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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啸志异6

(2006-07-05 19:02:01) 下一个
瘦竹被那山中佳人关在了大门之外,无奈古板板朝那半仙墩走去,走了百步左右尚未走出林间空地,心中思量纳闷,不由得回头朝那院落望了望,这一望不打紧,惊得个瘦竹古板板跌坐在地上。看官,您道怎的?却原来哪里有什么宅院,但见林间一块巨大的青石卧于杂草从内,暝色中一只山猫儿超瘦竹望了一眼,便凌波轻涌般摆动腰肢走到青石后不见了。那古板板的瘦竹愣呆呆坐了半日,方才起来,举了松明朝山峰攀缘而去,这一夜千难万阻,天放亮时,看看过了半山腰,便歇息片刻,自囊中取了些干鱼儿吃了,再想定上登去。又过了大半日,日头西斜,好不容易到了峰顶。诸位您莫看着山峰陡峭峻拔,到了上面却是五开间大小一块平坦坦地方,这瘦竹喘着气四处大量,看这高临众山一览群峰的风景正等待感叹,却忽地见面前不足十步端坐着一人,见此人胖大浑圆,瘦竹不由得想到冬日村中少年堆雪而成的雪达磨,此人倘若站起身量定是不高,却是横向丰腴,面色红亮,须髯微微飘动,一双眼睛似睁似闭。瘦竹想这定是那胖高人了,连忙报拳鞠躬道:“高人在上,小可山下迷踪县何方寸古板是也,前来寻访高人修习言志之艺,在这万山丛中已然寻了许久,今日得见高人,三生有幸,还往高人不吝赐教。”那高人并不做声,瘦竹等了许久,又开言道:“瘦竹求艺心诚,想比高人也已经知晓,还望指点则个。”那胖高人微微一笑:“先生何苦呢,鄙人并不怀有什么超人之技艺,恐怕先生是徒然到此了。莫若趁天色未完,回府上去吧!”说完,闭幕养神,任瘦竹如何古板板央求,不再言语。那瘦竹此刻于胖高人对面十步开外之处双膝跪倒,也便不再多说什么。如此两个多时辰过去,又将黄昏,高人言道:“鄙人该去用些晚饭了,先生还是请回吧!”那瘦竹既然寻到高人,岂有回去的道理,便愈发古板地跪着坚请高人传授一二。高人道:“先生既然如此执著,鄙人便说于先生听听,敢请先生服耳过来。”瘦竹闻言心内大喜,颤悠悠起得身来,毕恭毕敬怯生生向高人走去。胖高人道:“如此怯懦迟缓如何学得言志,你且稳步健步快步过来听我言说,不然鄙人也便不能传你真谛了。”那古板犹疑了片刻,变鼓起勇气,健步朝高人奔去。看官您到如何?那胖高人本是坐在悬崖之上,峭壁边缘,这瘦竹奔过来时,那胖高人忽然身轻如燕闪到一旁去了,瘦竹便直向悬崖边缘冲去,来不极收住家脚步,上半身便倾了出去,眼看下面深渊万丈,一脚已然悬空,那瘦竹刹那间觉得有股心火轰然升腾,顿时间从头致脚灼热起来,而背后脊梁却一阵发冷,腾地冒出一背的冷汗,恰在此欲坠未坠之时,忽觉一只大手朝后背猛推上来,那瘦竹便觉得周身筋骨皮肉津血一下子化作了一股水涌上咽喉,自咽喉这里又立刻蒸腾成气,脱口喷出,但闻得一声长啸劲鸣,刹时间群山瑟瑟,长风骤起,飞沙走石,周围草木一波波低倒向四方。天空中罩着的一块浓云立刻翻腾起来,卷舒飞渡,不见了踪影,露出红红的日头,顿时天光朗朗,上下通明,广宇空阔,万里澄明。鸣啸过后,一切忽地又归复沉寂,万籁具静,那瘦竹似觉肉身已然不再,似乎飞临世间万物之上, 俄顷,百花争艳,万兽欢歌,流水淙淙,莺声燕影,好一派神仙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那瘦竹睁开眼睛,见仍站在那悬崖边上,背后一只手牢牢吸住自家身体,虽是浑身汗透,却是难以言状之轻松。那瘦竹气喘吁吁回过头来,见那胖高人一手抓着自己后背,面露微笑站在身后,便道:“高人,适才在下……?”。胖高人答道:“适才,先生言志了!”
话说瘦竹又在山上住了几日,选了个好天气收拾行装辞别胖高人朝山下走去,一路无话,回到何方村中。方圆百里之人闻得古板得了言志真传纷纷登门拜访,有人想要学艺,有人只是要见识见识,更有那自视高者要与古板设擂台比试,瘦竹均一一婉拒。久而久之,便也无人再来打搅,且众人于古板学得言志之说慢慢变得将信将疑。长话短说,这年冬上,一股强人洗劫了何方村,那瘦竹便托了朋友于迷踪县城内寻的两间厢房住下。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又是春光,这日那瘦竹进山寻春,不想被雨淋了,生了一场大病,病愈之时,人却成了哑子。某夜,一帮叫花子宿在了西城门洞内。谯楼打过三更,迷踪城风清月朗,一片沉静。有个小叫花子梦中醒来,但见老叫花子抱膝端坐,双眼直直望着城门洞外的月亮,便说:“帮住,你老人家还不睡麽?”那老叫花子并未看他,只是低声回道:“莫说话,我在听他言志。”
看官或问此等事情出在何年何月?此中人物地点今在何方?看官,这等故事皆是假的,尤其言志更是子虚乌有之事。反此等事,具是酸腐之人,无寒江钓雪之道人般潇洒,无铁马倥匆之壮士般英武,便只得于一夜迷梦后,于晓寒袭榻时,拥衾欹枕,荡万里遐想之舟,发复古幽思之情,效法先人编写故事哄自家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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