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凉之前,双城让骆阳陪她去了趟几十公里外的大足。两小时长途,再接半个钟小巴,进了大足地界,路旁便不断闪过零星的石刻。石像大都残破,看去皆是古物,离了庙堂森严,沾了人间祥和,或合十而立,或跏趺结坐在农家菜田里。双城望着窗外自语道:“一县六百八十佛,菩萨低眉在阡陌。”骆阳说哪有那么多,莫非谁数过?双城定定望着窗外,也不说话。那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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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是双城生日,家里不讲究这个,她因此并没有庆生的习惯。不料中午突然收到沈小姐打来的电话,说要请她吃个晚餐。终于来了,双城心底舒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沈小姐是受人之托,而这顿饭无论是转机还是结局,她都有兴趣。沈小姐是位精细的人儿,之前又在穿着上挑剔过她,双城便赔了小心,只穿了家常的鹅黄帽子衫和水磨蓝牛仔裤赴约。餐厅定在沙坪坝,沈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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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马可波罗公司总是楼里空空,杨学坚连日不见人影,蒋培军带着陈少飞叶丹几个,也总是来去匆匆,余下的人乘机溜班,只剩双城和淘沙守着电话闲坐。武汉回来好些天了,双城在心里估算了无数次,猜想江南人在哪里,何时才能收到那封长信。可无论他在哪里,电话总是可以打的,因此双城再怎么替他辩解,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有回淘沙多事,说双城与其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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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午后最安祥的辰光,小屋窗外一树蝉鸣,远处嘉陵江浩浩汤汤。桌上搁着一叠浅红横纹的信纸,隔着半臂的距离,有一只白瓷的盘子,里头几串深紫色的葡萄,水灵灵地散发着果香。双城埋头书写着,偶尔摘下一颗葡萄送入口中,信纸的边缘,便沾染上一抹淡淡的紫色。那是一封漫长的情书,由朝到晚,直写了厚厚一摞。每次刚刚封缄,她又生出几句要说的话,要问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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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双城坐在观景厅里,人还是一团恍惚。昨天究竟是什么日子,十九年的封印开启,她竟然一晚上吻了两个男人,翻天覆地。因她误了早餐,江南便叫人送了燕麦粥、煎鸡蛋、熏鱼和酸奶过来,在她面前摆了满满一茶几,却引不起她任何食欲。落地窗外,西陵峡连绵的山峰象是一幅逐渐展开的水墨画轴,巨大的岩石被天工剖开,裸露在外,如同浓墨劈皴一般,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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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厅设在主甲板的船头,虽然已近深夜,仍然灯火通明,聚集着兴致正浓的玩家。马可波罗公司的人正围在中间的一张桌旁玩着扑克梭哈。女孩们拿牌,身后各一位男士撑台,输了有人掏钱,赢了直接揣兜里当红包,都是票面一百的美金结算,场面自然是莺啼燕咤地好看。双城要寻的人正坐在叶丹身后帮她看牌。叶丹明显是今晚的大赢家,在双城倒头昏睡的这一阵子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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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维多利亚号已经是下午辰光。开船后,游客都挤到顶层甲板上,随着广播,仰着脖子欣赏两岸著名的巫峡十二峰。双城俯身靠在栏杆上,仍旧戴着江南那顶米色的草帽,裤兜中他给的两枚三峡石沉甸甸地坠在那里,长发在身后扬起,如同一团巫山云雾。眼望着神女峰在山崖上孤独的轮廓,双城心里如江水翻滚不休,突然间,江南给了她太多线索,但细想起来,仍旧毫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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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女孩们起身时,船已过了夔门。吴社长几个怜香惜玉,想她们昨夜不胜酒力,今朝便拦着没让叫醒。双城梳洗完毕,最后一个才到餐厅,拿了煎蛋果汁刚坐下,卓然便走了过来,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桂圆红枣小米粥放到她面前。“睡得好吗?”他似笑非笑看着她,身上穿一件V字领的黑色T恤,人显得清瘦了一圈。双城想起昨晚楼梯旁的情形,略一低头,只问卓先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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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船,到万县靠港十七码头,已是傍晚。大船来泊,是码头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灯火通明的游轮象漂浮在江上的宫殿,抬眼望城郭高耸,似在云中。一坡天梯纵贯两端,梯上覆满了攀登入城的芸芸众生。夹道店铺掌灯,汇成两道星河,垂落水中,再化作半江霓虹……珠光闪闪,真如幻境一般。
一伙人上岸尝鲜,打算换换味口。此处江面较先前宽阔不少,码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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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维多利亚号首站停靠鬼城丰都。一船人乱哄哄地上了码头,马可波罗的女孩子们都穿上了蒋培军发的T恤短裤,束着玲珑的身段,晃着白生生的大腿,走在上山的人群中,煞是招眼。双城万绿丛中一点红,乘胜追击,着了她那条“虞美人”。刚出门,见米拉挽着叶丹过来,相互一碰面,米拉便挑高了眉毛嚷嚷到:“哎呀双城,你不是真的要穿裙子去爬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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