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成都

飛機離開北京南苑地面的那一刻起，心就已在故鄉的土地上了。第一次歸故鄉，是離開那裏八年后的八年前，那年最重要的事要數香港回歸，爲了見證這一歷史，俺專程從香港乘火車過羅湖經深圳入廣州，同時體驗中國的改革開放之路。

好多年來，家鄉的事，都是靠網上的星星點點了解的，這次回來，家鄉已不再是原來。四川已不再是中國第一省，重慶也已獨立，當年成都同學與重慶同學經常拌嘴的事，現在的學弟學妹們不會再儅囘事了。那年湖南衛視的一台“超級女聲”，把成都從雲霧繚繞的川西垻子下引入國人的視線。張靚穎、李宇春、何潔、...引起了人們對成都女孩的青睞，後來聽説“成都 - 一個來了就不想走的地方”，這口號竟然也被 CCTV4 喊到了國外。很慚愧，俺在這裡也生活了二十多年，以前咋就沒有這樣的感覺呢，這次回鄉有機會驗證一番。

成都雙流機場，並不陌生，剛一踏上機場這片土地，仿忽又看見，那位對機場候機樓好奇，獨自玩得開心的小姑娘，在媽媽和親人們的要求下，極不樂意的前來道別，“爸爸再見，早點回來”，說完便又玩她的去了。在她眼裏，爸爸不過又是出差去什么地方罷了。這就是當年俺赴美留學時，家人在此送別的一幕。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與親人再相會，當時俺就暗下決心，一定要努力，好好干，儘早將家人接來團聚。

現在的機場大廳富麗堂皇，機場的各類建築，賓館，停車場，早已不是原來的雙流機場，一展國際大都市的派頭。俺仍然記得以前的雙流機場，成都民航局售票處位于市區縂府街，由於沒有出租車，乘飛機旅行的人們，一大早就得到縂府街，等民航局的班車把大家帶到雙流。機場周圍除了農民的莊稼、蔬菜外，幾乎沒有商業性的建築，讓人感覺荒涼。中學時，俺認識一位駐軍守油庫的黃班長，經常與朋友一道來機場玩。無非就是能夠有機會接觸武器，與飛機照照相。老照片裏還能找到俺與朋友，手握五四，身挎 AK47，肩背六九，懷抱火箭筒的珍貴片片。一些飛機也比較有記念意義，其中有周恩來座機伊爾十八，有當時全國僅有的三架三叉戟之一。

回到現實，來接機的除了家人外，還又有一位司機，後來才知道，家裏怕俺們人生地不熟，爲了安全起見，給俺全家搞了輛專車。在家鄉的兩周時間裏，跑了無數地方，沒有它還真的不知要耽誤多少功夫。司機是位轉業軍人，以前給首長開車，現在貸款十七八万，買了這輛北京現代，專給熟人跑，以此養家糊口，可以算是黑的吧，據説買頂子要花很多錢，而且也太費車。他的這車在美國算不了什么，而在成都除了苯茨奧迪之類，也算是不錯的了，他很愛惜，保養不錯，俺也無照駕駛了一囘，除了馬力不足外，其它都還可以，也算體驗了一囘當地人的生活。

短短的兩周假期裏，完成很多重要的任務，重新安置了母親的墓地，與原工作單位談判交涉，買斷了以前俺擁有部分產權的房子。這筆買賣，再一次證明，在中國創業，一定要走在政策最前沿，無論買房、炒股、換匯... 等大家都開始做了，就該是換名堂的時候了。俺買房那時候，都是國家分配住房，象徵性的房租（￥0.11 sq.m/月）人們根本不當囘事兒，誰願意掏錢買房住啊，趙紫陽政府爲了推動房改，鼓勵單位將住房出售給職工，優惠價格、優惠政策，第一批購買還有折扣。那時的人啊，要知道房市發展到今天，還不得打破頭。


从前就读的小学


在家的時候，去了一囘龍泉驛，那時城裏的孩子，總是嘲笑不入流、不時髦的孩子是從龍泉驛來的，就是嫌人土的意思。現在龍泉驛已是成渝高速上重要的航天城，市區也有高速直達龍泉。洛帶的川西民居，保留了舊時成都的影子。舊成都的影子裏，有一件東西，俺一直在找，那就是紀念川軍出川抗戰的無名英雄紀念碑，以前坐落于東門城門洞兒（東門大橋）。兒時總是爬在二路無軌電車窗口，每次經過它，獨有一種特殊的感情，老家原在九眼橋，看到無名英雄紀念碑，就知離家不遠了。不過令人遺憾，這次回去沒有看到，也不知它是否還存在。


龙泉驿的洛带古镇



兒時经常光顾的糖饼摊

去龍泉驛，途經石靈。石靈公社記錄了俺不可多得的農村生活，五大隊靠豬圈一閒土坯房，留下一幫年青人的蹉跎嵗月。昏暗油燈下，俺裝的礦石機成了大家新聞聯播的必須。睡覺前洗熱水腳的習慣一直沒丟，坐在隔壁煮豬泔水的鍋臺上，雙腳伸進鍋裏，燒水燙腳。石靈河平時水急漩渦多，俺們一般不再此游泳。記得一次，有位女同學，河邊洗腳時不小心，漂亮的塑料雨靴被水沖走一只，女孩子岸上急得不行，那時也不知腦子裏想什么來着，一個猛子就扎進水裏，連衣服都沒來得及脫，鞋是撿回來了，可回家就感冒了。第二天沒出工，晚上她捧着碗姜湯站在面前，那時的感覺真是好極了，可表現出來的卻是不好意思。

石靈“紅五月”雙搶，那時好像一天要干二十四小時，人人都搞得精疲力盡，倒下即着。俺們一撥人負責打井，這活兒比較搶收搶種好些，不過沒有任何機械，全靠鋤頭，人還得在水中泡着干。公社在三大隊有個“紅五月”廣播站，俺被選中去廣播站，當時有位女同學是同伴，每天廣播完畢已是午夜，俺們兩還得趕回五隊，十幾裏田間小路，時不時地會突然穿出個人來，嚇得她老是驚叫。那都是些偷懶的人，躲在稻草堆裏打個盹，被俺們過路給嚇醒的，要是叫公社干部給捉住工分就要扣掉了。當時的廣播除了表揚信、決心書，就是計劃生育宣傳，那些稿子，一點不含蓄，都是直中要害，播這些東西，俺們都是硬着頭皮，把臉皮取下來放兜裏播的，總之比站在水裏打井好。

成都已名聲在外了，這次聼朋友講，很多港商都飛去成都過周末，也不知他們圖什么，成都的小吃現在哪裏都可以吃到，川菜也不只是屬於四川了，在北美到處都是 Sezchuan Food，正不正宗好象關係不大，香港不會少了 Sezchuan Food 吧。另外的理由去成都過周末，就是逛街養眼了，不過這樣代價是否太高。

春熙路夜景

[華西車城]

你好啊，校友夏荷

[冬青夏荷]

我小时候也是东风路小学的呢，校友啊！出国前也住在水碾河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