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谷的回音

我的风格, 就是这东西南北无处不在的风, 有时会吹得你晕头转向, 有时会吹得你神清气爽, 但你永远不用怀疑风的真实, 与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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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湖南人

(2006-09-10 18:44:01) 下一个
我先后认识了三个湖南男人, 按认识的时间顺序从远到近排列一二三, 想到写这篇文章, 还得从这第三个湖南人说起。
 
其实要说认识他, 也还算不上,只是在网上的一些文坛中读过他的文章。 网这个东东, 真真假假, 反正谁也看不见谁。 也正因为如此, 写的文字就可以更肆无忌惮些, 不需要太多掩饰--当然以结交异性为目的的文章不算--所以文如其人的可信性也许比真实世界还要高一点。
 
第一次遇到此人(称他为忧乐好了, 反正他在网上用的也非真名), 是在给坛中一文章写了跟贴后, 发现有个叫忧乐的写了两句很不客气的话给原文, 然后又给我的贴贴了一张膏药, 一来二去的就互相介绍了两本英文书看, 他推荐的那本叫A Land to Remember。  几天后和朋友聊天, 朋友是资深潜水网米, 看文章也颇刁, 说了几个网上大腕儿的名字, 其中就有忧乐, 我相信他的眼光, 就去查了查。 那时忧乐的博客还没建立, 我又懒, 只捡了最新的一篇看, 讲的是一厨房调料的事儿, 颇有些豪爽侠气, 夹带了好些半原创半翻版的武侠风格, 很是不同, 看写的原因也似乎缘于和人理论。 我赞叹了一声,想着, 这人有才亦有脾气,也就忘了。  后来有一天, 突然他又冒出来, 夸了我的一篇文章, 我心头自是一喜, 不过之后又好长时间没见着他露头。  原本, 事情就可能一直这样, 在潜水和无关痛痒的灌水间, 我们互相遗忘。 偏偏前几天, 忧乐浮出水面给别人的一个贴子打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我一时兴起, “顶”了两句, 又是一来一回, 这家伙居然很不给面子地暗喻我在胡说八道! 不过没容我吃惊生气还击, 开会的时间到了。 会照旧是冗长的让我昏昏欲睡, 幸而有前面这个插曲, 让我做做白日梦--想象如果我是以前的绣楼小姐, 被一关东大汉大喝一声“呀呀呸!”,定会颤抖地翘着兰花指, 抖抖地娇呵两声“你,你, 你你你, 胆大的狂徒!”, 然后两眼一翻。。。想到这里我觉得好笑之极,  瞌睡也没了。 晚上在家仔细看了看忧乐的文章, (此时他的博客已有), 知道他是湖南人, 也终于发现, 虽然他的评语有时直接的让人下不来台, 用词也“豪放”得很, 可是他的大多数文章, 却是侠骨柔情, 细腻丰富, 有条有理, 的确有那么一手绝活。   我喜欢他的文笔, 希望和他多交流, 他一口答应, 然后认认真真地开始看我的博客, 认认真真地写感想, 毫无敷衍之意。 如果文如其人, 忧乐必定是个极可交的朋友, 虽然有那么一点自大。
 
我在湖北生活过, 没去过湖南。  对湖南的接触, 最早完全来自"岳阳楼记”, 小时候父亲让我练习钢笔字, 找了个帖子, 就是"岳阳楼记”, 每天临摹3,4遍, 有那么一阵子都可以倒背如流, 现在记得比较清楚的只有最后两句了。  在北美上大学时, 认识了一个男孩, 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湖南人。 相识没多久, 他给我本书, 是电脑方面的, 那时我刚开始学这个, 我要给他钱, 他脸一黑, 有一阵子没理我。 后来他说, 他当我是朋友, 所以送书给我, 我一掏钱, 他觉得我这人不爽气, 我解释了半天, 从家庭教育到个人习惯, 才算和解。 做了很多年朋友, 他常常让我刮目相看, 本来以为他就是大大咧咧的理工男生, 讲侠义, 讲朋友义气, 后来发现他的文学造诣藏得牢牢的, 诗, 词,文赋, 他是第一个和我讲王国维的人生三重境界的人。 他对我的文章, 行事, 常常有些不客气的嘲讽, 但是揭破我那点小虚荣心, 提醒我听点不同意见之后, 他又会很认真地告诉我, 这篇想法很好, 那篇文笔不错。 他的母亲很早去世了, 他常提到她--一个很贤惠亲切的女人, 在母亲住院的时候, 他在病床边, 逗母亲笑, 描绘着将来他要如何赚钱孝顺她。 讲这些的时候, 他也尽量用随意的口气, 典型的大男人,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温柔。
 
大三的夏季, 那年的国际化学奥林匹克竞赛在我的大学进行, 我当了中国那4个参赛中学生的接待。 3男1女, 最大的16,17吧, 个子是最小的, 可是他们管他叫老大。  老大是湖南人, 尊称老大并不仅仅因为他年纪最长, 也因为他的成绩很棒。 老大的普通话真是难懂, 带着很独特的湖南口音, 翘上翘下的, 有时候得让他重复几遍才行。  老大总想摆摆威严, 可是大家都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谁让他说话的时候总带着笑脸来着?那年大家的发挥都没有到最佳状态, 老大带头, 眼圈哭得红红的。 老大后来在加州读了博士, 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 他有时要给我讲讲他的光荣历史--可能怕我把他当作书呆子--说他当年如何在湖南那小地方威风, “谁不听话, 我就砍他!”, 好像他总带着一帮子小喽罗到处拔刀伸展正义的样子, 如果我没见过他, 还真就有可能被唬住, 可是他忘了, 我看到过他的笑容和泪水啊。 老大很早就有个漂亮的女朋友, 典型的早恋, 每次电话中提起她, 他的声音总羞羞涩涩的, 一点没有龙头老大的样子。  有一年他的父亲要开刀, 老大还是学生身份, 那年回去就得滞留很久的留美学生多得是, 尤其他的那种专业, 可是老大还是借了钱, 回去看父亲, 这对他更重要些。 有时我们谈到一些不平之事, 我总是激动的那个, 他总比我更有耐心。
 
被忧乐这个家伙一顶,我突然想到了另外这两个朋友, 完全没有关系的三个人, 可是我仿佛觉得有些东西很像, 具体是什么, 也说不清楚, 就是一种感觉吧。 也许, 美丽的友谊, 就是从这样的感觉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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