得心疼了。。。。

他写 : “ I am sorry for missing the stop and worrying you. I am sorry I did not pay attention. I m sorry for not getting Os (outstanding ) in my report card. I am sorry for everything! Will you forgive me?

然后，又是一个留着二行泪水，唇线下弯的光头，唯一不同的是，原先那双睁着祈求的眼睛，此时已痛苦地闭上了，看上去，竟有点，你如不原谅我，我也没办法的破罐子破摔相。。。

Daddy 回来，自是先给小人一个大大的 hug ，看了那 sorry 卡，更是无语。。。转身把那二个不负责任的‘客观原因’唤来，狠狠地训了一顿：做姐姐的那能对弟弟这么不上心？弟弟才8岁，上车下车你们都得 make sure 他和你们在一起，因为你们是一家人，懂吗？尤其是12岁的大姐姐妮妮你，今天这个事，妮妮得负大部分责任。。。都给我回自己的房间，闭门思过去。。。

小儿站在那里，看着二个姐姐代自受过，有点错愕，他很不明白：为什么有时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却能招来大人的一顿好训，而有时，自己觉得很大的事，却反而安然无事，一切担惊受怕的情感过程都白经历了。。。

小儿不知，当一件无价的东西失而复得时，获得者除了欣喜和感恩，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值得去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