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花蓮回台北,火車坐到南港車站,沒有到台北站是因為發現南港更靠近下榻的酒店。回台北後就不再着急到處閒逛了,為了接下來三十幾小時的長途飛行,我們需要好好休息,養精蓄銳,以免回家之後上班還要 get rest from vacation. 這也是常規吧。休息三天,就只是到了 101 一趟,算是點個卯。
逛街時的 101
台灣之旅三周下來,慢慢熟悉這些地方,慢慢熟悉從前頭腦中的台灣與現實的台灣,差距多少有點令人失望,不過仔細想想也乎合邏輯。
乎合邏輯的地方很多,與從前想像中的不同也很多。民眾對於政治議題的態度是其一,我們局外人因為台海現狀,對於可能的統一祖國,比台灣人更緊張。通過電祝節目與新聞媒體,所得之印象,與實地觀察的情況相比較,落差不小。台灣民眾似乎不擔心當亡國奴,而是更多地不滿執政當局的政策,因為它直接影響人們的生活,亡國只是將來的可能性。對於民主國家而言,這是最符合邏輯的事情,雞毛蒜皮永遠是人民生活的主軸。愛國之心和同仇敵愾的行為,只可能是戰爭發生之後才會有。
台灣政論家們,在節目上過分強調台灣對於美國的重要性,有人甚至孩子氣,如若美國不全力支持台灣,他們就可以投降小學生,讓美國丟臉或是失去戰略利益。他們忘記了台灣對於台灣人民的重要性,自己幸福家園的民主自由生活的重要性。要知道,把自己的性命攸關讓別人作主,是最不保險,也最不實際的,美國人1979出賣過你一次,也可能再次發生,一切地緣政治紛爭,總是在相互利益交換中達到平衡的。
宏觀概論足矣,下面的一些有趣的發現與有趣的聯想,作為這次台灣行的注腳吧。
人行道聯想:
縱觀台灣各城市傳統建築,不知是否日治習慣,通常大街或道路兩旁的臨街建築,都有人行道,而且有頂,可以遮風避雨。但普遍現象是人行道被佔用,無論是推雜物、停車、還是開店,讓人行道失去作用。這種現象並非不常見,似乎也已經成了常態,有人開始佔領公共場地以為私用,沒有人試圖糾錯,其他人怕吃了虧似地,爭相效仿。從前住筒子樓時,也把自家的蜂窩煤爐搬過道,將自家的雜物堆公用空間,這種佔便宜的思想,很有“聰明”頭腦,這種久違的現象,到台灣又還原了。
佔領公共人行過道的住戶,還不滿足,有人竟然將地面改造,有帖地磚,有升高層級,以我這雙觀察慣了工廠中安全隱患的眼來看,危機四伏。要是在美國,人家摔倒了,你就等吃官司吧。我們這些外來的旅行者,不拖着行李走上一遭,而靠打的,永遠也了解不到這個社會的真像。
從台北到台中,從高雄到花蓮,人行道不佔白不佔
養寵物躺平:
長途汽車停靠埔裡客站,新上四位乘客。走到我前面空位落座一小姐姐。懷中小心異異捧着個送外賣的四方包。客車的下一站是台中,誰到埔裡這樣遠的地方點外賣呢。女孩子收好一上車就不停划的手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秀發。她將四方包的拉鏈撕開一條縫,一只淡藍色雙眼的琥珀貓頭伸了出來,四處張望。原來不是外賣,是小姐姐的寵物。看得出來,女孩像疼自己孩子似的,將毛絨絨的胖貓樓入懷中,安撫受旅途驚嚇的貓兒。
近年來,年輕人戀愛結婚的年齡逐漸上升,有時候,過了一道無形的界線,就放棄了。職業、住房、生活的壓力比從前大了很多,單身生活的品質也並不低,很多人選擇了躺平。伴侶就瞄向了寵物,也許面前的小姐姐就是之一,也許不是,可我看着她,就產生了如此聯想。
漢語文字現象:
上了些年紀的人,都知道漢字的書寫,大陸與台灣十分不一樣。因為掃盲運動,大陸推行了簡化字,目的只有一個,讓更多的人識字。至於如何保留漢字文化,以及漢字自身的淵源和歷史典故,那不是政府關心的事情。台灣使用漢字,仍然以正體中文字為主,自然能夠傳承漢字的文化性和邏輯結構。書寫也是獨特地至右向左,從上到下。尤其台灣出版的書籍,堅持着自己的傳統。
大概受大陸影響,或者台灣親中政府的努力,簡化漢字出現在台灣社會的頻率已經增多,書寫順序也有變化。兩種方式並存,在台灣大街小巷還能見到,台灣人可能也習慣了,並不希奇。作為想學漢語的外國人,無疑更是一頭霧水。
漢字書寫次序混亂且共存
喜歡排隊:
亞洲國家人多是一大特點,也是一種日常生活狀態。我們久居美國,早就不習慣排大隊的行為。一看到長隊列,馬上產生放棄的想法。這次在台灣,進入餐廳取食前,先要排進長長的隊伍,慢慢挪向入口處,好像人人都很享受這個過程,盡管大家其實事前都預訂過了。雖然排隊的人都很自覺,也鮮見插隊的情況,不過相互默契是沒有的。如果你不在隊列裡,哪怕大家都心照不宣你早到,但輪到接受服務時,那是不算數的。
在 Costco 排隊買飲料
售貨發票:
買東西的時候,發現台灣的發票實在多,一個小小的物件,少說得有三張票。沒有仔細閱讀發票,不知究竟有何不同,反正出門逛趟街,兜裡就會有很多發票。猜測是因廉政之故,時常聽到市民批評政府貪污,就連前總統阿扁都因此入獄。看到台灣人民可以監督政府,手裡多些發票,也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
國小不小:
民國時期的大學,但凡冠以國立二字,就算正牌,而且總是優於私立。此次台灣行,意外發現國立小學才牛氣。校園規模不小,國小似乎很牛氣,遠遠超出我們的先入為主的觀念。
萬華福星國小
南港成德國小
酒店少枕頭:
下榻酒店發現一個現象,床上的枕頭,數量奇少,一共就兩個。這與西方酒店相比,不得不說是個異外。
馬英九廢軍法:
台中的司機講了這樣的故事,軍中的伙夫因為與長官意見不合,撂挑子,直接走人,回家不乾了。長官還得屈尊就卑,親赴軍人家中與父母求情,讓伙夫歸隊,完全不能懲罰逃兵。知道台灣目前仍是義務兵役制,大學畢業生必須務現役,很像以色列。不過聽說台灣沒有軍法,軍人只接受民事訴訟,像逃兵這種事情,並未觸犯民法,因而無法法辦。司機說,從來是有軍法的,馬英九出任總統時給取消了。這樣的國軍,打仗的能力令人擔憂。
司機還說台灣警察執勤不帶槍,沒有必要的執法手段,所以民眾可肆意妄為,似乎跟大陸相同。我半信半疑,在花蓮火車站,找了個間接證據,不信他的故事。
警花有槍
小攤包裝品牌:
逛美食街夜市,無論攤位多小,他們出售的飲料一定是密閉封裝的。而且包裝盒或杯子上,都印有自己的品牌,決不馬虎。側面反映出,社會對於保護知識產權的意識。
知識產權意識強烈
台灣渣男:
台灣多美女,說話聲音甜美,多少有些老家成都女娃子的嗲味兒。要說渣男,恐怕只會想到一個,王立宏。沸沸揚揚的王立宏、李靚蕾、徐若瑄糾纏不清,加上李靚蕾的指控與暴料,王立宏成了妥妥的渣男。在台灣街頭逛過之後才發現,暗藏的渣男,遠遠超過個人,有社區,有世界。
不過,這個想法僅屬玩笑,讀者不要對號入座。
台灣渣男
標牌提醒:
說到渣男就想起一個人來,不知他去過台灣沒有。台灣人民到好,為了提醒他,標牌提示都准備好了,到時候不能說沒有事先提示哦。
司馬南專屬提示
台灣太陽:
台灣熱,其熱難耐,因為濕度大,出門回酒店,必定要衝澡更衣,台灣旅切記多帶內衣。然而,台灣的太陽對人卻很溫柔,曝曬不黑。三周時間,出門在外,基本上都沒有施防曬霜,這要是在美國,早就曬成黒娃了,不脫幾層皮就算不錯了。
台灣能源不足,很多公共場所連空調都成奢華。不過,也不至於靠不開電梯來省電吧。
在台灣要隨時節約能源
高檔商品:
逛奢侈品店,處處有在亞洲的感覺,店門口的服務員九十度的鞠躬,讓人渾身雞皮疙瘩。跟屁蟲般的產品介紹,過度服務,非常令人生厭。在台中大百,在高雄85,在台北101,千篇一律,只能歸為亞洲風格。
101 內講究名店
三周台灣行,得出結論,台灣是個可以旅行、觀光、享樂的地方,長期定居,則不是我們美國人能夠適應的。硬件環境遠遠不足,人文與熱鬧只適合某些人和更年輕的一代。生活習慣大概也僅能被大城市生活的人接受,決對無法享受鄉野的安寧和壙野氣勢。
回程之旅所聞雖然與台灣沾不上邊,但也算台灣之旅的一部分,作為本文結束的點滴,一並記錄下來。
珠寶先生:
飛機上的鄰座 W 先生,是個珠寶商人。漫長的旅程他的話匣子大開,聊天中得知,他四歲便離開蘇州老家赴香港,然後赴美讀書。他聽過很多關於大陸的事情,尤其是文革的內容,他希望向我求證究竟事實如何。所幸親身經歷過文革,所以對他的問題幾乎是有問必答,客觀解惑了他心中長期的疑問。
JFK 顧員及安檢:
去程台灣時,從外表已經流露過對肯尼迪機場的失望。回程的時候,因為候機時間更長,透過表面現象,看到了更深層次的問題。
因為拜登政府的門戶開放,美國南部邊境的越境者人數空前。目近看到一段美國之音視頻,記錄片拍的是一對中國年輕夫妻攜幼女走線美國的故事。這對小夫妻來自老家四川,原本在內江當地做小買賣,小日子也算過得風生水起。武漢肺炎和政府的清零政策,直接導致他們的生意破產。眼看前途無望,小夫妻捧着賺到手的錢,決心改變。他們就是僅僅簡單地聽說了走線的可能性,盤算着這筆錢足以讓小家庭實現美國夢,簡單的憧憬驅使這個小家,越過千山萬水,冒著生命危險去走線。
大多數中南北國家的人眾,但凡因為生活不順,簡單地聽說走線可以去美國,一傳十 十傳百,浩浩蕩蕩的大軍,同時也給從業人員帶來巨大的贏利。
走線,實際上也是左左的產物。曾經這個詞叫偷渡,明顯不好聽,讓違法行為披上不違法的感覺。You hurt my feeling …… 近年不是時常聽到玻璃心們如是說嗎。偷渡越境的危險和不可行性,早就被低估甚至淡化了,連遠在東方的中國人都加入進來了,可見問題之大。
話說回來,JFK 看到的深層次問題,就是這裡的聯邦顧員們,大家都知道紐約是美國新移民的天堂,無論合法與非法,它都是天堂。在 JFK 從海關到安檢,從航空公司地勤到機場商店售貨員,一水兒的移民員工,操英語明顯的口音,根本不是問題,他們的工作作風、態度、待人接物,完全看不出一絲國家工作人員應有的莊嚴。這是在國門執勤、代表美國風貌的一線人員哩。看到他們,試想當年我入境時,那些威武的警官,年輕漂亮的海關女孩們,都到哪裡去了,底特律河對岸的溫薩嗎(目前加拿大的國土警衛,依然還有不少俊男靚女)。
海關檢查基本上就是笑話,國門洞開,隨便出入,令人費解。是因為我們的航班晚到、臨近午夜嗎,他們不該是 Seven-twenty-four 嗎,難以想像,這種狀況持續有多久了,不會是拜登一上台就開始了吧,不會是紐約人選擇 AOC 之流入國會的必然結果吧。
在台灣的時候,本想帶上很多好吃的土特產回美國,好贈家人與朋友,考慮到入關的不便,都一一放棄了,哪裡曉得美國的海關,在 JFK 形同虛設,太令人失望了。
首次台灣行結束了,實話實說,失望多於預期。現實是生活的課堂,學習是無止盡的,只能期待,下次訪台。
The end.
謝謝水星老鄉
全都是個人觀感,沒有代表性,不一定正確,也不一定全面。
正是這樣,生活的標準一但提高就回不去了。
實話實說,從看病的花銷上,台灣健保非常好,從看病的效率上講就不一定了,凡是公費醫療的系統,都有這種問題。
在美國生活久了,哪裏還能生活?
其實全都是個人的感受,難免偏頗。
有人擔心,這就是民主自由社會的弱點。
個人眼光,管中窺豹。
講到台灣的民主,沒得說。覺得他們的選舉辦法甚至比美國更好。我的時間有限,接觸的人也不多,能夠聊上聊的陌生人是最愉快的體驗,應該說基本上都是他個人的觀點,遠不能代表台灣,我則是聽其言而已。
三周無論如何也談不上了解台灣,但三周的觀察和體驗,有一點可以確定了,台灣不適合我們居住。
看到牌子第一個想到的人。
旁觀者清,當事者謎。
我同意沈香的评论,如果车城在台湾住上几个月半年,多和台湾民众交流,不拿台湾与美国比较,而是拿台湾和大陆比较,和香港比较,也许就能看到台湾更多温暖人心的地方了。
非常有趣的台湾系列,图片太好玩了!:)
很赞同。
2. "有人甚至孩子氣,如若美國不全力支持台灣,他們就可以投降小學生".
你对台湾的了解太少了,有些吃惊。 你竟然不知道洪仲丘? 蔡英文借机大闹一场,民进党声势一日大涨,获利颇丰。
没看过中天新闻? 蔡衍明的节目对共产党的宣传,比中央电视台还恶心,谎言和牛皮还要过分。台湾还有统一促进党呢,洪秀柱还坚持一国一制。 这些都是民主真实存在的证据和优势。
我只去过台北和新竹,在那里讲课两周。但看来深入群众的机会比你满台湾走马观花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