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的所谓随笔

赶上或追上,实在不行就远远的跟着吧。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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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文革”大串连中。(1-10合并)

(2013-10-10 15:35:16) 下一个


1。
(一直想接着把文革间的经历写下来,但是好多事情好像不甚清晰,一些甚至记不起来,自己都觉得奇怪,连这之前好多年前的事情都记着了,为何这段时间的记忆却如此的灰白模糊。可能是那时正要长身体,营养不大够,影响了记忆。又或许是那段经历并不光彩,虽然到过玩过不少地方,花的是国家的钱,吃的也大部分是国家的,却长了自己的见识和身体,但是潜意识里却老想把它赶出记忆,所以一些地方、一些事物、一些经历,慢慢的淡了模糊了,甚至是忘记了。如果就只有这两种可能可以挑选的话,我想应该是后面这个才对。

不久前一个朋友再次对我提起,说我应该让出一部分画鼠标画的时间,继续把文革写下去。心里的确很感动!就我这文字水平还能让这朋友惦记着。就只为此我想我应该会试着继续写点。以报这关切。

当然会写得慢些,以前写的时候,根本不用回忆,那都在记忆中,不用特别回忆就可以一直写着。当然那时候刚刚学中打,很慢,所以打字的速度和记忆相匹配。接下来要写的就需要回忆后才能写,因为我想尽可能的写下比较完整的记忆。虽然并不轰轰烈烈,但这却是现代人所不曾经历的,也不容易理解。谢谢你支持鼓励,朋友!)

话说那天(抄家成果展结束后)吃饱喝足回家时,我二伯父已经起来了。其他家人差不了多久也应该都要起来的。见到我回来,二伯父很懂疼人的,只问我是否结束了,我说是,不用再去了。二伯父再问我要先喝点牛奶吗?我回答说刚刚拿了市里给的补贴,已经先吃了才回来,得到答案后二伯父就叫我先去睡觉,睡饱了再聊。就让我回我的小窝。

提到我二伯父就不得不多写几句,平时难得有机会想起他,今天写到这里当然就会想起他提到他了。当然只是几句就行。说不定哪天可能专门写一篇,再说了。

我二伯父是个心细的善良的长辈,虽然他博学、风趣,只是不够幽默,也一贯健谈、好知、喜问,更有为了求得一个比较合理的答案而不厌其烦地打听、论证,甚至三番五次的找你探讨、辩论,为了让人们不会怕和他探讨事物,他总是心平气和地,从不发火。遇到对方比较无礼时,他最多就只带微微涨红了的脸,再次解释刚刚为何你会误会他的意思。有时真的是会让人想尽快逃离。只是答案没出来前,下次见到你时,他还是会找个他认为合适的机会旧话重提的。不少人都有逃离的经验,当然我也不例外。

今天他应该是看到我累了好多天,人已经不成样子了,还很有可能浑身散发出来的青春气味(我都忘了,应该是汗酸味)也心疼我。那时的我应该很狼狈的样子。开始觉得头重脚轻,恨不得马上躺倒,趁大家还没起床,不用打招呼,回答问题,也没脱衣洗洗直接就晕睡过去了。(待续)
2。
话说那天回来的清晨,和二伯父别过后。径直回到小窝倒头便不醒人事了,睡得美睡得香啊不必细说。

因为我的小窝是在大厅后面的小弄堂,习惯叫法是"厅堂后",不可能有窗户的,只有向天的方位有一巴掌大一点的玻璃,可以看到一小片天,人们也都叫它"天窗"。所以这里光线很暗,除非日照正中,否则平时看书画画都得开灯的。

这"厅堂后"是三家公用的地方,以前放些杂物的。就是在我开始上中学前,才由二伯二伯母作主,说是JK也大了,反正要读的中学是寄宿学校,要读好几年,不常在家的。回来才睡这里几天,这样我们家的房间就不用留我的床铺了会宽敞些。

既然由二伯二伯母这样说出口了,大伯大伯母也都没异议,各自收拾走他们的杂物。二伯还腾出一座很高很宽的硬木书柜(木材质量很高级,我叫不出树的名)。高有约6英尺多点,宽有约5英尺,刚刚差不多和"厅堂后"的宽度一样,只是窄了几寸而已。用书柜横着当一面墙,那一面呢就是从大厅通往二伯母另外一个房间的过道,而这书柜就面向我这边,专门让我使用的,后来我所有需要摆出的东西都放书柜里了。

这片小天地对当时的我是多么的重要啊。和我同龄的人们应该能够理解我当时高兴、感激的心情,这种感觉至今还点滴在心啊!从此这里成了我自由的天地。

醒来时天色还是一样灰的,我还心里嘀咕着:咋能刚刚睡着就又醒了?四周一片静寂,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小闹钟(我平时运动量大,睡觉时就睡得都比别人沉,没有闹钟叫,很难自己醒的)是11点多一些。这不对啊,中午11点多时天色并不是这样的。每天醒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这"天窗",已经习惯了,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大概现在是什么时间,天气如何?那么现在应该就是晚上了,好一会儿头脑才转到正常思维来。

是啊,这晚上11点多平时家人都已经休息了,最多就二伯父迟睡,平时我是最迟休息的一个。夜深人静正是看书好时机啊。没人管你,多好的时间段。想到自己已经睡了十几将近二十个小时,中间没有醒来过。天啊,好像有点过分,连厕所都没上过。也没有起来吃点东西,就一直睡,所以睡觉前用晕睡过去的词还真的是用得很贴切。也可见那时有多累,应该是困比较正确。是困,虽然睡了这么久,也没感觉那睡眠有剩下。

想到已经晚上11点多了,肚子就开始饿了。出来一看饭桌,留有一大海碗带点汤水的面条,一个自由式馒头,一颗苹果。面条里肉很多。不用多想,很快吃了个精光,苹果留着回小窝再吃。

我心里十分明白给我留着的食物,什么东西是谁拿来的,除了面条和原本的几片肉我当然知道是我妈妈做的。其他不一样煮法的肉片和自由式馒头、苹果,是我二伯二伯母自己加进来的,说到这里,眼睛已经模糊,想起了长辈们的好,想起了他们的不顺利的命运,想起了他们离开人世前所受的苦,今天我写不下去了。有心情才再写吧。(待续)。
3。
(这些天一直接不下去,几次打字后又放弃,应该是接着写串联之事才对,一直犹疑。但是现在已经提到二伯,虽然和串联之事没直接的特别关系,但是思路已经到此,只好由着思路,尽量简单的写下点记得的。)

我的二伯父是个好人,这在我印象中绝对是。那个时候二伯父大概将近60岁了,二伯母应该是50出头吧。记得看过他们的结婚照片,虽然是黑白的婚纱照片,但是那新郎新娘真是帅真是美啊,当然当时我就只是感觉相片里的人物好看。觉得同样好看的黑白的婚纱照片(当时)有三张,第二张是我小学一女同学的父母结婚照片,还有就是我大舅大舅妈的结婚照片,印象中觉得比较好看的就这三张。具体的就不描述了,本来想用人们看过的名人相片来介绍比较容易,但是怕得罪了朋友,就不说了。

1949年以前,二伯父就在一家大的公司上班,是高级职员,收入也高。二伯母在家带我堂姐堂哥,上面还有我祖父母也需要分担些照顾的义务。1949年以后,公私合营了后,因为有工作能力,思想比较开放,虽然没有入党,但也受到重用。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在反右的运动中,因为他求真的个性,不愿意违心的奉承和不合时宜的言论,只差一点就被划为右派。虽然命里注定不是右派,但是没多久命运完全的改变了,下放到一个偏远地方的农场。还好,是当会计,不用下地干活,工资照旧。

新的环境完全不能和以前的相比,多少会受到些歧视,工作能力上当然是没问题的,只是不解以及不平的情绪老是困扰着他。最后"君子不与小人为伍"的心态占了上峰,毅然办理了退职手续回家了。当时我还读小学没几年,只知道我二伯父退职,回家时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整天也没精打采的闷闷不乐。经济上二伯父是没什么问题,拿了些退职金,1949年以前他有很高的收入,平生就只抽点香烟,没有其他爱好,也存了不少钱。女儿已经工作了,儿子也都差不多可以参加工作了,因此为了不让自己为那五斗米而折腰,就顺着自己的心意了。说实在话,这一点我很佩服的,而也就是这一点或多或少也顺便地影响到我往后的人生。是的,不愿意为那五斗米而折腰正是我引以为傲的,写到这里,停下细细推敲了几个镜头,的确是,当然不好再在这里一一提及,因为再多打一个岔,离题就越远,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为了退职一事,事先没和二伯母商量,为的就是不让任何人有反对的机会。这样本来感情很好的夫妻两个在往后的日子里变得争吵不断,二伯母后来也怕这样坐吃山空,在一次工厂招人时,第一次当上了工人。因为心灵手巧,工艺掌握快,又有责任感,后来让她担任了小组长,这是后话。但是并不影响往后日子里的争吵,本来么如果没有二伯父政治生命里的这个劫数,二伯母实在不需要朝九晚五的顶风日晒的辛苦上班。

当年我堂姐已经在上班了,任职一间小学的语文教师是班主任和兼教音乐体育课。我这堂姐呢,中学时候就已经是相当活跃了,音乐好体育更好,当年(应该是60年代初吧)曾经代表本市上北京参加体操比赛,单项的第6名,厉害吧。这在我们家族已经是最高的荣誉了,没错,是这样的。翻开世界名人榜,没有一个和我家有关的,即使是现代的排行榜也都没有。(拜现代科技所赐,搜寻一下还是能看到几千万的博客中有我的,算是有了名字的。顺便在这里记录下我们这里今天的气温,是破记录的113度,高啊!碰到什么都是烫手的)。(待续)。
4。
(说到堂姐,还得说堂哥,天啊,这么罗嗦。算了以后碰上有关的话题再随便写吧,现在还是先回到大串连中)。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事。当然还是时常到派出所走动走动,看看有什么事情做,但是都没我们的事了,有时就帮写些通知或根据北京方面传来的信息写些紧跟的大字 报。忘记过了多久,学校来通知,说是要回到学校闹革命。其实也就是要学生回到学校而已,还是和本来在学校一样的情形,批斗、写大字报、游行。但是回去后发 觉已经有不少人自己成立了自己的红卫兵组织,"XX"司令部。"XX战斗队。好像有几个了,当时也不想参加,没什么了不起,我才刚刚从市里的正统红卫兵回 来的,不是么。

日子就这样过了一阵子。不久,一次回家,正看到母亲在蒸"茯苓"糕(不一定是这两个字,音同)。一问才知道我哥过两、三天就得出发,上北京,主席要接见红 卫兵,学校挑出平时表现好、政治可靠的学生,让他们归市里的正统红卫兵司令部,也发了红卫兵袖章。发放了补贴金。这"茯苓"糕是让他带上以防万一饿着。

我哥他们这批是第二批或第三批被接见的。第一批被接见的是在8月份中旬,事先没什么讯息传出,不是原本有此计划的,是太多的红卫兵为了尽量接近红色司令 部,尽早得到中央的讯息,集结了太多人在北京了。是啊,当时是人们向往的红色首都。对于人们这样的革命热情,主席破例在天安门城楼接见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红 卫兵代表(当然的这个举动自有他的战略考虑)。接见了后大家才知道。这极大地鼓舞了学生们的士气,大家欢欣鼓舞,热血沸腾啊,无不奔走相告,觉得自己太重 要了。主席也太看重咱们了,应该好好的参加这场史无前例的大革命,以实际行动报答---的恩情。(这太肉麻,就省略了吧)的确是够真心、够幼稚也够疯狂 的。

这下我觉得好像自己被冷落了,马上跑到公社,要求也让我去(当时学校和我们所在的公社还都是统一在一个司令部的,所有的活动上下级都可以联系到的,如果公 社同意,市里就同意的,学校已经没有说不的权力)。但是人家一查就说不行,你家里已经要去一个了,想去的人太多,这次你不能去,再等看看下面还要去北京的 几批是否可能。碰了钉子的我还不甘心,又回学校问,看看这批参加被接见的红卫兵里,我们学校是否有名额,但是没有。忧闷地回到家见到老爸,赶紧交代他帮我 想办法去托人说说看,能否加我进这批人的名单里。

说到老爸,又得打个岔,尽量简单点就是。虽然他参加工作早,但是和南下干部相比,本地的干部好像比较不容易掌握实权(不一定是正确,但是我就这么认为)。 所以他一直都平平淡淡的,一直都是很小的有工资拿的小干部。在大军南下前,应该是1947年吧,需要一大批敌后的人员北上,然后再随大军一起南下随军开辟 解放了的地方的重建工作,老爸也决定北上了,但是却没过祖母这一关,结果没成行。要不在1949年后新政权里他应该会比当时的级别高些,命运早已注定,由 不得人。不过话再说回来,当时如果官位高一点,需要接触、处理的事情当然更多,后来的遭遇也就很可能会凄惨些。(待续)。
5。
那时父亲也是刚刚调回来不久,新单位也才渐渐熟悉就大革命开始了。
其实他也没什么有地位的高官可以帮忙,老战友老上级也没担任什么重要职位。哎!最基层的真正的共产党人啊。能够升官的他不去,却去支援边远贫困地区7年,这是响应党的号召啊。
当时说好是5年就会再调回来的。没想到5年过了,一直没人兑现这当初的承诺。本来就不同意父亲调动的长辈们、几个兄嫂和母亲也沉不住气,一有机会就唠叨、催促父亲,但是没有用的,父亲是相信组织的,就一直拖着。

本来不想在和大串连没有太大关系的事情着墨过多,但是说到这里只好再次离题简单举个例子。
当时父亲调动到边远贫困地区时我还小,记不得什么事情。只记得过年时回来过,平时不回来就为了省下几个车马费。
调动到那个单位时,单位刚刚好已经完成干部们的调升级别和工资,他也没有向上级反应、计较,当然没有哪个上级关心过,就这样保留原来的工资级别工作到调动回来。
而回到城里新的单位时,新的单位第二次的调升级别和工资也刚刚好已经已经完成,又再次错过了。

但是这次在长辈们、几个兄嫂和母亲的压力下,他倒是也向上级反应了,并且说明了自己已经错过了一次调升级别和工资的事实,但是并没有得到解决,他也相信了以后会解决的承诺。。。。结果是一直就这样拖着,直到全国性的再次全面调升级别和工资时,已经是70年代的事了,才调升了一级,但是并没有补上以前所损失的两次。
这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最好注解,也让我深刻地体会了很多。。。。

而调回来的事情,又让我有另外一次的体会。
经过一、二年的申请,几个人的努力,还是不了了之。当时的我已经算懂事些了,心中的不平渐渐让愤怒取代,我知道不能一直沉默了,于是写下了上诉(应该是陈请书)的信,经过母亲的同意(没让父亲知道,否则他不可能同意的)后,寄往北京。
(忘记了当时是写给哪个部门的。没多久,父亲就接到调动的通知书,是韩先楚亲自签字的。几十年来每想到此事,内心还是很感动的,要知道当时我还在读小学,字体和文字还很幼稚。信纸是用我的作业本子的,信封是自己用白纸糊的。竟然中央能够收到并且重视了,又能真正当回事地转发到地方。
这些老一辈的开国功勋让我敬佩啊。也就能够理解父亲为何那么心甘情愿地不计较个人得失,完全信赖上级,即使没有得到公平的待遇也从不计较。还有不少想说的,碍于此文主题,可能有空另外写吧。
借此文向韩先楚司令、省长致以最衷心的敬意!衷心的谢谢你!

(回到正文)父亲下班回来后,吃过晚饭就出门了几个小时,回来时告诉我的答案和我去计较时得到的答案一模一样。我也知道没指望了。本来就不指望父亲能够帮上的,我已经十分了解。
后来我哥他们这批上北京让主席接见的红卫兵一个星期就回来了,因为北京已经人满为患了,要尽量快速地让人们回到本地,不然不可能容纳得下蜂拥而来的红卫兵。

听着我哥他们眉色飞舞地介绍几天的经历,那个羡慕啊也替自己惋惜,现在觉得可笑,但是当时就这么个心情。刚到北京安排好,头一两天就是真正的参观了些地方,当然到处都是人海啊。第三天四点起来集合,天没亮就被送到天安门广场了。
等了几个钟头后才被告知,主席今天的接见已经临时决定改为不上天安门城楼,该为下到人们中间来见革命的红卫兵了。本来有序的人群混乱了一会儿,然后就在纠察的指挥下重新排阵,排出了有摸有样的阵式,好让主席和其他首长们的吉普车通过。这天应该是八月初,主席第一次乘车接见红卫兵。

当车队缓慢的在人群中排出的路中间经过时,人们都想尽可能地往前靠,可怜那些维持次序的部队官兵们的辛苦可想而知。红卫兵们个个情绪激动啊,有的感动得热泪满面,至少也眼角泛着滚烫的泪珠。没有经历过的人,不太容易理解。但是如果你有自己的信仰,并且很虔诚的信徒,应该就不难理解。(待续)。
6。
(上次写的主席第一次下到天安门广场接见红卫兵的时间应该改为八月底)。

当天虽然人山人海,且情绪激动,但是还算是很有次序的。毕竟这些都是有自觉、守纪律的学生居多,能让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亲自接见,这是何等光荣。虽然没能握到主席的手,但是也很近距离地清楚看到主席的容貌--魁伟、慈祥又威严的容貌。激动的感觉伴随着他们回来的路上乃至往后的好长一段人生路途。

说真的,虽然自己没能赶上,但内心里还是觉得很荣耀的,毕竟所有亲戚里面只有我哥一人有此荣幸,同学朋友间也没几人。后来的几次主席接见红卫兵我都排不上,当然最主要的答复还是总要让别人的家庭也有机会上啊,不能一个家庭都去,想去的人太多。

但是社会上,学校里总不时地听到什么人自己动身去哪里了,或者去哪里串连回来了,带回了什么消息,带回了那里工厂新制作的主席像章。本来不安份的心开始蠢蠢欲动。几个同学也互相挑拨鼓动,排不上咱们不会自己行动啊。

但是当时的汽车、火车都安排不开,应付不了那么多的串连的人潮。记得有了自己行动的想法后,和同学到火车站考查几次后,就渐渐地放弃此念头了。



当时火车运送这些红卫兵的情景,没经历过的人是想像不出的,我想如果见识过改革开放初期民工过年返乡时拥挤情形,那就容易想像了。当时火车内基本上像已经装满牙签的盒子,车门勉强关上,但是还有牙签继续从窗子往里钻啊,不能直立但是横在人们头顶都好过没有挤进去车厢。反正火车开动后的晃动就能让每根牙签都有立锥之地,只是难为了工作人员,每次都得作出艰难的工作,打消一些意志不那么坚定的红卫兵继续往里冲的念头。但是对一些意志坚强的就没办法了,只能任由其爬上人们头顶,塞进行李架。

不过也不是挤进车厢里的人都能继续坚持下去的,毕竟人太挤,空气几乎不够用,火车还没开,就有人晕倒,被送下火车。即使火车开了,到能够停车的地方也总有人灰溜溜的放弃行程,回来的火车还是很容易得到位置的。当时正常的运输已经停止,基本上连平时运载货物的车厢也都专职用来运载红卫兵了,而且免费。

看半路回来的人,还有人裤子湿了半边,这水分啊有自己的小便也有别人的,因为是运载货物的车厢根本没有厕所,而即使是客运火车也是挤得难以动弹。这人啊,即使有再高的修养、觉悟,都不能忍耐太久。这不,靠近车厢门的比较容易,那被挤在内角落的人,等到实在憋不住时还没挤到车厢门边就随意了。反正那么挤,想要往下看自己的鼻子以下的部位都不容易的情况下,裤子现在如何又有什么在乎的。

男孩子相当方便,女孩子就麻烦了,只能尽量拉几个同伴挡挡,就地方便。 后来大家都心照不宣,车厢墙壁地板都湿漉漉地弥漫着暖和的骚味。

听他们描述了这恐怖情景和见识过他们的狼狈相后,我是完全打消了自己行动的念头,因为我的意志并不特别坚定,这样的出门我才不愿意呢。

不久有人开始步行串连了,这下有另外一种出门见世面的方法了,也挺吸引人的。我们几个同学又找上我,竭力想让我拿主意。(待续)。
7。
说到我这几个同学啊,还真奇怪,老想让我带头。要知道他们其中有一个大了我三岁,两个大我二岁,一个大我一岁,一个小我一岁。就这五个人,(连我六个)就一定要我带头带队出去串连。说到此,就明白我读的是太普通的学校,应该算中等偏低,再说明白点,几个比我大的,大过二岁的同学,就都是降级生。而那个小我一岁的,小学读的是五年制的。同班还有一个女同学也是,当然不在这六个里面,我们清一色男生。

其实小学四年级开始,我们班就陆续接收了几个留级生了,其中有一个是以前和我哥同班的。甚至有一个住得相当近的、家庭都很熟的邻居,本来还比我哥早两年开始上的学,到我哥读四年级时就和我哥同班了。再到我读小学五年级时,就来到我们班,一直读到小学,这次是和我一起毕业。在我小学毕业时,至少有五分之一的同学是比我大的、以前陆续下来的留级生。

说到留级生,我完全没有贬的意思,我们一直都相处得很好。这里有三个简单的原因:
1--每次这种情况到来,学校都会交代班干部一些要注意的事项,我也很细心地尽可能地做到了。
2--这些同学里都比我高大,体育、课后兴趣也很广泛,学校里的所有课外活动运动啊,大都靠他们得分的。
3--就是离开学校在外头比较安全----上次不是说过在我的东海哥的炮兵连调动到越南边境以后,我们队的拥军活动就换了一个单位,是在另外一个方向的山脚下的后勤部队,他们主要是种地养猪,当然这是表面现象,实际做什么的我们根本不知道,很可能是无线电信之类的,比较保密。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很少,也没有东海哥他们的热情。每次去一会儿就让我们走了,没做什么事,就告诉我们,今天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可以走了。

而这么早回去对我们班主任不好交代啊,所以啦,名义上是我带队,其实是他们带着我们上山玩去了。
这沿路和在山里玩会遇上不少别的学校的学生,冲突有时难免。他们经常可以压住别人的挑衅。(写到这里又想起太多往事了,现在不能写,太占篇幅了。)

我就读的中学开学前的注册那天,班主任在我注册完,让我留下有话要说。后来把我叫到操场,自我介绍说他将担任我们的班主任兼语文和植物课的老师。我们班级,这个学期开课前就要定下几个班干部,正、副班长、文艺股长、体育股长,还有四个小组长,说根据我小学时期的表现和经历,他考虑让我担任副班长兼体育股的股长,主要职责是班里集合,早操、课间操、体育课,要带队。

当时我真有点晕了,根本不愿意接受。要知道,我当班干部已经觉得很厌烦了,对自己也越来越没信心了。从小学开始,我这干部当的是越做越回去了,记得三年级前我是当着班长,三年级以后就只能当个组长,后来的少先队里,也是中队长做到小队长直到小学毕业。这跟我的学习成绩、和总体表现是有相当大的关系的。

有好几次因为带队外出活动,队员同学惹了事情,比如和别的学校学生打架啦、到部队劳动回来的路上偷摘了寺庙的果子啦,虽然惹事的挨批评,负该负的责任,但是我这带队的少不了也一样得挨批,为了不让受处分的同学太难堪,我还得多负担了些本来不是我的责任,因为有些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显得比较不影响前途。但是久了就会觉得太冤。

六年级时发生的一件事情,至今都还保留在我现在的生活里。虽然那次躲过了处分,但是影响到今天。

写到这里,再看看所写的,我自己都有点觉得上当,怎么<我在“文革”大串连中>已经到了第(7)章了,这串连的事连个影子都还不见。但是想到哪写到哪是我的毛病,很难克服,而且我已经尽量把不用写的简单化了。还是很难直入正文。记得<我在“文革”大串连中>(1)刚刚贴出时,就有个朋友留言说"还早的呢"。实在佩服他的判断力,这不,已经第(7)了。(今天先说声-对不起,尽量吧。)
(待续)。
8。
这个(待续)一拖就是几个月,想接着写都忘记前面说什么了。有空还是继续写这不知道何时结尾的老记忆。

这次到中学来,已经决定再也不当这个吃力又不怎么讨好的班干部什么的。没想到这种惯性隐隐约约还是存在着的,又或许这不起眼的林子没什么品种吧,推迟再三,最终还是抵不过新班主任的诚意和坚持,只好答应下来,麻雀暂且称王了。条件就是只负责班里的集合,劳动课体育课带队,副班长暂时先兼着,待开学一阵子再另外挑选。现在想想,我应该也是属于扶不上墙的那种吧。

说到这里,当然会想起这辈子曾经在课堂里教过我的三个班主任,都是多好的老师啊。既然想起了,就应该先简单的记录下来,留着以后再详细回忆。

幼儿园的事记不住什么了,所以不知道是否也当班长,不过倒也很有可能,因为记忆里的幼儿园生活里比较清晰的有三、四个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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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幼儿园大门口不远有一口水井,二尺高的井沿是整块花岗石凿空的,年代久远,所以十分光滑。不很深就有水,平时打水的人很多,所以记忆中井边都是湿漉漉地,整条石板铺成的地面也湿漉漉一直到我们幼儿园。
二是记得帮老师分配饼干时的情景。
三是寒冬时,同学们穿着很厚的棉衣,老师让我帮同学做事(虽然记忆中很具体是什么事情,但是还是不说了,会让人们笑话的)。
四是有个平时比较接近的同学,在我们幼儿园毕业后到小学注册报到的那一天,她竟然自己一人找到我们学校,又不敢进大门,就在大门口等到见到我才叫我出去,说她妈妈昨天带她到别的学校注册了。问我为什么她不能和我同一个学校?我还记得当时回答她我也不知道啊,还以为应该是同一个学校的。她说她上的是另外一个学校.不记得哪间了,后来也不曾再见过面。现在也想不起来她五官长什么样子,脸型依稀记得,和这城里某个美女相片很相象的。记得她在学校铁门边探进半个单薄身子的图像。

小学一年级时的班主任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女老师,不算年轻,当时应该四十岁吧,有一点点胖胖的,说话讲课时都细声细气的,也教我们一、二年级的音乐课,她唱歌很好听,只是音量比较小,但是大家都喜欢听她唱歌。可能因为她的影响,我一直以来都十分喜欢听歌,很享受的。
这班主任很和气善良,经常看到的是她甜甜的笑容,好像没对学生发过火。皮肤很白,只要一遇到让她着急的事就会满脸通红。就是她让我上小学开始就当上班长了我家大小十来个堂兄弟姐妹里除了几个年纪大很多的以外几乎个个都是经过她的手,也都是由她教到二年级,其中有三个也都是一年级开始就当班长的,算是启蒙老师,我很尊敬她。

三年级开始到小学毕业,就由另外一个女老师担任了,这班主任年纪也就四十多岁,清瘦,严肃,文学底子好。平时也要求我们多读些课外的书籍,虽然在课内的作业或者考试是不会用上,但是会在寒假暑假的作业里布置些下个学期开学时一定要交的看书心得体会。在她鼓励下,竟然在三年级时看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厚厚的书,当然很多字还是需要查字典才能理解的。后来几次能够参加查字典比赛就是经常使用字典后比一般同学快些才有资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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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我们根本不用学文言文,课本中偶尔会有古诗绝大部分都是白话文的。但是她经常会在课堂上引用古文,古诗,并尽量详细解释清楚,虽然也不全懂,但是后来还能看点文言文,能够理解四分之一的旧版<石头记>都和她的教诲是分不开的。
当时在她的引导下交上去的作文大约有三份之一的机会作为本班样板,每次作文课由她在课堂上朗诵,一直到五、六年级。(后悔自己不争气,没能保持).
我还清楚的记得在我一次带着自己那帮同学到部队劳动后(就是东海哥他们部队开拔到越南边境后,我们又转到另外的部队)。这次完全忘记老师的交代,溜到山里打野仗,闯了大祸后,班主任发火并严厉的批评警告,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这是后话。
感慨万分!非常感谢你,班主任!我一直记住你那眼神,在我往后的生活中。

而中学的这个新班主任,虽然只相处一年,留在心里的是感激和内疚。

回忆这清晰的往事,思绪就又再次飘渺随意,不知不觉间码下了这么多字(还是尽量简单的交代过三个班主任),但还是离题了,是否我不大适合写这预先设定题目的文字?应该是。待以后完成这些预先设定的后,就可以随心所欲的码字,该有多自由。

再次谢谢不嫌弃笑话我还来探望我的朋友!下次再继续吧。
(待续)。
9。
(先在这里对风中秋月和李老师说声对不起,你们要的画过些时候画吧,这两天想让鼠标休息几天,码些字右手可以稍微休息休息。前天给kaka画的画后,手很累。)

也许前面几篇里写过的原因吧,这几个大小同学,就一定要我和他们一起出门看看这外头变化着的世界。

当然自从没能上北京的我,心里的确痒痒的,但是就几个小不点要走路出门,路共有多长?要走多久?心里没底,有点怕怕的。毕竟当时的我,身高也还不到一米五十公分啊。

为此我们详细的计划了。首先,我不想参加在别人的旗下,听命于他人。所以我们必需要先成立自己的红卫兵组织,有了自己的公章,旗帜,和红卫兵的标志-红袖圈,这样就名正言顺了。而且还可以领一部分办公费用或者买了必需品可以向公家报销呢。

他们几个兴致勃勃的,依我看就为这点来的,但是没一个够胆,怕有责任,都指望我出头露面,不过平时他们是都得听我口令的是没错,但是我心里自有主张,是非在我心中自有标准,虽然也有动摇的时候,但是老爸时常在后头盯着呢,很难能够错得离谱。

这一点应该感谢我的老爸,否则我犯大错的机会比同学们多。
不止在当时啊,在往后的岁月中、下乡、回城工作后、在被抽调到专案组、在派出所帮忙,遇到的不少事情中一不小心或者受不了诱惑,肯定比我的同伴们更有机会进监狱(这又是以后可能再说的事了)。

首先我们(反正忘了具体的了,记得的只是结果)就定下"--战斗队"为名称的红卫兵组织,本来那个年纪最大的,个头也最大的同学提议说要用"--司令部",还说以后我们也可以再继续招兵买马。心气挺高挺大的。

最支持的是那个比我小一岁的同学,虽然个子和我一样高,但是瘦秧秧的,又文静。
他父亲是南下的部队转业干部,当时任本市一个局的副局长。到过他家几次,也见过他父亲,他父亲啊五官和我这同学几乎是一个模子,只是比较有气派又干练,毕竟是经过战火洗礼的老军人。一般见我们来会打个招呼,就忙他自己的事,有时会让我这同学去拿点小点心给我们,倒是我这小同学,每次去拿东西时都好像不是很心甘情愿似的,从没主动过。又或者是在他父亲面前显得拘束和听话,不敢有自己的主张,可能是吧。毕竟他和他父亲相差太大,不能比。

其他同学大部分也赞同,还说反正这头儿还是你当,当个司令总比当个队长够气派。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志不在此地,我想要的是远走高飞,到外面看看。

而且这官咱也当腻了,不具吸引力。还有就这六个小毛头,也配这"司令部-司令"的称号,就这个战斗队的"队"字就已经是太自恋了还"司令部"呢。最后当然是听我决定,决定用这个"--战斗队"为名称。

定下名称后我们一行六人便找到学校革委会登记,这些都很容易的。拿了学校介绍信到市里的工艺美术厂的门市部订下一个"--战斗队"印章,一面上面有我们组织名称的红旗,再有就是六个黑色字的红卫兵袖圈。不用我们交钱,他们会和学校结帐的。好像是第三、四天才通知我们去领回的,当然啊当时他们工厂这种活多得赶不出来的。

好了,几天后什么都到齐了,咱这司令也正式走马上任了,虽然不准他们叫我司令,但是平时打趣时他们还是这样叫过。

我还是比较关心我们该在什么时候动身?动身前还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待续)。

 

10。
我在“文革”大串连中的(9)贴出后,sinead4273 就说话了:"Wow, 这一米五不到的司令还很有远见。有点象这沙家滨里的胡司令官"。

说到当这司令官啊,还真不该当的。据说命相学里说过的,人的一生,该有的终究会有的,不是你的终究还是会落空。又说如果你命里有当多大官的命,不管你当的是现实生活中实实在在的官还是在戏里头,如果你已经在戏里头当过了,那么你命里本来该有的官就算当过了。现实生活中实实在在的官你就别指望再继续了。

虽然没有经过考证,但是落在我身上应该还准确。这不,以前当过的,后来就没了,再次当的什么官,又不一样,下乡时扮演过这胡司令,往后的人生就没能在现实生活中当上司令。

(不过现在得记录一下:因为突然发现我博客目录里的"查看我的博客文章-你是第 203271 位访问者"。时间是2008/04/10的4点25分。怎么会这样多?贴<我在“文革”大串连中。(9)>的时候好像还很少啊,赶紧查看,在文学城首页的下面,我在“文革”大串连中1和9都在那里,真是不懂,就这一点点的点击就上这里了,不懂。这(1)是好久前的帖子了,如何现在才让人翻出来看?算了,反正这不是我能够明白的,还是继续码字吧。)

说到此不能不顺便提一下,在文革后期,67、68年时候吧,我们这些逍遥派们能够供我们消遣的花样不少,这其中就有传抄一本"称"(磅秤)命格的小册子。这一定是66年抄家时从哪个算命大师那里流落出来的。你将生辰八字列出,参照每个时辰的得分,加起来的总得分,就是你属于几两重的命格。每个几两重的命格又都有各自的四行七字的签诗。现在都还记得其中三行,这最后一行的是"紫袍玉玺((没找着这个字,玺字暂用)走金阶",这可不是随便人就可以穿紫袍抱玉玺又可以走在金阶上的啊。

当然那时明白这是什么命格,心里几阵子的狂喜啊,印象特别深刻。所以几年前还很清楚地记得整首签诗,现在却只想起三行,以后应该可以完全想起来的。因为这是题外很远的事,现在不想花心思在此。所以说下乡时扮演过司令后,官运就过去了。往后的人生、仕途中,只要接近这个"仕"字,才刚刚到了单人旁,就又往左转了,一直都过不去,的确有几次是这样的。你已经当过了,只能做做实际的事不能再有官职。信不信还是由你。

不能再次走题太远,还是老话,这些都留着码那些没有预先设定题目的文字再自由码吧。

既然什么都齐全了,可以开始活动了,在课室的一个角落,将几张书桌拼一起,就是我们的队部了。不过还是在我们自己的宿舍里,附近的山间、田地里,还有海边玩耍比较多。(又想起在海边有太多可以入口的东西了,记几个字留这里,以后说说)。当然也领了些纸张墨水笔等文具。我们成员少,一次也只能领一点点,已经很够用了,因为我已经对写什么大字报不感兴趣了。

今天没时间写了,下次再接着码字。还不知道是何时。

(想要贴出前,好奇地又查看一下,现在的结果是:查看我的博客文章你是第 205019 位访问者,48小时最受欢迎的前100名文章,第40. 我在“文革”大串连中。(9) (651 views)时间是2008/04/11-10:30am.以前曾经到过这里,久违了,也觉得有趣)。(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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