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皮的职业之处在于回程的途中又向我们兜售一个到天堂礁玩乐的计划,我们仔细研究之后,觉得那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旅游公司设在睿欧默润媾的办事处也有这项,当然契皮给我们的算是私人定制,专车、专艇和专门的导游,只为四人服务。他还承诺食物、酒水以及水果,统统包括。
翌日天气格外晴朗,雨过之后的空中没有一丝尘埃,路边的树木翠绿欲滴。小车欢快地跑在车烟稀少的高速公路上,契皮的计划是早些出发,要我们在天堂礁尽情享受私人定制的特权,这些安排,契皮告诉我们的时候,其实大家都没有真正明白其中的含义。
天堂礁位于庞塔露霞近海,因为太小,我们想从地图上找到它的努力,归于白搭,距离睿欧默润媾大约两小时车程,司机弯下路边加油站补充燃料,细心的朋友发现,他们也就只加了小小的一格汽油,大概只值五美元。朋友直率问他为何不加满缸,免得路上再耽误时间,契皮和司机避而不答,我想,他们加油的举动只是想要我们明白,燃油也算他们所赚导游费的成本之一吧,可见契皮也是非常精明之人。
小车跑了一会儿高速,然后拐上一条靠海岸的乡间小道,不熟悉路况的人大概也只能按地图走高速吧。当然契皮的讲解中有它的道理,沿途我们得以浏览路边的农场,香蕉园和一些当地的小镇。这些农场占地不小,契皮说是城里的有钱人投资的。在农场标明边界的铁丝网上,我看见一个牌子,上书:“开挖之前,请打电话”,牌子上清清楚楚提供了电话号码,难道还怕乱挖会碰到煤气管道或者电缆么,虽然地处乡村,城市味儿却特浓。
再往前的小镇附近,出现一座与众不同的建筑,围墙之中的房屋明显是间豪宅。契皮告诉我们,这是多米尼加共和国警察总监的宅第,他是从这村出去当官的,忘不了父母,在此建了豪宅,放假也会回来探望老人。
小车又在一间低矮的破屋边停了下来,漆皮与屋主打着招呼同时在他那里买了些水果,算是照顾这家人的生意。香蕉和椰子,还有菠萝等等,后来我们才知道其用处。
这里离海地边境不远了,小路旁边可以见到一个边境检查哨所,契皮介绍,它主要用来检查长途客车是否装载有从海地过来的偷渡客。这一带以前有很多渔村,村民们靠捕鱼捉虾维持生计,旅游业冲击了传统,渔民的谋生工具也改装成了快艇,带游人去天堂礁。
我们一行到达渔村的村口,村口的黄金地段开着家饭馆,雨后泥泞的道路通向村内,司机停下车来,下面的路我们不用再乘车了。大家被告知,饭馆内先上个厕所方便,更换游泳服装,下面的旅程要与大海为伍了。
村口
穿过泥泞的村头大道,沿一户人家的院墙小路,直接通向大海,这家人的后院直接连着沙滩,四五条机动快艇早已等候在此了,契皮与船老大打过招呼,又给我们一一介绍,穿上分发给大家的救生衣,大家合影一番,伙计们按住被海浪掀得起伏不停的快艇,让我们一一上船。
一埃大家坐定,水手一扯发动机缰绳,马达轰鸣声中,小艇箭一般冲向大海。看似宁静的大海,进入它的胸怀才知其博大,不过完全没有凶猛的感觉,蔚蓝的海浪将个不小的快艇时而推上浪尖,时而又掀向谷底。我也曾在同事的快艇上飞驰于密西根休伦大湖水面,螺旋桨推出的白色浪花,在身后飞快逝去,十分壮观,然而与这大海上的飞奔起伏相比较完完全全不是同一回事儿。
水手
我们的水手,头戴方巾,稳握舵把,沉着冷静,他深谙这方海洋的脾气,快艇之字形飞翔于巨浪之间。我深深地佩服他的驾驶技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要是操作不当,这里的任何一个浪头,要打翻这首快艇,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珊瑚海
就在一望无边的蓝色世界中间,快艇徐徐慢了下来,契皮和船长叫我们注意水下,船舷旁边清澈见底,原来这是一片不小的珊瑚礁,因为完全浸于水下,不到近处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只能通过海水的颜色来辨别这块珊瑚礁。快艇宽闭了发动机,静静地飘在这片珊瑚之上。美丽的珊瑚在其外表之下,蕴藏着它的个性,待会儿便有领略。
天堂礁
快艇再次发出吼声,白色浪花紧追其后,发动机产生的激流把个美丽珊瑚礁远远地推向远处。二十多分钟后,不知不觉中,远处大海中央,时隐时现几个草亭进入眼帘,快艇慢慢靠近之后才发现,是人工搭建的四、五个干草顶篷子,一堆黄沙,约莫四、五百平方,这前后不着村的地方,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天堂礁。
没有想象中的天堂岛幻想,没有椰林、棕榈、长长沙滩,美酒、音乐,甚至身材婀娜的比基尼们。望着寥无几人的微小沙堆,朋友忍不住大声质问契皮,仿佛上了大当一般。契皮小心陪着笑脸,说是要相信他,这里是来过之后决不会后悔的地方。
属于我们的茅棚
我们的快艇被巨浪推向这片净土,大家又在起伏不定的海浪间歇,跳下船舷,脚踩细软的黄沙,船长和水手则忙着从船上搬运后勤物品,契皮他并未失言,专车、专艇、美食、美酒、时令水果、潜水设备,音响设备,一样不少,他们早就备齐,并且当我们只顾尽情完水观鱼时,他们就在属于我们占据的草棚内调着朗姆酒,切着菠萝,准备食物供我们四人享用。契皮、船长和水手告诉我们,这个草棚未来几小时就属于我们了,随身衣物和细软都可以安心放这里,有他们照看,我们的任务就只剩下玩好、玩尽兴,还有什么能比这种四人定制更好的安排?
很快我们就沉浸在愉快的戏水之中了,不太熟悉水性的朋友也高兴万分,完全没有对水的一丝恐惧,夫妻手牵着手,照片噼噼啪啪不停地拍。
我则围绕弹丸之地,先转一圈。这长不过百米,二三十米来宽,水上海拔高度不足一米的金黄沙滩,不知该叫天堂岛还是天堂礁。中心地带是细软的黄沙,周边则是还未遭殃的珊瑚,人工修建的几座草棚立在当中,除了明显不属自然景观,到是也不破环自然环境,只是透出了人类来此的痕迹。
当下只有三三两两的游人,加上我们四个也不显多,我们从东到西,又从南到北,任意摆谱,放肆拍照,奔跑欢乐,高声呐喊,旁若无人,仿佛这就是属于我们自己的领地。难怪契皮一再建议我们早点启程,用心良苦。
我坐下来歇歇,海水阵阵冲刷过来,思绪却慢慢飞向遥远的南中国海。心想,那几个被填沙造岛,并不属于这样环境的飞机跑道,和装备红旗导弹,渐渐成为军事基地的地方,原本也应该是这般天堂的,眼下,各个国家的游人恐怕不能随便去寻乐子了吧,我还不赶快趁着目前拥有的自由,尽兴一番,呆坐这里傻想什么啊。
翻身起来,赶忙找到太太,拿出自拍神器,水上水下,左一张右一张,绝无浪费表情,更无浪费胶卷的担忧。
厌倦拍照之后,回到我们的草棚,简单听过船长介绍潜水镜的使用说明,便套在头上,跃入大海。蛙人用的脚蹼穿起来连路都不会走了,水里游动倒是带劲儿。初用潜水镜也不得要领,几番摸索,几番品尝咸涩的海水,终于搞懂其中的卯窍,可以水下自由呼吸。
契皮事前让我们带的面包发挥大用处了,五颜六色的热带鱼们擦着肚皮游弋,随便一伸手就能触碰它们,胆大的鱼儿居然跃出水面,直接对太太喂食的手指咬上一口,吓得她不知会不会中毒。
天堂礁的海水奇咸,比以前尝过的大西洋、太平洋、南中国海、地中海、爱琴海和加勒比海都要更胜一筹,因而海水的浮力也大,我们头埋入水中观鱼,整个脊背却浮于水面,虽然没有高温的感受,但烈日留下的印迹,旅行结束后,不知不觉中,让我们带回家了。
我头带着潜水镜,仍在继续跟随五彩斑斓的鱼群环礁到处漂游,忽然一双长腿立于眼前,赶紧将头抬出水面,眼前是位事先不见身着泳装的妙龄女郎。原来,玩了半天,天堂礁开始陆续有游船带来更多的游客,那几个茅棚一会儿就被瓜分殆尽。新来的游客很多,各国的人展露着各种身材,终于连婀娜的比基尼们也有了。
追鱼
小小的岛礁顿时有了人气,方显拥挤,大人、孩子、情侣游人济济一堂,有的各自游泳玩水,有人群跟着教练学习使用潜水镜观鱼,还有的远离人众,独自细心观察浅水中的美丽珊瑚,朋友在珊瑚丛生的水域,乐不思蜀,几番邀约我过去一同欣赏他的发现。到是他上岸到我们的茅棚觅食时,他太太有了新的发现,朋友早已是遍腿鳞伤,珊瑚在他双腿上留下道道切痕,鲜血直流,朋友太太连忙用我们的朗姆酒为其消毒。低头一望自己,也有珊瑚留下的几道纪念,不过我伤势不重,几口朗姆酒下肚,算是预防发炎了。
头戴潜水镜,脚蹬蛙人脚蹼,这番打扮,让我想起上世纪七十年代风靡中国的美国大片,《大西洋底来的人》,眼下我们的装束,就像当年的水鬼。我提议,四人留张刚从大西洋底爬来的水鬼合影,以资纪念,朋友们哪里懂得我此时的心境,笑眯眯的脸部表情定格,根本找不到水鬼的感觉。
尽兴天堂岛礁,我们打算离开,准备返程中光顾庞塔露霞的湿地海生国家公园,很快我们空出的茅棚便被他人占领。船长和水手好不容易将我们的快艇按在大浪冲击的沙滩上,我们四人赶快跳入船舱,带上契皮,快艇飞也似地离开这块的确不虚此行的宝地,就连朋友也改变了先前对契皮的态度,连连称赞这个好玩的地方。
回程,操舵的水手这回真要叫我们领略一下快艇的快,他加大马力,快艇昂首飞驰海面,大约有三分之二的船底都不沾水,大半径转弯时,船体时而倾向一侧,时而又倾向另一侧,角度之大,那是骑过摩托飞奔的人才有的体会。
快艇前面出现一片海中森林,水手并不减速直冲过去,眼看快艇将要冲进树林,他立马一个急转弯,快艇然后靠着森林边沿,按照森林于大海相接的曲线蜿蜒飞奔,坐在船上有如森林树枝会打在脸上的紧张,水手大概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们也嗨翻了。
前方森林海岸出现缺口,快艇一头扎了进去,无形的急刹车中,快艇顿时变成了阳澄湖畔打鱼捉蟹的鱼船一般,曲则蜿蜒的森林水道,完全罩在遮天蔽日的海洋生物之下,说不出是像沙家浜还是白洋淀,周围不是一望无际的芦苇,叫不出名字的水生植物却也能叫人找不着北,要在这里面迷路,那简直是太容易了。我们只能相信水手了,他既能带我们进来,一定能带我们出去,我还是将照相机镜头对准了他,以防万一。
担心是多余的,一会儿我们便于一只渔船相遇,大家隔船打过招呼,人烟证明这不是条死路。更长知识的是,发现餐桌上那美味的青口原来是寄居于这些海洋生物的根部,一串串的露出水面,比比皆是,这可是天然的美食原料啊,那些人工养殖的青口也是这么培养的吗,不会喂食过什么东西吧。
海生青口
看完庞塔露霞湿地海生国家公园,轻车熟路,水手一加油门,我们冲出森林,回归蔚蓝的大海。须臾,快艇便驶向清晨我们登船的沙滩。
告别水手,与契皮一道,我们回到村口那家饭馆。大家已是饥肠辘辘,契皮安排我们再此就餐,热腾腾的食物早已准备好了,虽然谈不上丰盛,鸡鱼菜蔬还是非常可口。席间一位六七岁左右的小姑娘,主动端茶送水,收拾桌凳,已经懂得帮母亲打点生意了。这样的年纪,所提供的服务和细心绝对值得嘉奖,看着她受过我们的小费溢于言表的神情,我们也很高兴。
高高兴兴的一天即将画个句号,这样的天堂礁体验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以后还会不会如法炮制,很难预料。小车带我们踏上归途,我们再次停靠早晨契皮买水果的小屋,大家下车伸伸腿,方便方便。我对屋旁的香蕉园来了兴趣,拿着手机想留张香蕉张树上模样的照片献给城里人。回头看见屋主家一大群孩子,探头探脑,胆怯又好奇地望着我们这几个外来者,我本想凑近与孩子们攀谈几句,可腼腆的孩子吓得直往屋里藏,父亲鼓励孩子们出来见见世面。我发现其中一个女孩特别胆怯,一双炯炯大眼非常漂亮,想给他拍张照片,她却躲到矮墙下边,透过砖孔观察我,还是孩子父亲抱她上来与我见面,终于她不再胆怯,在我的手机面前露出了甜甜的笑脸。
多米尼加美少女
不等天黑,我们按计划回到睿欧默润媾,契皮的导游安排让我们非常满意,当他收到我们付他薪酬的时候,胸前的服务证章道出了他正式的名字,何塞瓦里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