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巫山(十二）

老二请了几个小时的假，到火车站把琼接到他亲戚家交给他的表姐关照后，便匆匆归队，说明天再来陪琼逛上海。

那表姐是一个很可爱的上海女孩，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身材。她对琼的招待也是圆圆的热情，让琼很快就没有了拘束感。虽然老二与琼相互只匆匆见了一面就分开了，琼心里一点也不惦记老二，好象她这趟不是来看老二，倒是专门来找这位表姐似的欢天喜地。

第二天一大早，老二就从上海郊外坐了近二小时的车赶到表姐家。琼还没起床。老二静静地在外间候着，琼醒来，急急忙忙穿戴整齐，喝了一碗稀饭，啃了半根油条，就与老二跨出家门。

老二穿着一身海军士兵服，宽宽大大的蓝裤子套着白短袖衫，军帽后沿飘着二根带子。老二的个也有一米八多，可他的背有点驼，那帽上的二根带子，随着他的走动，在他后脑勺上飘着，从后面看上去，总让琼有想笑的念头。

琼不能把这戴飘带的老二和供电所车间门口穿工服的老二连在一起。

他们先去逛城隍庙，老二实实在在的，有什么说什么，没什么什么也不说地陪着琼，象二个关系一般的哥哥妹妹在逛街，一切好象都已既成事实似。琼走马看花地逛着，不能说不高兴，但总觉得哪里有点失望，定关系就是这样子呀？那浪漫呢？

对老二来讲，一个女孩子大老远地只身跑来看自己，不是恋爱关系还能是什么关系？不同意定关系的人能这样行动吗？所以一切按家里来人对待。

琼心里老闪念着明虹好几年前说的那句很洋气，很经典的恋爱语录：“不是亲爱的，连吻都不给他。。。”，琼还清楚地记得明虹说道‘不给他’时，头一扬，高贵的样子。

琼当时‘眼睁睁’地看着明虹和那浪漫的音乐才子谈恋爱，时不时还被他们邀去当混淆视觉的电灯泡，一同游山玩水，在青山绿水间，琼常不经意瞥见那‘亲爱的吻’，自己先不好意思，脸红耳赤地慌忙掉转头，虽然什么也没看清，心里却是牢记了“老师”的这句恋爱启蒙‘名言’。

‘不是亲爱的，连吻都不给他’？反过来说，只有吻了，才算是亲爱的？ 那老二说的‘定关系’，就是那种‘亲爱的关系’了？那这个‘吻’呢？嘴对着嘴就是吻了？就‘亲爱’了?

琼一想到别人的嘴要和自己的嘴碰到一块，心里就有点反胃，想那个嘴里不仅有口水，说不定还有那粘在牙缝里的菜叶饭粒什么的，多不干净和恶心。。。还不知道那嘴里会飘出什么味来。。。

但如果不冒着沾到别人的口水和剩菜剩饭的危险去‘吻’的话，那这个关系仍不是‘亲爱’的，琼又很想‘亲爱’一下。。。很想体验一下什么是‘亲爱’的感觉。。。

情窦中开的琼，对中外名著里描绘的那种摄人魂魄的‘吻’，一直都只是印象深刻，从没实践过，说自己心里没一点好奇和向往是假的，是对毛主席的欺骗！

象当年盼望来‘大姨妈’，急切想让自己成人一样，虽然明知来了那‘大姨妈’，每个月就有了那固定的麻烦，但那是个分水岭，一个每个女孩都必须经历的，说明自己不再是孩子的标志。。。不管与老二定‘关系’好还是不好，这个‘吻’好像应该要有的，要不，也太不浪漫了。。。

琼心里有一种好奇，一种骚动，一种期待。。。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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