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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男人的中国故事(二)

(2006-10-15 02:36:36) 下一个

   老胡的故事

 老胡的年纪在五十后期奔六十的样子,身材微胖,但没有堆起来的感觉,属老当益壮类型。一对硕大的眸子很像墨西哥电影《冷酷的心》里的魔鬼胡安,所以就叫他老胡吧。

老胡是个墨西哥人,皮肤黝黑,这岁数了头发仍很浓密尽管有点儿花白,不象欧美这个年龄的老男人们,大部分都是地方支援中央的造型。


确切的说老胡应该算是我们的客户兼合作伙伴,因为做一个南美项目的投标,交付的标书文件要求是西班牙文的。老胡所在的公司受业主委托与我们合作投标,于是,作为业主半个干儿子的代表,老胡被派到中国工作了三个多月,主要负责审核,联络和西班牙文翻译工作。


老胡工作认真,态度和蔼,很温文尔雅的一个墨西哥老头儿,这是他第一次来中国。老胡也很健谈,南美人的热情活泼,老顽童的感觉。闲聊时谈起他有四个孩子,最大的女儿
26岁,已经工作了。老头儿很喜欢喝啤酒,每次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总是对精品燕京瓶啤爱不释手,礼貌地赞扬燕京啤酒的口味很好,只是有点儿淡。我告诉他在北京也可以找到墨西哥啤酒 科罗纳(CORONA),只是一般在酒吧里比较多,中餐馆里不常有。老头儿兴奋异常,孩子似地作跃跃欲试状。说自己对科罗纳和中国的酒吧都感兴趣,在中国的酒吧里喝科罗纳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当时就迫不及待地问我周末晚上是否有空儿。


 
呵呵,我发现和洋人交朋友,吃一两顿饭不成,被认为是工作餐。必须一起去泡吧,或许是因为泡吧的时候比较放松随意,才能流露相对真实的一面。当人们愿意向你流露比较真实的面目的时候,就是把你当朋友的开始。此理儿天下同,不分人种肤色。就像和中国的个别贪官交朋友一样,一两顿饭只是敲门铺路,要想深交,必须一起嫖过,立马儿就成铁哥们儿。


几周后的一个周末晚上,按约定我带老胡来到了当时还是老外们扎堆儿的三里屯(听说如今都改后海了),我比较喜欢三里屯南街(也听说现在那里全部拆成一片废墟了,怀念啊。。。),那里的“乡谣”,“爱尔兰”,“明大”,“
AZUKAR”等,有的是因为有比较喜欢乐队和乐手风格,有的是因为酒吧老板是朋友,因此南街去得比较频。

那天晚上我带老胡去的是“明大”,因为那里有个很不错的印尼乐队,唱的都是美国六十年代的乡村老歌儿,每周末晚上十二点后还可以蹦一会儿,也是个很多老外喜欢光顾的酒吧。第一次带老胡来逛夜场,还是找个熟悉的环境比较好。

我们到的比较早,乐队还没出场,在乐池附近找了张桌子坐下,老胡开始一边儿海灌“科罗纳,一边儿讲他的墨西哥酒吧故事。说了一堆没听说过的墨西哥啤酒品牌名字然后逐个评价一番。大概发现了酒吧里除了推销啤酒的姑娘外,服务生都是男孩,一水儿的穿相同颜色款式T恤的吧男。老胡就谈起了墨西哥吧女是如何的热情似火。这期间,陆续进来了一些衣着光鲜的姑娘,打眼一看象白领丽人, 但形迹可疑,通常都坐在吧台边儿,寻寻觅觅,顾盼流芳,作孤独或似等候状。呵呵,钓洋凯子的姑娘们上班了。


乐队响起来的时候,老胡的眼睛已然不够用了。酒喝到位了,话儿也密了,抄起小瓶子啤酒吹的姿势也越发潇洒了。乐队的每一首歌曲在老胡这儿都找到了共鸣,那些都是他年轻时就非常喜欢的歌,动情处更是跟着乐队手舞足蹈地唱了起来。当然,眼神儿也没闲着,不知疲倦的在吧台周围逡巡。。。看来,老胡是渐渐找着感觉了。


午夜十二点,乐队撤了,吧男们手脚麻利地在吧台附近收拾出一块空地,狂欢的时间到了。酒吧里狂躁的音乐和尖叫口哨声震得耳朵间歇性失聪,摇曳闪烁的射灯恍得眼睛短暂被动失明,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脸赤眼绿的壮硕洋人和妖娆狐媚的中国美女,个个都一副欲仙欲死的陶醉状。


因为事先介绍过,老胡早有期待,拍拍我的肩膀兴奋地打了个手势就冲了出去,顷刻即淹没在人堆儿里。疯狂每持续十多分钟,有一个几分钟的
BREAK,以资恢复体力之需。第一个BREAK,老胡从人堆儿里浮上来的时候,我正在跟乐队的一个乐手聊天儿,发现老胡身边跟着一女孩儿。记不得那姑娘长什么样儿了,感觉那酒吧里的姑娘模样好像都差不多。既然是老胡喜欢的类型,他还喜欢“科罗纳”,所以就叫她小科吧。印象里小科很年青还很文静,应该是未染铅华的学生模样。


后来的几个
BREAK聊天里,小科告诉我她是旅游学院的学生,常和同学们一起来这里玩儿。难怪英文很好,和老胡没有语言交流障碍,不知是不是在这里和这些洋叔叔大爷们练的。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一个节目是一段长长的舒缓慢曲,灯光尽暗,只剩各吧桌上的蜡烛幽幽地照着刚才还摇头晃脑抽了风似的男女现在又捉对儿搂在一起缠绵。隐约能看到小科附在老胡身上随音乐慢慢摇晃的身影,突然让我想起了阿依曼和魔鬼胡安。


乐队的朋友诡异的笑着对我说,这老爷子有一手,看来你今儿晚上要送他们一块儿回去了。

起身准备撤的时候我问小科要不要搭我的车回去,小科看了一眼老胡,说她要和同学一起走。老胡笑而不语,志得意满。出门口的时候,老胡附耳上来:我已经有她的电话号码了!笑声中热情如火地给了我一老拳。


从此,老胡与我基本上无话不谈,拿我不当外人了。

 三里屯南街那个小胡同,后来成了老胡周末夜晚的家,总能不断的听到老胡讲起他的关于那里的新鲜故事。偶尔也还和老胡一起去,方式改为相约在哪家酒吧聚会,老胡已然门儿清了。每次都能看到小科在老胡身边,当然老胡每次也不再需要搭我的车回酒店了,改由小科和老胡一起打车离开。

其他没有亲眼见过的事情,就不好辜妄臆猜了。


后来老胡利用休假去了一趟峨眉山,他告诉我小科是他的导游。

三个月后,老胡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中国,我想,看着越来越年青了的老胡一定对此次中国之行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回忆。


老胡给我看过他一家六口的合影照片,他的大女儿是个迷人的墨西哥姑娘,有着一双和她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眼睛,当时我记得有个感觉,小科比老胡的大女儿年青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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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luludd 回复 悄悄话 你真得很会写,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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