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淡定!非礼勿听非礼勿视。。。”这是我每天早晨走进公司,与那些繁忙工作的漂亮女孩儿们擦肩而过时心里默读的“清心普安咒”。
公司的秘书们不是象模特队里的一水的傻大个。我们这里高的美丽,矮的玲珑,各有魅力。她们往往又依据自己的审美素养,把自己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并融合到举止言谈中。
各老总们对姑娘间的争奇斗艳表面上漠不关心,暗地里又极力鼓励,送些饰品香水外加时尚杂志一类的舶来品。刺激的结果是姑娘们更加注重自己的穿衣打扮,举止言谈。公司上班时间可称是百花争艳,五彩芬芳。
竞争机制是多么的伟大呀!
但这温馨的表面下也不是风平浪静。那天CEO老赵的太太小王开车送老赵上班,顺便想在回去的路上给他们一岁的小女儿买衣服。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总办主任小金。赵太小王一进总办大概觉得屋里气氛意外,临时改变了主意,把孩子往地上一放,坐在给来客准备的长沙发上笑着对老赵和发窘的小金说:“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影响你们的‘事儿’。我们妞妞就是喜欢爸爸的办公室,今天要在这玩一天,是吧妞妞?”说吧旁若无人地喝着小金给老赵沏好的茶水边哄着孩子玩,任由流着口水的孩子兴奋地耍弄老赵平时视若至宝、不容触摸的爱疯专用音响和那些精巧水晶制品、半古董陶瓷。
肢体语言胜过千言万语,不由分说的告诉任何哪怕是潜意识里的疑问:这间屋子谁当家!
这分明就是示威呀。
老赵正好约了去开商务会,无可奈何地跟老孙开车走了。小金借口公商执照的变更手续该做完了,苦着脸子亲自去领批文。
我陪着赵太小王说会子这次来多久,什么时候回美国一类的闲话。便回到我的CAO办处理海内外商务往来的电子邮件。
走进我的办公室门左侧是小吴的办公桌,迎面是我的办公桌,椅后拉个布帘,里面的空间特地为小吴给孩子吸奶方便而留。有时候我觉得这哪儿是办公室呀,分明是哪个山大王的老营。
吸奶时一般我是回避的(我这总当的够衰的,得给女员工吸奶让路。谁让公司现在还没条件加个女员工室呐)。那天小吴在里面叫进我说有紧急文件得处理。我边喝着小吴泡好的茶,听着后面小吴吸奶器嗡嗡的泵声,不由走了神。恍惚间好像时光倒退若干年,我家刚有小孩时的温暖时光。那是小孩正在熟睡,妻子涨得难受又不忍心叫醒小孩时的声响。当你习惯吸奶器泵声的时候你会觉得那是最安静的时刻,而泵声一停往往是噪声的开始。
身后泵声终于停了,接着是门前腾腾的脚步声。我感觉中的时光之旅一片迷茫,我努力把意识重新聚焦后看到的是门口满脸怨气的小金。霎时我的思绪又回到眼前。
小金第一句话就是:“气死我了。”
小吴笑呵呵地从后面出来拉小金坐下:“谁那么不开眼敢气我们金主任呀?快喝口水。”
原来这次融资急着要用执照变更的批文,但按流程还得走几天。老赵今天就想拿到,开会空当亲自跑去了也没办下来。
小吴:“赵总都去啦?应该没问题呀?赵总认识领导呀!”
小金说今天办事的人特多,看着都是福建那边的农民,一个个光着脚穿着拖鞋,说话还有听不懂的口音。赵总指着办事条例跟那个办事员说我是海归创业的,应该有优先权。结果那些农民一个个都拿出五颜六色的护照,光美国护照就有一半。赵总说我是你们市长的朋友,是市长给请来的。那些人说我们也是,都有市长的电话号码。
靠,这年头什么都多,就是钱少机会少。我想象的出老赵在公商办事员面前梗着脖子大义凛然的样子。长叹口气说这本是我们CAO办应该做的工作。曹(CAO)营的事难办呀!
我知道今天能拿到批文的重要性,这牵扯到融资的成败、明天大伙还有没有饭吃。老赵也打电话过来摧,我无奈地对小吴说,那咱们也碰回避去吧?咱们这就叫死马当活马治。
小金眼珠一转说我跟钱总去吧,小吴正好可以借这机会向赵总太太学学育儿经,别忘了给赵总太太备午饭。
这小九九算计的,不就是躲着赵太太吗?
小金开车的风格和小吴大不相同。小吴是让乘客着急的保守型,开到前面绿灯时间倒计时还差5秒就减速停车;小金是让乘客心惊肉跳的开拓型,看见黄灯都快灭了还一脚油门穿过。她的油门一般是一脚到底,换线超车根本不看旁边,只要侧前方有缝便一脚油门钻进去。只有在前方红灯实在过不去的情况才一脚刹车到底。开车3年至今还能毫发无损的生存在世上,真是个奇迹。
我们在公商办公楼里沿着玻璃壁的楼梯盘旋而上。我注意到楼上楼下年轻男性们直勾勾盯着我们方向的目光,装作毫不在意地顺着他们的眼光聚焦在小金身上。棕色豹皮花纹的短裙毫不夸张的紧裹膝盖以上,无褶无皱,极是合体。上身是棕色短衣,与染棕的狐尾披肩发构成了棕色调。一般国人肤色黄暗,这种打扮往往是混沦如鸡蛋,再衰不过了。但小金的皮肤白里透红,与棕色形成了完美的色差,特别是棕色细带勾边的孔雀蓝的高跟鞋,与孔雀蓝手包呼应,显得既爽眼,又协调。全身衣着,无一丝跳线飞毛,再加上她的身形凸凹有质但不夸张,堪称完美。不由想起小时读过的一句歪诗,虽然当时便知很不贴切。
诗云:“从明后以嬉游兮,登高台以娱情。。。。。。”
我让小金躲在一旁,走到办事员小万的柜台笑嘻嘻地打个招呼:“小万同志你好”。然后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指这小万凸起的肚子道:“咱这是几个月了?还坚持工作呢?”小万笑了,说:“都7个月了。你怎么才看出来。”我说我害羞,一般不向女同胞下面看。小万笑的嘴都合不拢了:“你钱总还害羞?我不就是听了你上次说的,孕妇多劳动劳动对生产有好处所以才坚持工作的。”我有些迷糊:我说过这话?小万指着旁边的同事说:“她们可以作证。上次你和你们单位的小吴在这排队的时候,跟她讲富贵人家孕妇娇生惯养,结果不是难产就是大出血;穷人家的孕妇产前一个小时还在地里干活,结果生孩子像母猪下崽似的顺流。还讲了一堆什么产前多走路对胎位好,大富婆阿信产前十分钟还在插水稻,自然生产母乳喂奶对母子的健康都好。还有什么婴儿一哭跑不了四个原因:饿了、拉了、胀气再加困了。说的我们姐妹们都忍不住地笑。大伙都说这人一听就是真正从美国回来的高知。所以我们对你印象都特深,要不然怎么我一下就能认出你呀。”
我很窘,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挥手叫过小金说:我没事,今天正好路过这里看你怀孕了问声好。这是我们单位的小金,正好拉她过来跟你学学怎么待人接物。上次办事回去我和小吴一直夸你办事利落,思路清晰前途不可限量。
小万脸上挂的笑容未变,对小金说你们单位的证明正在走流程,这几天就会批。。。
十分钟后,我和小金在路对面的海根氏吃着冰激凌,我看着津津有味慢慢品尝的小金,一口把自己那份倒到嘴里,抱怨这些舶来品价格昂贵。小金若有所思的说我们是不是得给管事的好处。我说这点屁事也要行贿?当官的就是被我们这种想法惯坏了。
这时小金的手机响了,是小万打来的。
我们要的文件做好了。
小金问我刚才是不是偷偷许诺小万什么了?她对我态度怎么那么坏却对你态度那么好?
我说你真是傻丫头,没听过怀孕期荷尔蒙紊乱和忧郁吗?我是给她她最需要的东西了,那就是真诚的好话。
小金说这是不是拍马屁呀?海归知识分子不是都有骨气吗?
我说这叫什么拍马屁,她跟你一样,都是劳动人民,她的收入可能还不如你多。你们是阶级姐妹。跟阶级姐妹说两句好话就叫拍马屁了?你这小丫头年纪轻轻世故不少。
(本虚构纯属故事,如有巧合,纯属雷同)
别谦虚,别谦虚。你的语言风格我特欣赏,这种出自于个人性格的风格是别人想学都学不来的。
受宠若惊、受宠若惊。。。谢了!
谈谈呀,静静的等待...
还有比这更激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