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看了风坛网友们关于为什么要旅游的讨论,收益非浅,也来蹭蹭热度。
个人觉得“我们为什么要旅游”这个问题太大,很难几句话就能回答,而且每个人“为什么要旅游”的原因也不尽相同。从我自己的经历来看,与其说我为什么要或喜欢上旅游,倒是更像喝酒抽烟一样一步步“上瘾”,最后“不能自拔”的过程。
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旅游是在八十年代初大学毕业那年,那天期末考刚刚结束跟同寝室同学在学校漫步时突然看到一张大字报模样的暑期黄山几日游的广告。两人进去后不加思索就报了名。这一次的黄山游尽管一周不到却极大地开阔了我的视野。我们当时在黄山光明顶的客栈里几十人人挨人挤在一个房间,头顶着别人的脚的经历至今历历在目。
在我三年的读研期间正值大学出现了大学生暑期考察的热潮,第一年暑假,我作为烟酒生领队,带着其他五位比我小几岁的学弟学妹,开始了“革命老区教育现状的考察活动”。我们的队伍一路从上海坐了一整天火车,中间换车后第一站到达广西桂林。在桂林游山玩水数日后,我们踏上拥挤的长途客车到达贵州省黔西南地区,正儿八经地开始了考察活动,首先去了当地的教育部门,之后也去了一家乡村学校。
办完公事之后接着我们的行程到达贵阳市。那天去贵阳公园时,遇上了民族节免票,据说平时门票是五毛,当时我们几个高兴啊,在公园门口来回跑进跑出,一直到“赚”了数十元后方才罢休,要知道当时的一块红烧大排才几毛钱。 这期间我们去了附近的安顺,然后游玩了著名的黄果树大瀑布。
接着我们继续坐火车北上前往重庆市,途径遵义等“革命老区”。最后坐长江轮顺流而下经长江三峡回上海。在长江轮上我们买的是通铺,一个大房间里有很多的上下两层的床铺,每张床铺上就一张草席,床铺之间走道空间拉满了绳子,上面挂满了洗涤的内衣裤,非常的接地气。还有比我们更便宜的是散席,就是租一张草席,然后在船上到处流浪,“四海为家”。跟下层的纷乱热闹相对应的,长江轮上层的房间却是非常安静,时不时还看到在甲板上走动的老外们。现在回想起来颇有当年泰坦尼克号平民们所居住的底层和富翁们上层之间的区别。尽管按现代标准,当时的条件很差,但却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回忆。在船上,我们也跟散席的游客一样,卷起铺上的草席,在甲板的空位上席地而坐,欣赏着外面的美景,很是暇意。途中遇上一位非常豪爽的老板,改革开放后赚了点钱,听说我们是上海来的大学生,就跟我们侃了大半天,非常投机,最后他居然在船上开了一桌饭菜,邀我们一起大吃了一顿。
最令人难以忘怀的是当船经过三峡的瞿塘峡时,船上播放着当时热播的《话说长江》的音乐,看着雄伟壮丽的河山,听着着豪情奔放的音乐,曾经的当时也充满了心灵鸡汤。时过境迁,当时写的考察报告现在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但是一起“穷游”的经历至今仍记忆犹新。
八十年代是一个人心躁动的年代,人们对任何新事物都充满了兴趣和好奇,邓丽君的歌,美国的蛤蟆镜,都会引起人们的议论。读研第二年,我和另外两位师兄准备去哈尔滨参加一个会议,当时听说上海到北京的飞机夏天对学生半票,我们就借口说是做论文要去北京图书馆查阅资料,三人骑着自行车去买了机票,记得机票半价是45块。按当时的标准,研究生是不能报销机票的,但是半票就可以。出发那天我们三人坐公交车到到达上海虹桥机场门口的公交站,然后步行走进了机场候机楼。
坐飞机在当时也算是一种奢侈,我们买了机票后,宿舍隔壁外系的一位就跟我们大侃起了飞机,什么空客啊麦道啊,倒是没听他侃波音。他说我们真幸运,因为飞北京的是空中巴士的飞机,坐着跟豪华巴士一样不会晃,如果是苏联的伊尔客机就惨了,会晃个不停。说得有板有眼。后来才知道空中巴士是人家飞机制造商的名字,跟豪华巴士根本挨不上。何况坐伊尔飞机也没有他说的那么的悲惨。不过说句实话,那次从上海飞北京的确是我坐飞机当中最美好的一次经历,整个航程也就两个小时左右,但是那顿饭菜是我记忆中最好的一顿飞机餐。
我第一次坐海轮是读研最后一年的秋天,那次是去大连开会,导师因为自己也要去,就为我和另一位师兄定了去大连的二等舱。因为是海轮,所以吨位比长江轮大许多,但是好像连万吨都不到,跟现在动辄就是十几万吨巨型豪华游轮比,简直就是小儿科。当时所谓的二等舱其实就是四人一个小间的上下铺,里面还有保温瓶,可以去打开水,算是我们坐的最豪华的一次。不过,船从十六铺码头出发一开出吴淞口就遇上了台风,一路不停地摇晃,我和师兄一路就一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直到快到大连码头时才风平浪静,我记得当时进入渤海湾,看到海岸线时,这个美啊!台风中摇晃带来不适瞬间烟飞云散。
这就是我曾经的旅游经历,也是日后我喜欢上旅游的原因。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情后,我决定九十年代初赴美留学,在之后的读书期间开启了自驾游的模式。这是后话了。
#1 在桂林的江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