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终于到了,音仪带着菠萝香蕉回家。
一进门,妈妈就笑不拢嘴地迎上来。
“孩子终于到家啦!”
“妈妈烫了头?——看上去好精神,好年轻啊。”音仪说。
妈妈又笑,说:“知道你要回来,赶着把头做了。”
音仪站在屋里,只见玻璃窗上结满冰凌的图画。多么熟悉的窗花啊。它们象茂密森林,象重叠的羽毛,或海水里摇曳的海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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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总是明晃晃的。云朵不期而至,飘洒些雨花,又很快消散得无影无踪。
眼前美景如斯,音仪新奇之下,却仍是说不出的落寞。一切温馨浅薄,象浮在水面的五颜六色的油渍,随遇而安,漂泊无根。离开了中学同学,离开汇南和家,她好像脱离了本来的那只昂首向前的巨轮,一个人,在旖旎的南方和一群陌生人里,慢悠悠地划着小木舟飘荡。
这里没有人说永远,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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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仪终于坐上时而呼啸着的火车,踏上去镇西的行程。
火车上挤满了拖包带裹的旅客。从上海车站转战之后,人愈发多起来,一个个象货物似地塞得到处都是。过道之间,车厢连接处也挤满了人,连厕所的门都给堵住了。这么多人紧紧地挤在一处,呼吸就从这个人的鼻孔出来,飘入另一个人的鼻孔,连消散的机会都没有。
音仪挨着车窗坐,望着外面一个个陌生的城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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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仪没有希望上北大了。
那天她被车撞了之后,被送进了医院,脑袋上缝了几针,昏沉了两天。她一定坚持参加高考,但她的成绩,却比平时低了八十多分。
她所有的梦想就这样在被一场车祸中击碎了。她无法接受这个结局,无法原谅自己。她还没有这么失败过,悲痛过。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在人生中起飞,就已经倒下了,她向往着的一切都落空了。她错失了前程,也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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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中学最后一个新年。
新的一年里,他们将毕业,上大学,天南地北,六年里习惯的一切都将改变。
各班都大张旗鼓地准备联欢晚会。新年的头一天晚上,一班的几个女生排练民族舞蹈,男生们留在教室里听差。音仪是班上的宣传委员,照例忙着布置教室后面的那块黑板。她画了些装饰性的图案,然后用彩色粉笔画写“新年快乐”几个大字。
不知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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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薇在课后找到音仪,她锁着眉头,心事重重。
“音仪,我还没告诉老师,我家就要搬到广州去了。我得转学了。”音仪吃了一惊。
“去南方?可你已经高三了啊,再过几个月就考大学了。——怎么不等等呢?”
“说得就是。我这么说,我妈也这么说,可我爸不让。他已经辞了职,打定主意要下海。他承包了个服装厂,给我妈也安排好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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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仪忽然很想见到汇南。她为自己为了晓东掉眼泪而不安。她责怪自己,怎么可以这样轻浮,这样不专情,虽然她不爱晓东,但她对汇南的感情不能有任何缺漏,有了,就不完美,就是她的耻辱了。
她站在阅览室外面的走廊装作看张贴出来的数学题解答,等着汇南。她想见到汇南后,她的心就会重新被他填满,晓东远走的伤感阴影,就会被一扫而光。
她等着等着,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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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高三之后,之后音仪就再不去阅览室了。
她和汇南说好,他们不再在学校单独见面,集中精力复习,准备高考。
音仪小心翼翼地收藏着她幸福的秘密。她不能让自己热烈的情感毁坏他们的前程,她必须克制自己,终有一天,她和汇南双双实现他们的梦想,成为人中骄子。她每天幻想着那一时刻,内心充满甜蜜,就觉得一切忍耐和牺牲都值得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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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他们又在阅览室见面了。音仪坐下,有些心神不定。她打开课堂笔记本,埋头读了一会儿,然后抬头,朝着旁边桌子上的汇南望去。
他也正在看她。她朝他莞尔一笑,又低头学习。
一会儿,汇南从她桌前走过,悄悄留下一张纸条。音仪读了纸条,也起身出了阅览室。
出了主楼,绕到后楼的背后,一排白杨树下,站着汇南。这个地方象校园的一个死角,平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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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薇约了音仪放学后去学校的阅览室读书。
阅览室在一楼。进了门,旁边就是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了一个中年女人,是阅览室管理员。管理员见了她们,眼睛一瞪,问:“有学生证吗?”
音仪摸出身上的学生证,递给管理员。良薇也在衣服口袋和书包里翻,终于找到样东西,也递了过去。
管理员看了一眼音仪的证件,点点头,还给音仪。她又瞟一眼良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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