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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世界的景象在水墨中被稀释、消解,最后它变成了意愿中的样子。浮华多彩的世界被浓缩成了单纯的黑白,影影绰绰的幻象代替了明朗清晰的现实,有了混沌之美。这是一种内心回复到本真质朴状态劳作。 就象在一片感知和想象的森林中游走。一张白纸是一片无尽的虚空。随着水与墨的流动变幻,心情亦随之一会儿犹疑,一会儿激动。间或有一些闪光的意念在脑际出现,这些"决定性的瞬间“在思想的荆棘丛中决口而出时,画面上便添了关键性的几笔。 然后在一种类似醉酒的跌跌撞撞中后退,惊讶地审视这些痕迹。 几块墨色对应了近日的某种情绪,几片水渍则浸染了昨夜的一个梦境,还有许多诡异不可知的东西亦随之来临,好象并非自己所为----- 水墨画满足了我们对虚幻的渴求,对流动的向往,对奇迹的期待。 感受中那些空灵的、凝重的、莫可名状的部分在水墨画中往往能较为轻松地获得,并富有深刻的感染力。 “五色令人目盲”,当视觉在雪崩的色彩前掉入感官的泥淖时,更期待一种素雅简洁的图式。当年法国的印象派画家们在玩味充溢着光色变幻的画面游戏时,不是被人讥为“视网膜的艺术”吗?确实,印象派画家们解放了色彩,同时也成了表象的奴隶。某种程度上说,黑白组织的画面更容易捕捉到精神的内核,而在玩味黑白变化时,尽可在“墨分五色”中满足对色彩的幻想。我们的视觉和幻想同时被激发,这种审美的回味更是隽永了。 世间有些事物本就有一个黑色的灵魂。青绿山水画虽模仿了山水的形色,却让人觉得矫饰不真;而山水水墨画却能在单纯的墨色变化中给我们一种感受的真切感,让人觉得可居可游。这苍茫的的自然造化本身似乎便具备一种黑白水墨的气质。 事实上我热爱范宽甚于李思训,热爱黄宾虹甚于齐白石,热爱栋方志功甚于东山魁夷,前者都是运用水墨的高手。 较之丰富的自然,水墨画是一种精炼的语言。它基于黑白的布局与水的枯湿流动感的把握。 “智者乐水”。水是流动,变化无穷而且富有灵性的。中国人热爱山水,在审美意识中对有水的品性的一面极为偏爱。清新澹迫是中国艺术中追求的一种高远境界。油画的浑浊深厚之美与我们民族的审美习惯相去甚远,因此我们能发现外来的水彩画、油画经由中国画家的创造之后,往往都带了些氤氳的水雾气了。 水是变易流动的,而黑白却是沉稳有力的,水墨画是两者有趣的结合。 在柯勒惠支表现死亡的画面中,那些沉郁的黑块具有的悲伧意味几乎令我们呼吸停止;而肯特在黑色的天幕中雕琢出小小的白色星辰,却是能刺疼我们双眼的欢乐光芒。原来黑白具备了这么多的表情,它的单纯呼应了我们内心的多彩。 黑白于柯勒惠支是人性的苦难与温情;于麦鋖莱勒是现实的鞭鞑批判;于石涛朱耷是佛玄的超逸高妙------ 水墨画借助黑白的单纯与水的灵性,可开拓绘画的任何境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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