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二
一九九二年,叶琅十六岁,初中毕业,他还可以上高中,但是不想去。
他想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赚钱。
靠抢劫几个学生,赚不了钱。
阿鹏也这么想,于是让老爹在批发市场给他们找了一个摊位,卖廉价小商品。
叶琅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有了追求。
他起得比鸡都早,他爬车去广州,打了货再买票回来,他随身的,只有一个军用水壶和缝在内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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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零
一九九零年,叶琅十四岁,初一,时光跨进了九字头,改变从天而降,但好像,不是他期待的。
这一年,满街冒起了游戏厅,桌球室,录像放映厅,甚至,还有了一家卡拉ok。
叶琅有更多的地方要去,也就更需要钱。他们不再满足于抢掠小学生,中学生也成了他们的猎物,就算,年纪比他们大。
叶琅每天都在街上浪荡,在桌球室赌钱,在游戏厅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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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九
一九八九年,叶琅十三岁,他开始有朋友,因为,他已经在草地边站了六年,他能打。
那是风起云涌的一年。叶琅一觉醒来,整个世界好像变了,满街的汽车都被油漆涂满了缭乱的字迹,让他困惑,让他迷乱。
叶琅在路口徘徊,整整一个早上,只为追读车上的漆字。
“炮打小瓶!”
“官倒不倒,国家难搞!”
“惩治腐败,打到官倒!”
诸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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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六
一九八六年,叶琅十岁,三年级,他转学了,市里的名校。因为老爹转了工作,到一所中学当了老师。从工人到老师,这是个质的飞跃,叶琅一家人高兴得几天睡不着觉。然而,生活,你永远不知道前方的是什么,命运,倒也许是注定了的。
六月的一次期末考试,叶琅的老爹抓到一个作弊的学生,这狗*日*的把钢笔戳进了老爹的眼睛。左眼球摘除,右眼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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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三
一九八三年,叶琅七岁,他仍旧在巷子里跑来跑去,然而却开始寂寞起来,因为他的玩伴都已经上了小学,只剩下他,和建筑工地上的黄泥。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叶琅也许能成一个雕塑家,可惜他也终于上学了,老爹托了关系送了礼才把他弄进去,因为开学那天,他还不到七岁。
学校里有很多人,叶琅不再寂寞,然而却开始自卑,因为,他仍旧穿着姐姐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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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一九七六年,这年发生了很多大事,周恩来,朱德,毛泽东逝世,唐山大地震,四人帮倒台……还有就是,叶琅降生。
叶琅降生算不算件大事?对于别人,比打个喷嚏还不如,对于这个生命本身,却没有比这更大的事了,当然,除了死亡。
叶琅就生在夜郎,天无三日晴,人无三分银,穷山恶水。他出生的时候没有没有满室红光,只有漫天大雪,五十年来从未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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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伫立在风沙满目的戈壁边沿,耐盐抗旱,挣扎中消磨岁月,抬眼已日暮,何处是乡关?
老杨,四十几岁,瘦小,干巴,若不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很难相信他当过侦察兵。
老杨来美国已经十好几年了,怎么来的?老杨不说,我也不问,只知道他苦苦等待过大赦,而且,也等到了。
我刚来美国的时候,老杨住在我的对面。夜色已深,昏黄的灯光下,他光着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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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仲夏,虽然是一场阵雨过后,仍旧闷热难当,空气仿佛是静止的,一丝风也没有,大名村的居民们大多聚集到村东头的榕树下纳凉。这里是大伙儿茶余饭后最喜欢来的地方,因为大名村的长辈——明德先生,总喜欢在这里说些精彩绝伦的故事。
子洋和云海是最先来的,他们俩总是最先来的,因为明德先生的故事实在太有吸引力了,每天都听得他们欲罢不能。子洋今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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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雪上辈子是条鱼,或者这辈子是属龙的,总之一进水就能翻江倒海,江一被她折腾得七晕八素,半条人命也没剩下,大概当年“浪里白条”也就是这么修理“黑旋风”的。“别动,放开他,否则开枪了。”二辉大吼。“别开枪,有人落水了,我在救他。”宋雪冷笑着,把抢来的收据放进水里,举起了双手。江一沉下去了。“你还不快救他。”菁菁焦急地催促着二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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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说到底有什么证据?”宋雪也把目光投向了江面。“其实很简单,盛秀云是名女人,她身上的东西都是名牌,在张大名家搜出的假发和风衣,风衣是Burberry的,款式很独特,G市只有一家专卖店,我真的很佩服你,做事如此的精细,嫁祸于人嘛,用不用买一模一样的风衣?”“风衣人人都可以买,你凭什么说是我?”宋雪依然镇静。“是,可是买大号的不多,这几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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