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血雨里的南明短命王朝（二十四）

1645年，李锦（即李过），高一功等部大顺军由陕西汉中南下，经四川省太平，东乡，达州，夔州等处进入湖北西北山区。经过短暂休整后，于六月间率兵东下，占领荆门州，当阳二城。七月二十日，李锦，高一功，李友等人会攻荆州，清镇守荆州副总兵郑四维据城顽抗，大顺军围攻了半个月，未能攻克该城。

八月间，原先跟随李自成东下的大顺军余部田见秀，刘方亮，刘体纯，张鼐，袁宗地等部人马，因得不到明湖广总督何腾蛟粮饷供应，且处处受排挤刁难，在湖南站不住脚，决定移军北上，于是，东，西两路大顺军终于会合，李锦，高一功等人至此获悉了李自成殉难的详情，自成的妻子高氏也转入李锦，高一功（高夫人之弟）营中。

两路大顺军汇合后，实力显著增强，但缺乏一位众望所归的领导者。东西两路大军将领在推举李自成的继承人问题上出现分歧，后取折衷方案立李自成的三弟为主，李自成三弟在大顺军战史上从未有过尺寸战功，属于无名之辈，他被立为军中主帅后自然不能真正成为大顺军的实际掌权者，根本无力恢复大顺政权。大顺军内部因不能形成坚强的凝聚力，直接影响了这支大军的战斗力，各部离心离德，彷徨失所，在投靠明或清之间举棋不定。明，清双方鉴于自身兵力不足，又担心大顺军危及自己的辖区，都想方设法对大顺军加以笼络。清朝湖广总督佟养和多次派人招抚，许以优渥条件，但因清朝严厉的剃发政策，被大顺军李锦等人坚决拒绝。

大顺军李锦，高一功后决策联明抗清，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与隆武朝新任命的湖广巡抚堵胤锡有密切关系。堵胤锡与湖广总督何腾蛟在对待原农民军的态度上有很大区别。何腾蛟当初与东路大顺军“合营”是被迫的，“合营”之后对大顺军想方设法加以排挤。堵胤锡却能从大局着眼，懂得只有联合农民军共同抗清才有中兴希望。他亲赴湖北荆州地区李锦等人大营里，陈说天运，人心，兴废递变，又谕以忠义，酾酒为誓，慷慨激昂，声泪俱下，李锦，高一功，袁宗第等一众将领为他的诚意所打动，表示听命归附，愿奉节度。隆武帝封李锦为兴国侯，诸将也都封爵，改李锦名为李赤心，高一功名为高必正，所部称“忠贞营”。

隆武朝是南明史上第一个同农民军联合抗清的南明政权。它反映了南明有识之士看到了国内民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的客观事实。在南明官僚里，首先同农民军联合的是何腾蛟和堵胤锡，但这两人的政治眼光大为不同。何腾蛟与大顺军合营是兵力不敌，被迫无奈之举。而堵胤锡不愧是南朝官员中最具战略眼光的政治家，他深知明朝官军数量虽然多，但将领和士卒都腐败不堪，要支撑抗清大业唯一能依靠的是农民军，所以必须将农民军纳入己范。堵胤锡着眼于民族大义，是自始至终奉行联络农民军共同抗清政策的。（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