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焦虑,除了给我做御膳的去了北京与美籍家人欢聚一个多月,朕只能每天进一膳,饿的半夜挠墙,还有总是想起来我爷爷家里囤积三袋米两袋面,而百度了所有资讯却没有好的储藏粮食方法,我想囤积30袋米20袋面,可喂虫子是我不愿意做的善事。 我这欠债7亿的国企卖给了一央企,听领导说又来个骗子也是捞一把就走,自己重新回来上班熬了十年只为了拿点遣散费,可又听说没有假退这一政策,于是最最头疼的事来了,我是继续熬下去还是壮士断腿去他娘的,老子踮儿了。
人生最可悲的不是一生吃糠咽菜,是被一大骗子骗了所有光阴而且被卖还要帮人家点钞,不小心生在一个"群雄"的世界又不是我的错,"群雄"不灭好像多少与自己有点关系。也许在院子里度过的童年没有早早参与丛林社会,这对自己的未来影响极大,那些潜移默化的所谓贵族教育让自己对这个虎狼遍地的世道一直很不适应,天真善良的我足足有四十年的时间相信这个世界是友善的,每个人都怀揣良心,直到十年前的某天我恍然大悟,98大洪水冲走了所有中国人的良心。咱还别说喂狗,狗都不吃。
我家里的红宝书和少儿读物数量一样多,甚至都没地方放,那个有个玻璃罩的陶瓷毛主席半身像像是父母结婚时张大爷送的,就是那个他爷爷是国军少将,家里在二环的四合院动迁时给了一百多万乐的手舞足蹈的张大爷。童年的我拥有各种版本的毛选,红色塑料封皮,还有小人书大小的毛主席语录,薄的厚的各式各样。不是我揭发大人们,我确实从没见过他们阅读任何一本红色封皮的读物,这也包括老年人,这与纪录片里那些手拿红宝书振臂高喊口号的场景不符,这让我觉得其中肯定有一方是骗子,我相信政府,因为天安门上挂的是毛爷爷而不是我姥爷。
打小第一次让我妈脸上见了笑容是因为我在抗大小学一年级就加入了红小兵,那次只有五人入选,而男生只有我自己,这是家族荣誉,我们家有名共产党员,还有了名红小兵,至于我妈虽然一直要求进步也曾写过入党申请书,但我觉得可能是她常常显现的资产阶级生活方式而被领导及革命群众不耻,所以直到今天她也还是名群众,这对于处处要压人一头的母亲是人生中的遗憾,尽管她现在也是个爱党爱国的知识分子。我可不敢说我妈悲哀。
父亲在生命的最后一段得了抑郁症,不缺吃不缺穿的小康人家居然也能抑郁,我认为是因为与他毕生的信仰最后崩溃有很大关系,就如同教徒认为被耶稣欺骗所产生的那种绝望,多亏我不信教。小学的时候好像还没人引导我们的信仰,也许那时教主们太忙,或者还没确定谁是教主,我们自由茁壮的成长着。升入初中后形势发生了改变,我那个伟大的学校,有间日本人修建的大礼堂,足以容纳千人,或许不是日本人建的,是张少帅建的,总之都不是好东西,因为这礼堂招引来了很多堂主给我们洗刷刷,用铁刷子刮刷我们的大脑。
每次被驱赶进入礼堂都被我们当做节日,每次都在上午,各科老师气的咬牙切齿,我们却欢天喜地,上午不要上课,这是多么大的福报,我们前世都是天使,只不过犯了点小错被踹下天庭,再由于对降落这个动作不熟脸先着了地才落得如此田地。
来演讲的堂主众多,那些教我们怎么学习文化知识的一个都没记住,因为他不是每天都在台上BB,他就不知道我们所学的是多么无聊和无耻,我们最讨厌这样的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能够记住的第一人是曲啸,他讲了什么到没记住,但看他讲的口墨喷章却是也有膀子好力气,这人卖力气不偷懒,在他面前放个麦克风都是多余,没有麦克风他的声音也能在礼堂空中回荡,绕梁三日遗臭万年。这人后来成了名人,到处演讲,我一直不明白他怎么就成了名人,还经常在报纸上能看到他咧着大嘴的照片,成人的世界真是奇怪,谁长的丑谁能见报。
第二个可就者名了,我那不是错别字,别改。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张海迪,有不认识她的请管我叫大爷,我可以做你大爷,她那时好像也就二十几岁,戴着一副方框眼镜,长发简单的扎了一个辫子,没人看到是怎么把她抬到台上的,礼堂舞台左右各有一个旁门,我认为是从那推进去的。至于对她的关注是因为我们那二货校长先做了番讲解,说她患了重病,也许活不过五十岁,但她抓紧时间学习,并且成绩卓著,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而我想好好看看这个生死未卜的女孩子到底受了什么伤害才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她很健谈,几乎不看稿子,身边没出息的女生还有人在嘤嘤哭泣,除了四下寻找哭泣者对台上女人的煽情没有一点好感,事实明摆着,坐在轮椅上的你又不能出去奔跑,跳皮筋,踢足球,甚至不能去偷你姥姥家厨房里的馒头,我想你家一定连台12寸黑白电视机都没有,不学习你干嘛?难道织毛衣吗?我想你绝对没有我妈的艺术天赋。上帝保佑,海迪大姐还活着,她有没有移民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所有人都在骗我,她怎么可能只活到五十岁,她完全就是女性版的霍金。
送走了这俩文的,又来了三个武的,这三个我们喜欢。第一名郅顺义,都知道吧,郅顺义鼎鼎大名,董存瑞的战友,这位一登台就向我们全场行了军礼,礼堂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这是实话不是调侃,我们热血沸腾向英雄他表哥致敬,他讲了啥一句都没记住,我们只是尽量把他的讲述与电影中的镜头比对,看看电影是不是乱拍,到最后同学们窃窃私语,他怎么不去举炸药包,让我们的英雄无法活到新中国成立,这个郅顺义挺耽误事。
送走了这个没有替董存瑞赴义的胆小鬼,又迎来了个杀人凶手乔安山,不知道这个人的再叫我声大爷,还是可以叫你大爷。雷锋的战友,乔安山同志,据说就是开倒车撞死雷锋的那名战士,雷锋是我心中的英雄,雷锋出差一千里,好事做了一火车,我当时总会琢磨火车装满了好事,旅客们坐哪?还有好多黑白照片涌现到脑海里,雷锋擦汽车,雷锋送老大娘回家,雷锋在驾驶室里读毛选,雷锋系着红领巾和小学生们在一起......可这些故事我们都听过一百遍了,我们最关心的是他怎样倒车撞死了雷锋,好像说是他倒车撞倒了电线杆,电线杆砸中了雷锋,多年后我终于想清楚了这里的厉害关系,就是说下雨天戴着避雷针也许能逃脱惩罚,但不下雨的时候还有电线杆能补上这个失误,我相信因果。
第三位特逗,是位老红军,我初一那年这位爷就六十几岁,是位不折不扣的北上抗日老红军,这爷爷叫曹英彰,那时的功绩是在他家附近的体育场一三岔路口自费提供了一个自行车打汽筒,还提供了一些气门芯以给路过的市民使用,但他没有说他住的那一片住宅都是日式小洋楼,省市领导都住那里面,我认识的一位红二代老总家就在那,我只到过他家门口,警卫员不让我进。老爷爷给我们讲了很多战争年代的战斗故事和艰难生活,但没有提及人民给他的丰厚待遇和高官厚禄,有件事让我们很开心,老爷爷说市民们很不道德,缺乏雷锋精神,不但不为人民多做些好事,还做些很不道德的勾当,他说打气筒经常被偷,以至于最后他得用根铁链把打气筒栓上,再把铁链焊到水泥电线杆上,即使这样也不能阻挡窃贼的眷顾,后来他又在电线杆下面加了一个铁柜,早上把铁柜门打开,里面的打气筒露出来供市民使用,晚上他再下来把铁柜门锁上防止打气筒丢失。我们当时都觉得这老爷爷太能折腾,后来老爷爷去世,报纸做了报道,电线杆那的打气筒也没了,他所说的新中国来之不易我也有了深刻体会,有一点小小的不同意见就是我觉得在新中国生存不易。
这几位大神轮番洗了我几次,多亏自己生来就没有出人头地的欲望,拿出来在台面上炫耀的东西我一直认为是假的,眼见为实都靠不住的世界谁会相信耳听为虚,但我相信有人认真了,有人在每次听报告后的作文里表达了自己的感受和积极向上的决心,每次完成这样的作文我都没有高分,老师也不批评我,我认为是校长和教导主任胁迫她出这样的题目,这是政治任务。
保持清醒是件很难的事,每个人的人生里都有糊涂和痴迷的时候,比如坠入爱河,购买了双色球,或者有朋友向你提供了内线消息,古人云无欲则刚,你若不是在春天萌动,那狐狸精就迷不了你。
那谁说不要说那些涉及敏感的话题,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昨天我问同事停止缴纳养老金政府会不会把我自己缴纳的部分还给我,同事劝我不要做梦,人家拿走的钱不要妄图拿回来。那好吧,临死前我得喊几句口号:中国共产党万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一切反动派!呯呯呯.....还是没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