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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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撒旦一击》:迎风绽放的罪恶之花

(2008-01-07 10:36:25) 下一个
我们与不信教之人的区别就在于,是否信仰宗教,是否以人的方式来思考,但是我们却能够与造物主所创造的一切生灵,也就是与上帝所创造的一切,融洽地相处。——安东尼·阿尔多德
  或许人性均有其相对应的虚无一面,或曰批判的否定精神,即是一种带有悲观主义和玩世不恭色彩的人生哲学。这是潜藏在人类心底的反常状态,它的多寡,决定了人在正常道德标准下是否正常。《撒旦一击》片尾字幕可以看成是法斯宾德对阿尔多德的特殊致敬,同样是反戏剧理论的倡导者,法斯宾德把阿尔多德借助戏剧粉碎所有现存舞台形式的主张引入了电影领域,影片的故事情节疯狂而超现实,对道德与性的描述也大大超出许多人能够接受的范围,给人一种如坐针毡的震撼。法斯宾德把一个颇具悲剧色彩的故事,用一种轻松明快的节奏诠释出来,又用忧郁淡然的音乐把观众引入沉思,呈现出一种奇特的虚无感。
  该片和《当心圣妓》、《一年十三个月》一样,带有法斯宾德深刻的自我剖析成分,在谜一样的剧情背后,透出怪异的暧昧和恐惧感。特别对于男主角华特,导演塑造了一个给人感觉起来爱恨交加的形象。他桀骜不驯、浮想联翩,同时带有明显的无政府主义和法西斯主义倾向,一方面羞怯腼腆,另一方面喜欢支配、控制别人。这种混合式的复杂性格,使得他只能以虐待和被虐待的方式来强迫自己接受现实。与法斯宾德的其他电影不同,《撒旦一击》节奏很快,令人应接不暇,法斯宾德用无节制的夸张手法,诠释了在一个无政府状态下的群体性功能障碍喜剧。性、暴力、污言秽语随时侵略观众的神经,逼迫观众在毫无准备的状态之下进入一个超乎现实的、特殊的荒谬世界。
  影片的音乐轻快优美,但又隐含恶意的变奏,法斯宾德通过为不同角色、不同场景配上各异的音乐,给这部快节奏的电影烙上特殊标点。譬如华特在女赞助人放满按摩器的抽屉里拿出那支象征男性阳具的枪时,尖锐而带有悲悯的弦乐,对应了华特下一步无意识的杀人行动。丽萨出现时的弦乐和钢琴曲伴奏,或许预示着她即将走上多舛的旅途。在华特与一个同性恋者开房时,轻快的钢琴曲又带着独特嘲讽和快意。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或许是影片最后那场交响乐下的狂欢,死去的人回到现实,现实的人永远死去,新的人代替的原有人的位置,到底是宿命还是轮回?一切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法斯宾德为观众留下了一个极其开放的结局,片子结束了,但思绪仍在继续。
  《撒旦一击》又名撒旦的阴谋,该名字或许更为直观的体现出影片所要表达的内涵。撒旦,堕落和反叛的代名词,在影片中象征一种人性向恶倾向。法斯宾德更确切地把撒旦对应19世纪的同性恋文豪歌德笔下《浮士德》里的魔鬼靡菲斯特,在《浮士德》中,靡菲斯特是引诱浮士德怠惰满足的魔鬼,是代表“恶”之否定精神,是与浮士德对立的形象。他既象征人类前进道路上的外部障碍,也象征人类自身的弱点。而华特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法斯宾德的浮士德,他创意枯竭,挣扎于固步自封和自大骄傲的边缘。华特两年来未著一字,好不容易写出来的诗篇,却发觉是剽窃歌德作品。然而华特有一个怪异的逻辑,在潜意识里自认为他就是歌德转世,他竭尽所能模仿歌德,穿着19世纪服饰,并且雇佣一批人听其讲演,甚至为了表现得像歌德,不惜尝试让自己变成同性恋者。法斯宾德尽可能让华特的各种表现滑稽可笑,在此背后却传达出一种冷酷的悲凉。从这点看来,华特显然又更像靡菲斯特,他是情欲的化身,有着寡廉鲜耻的本性。法斯宾德借助华特的恶之本性,批判了德国各种不公平现象,包括经济发展所带来的物欲横流、道德沦丧、人际关系淡薄等等。影片既批判了法西斯主义的危害,也抨击了人们对法西斯主义的漠视甚至是纵容。
  片中有不少荒诞不经的细节,前来调查华特杀人的警察,竟然放下侦探工作,与华特一起泡脚,并且毫不客气地要了火腿和鸡蛋享用。华特采访的妓女刚刚还在阐述自己的悲惨命运,“在杀死我的母亲后,我的父亲也上吊自杀了,爱德华叔叔成为我的监护人,他强奸了我。”下一秒钟,就和华特在床上纵情狂欢。路易斯作为片中唯一相对正常的人,却又自甘受压迫和奴役,并且絮絮叨叨地数着华特未和其上床的天数。在受到压迫之后,又转而压迫华特更为弱小的疯子兄弟艾恩斯特。艾恩斯特则通过用放大镜对准苍蝇来释放内心的愤懑。
  影片最后,法斯宾德让象征最后理性与道德标准的路易斯死去,这个世界彻底疯狂。这个结局引人深思,法斯宾德为观众留下一个未解之谜。到底这是人类道德的最后沦丧?抑或是人类羁绊的最后释放?或者两者都有?或者两者皆非?


   文/幽窗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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