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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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美人传(十一、十二)

(2018-03-30 17:16:18) 下一个

第  十  一  章

                  

由于夫差突然回来,范蠡不得已离开心爱的西施,临走前他匆匆吩咐西施,要她说服夫差,请天下建筑师来设计新王宫,他会就争取击败其他建筑师,今后就有机会进入王宫与她相见。才说完,夫差已来到门口,范蠡越窗出去。

范蠡难受的回到伍陈氏府,伍陈氏正等着他回来,告诉他子胥的阴谋。原来紫泯直等到深夜,还未见范蠡回来,只好将听到的告诉婶娘,让婶娘转告范蠡。

范蠡听后先一怔,然后不以为然轻描淡写地:“范蠡不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才子,但很乐意与其他有才华的人交流学识。你不必担心。洛儿睡着了?”

伍陈氏点点头,吻他,接着全身抚摸他。范蠡虽然心爱西施,但也精神空虚,伍陈氏也算模样清秀身段迷人,得到她的爱抚,也令他苦寂的心尝到人间温情。在与她做爱时,他便闭着眼睛,一遍遍的想着西施,这样他才能兴奋起来,才能投入。伍陈氏毕竟有过很多作爱经验,只不过她以前是被丈夫强奸,现在是自愿和范蠡交融,她湿漉漉的全情投入和配合,让范蠡也让自己获得需要的快意,各自虚寂的内心得到许多满足。

子胥很轻易就说动了夫差,让孔非子与范蠡在大殿上比试才华。夫差本来就是个好玩乐的花花国君,大凡与玩有关的他都高兴也都支持。看范蠡与孔非子哪个会在吴国的大殿上出丑?哪还不是很好玩的事吗?好好好,就让他们比试吧,寡人喜欢看。况且子胥还说能够窥出范蠡和越国有否复国报仇野心,好好好,就看他到底如何表演!

西施要说服夫差请来天下名匠来为新王宫设计,就花了些心思。她也认为范蠡的提议好,夫差既然铁定了要建造新王宫,一言已出肆马难追,哪何不由天下名匠参与设计,集思广益能造出更好的王宫,也能让天下名匠相聚一起互相交流设计经验,自然也能让设计水平得到提高。另外,如果范蠡真的能胜出,他以后出入王宫也就更方便,她也有更多的机会见到他。一天,她借着夫差的一个话头,说:“大王,吴国的新王宫,如果要让天下人景仰,西施认为,最好让天下的名匠齐集来参与设计,谁的设计好,就用谁的。”夫差摇头道:“不,吴国人才济济,连晋国都来借工匠修水利工程,如果找其他国家工匠来设计,寡人岂不是被天下人笑话?”西施捉住他好胜爱捧的心理,说:“大王,天下的名工匠如果都来吴国争夺设计新王宫,天下人就会觉得吴国不但国力强大,而且胸怀宽广,大王的仁才唯贤之心亦广播天下。大王,你想想,集天下之名士,获最好之锦囊,让天下最好的工匠来参与设计,一定可使大王的新王宫气派非凡!”夫差一听有道理,便哈哈笑着答应了:“集天下之名士,获最好之锦囊,让天下最好的工匠来参与设计,美人,你说得有道理,寡人听你的。”他又对西施说将请晋国孔非子与范蠡在大殿上比试才华,西施一听有些不安,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天下人都传说孔非子和范蠡俩人才华不分高低,寡人要看看,他们俩在大殿上谁的口齿更伶俐。好玩好玩。美人,范蠡是你们越国人,你认为他能赢孔非子吗?”西施嘴上应付了他几句,但心里不免在为范蠡担忧。

    范蠡和孔非子比试才华的消息一传出,满朝大臣也乐得看热闹,还分成两派,赌范蠡胜或输。子胥和梁士添俩人心中明白,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神色。

早朝时夫差说:“众位爱卿,今天范蠡和孔非子比试才华,你们看好谁啊?”

一个大臣说:“大王,我们看好孔非子!”

另一个大臣说:“大王,我们看好范蠡!”

其他大臣纷纷各表意见,一时乱哄哄的。夫差挥挥手:“好了,你们可以看看到底谁才是天下第一才子。请晋国孔非子大夫!”

孔非子上殿,气宇昂然作揖:“参见大王!”

“赐座。”

孔非子坐下。

“传范蠡!”

侍卫带范蠡上。

众大臣扭头看,只见范蠡腰板挺直不卑不亢步进来,气定神闲向夫差下拜:“吴国奴隶范蠡叩见大王!”

夫差摆摆手示意他平身。

“不知大王有何旨命,范蠡洗耳恭听!”

“范蠡,你可认识晋国的孔大夫?”

“孔大夫才华不凡,名震四方,范蠡认识。”

“天下人传说孔大夫是第一才子,也有人讲你是第一才子,但谁是天下第一才子?孔大夫愿意和你比试,你敢吗?”

“范蠡愿意向孔大夫请教。”

“孔大夫,今天你与范蠡比试才华,由寡人出题,你同意吗?”

“孔非子能回答大王出题,荣幸至极,当然愿意。”

“寡人指定两道题,由你们各人在指定范围内出题让对方答。最后寡人会再出一个难题,谁答对则胜出。”

孔非子说:“臣乐于听命。”

范蠡说:“范蠡愿请教。”

夫差高兴了:“哪就开始吧。你们听好了,第一道题是:《君与民》。范蠡,由你先出题。”

范蠡想也没想,向孔非子作揖:“孔大夫,范蠡失礼了。范蠡出的题是论述君与民的关系,请孔非子赐教。”

孔非子想想:“君为民之首,民是君之本,民有君之导就如船有舵可行,君有民则如船行之于水,大业满载满运。大王,臣的论述不知可有答错?”

众大臣纷纷点头称赞。

夫差也颔首:“好个首本之论,范蠡,你认为如何?”

范蠡说:“孔大夫的首本论使范蠡佩服十分,特别是‘大业满载满运’的注解,范蠡无论如何是想不出来的。”

这种不露痕迹的恭维让夫差乐得哈哈大笑:“满载满运,不错不错,哈哈哈……第二道题是:《国与民》。孔大夫,你也出道题让范蠡答吧。”

孔非子向范蠡作揖:“范大夫,在下见笑了。在下有一首诗。”

“范蠡洗耳恭听。”

孔非子吟道:“拔拔树梢,燕雀之窠。魏魏国家,民倚篮扶摇。拔拔树倒,摔破雀窠。国家濒危,民奋起赴韬!”

范蠡一听,知道此题不好答,象个圈套。

夫差和众大臣望着他,子胥和梁士添更是一脸的诡谲。

范蠡心里想:“国家濒危,即指我越国沦为他人刀俎;民奋起赴韬,则说我越国人民应该誓死保卫国家与吴国相拼?我若这样解释,岂不是自我暴露出复国意志,报仇心不死?孔非子啊孔非子,你想设个圈套让我钻,没那么容易!”略一思忖,他答道:“孔大夫出口成诗,在下佩服。但范蠡不赞成孔非子对国家与人民关系的理解。”

子胥目光炯炯:“范蠡,你需解释孔大夫的诗意!”

夫差也想起子胥说的可窥探范蠡和越国的机心,于是扬扬下巴命令:“范蠡,你说。”

范蠡笑一笑,转面问孔非子:“孔大夫的诗意是,国家是窠,人民如雀,窠覆雀则亡,燕雀应誓死保卫窠穴。孔大夫的意思是不是这样?”

孔非子点头:“难道不是吗?有国才有家,保家卫国是人民的最大责任。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救亡国家,责不可卸!”

“范蠡喜欢观看船只。”

孔非子不屑地:“这与船只有可关系?”

“船有大小,大船可拖行小船,而小船不可拖动大船。大船迎风破浪直济沧海,小船独行遇风则翻遇浪则沉,依附大船能顺行畅走。范蠡认为,国家亦如船大小不等,我越国是弱国,就如小船,吴国是强国,则为大船,越国即使如燕雀之穴覆灭,越国的人民并没有悲伤难过,因为越国的小船依附在吴国的大船,可以直济沧海。孔大夫,周王朝不也是大船吗,诸候各国不也如小船依附在周王朝的大船上吗?”

范蠡一番话把吴国众大臣被捧得舒舒服服的直点头。受到恭维的夫差也笑咪咪的:“孔大夫,你认为范蠡的解释怎么样?”

孔非子一时无语,想了想说:“臣无话可说……”

子胥见难不倒范蠡,十分无奈。

夫差说:“两位才子各回答了寡人的出题,算是打个平手。现在寡人再出一难题,你们决出胜负吧。”

孔非子作揖:“臣恭请大王命题。”

范蠡叩头:“奴隶范蠡恭听大王旨命!”

“桂大夫,请贵客。”

桂坤一声“遵命”后,步出去。孔非子望望范蠡,范蠡静静的站在那里。梁士添看看子胥,俩人目光相对,知道今天难不倒范蠡了。

桂坤带西北异族男子进殿:“大王,贵客到。”

夫差说:“两位才子,这位是前些天来吴国的贵客,寡人不知道他从何而来,是什么人?他带了一卷皮书,你们谁能和他交谈,能看懂那卷皮书,相信谁就是天下第一才子。你们谁先与他交谈?”

范蠡向孔非子作揖:“范蠡愿以孔大夫为模范。”

孔非子也向范蠡作揖:“孔非子诚向范大夫求教!”

夫差走下来:“还是让寡人来定夺吧。孔大夫,你先与这位客人交谈,范蠡,你稍后看阅那卷皮书。”

孔非子于是上前向西北男子作揖:“在下孔非子,晋国大夫,请教先生贵姓?”

西北男子听不懂他说什么,叽叽呱呱的说着让孔非子莫名其妙。满朝大臣亦不明就里,神情楞然。

范蠡不动声色。

孔非子再试着说:“请问贵客是哪里人?”

西北男子看着他的嘴形,又叽叽咕咕说了一大通,还做着手势。孔非子知道自己是无法与其沟通,只好作揖:“大王,孔非子才学疏浅,未能问出所以然,见笑见笑……还是请范大夫与他交流吧!”他丝毫没有尴尬,相信范蠡亦不可能有什么进展。

夫差说:“范蠡,你如果没有把握,可以就此作罢。”

范蠡道:“大王,范蠡听出来了,他是个西域人,从西域来,想请大王到他们的国家作客。”

众大臣一听疑惑,不相信的面面相觑。夫差也觉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范蠡曾学习过西域语言和文字。”

他上前与西北男子交谈。俩人叽叽咕咕一番后,西北男子拉着他的手直摇,高兴十分的样子,接着又将皮书一卷竹简递给他。

夫差和众大臣都惊奇的看着他俩。

范蠡看完皮书竹简后对夫差说:“大王,这是西域人的国家公文,邀请大王前往他们的国家作客。他说,吴国的威名连他们也知道,十分佩服,愿意与吴国结成友谊之邦。”

西北人好象也明白了这个意思,直向夫差行礼。

夫差高兴了:“原来如此,哪真是意想不到,意想不到啊!范蠡,你问他,到他们国家要多长时间?寡人倒愿意携侧宫娘娘前往游玩。”

范蠡和西北男子叽哩呱啦几句后:“大王,到他们国家,要大半年左右。”

夫差一听兴致就没有了:“这么长时间啊!算了算了,寡人不想去,侧宫娘娘也受不起这个折腾。你告诉他,寡人谢谢他。”

范蠡与西北人说了一通,西北人一副遗憾的样子,从怀中掏出一颗玉佩,递给夫差,叽咕说着。

范蠡说:“大王,西域人将他们国家的宝物献给大王!”

一官差将宝玉接过递给夫差,夫差十分喜爱,高兴极了:“真乃美玉,寡人喜欢!”

西北人也乐了,跳起西北舞来。孔非子尴尬地向范蠡作揖:“范大夫才学广博,在下真诚佩服。大王,臣告辞了!”

“孔大夫且慢,寡人还想让你见识天下绝色美人呢!”夫差向一个官差示意,官差便走出去。

“众位爱卿,你们今天把宝押在谁的身上啊?”夫差问。

众大臣笑,有的说赌范蠡胜,有的言买孔非子赢。

子胥哼道:“大王,范蠡虽然赢了孔非子,称天下第一才子。但这个天下第一才子,不也是吴国的奴隶一名!”

众大臣哈哈大笑,夫差也直乐。

桂坤看到范蠡给他打眼色,便站出来作揖:“大王,范蠡今天解了西域人的谜,要不要奖赏他?”

夫差一时兴奋,脱口而出:“范蠡,你今天也算有功,寡人就赦免你的奴隶之身,解放为平民!”

范蠡赶紧叩头:“庶民范蠡谢大王!”

子胥连忙说:“大王,范蠡杀我吴国大使,罪不可恕,贬为奴隶已经便宜他了!不能再赦免!请大王收回成命!”

夫差仍在兴致头上,摇摇手:“君子言出,肆马难追。范蠡,寡人虽然赦免你奴隶身份,但你必需在吴国服务十年,方可回越国!”

范蠡叩头:“能为吴国服务,范蠡不胜荣幸,更是对大王恩典的最好回报,范蠡就此谢恩!”

子胥无可奈何。这时,官差抱琴带西施上:“叩见大王。”

夫差乐,走下来扶起她,向孔非子眨眨眼。孔非子看一眼西施,被她的美貌惊得目瞪口呆:“……大王,这,这可是天仙?”

夫差哈哈的乐,递过一块写了字的丝绢:“美人,这是孔非子刚才作的诗,你谱一曲弹唱让他也听听,好让他回去告诉他们晋国人!”

西施无奈地做个顺从的姿势,官差连忙架好琴。西施看着丝绢上的诗开始弹唱:“拔拔树梢,燕雀之窠。魏魏国家,民倚篮扶摇。拔拔树倒,摔破雀窠。国家濒危,民奋起赴韬!”

夫差乐得跟着旋律掌击节奏。满朝大臣见状也跟着击掌助庆。子胥本来十分讨厌这种场面,但也只能无奈地跟着凑热闹。

西施的脑海里,却涌出战争场面,无数的伤兵,逃难的民众,被焚烧的家园……她分外伤感。子胥盯着她,通过她的声音窥测她的内心世界,觉得她的伤感来自于复仇,便更加警觉。孔非子则直盯盯看着西施,完全被她的美貌震惊。范蠡不敢看西施,此时心中浮现的是往昔与西施相依的情景……

一曲完,夫差问孔非子:“晋国可有如此美人?”

孔非子心悦诚服地摇摇头。

“晋国可有如此才艺的美人?”

孔非子还是摇摇头。

夫差呵呵大笑,然后拍拍他的肩:“你可以把这一切回去告诉你们大王!别忘了介绍吴国的新王宫!”

桂坤立刻进言:“大王,新王宫的设计图,如果大王满意,就随时可以动工了。”

“哦对了,寡人决定请天下有名的工匠来设计新王宫。孔非子,你们晋国人也可以来参加设计竞争啊!”

众大臣又是面面相觑。

子胥反对:“大王,我吴国能工巧匠无数,连晋国人修水利都来借,根本不需要别国的工匠参与设计。”

夫差摆摆手:“爱卿此言差矣,侧宫娘娘说得对,集天下之名士,获最好之锦囊,让天下最好的工匠来参与设计,一定可使寡人的新王宫气派非凡!”

桂坤大声说:“大王之见英明致极,你们说是不是?”

众大臣赶紧附和,连孔非子也点头真诚地说:“在下倒觉得大王此举胸襟宽广,真诚佩服!”

夫差大乐,哈哈的仰头大笑。

子胥无言。范蠡悄悄瞄一眼西施,西施与他的眼神交流,双方内心的胜利尽在这一瞥中。

 

 

紫泯和青青在院子踢毽子,她一直等父亲回来。到中午的时候,子胥才和梁士添匆匆由外面步入,紫泯一看连忙迎上前:“爹,你回来了。”她挽着父亲的胳膊,拍拍父亲衣服上的尘土,一派撤娇样子。

“不好好读书,只是贪玩。”

“天天读书不闷啊!爹,今天王宫里不是有比试吗?”

“怎么啦?”

“是晋国的孔大夫胜还是越国的范大夫赢啊!”

“你怎么知道?”

紫泯一楞,赶紧掩饰:“很多人都说嘛……爹,到底谁赢了?”

“女孩子家别管国家的事。”

“爹!”见父亲不说,她就推梁士添,梁士添张张口要说,见子胥沉着脸,便不说了。紫泯不高兴的嘟了嘴,子胥也不管她,和梁士添走进客厅。

青青拉紫泯离开:“小姐,我看范大夫没事。”

“你怎么知道?”

“看老爷的神情啊!如果老爷很高兴,哪范大夫一定是输了,可老爷好象并不怎么高兴。”

紫泯乐了,一拍青青:“鬼多心眼!”

青青笑:“快去你婶娘家啊!”

俩人乐呵呵的跑向外面。

“范蠡才华盖世果然是名不虚传,处处设防滴水不漏……”子胥十分无奈地对梁士添说。原以为会让范蠡露出蛛丝蚂迹,窥测越国动机,但结果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反而让范蠡表演了才华,获得夫差的赦免奴隶身份。

梁士添说:“大王还赦免他奴隶之身!将军,我们要不要把他!”他作个“杀”的手势。

“范蠡虽赦免奴隶身份,但他身处吴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不足成事,倒是那个妖精西施,才是我吴国当前的心头大患!”

“是啊,西施现在已经在左右大王了!”

“大王要让各国的能工巧匠来参与新王宫的设计,就是西施的主意,大王竟昏了头脑听她的!”

“将军,哪如果这样下去,大王真的全听她的,哪,不是很危险吗?将军,我们必须!”他又作一个“杀”的手势。

“你有什么想法?”

梁士添拿起桌上的腊烛,点燃,腊烛的火苗直窜,他一脸的阴谋。子胥明白了:“要干得干净利索。”

 

 

范蠡幸运地获得夫差的赦免,自己也觉得是个意外收获。既然不再是伍陈氏的奴隶了,他要搬出伍府,以免招惹闲话。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伍陈氏进来问:“你真的要搬出去?”范蠡点头,“我怕别人会议论。”伍陈氏从后面搂住他:“我只在乎你……”范蠡有点感动,转过身来也搂住她。毕竟,他也舍不得走。伍陈氏年轻端庄,全心全意和他作爱,使他孤寂的心得到许多安慰。当夜静时,当他思念西施时,把她搂在怀里,便能暂时解缓那种痛苦。

伍陈氏吻他:“就当我请你给洛儿当教书先生……除非你不喜欢洛儿。”

“我喜欢洛儿。”

“除非你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

伍陈氏于是又吻他抚摸他,范蠡便想与她作爱,正要脱她的衣服时,外面传来紫泯的声音:“婶娘,婶娘。”

他们赶紧分开,窗口外出现紫泯的身影,往这里看。不一会,紫泯和青青来到范蠡房间门口:“婶娘,你在这里……”

伍陈氏笑笑。

紫泯也不介意,因为她绝对没想到婶娘与范蠡有爱昧关系。“范大夫,听说你赢了晋国的孔非子!”

范蠡丛丛肩:“范蠡不才,是孔非子让我。”

伍陈氏说:“大王已经赦免他奴隶身份了。”

紫泯高兴:“哪太好了!范大夫,你自由了!”

伍陈氏说:“他说要搬出去住。”

紫泯一听急了,上前两步拉住他直摇:“不要搬出去,不要搬出去……你要搬出去,我去哪里找你学弹琴啊……”她知说漏了嘴,脸涨得通红。

范蠡一怔,紫泯赶紧拉了青青跑出去。范蠡还怔在那里,看着紫泯的背影直至她消失。伍陈氏看看他,低下头,心里又失落了,是啊,范蠡总有一天会知道紫泯爱他的,他也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的。

入夜,伍陈氏端了汤水又来找范蠡。已经两天没有在他房间过夜了,她的心痒痒的。现在,她是一天见不到范蠡,就象丢了什么似的总想着。三两天不与他做爱,她就更难受。毕竟,她年轻,难耐守空房。

范蠡不在,到街上的小酒馆喝酒,与他碰杯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西北异族男子。西北男子一阵叽叽咕咕后,和范蠡大笑起来:“范大夫, 你的计谋可以说是空前绝后,把吴国上上下下的人都骗得团团转,就连那位晋国大夫,也闷在鼓里摸不着头!他们全都把我当成西北来的王子了!哈哈哈……”

范蠡笑笑:“对付他们,如果用常规的办法,越国什么时候才能复国啊!”

“回去后我告诉大王,一定会让大王笑得直不起腰来!”

“你禀告大王,加紧酿酒,我还会有好戏在吴国上演的。”

“范大夫,在下敬你,天下第一才子!”

俩人哈哈大笑,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嘈杂:

“不好了,那边着火了,火还挺大呢!”

“那不是王宫吗?王宫也会着火……”

“是王宫,是王宫着火了!”

范蠡一听,象被针扎了屁股的一跳起就往外冲,跑到街上一看,一大堆人正望着王宫方向,那边,火光映红天空,显然是王宫的某处着火了。子胥和梁士添也夹在人堆中,望着火光相视而笑。

“不好,西施在里边!”范蠡闪过这个念头,马上拔腿朝王宫大门方向跑去。他已经失去理智了,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要救出西施!要救出西施!

他气喘喘的跑到王宫大门外,要往里冲,卫兵拦住他。他着急的嚷:“我要去救火,快让我进去!”

卫兵将他推倒在地,他爬起来又要往里冲,一边大喊:“我要救火,我要救火!”

卫兵拳打脚踢,他就与他们搏斗,强行要往里面冲。一个卫兵用枪柄朝他打去,他用手护,立时鲜血直流。另一个卫兵猛击他后脑,他只觉天旋地转,昏倒在地。

范蠡的预感没有错,大火正在烧西施的厢房,西施被困在火海中。大火惊动了夫差,他在桂坤和一班侍卫陪伴下匆匆而来,一边慌急叫着:“快把侧宫娘娘救出来!快把侧宫娘娘救出来!”

卫兵看看着大火一时不敢上前。夫差揪住桂坤的胸口:“你,快去救侧宫娘娘!”桂坤无奈,只好壮壮胆往前走。西施和小莲被困在火里,面对着大火,她静静的坐在那里。

小莲直推她:“小姐,我们怎么办,怎么办?”

西施不吭声,一脸的坦然。

“火马上就要烧过来了,我们再不走,会被烧死的……”

西施平静的一笑:“我的心早死去。”

“不,小姐,不!范大夫会很伤心的,你不能死,不能死!”她拉西施走进里面。搬起凳子砸窗口,终于砸出个洞来。外面,桂坤跑来,头冒着烟:“快,快把侧宫娘娘拉出来!”小莲拉了西施过来,帮助她爬出窗口,西施一软倒在地。桂坤将一名卫兵推进来,卫兵把西施抱起,桂坤在窗外接过西施,让一个卫兵帮助,背起就跑。小莲刚爬出窗口,房间“轰”一声就倒塌了。

西施尽管未被烧着,但浓烈的烟醺得她昏迷,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当她睁开眼时,小莲紧张的脸终于松驰了:“小姐,你醒过来了……”

正在外面打盹的夫差突然扎醒,冲进来,见西施果然睁开眼睛,大喜:“美人,美人……”他摸着西施的脸,仔细看着:“没有烧着,没有烧着……只是脸有些红,有些红……痛不痛?”

西施摇摇头。

“怎么会起火了?岂有此理!寡人要把他们都杀了!”

西施拉住他的手:“大王息怒……”

夫差望着她。

“大王,没人会故意放火的,谁都不想出这种事,你答应我,不要追究什么人,好不好?”

“可下一次……”

西施摇摇头:“不会有下一次的,那是意外。”

“好吧,寡人听你的。”他又抚摸西施的脸,一副爱之深切的样子。西施强装欢容夫差走出来,一直守候旁边的桂坤连忙问:“大王,侧宫娘娘贵体可安恙?”

夫差顿觉桂坤可爱:“桂大夫,你救侧宫娘娘有功,寡人封你官晋一爵,重新建娘娘宫!”

桂坤一喜,赶紧跪下叩头:“臣叩谢大王!一定不辱大王之命,建一座更漂亮的娘娘宫!”

 

 

桂坤的欢喜则是子胥的沮丧,当他陪王后在花园散步时,俩人心情不畅脚步沉重,因为另一边,匆匆走过一队搬运木材的民工。

王后咬咬牙:“烧她不死,反而要建更漂亮的宫房!”

子胥也恨:“臣没想到失手,请王后降罪。”

“不怪你,是西施这个妖精命大!”

“王后请放心,臣还会继续想办法!”

他们往前走,一转弯,看见夫差和西施在前面赏花,连忙止住步。夫差搂住西施,正与她说着什么。王后脸上的肌肉便颤抖:“只要难灭掉西施,什么办法都行。”

他们来到王后宫门前,子胥在门口作揖:“臣告辞。”王后说:“你进来。”子胥只好跟她往里走。王后将她带到厢房,对宫婢一摆头,宫婢赶紧出去。王后看定子胥。

子胥不敢看她。王后走过来,拉了他的手走向床榻,然后解他的衣服。

子胥浑身打颤:“王后,臣不敢……”

“嫌我老啊?”

“王后尚年轻,何来老……”

“你这样说,我真的好开心,我一颗孤独寂寞的心,只有你懂得,也只有你才能慰籍。”

“子胥身为大王命臣,全副身心忠诚吴国忠诚大王,绝对没有非份之想,请王后理解。”

王后看着他,子胥一脸正气,将衣服扣好。王后叹一口气,点点头:“都说子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我造次了,你走吧!”

子胥作揖后退去,王后站在那里发楞,正想挪步时,头一晕倒下来。她又发病了。

 

 

自王宫火灾后,范蠡心如烫煮,四处打听西施有否出事。伍陈氏见她心焦,便托丈夫以前的朋友进宫为他打探。这天,范蠡正教洛儿识字,伍陈氏走来,范蠡神情急切的望着她。

“打听到了,西施被桂大夫救出,没事。”

范蠡长长呼一口气。

伍陈氏看着他,不语。

“谢谢你,真的非常谢谢你!”

伍陈氏笑笑。洛儿忽然向一边大声招呼,他们一看,原来是紫泯和青青来了。紫泯拉了洛儿过来:“你们都在这里啊。”

伍陈氏对紫泯笑笑,走了。她不想妨碍紫泯向范蠡表情。虽然自己爱范蠡,但那是填补感情的空寂,好心的她还是希望范蠡能娶到紫泯的,那时她便自动退出他的视野,尽管这会令她痛苦。

紫泯摇着范蠡的胳膊:“范大夫,今天你还没教我学琴呢。”

范蠡伸出包扎着的手指,表示教不了。

紫泯一看心痛:“受伤了……”

“过两天吧,再教你。”

紫泯一整天都心事重重的样子,青青问:“小姐,还想着范大夫受伤的手啊?”她不作声。青青推推她:“小姐。”紫泯忽然想起:“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紫泯拉了她就急走:“我们快回去。”

一回到家中,她便将自己的手包起来,然后去客厅打父亲。子胥正和梁士添在谈什么,紫泯走进来:“爹。”子胥看看她,紫泯举起包扎着的右手:“我的手……”

子胥心痛了:“受伤了?怎么搞的,快给我看看。”

紫泯缩了手:“爹,你告诉我那个军医在那里,我去找他看就行了。”

“爹让人找他来。”

梁士添站起来:“让我去。”

紫泯摇头:“不用了,爹,你忙,你让秦叔带我去找他就行了。”子胥想了想,对一旁的秦叔:“你带小姐去找军医。”紫泯连忙拉了秦叔往外走。青青等在那里,见紫泯和秦叔出来,与紫泯打个眼色,俩人偷笑。

 子胥的军医认得秦叔和紫泯,赶紧跟他们到伍陈氏府上,因为是枪伤,军医便给范蠡敷药,紫泯担心地问:“军医,范大夫的手,不要紧吧?”

“问题不是很大。”

范蠡说:“紫泯,谢谢你。”

紫泯侧侧脸妩媚一笑:“等你伤好教我练琴就行了。”

范蠡点点头,青青看看紫泯,紫泯悄悄拧她。总算是为范蠡办了些事,她心十分畅快。

范蠡不太多的想紫泯的内心感受,只觉得她人不错,活泼善良当然也貌美,但他不会爱她的,从来没有过那种冲动。当得知西施安恙,他的一颗悬着的心算是定下来,开始为吴国的新王宫设计绞尽脑汁。他知道,要击败其他竞争者,他才能获得新王宫的设计资格,才能有机会进出吴国的王宫,见到他心爱的西施。

为了西施,他一定要击败其他竞逐者!

三个月后,经过一番角逐,最后入围的几个工匠被请到吴国王宫大殿上来,等夫差为新王宫设计图作最后定夺。

范蠡也成为其中者。

夫差扬扬手中一卷丝绢:“为吴国设计新王宫的工匠有无数,寡人从中选出你们六位,你们的设计图,寡人认为很好,但寡人要选出最好的。现在寡人要求你们为自己的设计图解答,符合寡人意愿的,寡人就采用他的设计。如果用不上的,寡人自然也会重重酬谢。”

工匠们点头。

夫差来到一个工匠跟前:“你是齐国工匠?”

“是的大王。”

“你说。”

“大王,吴国的王宫,要豪华气派……”

夫差挥挥手表示不满意,走到第二个工匠跟前,工匠作揖:“秦国工匠炳桃。”

“你说。”

“吴国的新王宫,应该建造成金碧辉煌……”

夫差摇摇头,走到第三个工匠前。工匠自报姓名:“赵国工匠赵科。”

“你说。”

“大王的新王宫,既要气派,也要辉煌……”

夫差又摇摇头,走到第四个工匠跟前:“你说。”

“楚国工匠梁业。大王,吴国的新王宫,应该庄严肃穆……”

夫差还是摇摇头,问了第五个工匠,仍然不能使他满意,于是来到范蠡跟前,他不抱希望,抽出一张图卷:“范蠡,寡人只知道你文才盖世,难道你也懂建筑设计?这张图,真是你设计的?”

众大臣笑。范蠡不管他们,递上一卷设计丝绢:“大王,范蠡昨天晚上对设计又作些改动,请大王校阅。”夫差让一个宫差接过,看也不看他,问:“你说。”

范蠡想了想,胸有成竹地:“大王,吴国的新王宫,要建成一座霸气与豪气兼并的王宫。”

夫差一听扭过头来兴致勃勃:“为什么是霸气和豪气?”

“大王的新王宫,正是吴国强大无匹的象征,亦是吴国将来一统天下成为中原霸主的象征。这就是霸气和豪气。有了霸气与豪气,自然就金碧辉煌庄严肃穆。”

夫差哈哈大笑:“霸气豪气,哈哈哈……”

“大王,范蠡闻大王诗才盖世,如果为新王宫提诗一首,将会留下万世传颂。”

夫差乐呵呵的:“好!寡人今天兴致甚高,就即兴作诗一首。”他踱起步来,只转一圈便诗句涌出,吟道:“魏魏大厦,矗立峨然。宏宏如山,映艳霞光。卷向中原,猎猎烟狼。遍数英雄,当吴不让。”

桂坤第一个鼓掌:“好诗好诗!大王带兵打仗,所向披糜,论文作诗,出口即成。

如此能武能文,臣以为没有他国的君王可相提并论,这真是我吴国莘莘臣民的无边福祉啊!”

众大臣纷纷恭维。

夫差笑得眯了眼:“桂大夫,寡人决定采用范蠡的设计图,你就按图施工吧。”

“臣遵旨。”

范蠡连忙下叩:“谢大王垂青。”

“范蠡,寡人命你为工匠监工,协助桂大夫建造吴国新王宫。”

“范蠡领命。”

子胥正要反对,夫差扭头对一官差:“请侧宫娘娘来。”宫差应后赶紧出去。夫差仍然沉浸在自得自傲中,反复吟着那首诗:“魏魏大厦……”

西施进来:“西施叩见大王。”夫差将她扶起:“娘娘请起。”众大臣又是一阵惊异,因为他们还从未见过夫差为任何一个女人相扶。

夫差命官差备琴,说:“寡人刚才即兴作诗一首,请娘娘即席谱曲弹唱。”官差很快摆好琴。夫差吟一片诗,西施想了想,即席弹唱起来。夫差大乐,随乐曲拍着手。众大臣虽然看不惯,但毫无办法。

子胥怒气冲冲的瞪着西施,简直岂有此理,大王不但相扶这个妖女,竟然在大殿上为她击掌弹唱!

 

 

新的歌舞院建起来了,夫差拉了西施来观看:“美人,你看,寡人给你修建的歌舞院,怎么样?”

西施不作声。

“不满意?这只是暂时的,等新王宫建起来后,寡人让人在里面修天下最好的歌舞院!”

“大王,西施有话要说。”

“你说。”

“大王本不该修歌舞院。”

“为什么?”

“大王要建新王宫,耗资定不少,国家也应该储备一点钱财,用于为民众教学医疗和农业耕作,因为这比歌舞更为当急实际。”

“美人不必担心国事。吴国国强民富,且还有越国进贡,何必将钱财放于库房变烂发臭。人生苦短,美人,得行乐时需行乐,才对得住自己也!”

西施无奈,对着这样的昏君,你有什么办法呢?

夫差要宫婢叫来歌舞师,宫婢很快把卓冰叫进来:“叩见大王!”夫差摆一下头示意平身。西施不解,夫差说:“这位歌舞师是桂大夫介绍来的,她虽没有你跳舞好,可也是吴国最有名的歌舞师,她会协助你教一批宫女跳舞。”

卓冰连忙行礼:“侧宫娘娘请多多指教。”

西施点点头,不语。

“美人,想什么?不满意?那寡人命人把这拆了!来人!”

西施拦住:“大王,算了,已经建起来了,不必拆了。”

“那好。美人,寡人让你训练一批歌舞宫女,寡人要日日笙歌舞乐。”

西施想了想,说:“大王,西施有个建议。”

“美人请言。”

“倒不如把宫中优美的舞蹈教于民众,全国推广,让国人与大王同乐共娱,这样,吴国人健身强体,心宽情怡,人民会更加崇拜大王,为国自豪。”

夫差大喜:“好好好!全民共舞,全民共乐!寡人就按你的意思,向全国推广舞蹈。”

西施这才露出丝笑意。既然夫差这个昏君喜欢舞蹈,她也无力反对,何不将舞蹈变为全民健身的活动,总比专门为那些王官大臣表演好。

但子胥却不这样看,每当听到歌舞院传来的琴瑟之音,他就不禁怒火中烧。那天,王后请他来商议大事,路经歌舞院,看到西施在弹琴,夫差和几个宫女在起舞,他哀伤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进王后的寝室,隔着纱帐向王后行了礼后要发泄,但见王后病于床帐,便又忍住。

王后躺在床上,无精打彩:“伍大夫,大王在干什么?”

“大王在……”

外边,隐约传来琴瑟歌唱。

“我听说,大王建了歌舞院,请来歌舞师,教更多的宫女唱歌跳舞……”

“……王后,你贵体欠安,应以休息为重,别的事不要理它。”

“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是……”

“那就是有了!……伍大夫,你说该怎么办?”

“臣当然不会袖手旁观,王后请放心。”

王后从帐内伸出手,子胥不敢望。

“伍大夫,你握住我的手。”

“臣不敢。”

“我没别的意思。”

子胥只好慢慢伸手去握住王后的手。

“我的手是不是很凉?”

“不要紧,王后很快会好的。”

“我自己知道……我是多么想亲眼看到西施是怎样死的……伍大夫,你答应我,一旦我走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你定要将西施除掉,为大王,为吴国……”

子胥连忙安慰:“王后,你不会这么快走的……王后是贵人,自然上天保佑……”

“你一定要答应我……”

“我答应。”

一个宫医匆匆进来,子胥让他给王后打脉。官医打完脉,子胥用眼神问。官医表示暂问题不大,子胥这才松一口气。外面的琴瑟忽然轰鸣,伴着夫差的大笑。官医望望子胥,俩人都无奈的摇摇头。妖女妖女妖女!子胥恨不能立即铲除西施。

 

 

对舞蹈师卓冰来说,她为自己的转运而高兴。因为身段迷人和长相姣美成为灾难她曾恨自己来到这个世上。先是被一个大夫霸为妾氏,接着被桂坤长期强奸,现在招进宫中成为西施的助手,她感到灾难结束了,西施对她尊重有礼,相敬如宾,令她感动。她正庆幸命运有所转好时,做梦也想不到更大的厄运在等着她。

一天,她和丈夫孩子一家三口有吃饭,突然,三个蒙面人冲进来,先将她丈夫打昏,然后绑住小孩,将她压在地下。

卓冰吓得浑身瑟缩:“你们要干什么……?”

蒙面人先将她轮奸后,把的刀架在她的脖子:“我们要杀了你的全家!”

晕死醒过来的卓冰颤抖着问:“你们是谁?我与你们无仇无怨,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们最恨跳舞的女人,就因为你跳舞,所以我们要奸你杀你!我们先把你的脚剁下来!”

蒙面人的刀一挥,孩子啊的一声尖叫,卓冰吓得直晃:“不,不……”

“你要不想死,除非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蒙面人将一架古琴放好:“看好了!”

他拿了一个草扎的人放于琴前,用刀一拨琴弦,琴内猛飞出一支镖扎向草人。草人倒下,镖扎在胸口。

卓冰吓得浑身发抖。

蒙面人眼睛一瞪:“看懂了没有?”

卓冰还是不解。

“拿这把古琴,换掉侧宫娘娘的古琴,明白了!”

“这,这……这不是要谋害侧宫娘娘吗?”

蒙面人一巴掌打下:“你自己挑吧!要么就是换古琴,要么就杀了你全家!”他拿尖刀要划孩子的脸。卓冰嘴角流血,吓得脸发青:“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孩子也大哭:“娘……娘……”

蒙面人喝道:“看来我是要先把你的脚剁下来,然后才杀你的全家!”他一把揪起她,举起刀就要劈下,卓冰连忙说:“我听你们的,我听你们的……”

蒙面人不信任的瞪着她。卓冰直叩头:“只要你不伤害我们,我答应你们,答应你们……”

蒙面人重新装好琴:“给你三天时间。你换了琴后,我们会送你们离开这里到一个

安全的地方。”

卓冰直哆嗦,孩子哇哇的直哭。卓冰搂过孩子,也止不住嚎陶大哭,哭她悲惨的命运,哭她的无奈。她实在很难对侧宫娘娘下手,但她不得不这样做,为了她的孩子和丈夫。

第二天,卓冰抱着琴悄悄进了琴房,关上门。她的心狂跳着,一想到从琴里飞出的暗器扎向西施的胸膛,她就全身发抖。她下不了手。她悄悄的抱了琴退出来,刚到门口,看到走廊那边梁士添阴沉的盯着她,便打了个颤。她若不这样做,她的全家……她不敢再想了,只好转身又走进琴房。四下无人,她慌慌张张的赶紧换了西施用古琴,连忙走出去。

她忐忑不安的回到家中,三个蒙面人押着卓冰丈夫和孩子在等消息。她直向蒙面人作揖:“好汉,我按你们吩咐的做了,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

蒙面人相视后,其中一个摆一下头,他们便会意,手起刀落将她全家杀死。梁士添走进来,望着地上三具尸体,笑了。他知道,只要西施一触动那把放了机关的琴,必死无疑。

正如他的猜想,当卓冰离去不久,西施和两个宫婢进琴房,她坐下来准备练琴。

 

 

 

 

 

 

第  十  二  章

 

但是西施并没有死,代替她死的是一个宫婢。早上她照例和两个宫婢进琴房,坐下来准备练琴时,小莲进来:“小姐。”西施扭过头来:“什么事?”小莲向外呶呶嘴。

西施一扭头,见窗口外面花园,范蠡正站在那里眺望,心中一喜,赶紧站起来,与小莲走出花园。

范蠡见了她,连忙下拜:“范蠡拜见侧宫娘娘。”

“快起来吧。”

范蠡站起。

“你真把我当娘娘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做个样子免得他们看见……”

“你近来可好?”

“还好。因为参与王宫设计角逐,有幸中选,所以有机会进王宫测量地形,心里想着的,就是你啊……”

西施一阵伤感:“你就当西施已经死了吧……”

“我自己就想过死,但死不了,那是因为心里放不下你……”

“西施已经身为吴国娘娘,不值得你放在心里……”

范蠡一前拉住她的手:“范蠡明白,哪是你身不由己。范蠡发誓,要早日复国,将你救出火坑。”

西施一听惊,赶紧甩开他的手:“不可,范大夫千万不可……”

“为什么,难道你不这样想?哦,你是担心我?你不用担心。范蠡早已将身躯交给国家,能为国家捐躯,实在是荣耀。况且,我会小心行事的。”

西施摇摇头,因为范蠡没听懂她说的。

范蠡又拉住西施的手:“我感到很幸福,因为你还是那么的重视我,担心我!”

西施叹一口气,又推开他的手:“这是在吴国的王宫……”

范蠡只好离开她远一点,仰天长叹:“范蠡真是愧为男子汉啊,面对自己心爱的人,竟不可以相拥相吻!”

西施也伤感:“你不要这样……”

范蠡正要说什么,小莲忽然拉拉她:“小姐,夫差来了……”他们扭头一看,夫差在花园门口朝这边走来。范蠡赶紧作揖:“范蠡先退下!”他匆匆离去。

西施楞楞的望着他消失,正要挪步,一个宫婢慌慌张张跑来:“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原来西施离开琴房后,宫婢小冬拿了丝绸要抹琴,宫婢小静说:“让我也学弹琴。”

小冬说:“你不要乱动侧宫娘娘的琴。”

小静笑:“不怕,侧宫娘娘一向对我们很好,她不弹琴的时候,我学一阵子,她不会骂的。”

她大咧咧坐下来弹琴。谁知一拨弄琴,猛的被飞镖扎中胸口,立刻倒地而死。小冬吓得一声尖叫,晕倒在地。

西施急忙走回琴房,见地上倒在那里的小静小冬和一地鲜血,脚一软就倒下,小莲赶紧扶住:“小姐,小姐……”

夫差进来,赶紧扶西施:“快叫宫医来!”他让小莲和宫婢扶了西施出去,喝道:“来人!”

一个侍卫跑到他身边,夫差指着地上的一死一晕的宫婢:“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蹲下来看看宫婢,又拿起琴看看:“大王,这是有人在琴里装了机关,进行谋害!”

夫差大怒:“这不是要谋害侧宫娘娘吗?谁这么大的胆子?”

身边的人吓得面面相觑。

“马上查清楚!”

侍卫一声“是”后立刻就出去,夫差心急火燎地大步出去,他要急着看西施。经过宫医的治疗,西施醒过来,夫差悬着的心放下来:“美人,你醒过来了。”西施望望四周:“她有事吗?”

“你问谁?……宫婢?”

西施点点头。

“被害死了!美人,你说,谁那么大胆,要谋害你!”

西施不相信:“西施有什么值得他人要取性命?”

“寡人就想知道……”

一个侍卫进来叩头:“大王!”夫差挥挥手,侍卫站起身:“已经查清楚了,暗放机关的是舞师……”夫差怒:“杀无赦!”

西施一惊,正要说什么。侍卫言:“舞师一家三口已经死了……”

夫差一怔:“死了?”

侍卫点点头。

夫差又一挥手:“那就诛杀他九族!”

“是!”侍卫正要出去,西施赶紧叫住:“且慢……”侍卫站住。西施要坐起来:“……大王,西施有个请求。”夫差扶住她:“你说。”

“一人作事一人当,刺客既然死了,还是一家三口……太惨了……大王就放了他九族吧……”

夫差看着她,西施的眼神真诚善良。

“……寡人看着你的眼睛,还能不答应你吗?”

“大王真是开明君王,值得万世传颂!”

夫差乐了:“美人,你的赞美,是寡人最爱听的。”他在西施的脸上吻一下,“寡人赐你香吻!”

当梁士添把西施安然无恙的消息告知子胥时,“竟然又让她躲过一劫!”子胥咬咬牙道,一计不成他又生一计。

“将军,想不到这次会失手……请将军降罪……”梁士添跪下来。

子胥摆摆手:“算了,是西施命大。你马上安排人,到越国去把西施的父母抓来吴国!”

“抓西施的父母……有什么用?”

“我要让西施选择,是要自己的父母,还是要她自己!”

梁士添还是不明白。

“这个妖女不是很美艳吗?她不就是靠她的美艳迷惑大王吗?我要让她自毁容貌!”

梁士添一想,顿开茅塞:“我明白了,以妖女的父母来要挟妖女自毁容貌!”

子胥点头:“有困难吗?”

“没有困难!”梁士添拍拍胸脯,于是带了亲信威铜和几名士兵,化了妆潜前往越国。

 

 

范蠡接受了新王宫的设计后,便正正当当的随便出入吴国王宫。一天,他正在测量,无意中看到那边子胥正与一个宫差在说着什么,他仔细看,发现那宫差神色不对,似乎十分焦急意烦并透着慌恐。范蠡敏感到什么。他悄悄向他们走近,藏在花草丛中偷听。

宫差正对子胥说:“……难啊,将军……在下实在无法填补这笔钱财……”

子胥说:“冯大夫,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笔钱财用于水利修建,造福民众造福社稷!”

冯大夫说:“修建新王宫的钱款,本来就是专款专用的,桂大夫也查得紧,再不填上账目,恐怕要出事,在下担当不起啊……”

子胥说:“人是活的账是死的!账目还不是人做的!你先做了账目,有什么事由我来担着!”

冯大夫还要说什么,子胥摆摆手让他走。

草丛中的范蠡明白是什么回事了:“伍子胥利用权力将新王宫建造的钱款用于修水利!”此举在范蠡看来是又可敬又可笑,可敬的是子胥的以国家社稷为重的一颗忠心,可笑的仍然是他的一颗忠心。既然你的大王是个昏君,那你的忠于国家社稷的心便对大王是以下犯上,你竟然意识不到这一点。好,我就帮帮你!

    范蠡去找桂坤。既然你们俩明争暗斗,好,我就给个机会你们,让你们争个你死我活!

桂坤啜口茶,斜一眼向他作揖的范蠡:“范大夫有什么事啊?”

“范蠡正为桂大夫负责建造的新王宫担心呢!”

桂大夫听出意来:“范大夫有话请直说。”

“新王宫的建造,资金管理尤其重要,范蠡无意得知,贵国伍大夫私下调动资金修水工程。范蠡虽为越国人,但身在吴国,亦受命吴王做好工匠监工,务必全责尽负,特向桂大夫禀报此事。再有,范蠡确实希望桂大夫建造一座让天下人景仰的王宫,让范蠡也攀龙附凤流芳百世!”

桂坤点点头:“我明白。伍子胥调动资金,确有此事?”

“确有此事,范蠡虽无意,但亲耳所听!如有半点不实,范蠡愿受最严厉处罚!”

“……这,等我查查看。”

范蠡故意说:“我明白伍大夫修水利之心急切,无非也是造福农业,受惠国家……”

桂坤怒:“同为朝中命臣,虽然均为大王效劳,然各司其职,不得越俎代庖,这道理他伍子胥不会不懂吧!这岂不是欺人太甚……”

他还想骂出更难听的,又觉得当范蠡的面不太妥,便止住了。

范蠡却进一步挑拨:“话虽如此,但伍大夫是两朝重臣,身居要位,为国为民之责或许会特别看重,贵国大王亦敬他三分……”

桂坤更怒,一拍茶杯:“什么两朝重臣,我就看他不顺眼!总有一天……”他知说漏了嘴,赶紧收住。

范蠡见目的达到,作揖道:“范蠡多事了,就此告退。”

他步出去后,桂坤心烦意燥,眼前浮起以往被子胥欺负的情景:子胥挥鞭抽打他的仆人阿三;子胥与他在王宫花园小路相遇,故意用力踩他的脚背……

一想到这些,桂坤恨得咬牙切齿,用力将茶杯摔到地下:“我一定要和他斗到底!”

他马上进宫,要告子胥一状。

夫差和西施在花园玩赏,他将一朵花摘下:“美人,这朵牡丹,世人称之为花中之魁。依寡人看,此花魁无法与美人艳丽相提并论。美人,请听寡人作诗一首:六月流霞,满天彩纱,沙鸡震翅,遮眼百花。牡丹独傲,艳照百家。沙鸡引项,乐歌魁下。”

“大王即兴吟诗,才盖天下,西施佩服。”

“美人是牡丹艳照百花,寡人是沙鸡乐歌魁下。”他学着沙鸡震翅的模样,拍动两手。

西施只好说:“谢大王厚爱。”

夫差乐:“来,寡人把花插于你的头上,让这花中之魁作为美人的衬托。”他小心地将花插于西施头上。

侍卫报告:“大王,桂大夫求见。”夫差照例挥挥手表示不见。西施劝:“大王,桂大夫求见,一定是有国家大事,大王就恩准接见他吧。”

夫差想了想:“美人,听你的。让桂大夫来吧。”

侍卫将桂坤带来,西施走过一边,不想听那些乱七八糟的政事。桂坤跪下:“臣叩见大王!”

“平身。桂大夫可有要事?”

“大王,臣请求辞去新王宫建造总监之职……”

“桂大夫何出此言?”

“……这,这是因臣无能耐……”

“寡人认为你有能耐,难道你让寡人失望不成!”

“臣不敢!臣愿意为大王效劳竭尽每一分的气力……”

“那你就把新王宫建好。”

“只是……”

“只是什么?”

“臣不敢说……”

“你就直说吧。”

“臣查出有人挪用新王宫建造的专用钱款……”

夫差怒:“谁胆大包天!”

“是……”

“你说!”

“是两朝重臣伍大夫,他使用权力调走了那笔钱,说是用于修水利工程……臣没别的意思,只是实事求是……”

夫差怒气冲冲:“两朝重臣伍大夫!这岂不是以下犯上与寡作对?桂大夫!”

“臣在。”

“伍子胥那里,寡人自会处理!寡人不准你再提辞职之事,务必竭尽全力将新王宫建好!”

“臣万死不辞!”

夫差挥挥手。

“臣告退。”

桂坤退去,夫差还在生气,走到西施身边,一连骂了三句:“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西施问:“大王,谁又惹你生气了?”

夫差怒气未息:“伍子胥!”

西施不作声,望着他。

“他自恃两朝重臣,竟然将新王宫建造的钱款挪用到修水利工程上,这不是与寡人唱对台戏吗?寡人说要建新王宫,他从开始就一直反对!现在竟然胆大包天以下犯上,寡人非治他罪不可!回驾!”

他拂袖要走。西施连忙说:“大王且慢。”

夫差停步。     夫差停步。

“西施并不想干预大王政事,只是想说些心里话,请大王先戢怒气,以免伤了贵体。”

夫差不作声。西施接过宫婢端来的一杯茶,递给夫差:“大王,伍大夫私下挪用钱款修建水利工程,虽然有以下犯上之嫌,但亦有为大王积功建德之实。”

“美人,此话怎讲?”

“大王,你想想,水利工程修好后,可以造福农业,保证粮食丰收。农田有了好的收成,生活优裕了,自然想起为他们带了福祉的大王,伍大夫岂不是为大王积功建德?”

夫差想了想:“美人此话也对,但伍子胥确实以下犯上,寡人如果就此赦免,恐其得寸进尺,以后更加放肆。”

“西施微言,不足取信,一切由大王定夺。”

夫差点点头。西施的一番话令他怒气尽息,但他也要敲一下扈子胥的头,提醒他以后不能以下犯上。

第二天早朝,夫差拍案桌:“伍子胥,你身为朝中重臣,竟然违犯寡人旨意,私自挪用建造新王宫的钱款,你可知罪?”

伍子胥下跪:“臣知罪……”

“本来你罪应重罚,但寡人念你挪用钱款用于修建水利工程造福社稷,姑且将功抵过,大罪可赦,小罪不贷,寡人罚你一年粮饷,小惩当大戒!”

“谢大王恩典!”

桂坤得意地笑笑,哼,和我斗,今后还有你好看的!散朝后,那个拨了钱款给子胥的冯大夫连忙找桂坤,向他塞来一块玉器。桂坤见玉器很名贵,于是拍拍他的肩表示不追究挪用钱款的事。正说着,子胥和梁士添步出,互相打了个照面。桂坤扭开脸,一副不屑的神情。冯大夫赶紧向子胥作揖。

子胥看也不看他,当从桂坤身前走过,他一拂袖,袖子将桂坤手中的奏简打掉下地。冯大夫赶紧帮捡起奏简,然后向桂坤作揖告辞,免得自己卷入争斗的漩涡。

梁士添回头望一眼:“将军,桂坤这个家伙,看来不把你放在眼里!”

子胥哼一声,大步向前走去。

“将军,我们该怎么对付他?”

子胥不屑地:“他算什么?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我们主要对付的是西施!”他丝毫还未意识到桂坤对他构成的威胁,是的,他算什么!

 

 

王后这两天精神稍好些,便拖着病体到花园散步,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她经过歌舞院附近,闻音乐声,便往那边走去。远远看去,见歌舞院里,西施在教一班歌女蹈舞。王后正要近前,见夫差从另一边走进歌舞院。

她生气地怔在那里。但想了想,又不甘心,于是举步走向歌舞院。

歌舞院里,西施和众舞师在跳舞。夫差进来后饶有兴致地欣赏,摇手打着拍子。一曲完,西施和舞蹈师向夫差叩头:“叩见大王!”

夫差挥挥手,上前扶西施:“美人快起。”

“大王,刚才的舞蹈好看吗?”

夫差乐:“寡人正想美人教呢。”说完他伸手展脚舞起来。西施望望散于两旁的舞蹈师:“大王,这一辑舞蹈,他们学会以后,便会分散到吴国的各地去,教会百姓民众,让大家都来跳舞,健身益寿。”

夫差大悦,搂过西施:“很好很好,吴国的人民个个都能歌善舞,天下人就会赞誉寡人治国有方,哈哈哈……美人,你真是深得寡人之心!”他又吻西施的脸。

西施咧一咧嘴算是回报。

王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唱歌跳舞,就能强身健体,哪不是所的国家都号召人民唱歌跳舞了?”

西施连忙下跪:“叩见王后。”

夫差连忙拉起她:“起来起来!”

王后向夫差作礼:“参见大王。”

夫差挥挥手:“王后近日可好?”

“死不了吧。”

夫差不悦,一扭头不理她。

王后斜一眼西施:“大王,我只听说过习骑射箭可以健身强国,从来没听说过跳舞唱歌能获得天下人赞赏的。”她的声调明显带着不满。

夫差更不悦:“寡人之吴国,历来有别于天下他国,跳舞唱歌正好代表吴国强盛安乐,你不懂!”

王后指着西施:“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大王受了她的挑唆。西施是越国人,她会与我们吴国人同心同德吗?不会的!大王,她的一切都是有目的有阴谋的。”

夫差怒:“你说说看,侧宫娘娘有什么阴谋?”

“自从她来了以后,大王就不思朝政,沉迷歌舞娱乐。大王,常此以往,吴国将日渐没落啊!”

夫差一拂袖:“你竟敢批评寡人!”

西施作揖:“大王,西施告退。”她正要走,夫差拉住她:“美人,不必离去。”他对众舞师,“你们,好好的跟侧宫娘娘学舞蹈歌唱,回去后就传授,明白吗?”

众舞师:“明白。”

夫差冲王后大声地:“寡人就是要让天下的人都知道,吴国人人乐歌善舞!”

王后气得颤抖:“大王一意孤行,我再讲也是多余,告退。”

夫差扭开脸,王后悻悻然退去。西施一脸的委屈无奈,夫差但安慰她:“美人,不需计较王后说话,寡人心中明白。”

 

 

东戟和金镗一直想取夫差的狗性命,但又无从下手。这天,他们终于探知夫差将和桂坤外出视察建造新王宫需用的石材,于是便埋伏到山上准备动手。

但这天桂坤要范蠡一同去,因为范蠡是设计师,选用石材要他过目。在一班侍卫的护卫下,他们一众人骑马来到东戟埋伏的山沟。

范蠡下马抓起地上一块石子:“大王,你看,这山上的石头,质地细腻,色泽光洁,正好用于新王宫建造。”

桂坤也拿过来看看,直点头。夫差问:“范蠡,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好的石材?”

“回大王,范蠡受命工匠监工,自然竭尽全力,要为大王选出最好的材料,建造让天下人盛赞的新王宫!”

夫差乐:“范蠡,等新王宫建好后,寡人再重重奖你。”

“谢大王。”

东戟和金镗出现,准备往下推石块。但一看到范蠡,他俩住手了,十分惊异。金镗说:“大哥怎么会和这个狗东西在一起?”东戟摇摇头也表示不解。

“怎么办?”

“等大哥一离开,就推!”

他们伏在那里,准备推石块。

山下,范蠡仰望山顶,忽然大吃一惊。山顶上,东戟和金镗正伏在一巨石后,看样子要袭击夫差。东戟和金镗直向范蠡打手势,要他躲开。

范蠡赶紧对夫差:“大王,前面有参天大树,请大王去视察。”

“好。”

他们策马往前去。

东戟和金镗看着夫差消失,既不解又无奈。大哥这是怎么啦?觉得这个机会白白溜掉了,他们悻悻然下了山。

傍晚他们,他们来到一个村野小食店,要了些吃的后便坐在那里喝茶,忽然有人拍拍他俩的肩膀,回头一看,是范蠡:“大哥……”

范蠡坐下。

东戟急声说:“大哥,你怎么会与夫差这个狗杂种在一起的?”

范蠡打手势让他小声点:“我现在是吴国新王宫的工匠监工。”

东戟和金镗莫名其妙瞪着他。

“说来话长……你们又要刺杀夫差?”

俩人点点头。

“你们怎么不听大哥的话了?”

“大哥,一天不把夫差这个狗杂种除掉,西施一天都不能解除痛苦!”

金镗也直点头,范蠡却猛摇头。

东戟一握拳头:“除掉夫差,我们再把西施救出来!难道大哥不想吗?难道大哥眼看着心爱的人受到仇人的折磨不心痛吗?”

“我不是说过吗?我比任何人都心痛都难过,但现在不是杀夫差的时候!”

东戟和金镗一副不解的样子,范蠡只好耐心解释:“就算你们能杀了夫差,但是只能把事情搞得更糟!”

“为什么?”

“夫差如果死了,继位的太子尚未成熟,王后和伍子胥同穿一条裤,大权自然落到伍子胥手中,伍子胥是个强硬的将军,对越国一直不怀好感,倘若他手握重权,对越国复国十分不利,明白了?”

金镗似乎明白,但东戟还是不服的样子:“我一想到西施,就……”

“我们不说这些了。酿酒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东戟解下身上一个酒袋递过来。范蠡才解开绳子,一股酒香让他忍不住长吸一口气:“好酒!”

店内的其他人也闻到了酒香,纷纷嗅着鼻子:“好香的酒啊……”

范蠡三人相视笑了。这时,小食店外的一棵大树下,一群小孩子跑来,开始跳舞,玩得很愉快开心,咯咯的笑声直传过来。食客们都饶有兴致的观看。

一食客说:“这是什么舞啊,我们从来没看过,真好看。”

小食店伙记搭话:“这是一个王宫来的舞师教的,这一带的村庄,很多人都会跳了,每天吃了晚饭,男女老少都在这里跳。”他说着扭了几下,“小孩就更喜欢了,白天也来跳。”

食客们都赞叹,一老者说:“我到过不少国家,也算走遍天下了,还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舞蹈!”

这时,远远来了一队人马,慢慢近了,范蠡一看,是伍子胥。他们来到小孩子跟前,子胥勒住马,用鞭敲一个小孩的头。

小孩们停住,望着他。

“谁教你们跳这种舞的?”

被敲头的男孩:“是一个从王宫回来的舞师。”

“这叫什么舞?”

孩子一齐回答:“西施舞!”

子胥一听大怒:“不准跳!”

小孩们不理他,又嘻嘻的跳起来。子胥挥鞭朝一个孩子打去。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别的孩子一看赶紧拉了那个被打的孩子拔腿就逃,子胥怒气冲冲高举鞭子威吓他们。看着这一切的东戟和金镗怒不可遏,要站起来冲出去。

范蠡用力将他俩按住。他最怕东戟的冲动,很容易坏了大事。这是什么地方啊?人家吴国的地盘,你能逞能啊?

 

 

西施的父母亲作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被梁士添等人掳到吴国来。中秋节快来临的那天晚上,圆月当空,定君与夫人在院子里对月垂泪。定君叹道:“八月桂花凉,明月洒清霜。牵牵天伦情,女儿在他方……”

夫人抹泪:“不知道西施现在怎么样了……”

“想起那年月圆,也是在院子里,西施在弹琴,我举酒赋诗……”定君眼前闪出当年与女儿共聚天伦之乐的情景:

西施在弹琴轻唱,月光洒在她美丽的脸上,小莲于一旁陪伴……

他眨眨眼,一切消失,眼前只有空空的院子,一阵风吹来,刮起树叶飘旋。他长叹一口气。夫人忍不住哭了起来,他扶着夫人:“不要太伤心了,回去吧,别受凉了……”他们相扶着往里走。忽然,墙头跳下三个蒙面人,向他们扑来,一下子将夫人打晕。定君与他们搏斗,但很快被击昏,蒙面人将他俩掳走。

一个月后,梁士添他们掳着定君夫妇回到吴国,向子胥汇报:“将军,事情办得很顺利!”

子胥命梁士添将定君夫妇关押在花园里的那幢曾经关押过范蠡房子里,然后亲自来看。

定君和夫人被蒙着双眼塞着嘴巴缚在一柱子上。门推开,光线猛拥进,照在他俩的脸上。子胥和梁士添在威铜与另两个男子的陪同下走进来。梁士添上前踢踢定君,然后拔下他嘴上塞的布团,拍拍他的脸:“说,你是不是西施的父亲?”

定君怒言:“你们是什么人?”

梁士添哼道:“你说呢?”

“你们是吴国人……我听出来,听出来,你们是吴国人……”

“吴国人又怎么样了,西施现在不也成了吴国人了?”

几个男人都放肆地大笑。

“你们,你们要将我的女儿怎么样?”

梁士添望望子胥。子胥知道没抓错人,摆一下头。威铜掏出刀子,另两个男人将他带伤疤的食指切下来。定君痛得惨叫一声后昏死过去。

威铜将定君的食指装进一只竹筒里,望望子胥。子胥交给他一卷竹简,示意他立刻去办。

威铜拿着竹筒经过院子向外走时,洛儿忽然从一旁跑出,撞到他身上。威铜手中的竹筒掉到地下,那只食指滚了出来。

威铜正要发怒,伍陈氏走来:“洛儿,洛儿……”

威铜一见她,认得她是前将军伍良的夫人,赶紧作揖:“威铜有礼。”

伍陈氏也作揖,见洛儿要盯着那只食指,她一看也打了个冷颤,赶紧将他拉走。威铜将食指放回竹筒,急急步出去。

伍陈氏看着他消失,那股恶心这才涌上喉咙,“啊”的吐了一口。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只手指是威铜要拿去给西施看,要西施为救父自毁容貌的一件要挟物证。

因为头有些痛,西施没有同意到夫差寝宫过夜,让小莲扶回厢房休息。这天的晚上一切都有不吉祥的预兆,月光暗淡,阴风阵阵,金丝鸟在笼里急燥的跳,啾啾的叫着,声音可怜。

小莲正帮西施卸妆。西施脸带倦容,闭着眼睛。小莲看着心痛,便给她揉太阳穴。

“小姐,每天我看着你那么疲倦,我的心就痛……”

西施握她的手表示感激:“……小莲,要不是你陪着我……”

“小姐,你就是我的亲姐姐。”

西施十分宽慰。忽然,窗户被推开,一个竹筒和一卷竹简抛进来。

小莲问:“谁啊?”

没人应,那竹筒和竹简落在那里。小莲走去拿了起来,疑惑。西施也没心思理会,坐在那里依然不动。

“是竹简……小姐,要不要看看?”

“你念吧。”

小莲打开竹简,念:“西施女儿,……”她大惊,“小姐,老爷的信!”

西施也象被针扎般扭过身来向小莲伸手,小莲将竹简递给她。西施只看了几眼,就感到眼前一阵发黑,天旋地转,倒了下来。

小莲大叫:“小姐!小姐!……”

西施昏迷过去,小莲又怕又急,一时没了主意。等了很久不见西施醒来,她开始想办法。怎么办呢?有人要害小姐和老爷夫人,怎样才能救出他们?……去找范大夫!也只有找他了,难道去跟夫差这个狗杂种说啊!

小莲连忙摸黑向城墙洞跑去,范蠡告诉过她,那墙洞在什么地方。她终于找到那个洞口,扒开草钻进去,出了洞口看看没人,赶紧就往伍陈氏府跑。

    到了伍陈氏府,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猛拍门。伍陈氏开了门一看,见是不认识的人,一怔。

小莲急作揖:“我找范大夫!”

伍陈氏一听,便作手势请她进来。范蠡正在院子教洛儿练剑,洛儿已经是个十二岁的少年了。小莲进来,一见他就上前拉住直摇:“范大夫,不好了不好了……”

范蠡一惊:“小莲,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她,她……”

“你慢慢说……”

伍陈氏友好地:“进去喝口水好吗?”她拉了小莲进客厅,小莲一边走一边说,她太急了:“范大夫,小姐昏过去了……”

范蠡一震,眼睛睁得大大的。

“昨天晚上,小姐收到一个竹筒和一卷简籍,看了之后就昏过去了……”

“什么简籍?”

“是老爷写的家书……”

“写了些什么?”

“老爷说,他和夫人被掳到吴国来,掳他们的人要小姐自毁容貌,要不然就会被杀掉……”

范蠡大惊:他们将西施的父母都掳来了吴国!

“他们还将老爷的手指切了下来,装在竹筒里……那些掳老爷的人说,如果小姐把这事告诉吴国的大王,他们就杀了老爷和夫人……”

范蠡惊呆了。一旁听着的伍陈氏猛一震,眼前闪过地上看到的那截手指。

小莲直摇范蠡:“范大夫,该怎么办,怎么办?”范蠡一时无语,突如其来的噩耗令他反应未过来。

小莲骂着:“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要这样害小姐?”

范蠡突然被提醒:“我知道了,一定是……”他望望伍陈氏,不说了。

小莲又推他:“范大夫,赶快想办法救出老爷和夫人啊!”

“我会的……”

小莲想到西施一个人,说声我回去了拔腿就走。范蠡追上两步:“小莲,好好照顾西施!”

小莲点头,离去。

伍陈氏望望范蠡:“真想不到,他们会这样……”

范蠡要往外走,听她这样说便站住,望着她。

“我猜到他们是谁……”伍陈氏的眼前,又闪过那一幕:洛儿将威铜手中的竹筒撞掉下地,那截手指……

她将看到的情况和范蠡说了。此时,她一点也没想到自己是个吴国人,在帮一个越国人。她只知道,威铜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俗语说谋财害命就是伤天害理,现在,威铜子胥他们是在害命,她虽不能制止他们,但她要帮助受害的人。

范蠡马上去找东戟和金镗,东戟一听狂怒,猛地拔出刀就要往前冲,范蠡赶紧拉住他:“你别冲动!”

东戟吼:“只有杀了伍子胥,才能救出西施!”

“杀了伍子胥,你就知道他们把西施父母关押在什么地方了?”

东戟楞一楞:“我也去把伍子胥掳来,逼他说出关押地点!”

“伍子胥武功盖世,身边亦有侍卫,你能轻易把他掳来啊?”

东戟又是一楞。

金镗点头:“大哥说得对。二哥,你先冷静,听大哥说。”

“……大哥,你快说,该怎么办!”

范蠡苦思着良策,只有成功救回定君夫妇,才能击破子胥的阴谋,但要救人,首先要知道他们将人关在什么地方。伍阿氏只是在子胥府见到携定君手指的人,但子胥府那么大,到底关在那里呢,必须弄清楚。他想到了紫泯。

第二天,范蠡让伍陈氏将紫泯找来。不知情的紫泯一看到范蠡,高兴地蝴蝶一般扑上前:“范大夫,你找我?”

范蠡装出平静的样子:“范蠡有礼!”

紫泯抓住他的胳膊:“范大夫,我们这么熟了,何必有礼啊有礼啊。嗳,你是不是要教我弹琴?我们走吧!”

“……是这样,我受你们大王之命,负责新王宫建造的工匠监工,我听说,贵府是一幢很有特点的建筑,想去参观参观,学一学贵国的建筑技巧,用于新王宫建造。不知方不方便?”

紫泯笑:“范大夫要不嫌我家简陋,紫泯愿意引路。”

“范蠡在此多谢了。”

紫泯巴不得范蠡到她家去,现在他已经不是奴隶了,还是天下第一才子,她相信父亲会喜欢他的,至少以后会喜欢的。

进了家门后,她便带范蠡到处参观。范蠡很注意的浏览那些可能关押人的房子,走了一圈后他让紫泯带进参观花园。

他们来到后花园,那里有后门。范蠡一眼看到那边一座地处偏僻的房子,问:“哪是什么房子?”

“原来是堆放紫火的,后来没用了,丢空在那里……我也不喜欢这房子,有一次晚上我看到几个人神神秘秘的在那里不知道干什么,还传来人被打的痛嚎,我要去看,我爹还不许呢!”

范蠡不动声色,盯着那房子,心中已猜了个八九成。

看了一圈他们往回走,来到大院子,范蠡一抬头,看到伍子胥,子胥疑惑地瞪着他。紫泯撒娇地:“爹。”

范蠡赶紧作揖:“范蠡有礼!”

子胥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下听说伍大夫的府宅很有建筑特点,专门造访参观,多有打扰,抱嫌抱嫌!”

紫泯说:“爹,新王宫建造哪怕有一处地方是参考了我们家的房子设计,也是爹的荣耀啊!”

伍子胥一听,释然:“那就参观参观吧。范蠡,等会留下来吃饭。”说实在的,新王宫他既然反对大王也要建起来,他也就希望新王宫的设计参考他府宅的某处设计,这是他的荣耀。

“范蠡已经参观完毕,多谢了,就此告辞!”

子胥也不客气,象征性作揖。范蠡离去,紫泯送到门边。她回过身来,见父亲盯着自己,不禁脸红:“爹,怎么这样看人啊?”

“你怎么认识范蠡的?”

“怎么认识?在婶娘家呗……他教我弹琴……”

“范蠡还会弹琴?”

“范大夫能弹一手好琴呢!”

“所以你就老上婶娘家啦?”

紫泯撤娇的一侧头。

“男女授受不亲,你忘了爹的教诲?”

“爹,我不跟你说了!”她跑向里面。子胥也不太放在心上,走进客厅。

离开子胥府后,范蠡心中有数了。他一看那幢房子,就知道定君夫妇会被关押在里边。刚好,那里的花园有个后门。

入夜,范蠡东戟金镗三人蒙了面穿套黑衣服,爬上子胥的墙头跳下,箭一般向后花园射去。他们来到那幢房子前,拿刀子挖了一个洞,往里面看。

一条大汉正在喝酒,角落处的柱子上,缚着西施父母。范蠡向东戟金镗点点头,三人会意,绕到门前,突然飞脚将门踢破,冲进去。喝酒的大汉跳起来与他们搏斗,但很快被他们打昏。

他们赶紧将西施父母解下,架着急急离去。才出门口,两条大汉闪出拦住:“哪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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