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朦胧的初恋到最终的红颜知己(1)

http://blog.wenxuecity.com/blogview.php?date=200704&postID=36395 


四. 新兵训练

到了营地, 领取了内务, 就开始了我的新兵生涯.

捧着深蓝色的军装, 大壳儿帽的白色飘带随风飘舞. 一瞬间, 突然觉得自己的肩头沉重起来, 一种作为男人, 作为军人的责任感, 义务感油然而生.

接下来的新兵生活却是相当枯燥乏味.

每天的训练是不厌其烦的正步走, 齐步走, 稍息, 立正, 正步走, 齐步走, 再稍息, 再立正. 只有5公里跑, 才使我稍微得到些生气. 这是因为5公里跑是要出营房, 在外面的一条公路上跑来回. 公路的下面就是寂寥的海滩, 阴森的礁石群, 狂击的海浪, 和怒吼的涛声. 每当看到那狂击的海浪, 听到怒吼的涛声, 我都会感到一种莫名的鼓舞.

军营里, 除了18, 9岁的少男, 还是18, 9的少男. 平时, 轻易不能出军营. 如果因为特殊原因必须出营, 一定要事先请假, 事后削假, 保证按时回营.

在这种环境下, 大家饥饿得俩眼发蓝, 看见老母猪都觉得是双眼皮儿.

五. 思念

我无法扼制地思念她, 从精神到肉体----但我向毛主席保证, 绝对不是那种仅仅出于生理上的渴望.

训练之余, 我把全部的时间都用在了看书复习上. 我拼命地看书, 看累了, 就出去跑步, 把自己累得半死, 回来洗把脸, 接碴儿看书, 直到可以倒头便睡为止. 一方面, 我准备在第二年重新参加高考, 我必须抓紧时间. 另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 我实在不敢让自己的脑子有些许的空闲. 只要一有空闲, 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她. 想到上学时, 每次轮换座位, 我都会轮换到她坐过的桌椅; 想到在那盛夏的运河, 水中若隐若现的身影, 掌中那充满弹性的肌肤; 想到她顽皮俏丽的笑靥, 想到她对我进行讽刺挖苦打击报复时的如珠妙语……

我闭上眼, 拼命摇头, 极力试图赶走那些美好的回忆. 我才知道, 她对于我, 实在就象精神鸦片, 尽管我明知道, 我们走的必然是毫无结果的两条路, 但我却为其所毒害, 无法自拔.

哎, 年少时的感情, 实在是那么纯真, 那么强烈, 那么执着, 那么无怨无悔!

六. 第一封信

转眼, 新兵训练过了2个月.

天气越来越凉. 天空中常常是沉重的铅灰色. 狂风鼓动着巨浪, 一遍又一遍地向陆地冲击. 似乎要把整个陆地一口吞噬下去.

我的心情也低落到了极点.

终于, 忍不住提笔给她写了第一封信:

X X X:
你好! 我现在在xxxx当兵.

你一切还好吗?

此致

敬礼!

YYY

年月日

信寄出后, 我就开始安慰自己, 不要抱希望她会回信。我想： 寄了信, 只是做了我想做的, 不要去企盼她会有什么回报. 但我深信，她一定会给我回信。

我忍不住, 天天都要跑两趟传达室, 去查看自己的信箱.

七. 回信

一个星期后的某天，我正在埋头复习，突然战友来喊我: “小Y，你有信！” 然后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在我眼前一晃。我头脑一懵，热血上涌，觉得两眼发酸。强忍着，从战友手里尽量保持理智地夺下这封信，一言不发，奔出营房，颤抖着手，打开了信。

还是那熟悉的字迹， 挺拔俊秀，踢跳洒脱。眼前映出那熟悉的面庞，阳光而明丽。

信里的每字每句，都是我最渴望的，最想知道的，和心里最需要的。那种感觉，真的像一个溺水的人突然看到了救生艇，身心都得到充实， 满足，和安全感，

信里说道：“知道你现在不是很如意。否则，你一定会在来信里说一些你的新兵故事。如果有空，听一听郑智化的<<水手>>吧。你应该会喜欢的。”

八. 水手

看到这儿，我飞也似的跑去见指导员请假，要求出营去买复习资料。然后飞奔出去，到书店买了磁带，立刻“唰唰” 两下扯掉封皮，贪婪地听起来。

“苦涩的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

。。。。。。”

随着那悠扬的吉他旋律，我的泪止不住如泉涌一般。那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这几个月来，高考的失利，和她的分离，新兵生活的压抑和枯燥，统统统统，一切一切的不如意太多了。如今一旦有了宣泄的条件，所有的苦闷如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一发而不可收拾。

人都有脆弱的时候。男人的脆弱往往是藏在心里，而不能向任何人说。否则，就要被视为懦弱，没有骨气，不像个男人！而且，男人要自尊，要做强者，所以， 男人不能向向任何人示弱。

但是，我突然觉得， 在她面前，我再也不需要这种伪装。我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宣泄了！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儿， 善解人意，包容大度，不但不会讥笑我的失意，反而会给我最温暖最真诚的问候，让我信赖，让我可以放下男人的自尊， 无拘无束地倾吐自己的苦闷。  我何德何能去娶她啊。能做她的朋友，得到她不经意的一个回眸，已是福份不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