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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花落(三)

(2005-11-20 10:42:08) 下一个
最后几个星期的日子就这样纷纷乱乱地过去了, 转眼我要去B市的“花叉花叉医科大学” 报道上学了. 临走之前我给老班儿打了个电话, 说好了要请他吃饭,最后忙得也没空了,觉得非常抱歉, 要走了总得给他说一声. 当我告诉他我要走了的时候, 他停了一阵没说话, 我还以为电话断了, 冲着电话就一顿乱 “喂”, 当老班儿再次说话时断时续声音竟有一点点的颤抖. “ 楠楠!” 第一次听见老班儿这么叫我, 我很吃惊, 也很不习惯, 我 “啊?” 了一声. “ 到了大学里别这么任性了哈, 会吃亏的. 有什么事多跟你妈妈讲, 千万别憋在心里. 多给你妈妈打电话,多和她聊聊天.” 我当时觉得老班儿吃错药了, 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些. 而且他说得这些和妈妈嘱咐我的非常雷同. 接着他又说:“等你有了中意的男孩子, 别忘了带回来让我瞧瞧, 我给你把把关.” 我当时想都没想张嘴就问 “老班儿, 你是不是昨晚喝多了?” 老班儿愣了有两秒钟,接着很尴尬地说 “呵呵, 是啊是啊. 好了,不浪费你的电话费了, 到了打电话!” 我嘴里”嗯” 着挂断了电话. 妈妈在客厅里帮我收拾行李, 顺口问了一句 “给谁打电话呢?” “我们老班儿, 我觉得他昨晚喝多了, 前言不搭后语的.” 妈妈很惊讶, 抬起头来说: “ 他喝多? 不可能!” 妈妈的语气是那样的不容置疑, 给我的印象是如此的深刻,多年以后回忆起来还是那样的清晰. 关于怎样使我安全到达学校的方案该了又该, 最后还是决定乘父亲的车去, 而且他们两个都要去送我. 一开始我是坚决反对. 我不愿意他们去送我. 主要是因为我不想让同学和老师们知道我们家的真实情况。从小别人就对我另眼相待,我厌倦了那种“与众不同”的日子。我试图用各种办法打消他们的这个念头, 均未遂, 也只好由他们去了. 出发那天,父亲的话特别少, 妈妈一路上一直在嘱咐这个嘱咐那个, 我没给她烦死. 好不容易到学校了. 嗯, 这个 “花叉花叉” 学校还挺漂亮的. 可是进了校园我有点傻, 满校园里净穿白大衣的, 他们穿得和我们军区门口菜市场里那个摆摊炸油条的一样. 我傻呼呼地问妈妈 “这不是医科大学吗? 怎么满大街都是炸油条的?” 父母和警卫员都被我斗笑了. 到现在那个 “警卫员大哥”还叫我”炸油条的”. 只不过他的身份可已不是警卫员了. 一天的时间就耗在办各种手续上了, 乱死了. 一天的纷乱过去了, 父母终于要回去了, 父亲只是对我说 “ 好好学习, 保重身体.” 说完转头就上了车, 妈妈的眼泪早已如梅雨一样连绵不绝. 看到妈妈这样我的心里也好难受. 妈妈又嘱咐几句后被父亲叫上了车. 看着父亲的车渐渐走远, 我的心里也越来越难受, 终于受不了, 眼泪流了下来. 后来“警卫员大哥”偷偷告诉我, 父亲在回去的路上就哭了. 他说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我父亲落泪. 在他的心目中我父亲就是一个钢铁汉子, 父亲那次落泪对他的震撼还是非常大的. 我慢慢地一个人走回了宿舍. 当时我们6个女孩一个宿舍, 人是有点多,可就这条件, 选也没地选. 那天, 大家都是刚离开父母, 心情都不好, 也没聊什么, 懒懒地洗洗就睡了. 我的大学生活从此拉开了序幕, 我的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也从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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