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在高

孤帆远影, 一阵风, 来去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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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云过东洋芙蓉别蚝涌

(2006-10-15 23:29:27) 下一个

那是年初的事了, 二月十六日, 慈云告辞众人, 出了正旭楼, 也没人出来送行, 就孤身走入後山, 山径清幽,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没甚麽好留念的, 一心只想走快点, 身边的大石, 组合怪趣, 也懒得搭理, 上了沙田坳道, 脚步就更快了, 人未到心早已飞到芙蓉那里去了......

疾步走东洋，踏在迂回的大马路上也觉得烦，索性走上山脊，後面是大老山，前面是象山飞鵞山，到头来还是要落入山坳晓岚亭，第一次和芙蓉在亭前分手的情形又涌上心头，这是慈云最铭心刻骨的一次，痛心到几乎令他弹泪。此行上东洋也为了芙蓉，自私点是为了释怀，但终须一别，不知是否会痛得更深更伤。???

穿过高高大大横跨在马路上的基维尔营门坊，开始登上东洋山，这山腰的路已不是第一次走了，但今天是第一次上东洋山顶，心里免不了有点兴奋，三步两步便上了顶，嘴张得大大的，气喘得粗粗的，反正芙蓉不在眼前，也就不觉得失态。实际上除了上来时遇到一对父子下山外，山头上只有慈云一人，自然可由着他任性潇洒，山风凛冽，脑子一下清醒了许多，这时多麽想芙蓉也在身边，依偎在这小石上一起领略四周的山海景色，哪怕是短暂的一刻也好，想着想着，心里好像又揪了起来。?

遥望黄牛山水牛山前後矗立在那里，“长城古道”像一条金色的腰带盘着这两座大山，慈云心里明白等一下要越过这条“腰带”，便朝着黄牛山的方向下山，这段路地图上没有标示出来，但路径明显，也就放胆直驱而去，前段山草齐腰，中段冲沟陡斜，最後穿出小树丛，在M093标距柱处接上第四段麦理浩径，倒行逆施，很快就过了石芽背踏上“长城古道”。?

走在古道上，可以从不同的角度看到黄牛山上的乱石千姿百态，像会聚武林高手的比武大会，弓张剑弩。古道下边的打泻油坳金碧辉煌，依衬着翠绿山谷里一簇簇的新芽嫩叶，倍显生机。想着就要见到芙蓉，心里好象湍着一股暖流，不禁“长城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夕阳山外山”......

都看见马鞍山了，芙蓉别就在前面! 金褐色的短草簇拥着一个小山头，慈云再也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心中默念着芙蓉，一口气冲上山头，紧紧拥抱着芙蓉，好一会儿缓过气来後才发现芙蓉一动不动临风而立，任风吹拂着她的发梢，冷酷无情，凝视着牛尾海，简直COOL到了极点，不愧西贡“超女”风范!

慈云的心一下子掉入十五层地狱，木木地背向牛尾海，呆呆地盯着对面的石芽山，心里淌着泪，脑袋一片空白，周围的一切突然都凝固了......要不是远处响起了几声沉闷的雷声，这山头可就要多一支人肉标高柱了。?

慈云一下子惊醒过来意识到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芙蓉早就杳如黄鹤，有的只是在他心底的抽象而已，欲罢不能! 多年来既使没见过芙蓉也抹不去他心底的那份爱恋，到现在还是那麽的深沉，那麽的沉重。

慈云一咬牙根，从牙缝里挤出“芙蓉，别了，芙蓉别......”几个字，甩头下山。他一生都会记得这个芙蓉别的地方。

人世间这情和缘总是纠缠不清，两全其美实属不易。慈云主观上别了芙蓉，心里却还是带著她一起回到山腰的小径一路走西贡。尽管美景当前，也化解不了他心中的思愁，剪不断理还乱，跌跌撞撞离开郊游径走上支路，这时才感又疲又饿，要是山坡上的羊角藕可以充饥，或试试一了百了，也不用为了芙蓉朝如青丝暮成雪了。

树叶孢子和小南瓜似的小红果都是芙蓉喜欢拍照的小东西，慈云不自觉地也拍了下来，聊补心灵上的空虚，披荆斩棘一直下到了蚝涌，刚走进村就看见芙蓉的身影从一座小桥上经过，慈云飞步冲上桥头，迎面的却只是一位打扮入时的村妇，身形和当年的芙蓉是如此的相像！村妇大方地走过来，一声“唔该”才让慈云收回发楞的眼光低下头来侧身让路。桥下的一潭清水上百条锦鲤，又让慈云楞了好久，锦鲤也是芙蓉的最喜欢的，在野外见到如此清澈的水中如此大群的锦鲤还属首次，他不期望会再见到芙蓉，不过在心里还是嘀咕著芙蓉芙蓉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