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自创联合国维和部队总司令部 成员遍布十余省
谁说中国人缺乏创新?湖南两男子竟别出心裁,假冒联合国高官,要求岳阳监狱为一名犯人(他们的朋友)办理保外就医,并且现场就要把人带走,家里还有一位老母需要赡养。其中一男子还亮出了联合国维和部队司令布特别通行证,不过全是中文。另一男子干脆拒绝出示证件,只是说他在中南海工作,并号称自己拨通了“中南海”的电话。。
监区值班领导怀疑有假,于是开始检查证件。原来所有证件都是假的。两名男子还是见到了他们的朋友。当然不是在监狱外,而是在监狱内。两男子与可能也要因伪造证件而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
农民自创山寨“联合国维和部队总司令部”,宣称享有特权并可寻宝藏,组织遍布云贵川等省,成员涉及数百人,警方屡查难禁。
这场警方与“联合国维和部队总司令部”的荒唐较量,虽因吴廷标勇闯岳阳监狱而进入公众视野,实则已持续数年。
吴廷标在监狱办公室大声要求警察放人
由浙江农民余思高创立的“联合国维和部队总司令部”,经4年发展,组织成员数百人,遍布贵州、湖南、湖北、重庆、河北等十余省市,他们不仅敢于去监狱提犯人,而且敢在银行存假币、坐火车不给钱、骑摩托车不带证。6月4日的新京报,头版报道“农民编造‘联合国维和司令部’行骗”,揭露了一小撮“最底层骗子”。
5月17日,在湖南岳阳,两位自称联合国高官的农民(吴廷标、林术祥),到监狱勒令警官释放某个囚犯。于是,一家在中国的“联合国机构”随这出荒诞剧的上演为人所知,“经查,吴廷标与联合国毫无关系”。唉,“经查”这俩字,用在这里显得挺弱智,而更弱智的是那两位农民——争取囚犯保外就医并不难,但路子可不是这么个走法。
而湖南农民吴廷标,赴岳阳监狱并非只是其“一时糊涂”,而是其一贯逻辑的延伸,他不仅为组织发展新成员,还按月收取费用,供养给上级。
中国读者惯于从怪诞时期荒唐事件中获取喜感,这类消息有利于受众增强“智力自信”。呵呵,还有这么弱智的骗子!咱毕竟智力优越、经验老道,对这种骗子一眼就能看穿!
有个叫刘乐星的农民,持“联合国维和部队总司令部先锋官”的证件,拿塑料质地的五百万美钞到银行存款,他坚信自己手中的美元是“国民党时期留在大陆的宝藏”。找“守宝人”,“跑老票子”贡献祖国,这都猴年马月的谣言和骗术了,竟然还有人信,这信息也太闭塞了。
“解冻民族资产”的理论还与时俱进了一下。“中共成立时,9名元老在遵义留有一笔巨额资产,如果找齐转世的另外8个人,就可以找到并解冻这笔巨额的民族资产”。这可谓中国版的“七龙珠”,比原版更神奇。国民党将领在大陆的隐藏资产,成了中共元老创业之初的瞒藏,解冻的任务还要靠转世投胎来完成。这样的故事为什么也有些人相信?想来很有意思,或许,旧军阀、老政客已失信于江湖。
“余思高自封联合国维和部队总司令部总司令,对外自称李德胜(毛泽东曾用名)转世。到公安局我给他做笔录,他仍坚持自己是毛泽东。他还有一个玉玺,一个御枕。”6月2日,该案办案民警杨玲秋向记者聊起余思高时,仍对余的荒诞难以忘怀,还因对不能将其绳之以法而倍感遗憾。称自己是伟大领袖,算是一种认可、热爱领袖的极端方式,别人可以看他是精神病患者,但人家并不犯罪。感兴趣的是,无产阶级革命家转世时自带玉玺、御枕,这玩笑开大发了。
伪造、变造、买卖或者盗窃、抢夺、毁灭国家机关的公文、证件、印章,这等行为可能获刑,可人家伪造的东西都出自私人捏造的部门,没“国家机关”什么事,欲将其“绳之以法”,确实无法可依。
冒充已故神人没事,冒充现任领导出事;虚拟并冒名联合国机构无罪,冒名权力实体获罪。这底层骗子一点都不傻,这小子心里透亮,懂法,对国情看得透彻。
高级一点的骗子和底层骗子一样的水平,他们都看准了一点:将毛泽东仍然供奉在神坛的人最好骗。有所谓藏品行业的奸商,整天在电视上忽悠涉毛藏品如何神圣如何值钱,听他们中的人说过:对那些傻家伙,骗的安全,骗的省事,不骗白不骗,他们就活该被骗。
中国不是联合国的下属,联合国官员在中国并无行政权力,知道这个也就知道打联合国旗号行骗不好使。我还提出过“解散联合国”的倡议呢,既然联合国素来不拿咱们的核心价值当回事,所以咱不拿联合国当回事很正常么。而某些低素质国民不明白这道理,他们错误的认为联合国权力够大、够猛。不奇怪,记者也发现了,吴廷标与余思高所发展的成员有以下特征——中老年人、低学历、乡镇居民(多是乡镇老人且绝大部分为独居者)。
有心理学家用“巨婴心理”解释骗术得逞的现象,称我国“巨婴遍地”,正是传销、邪教和各种稀奇古怪组织能够轻松成功的基础。其实,没被骗过的中国人才“巨婴”无疑。
从政治学、社会学的角度观察能比较客观,这样就不至于无来由地归罪于“人民巨婴”。就说被“联合国司令部”所骗的这些信息闭塞的人吧,此生从没被他人放在眼里,越没地位越渴望体面身份,越是缺爱越是盼望见到组织,一群孤独无助者,一旦有可能融入势力强劲的“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那不踏实的幸福感、归属感也跟真的差不多。
若骗到的“会费”数额较大,当然应该以诈骗罪论处,但这得证据确凿才可以。提犯人,存假币,坐火车要座位,骑摩托车不带证,像底层骗子的这种种行状,虽可笑但造不成严重的实际危害,显然不够判刑的条件。尽管嘲笑,尽管娱乐,然而需明了,此类底层骗子,能量与危害毕竟有限。
我们当代人,和骗子打交道最多,都到了麻木不仁的地步。哪行哪业、何时何处不骗,回答此问真的很难。大概我们是诈骗领域的超级大国吧,形势严峻到什么程度,举例说明:父母若教育子女“不说假话、坚持真理、坚持马列主义原则,和所有违反为人民服务宗旨的言行做坚决斗争”,那就等于亲手把孩子推入火坑。
骗子分三六九等,不同等级的骗子,基本对应特定等级的被骗人。不必强调文化、智力因素,学历高的教授、官员、企业家以及成熟市民,被假证、假学历、假货、假军人、假官员、假富豪、假信息骗过的数不胜数,与低素质人口比较,其被骗事迹也更具传奇色彩。
小骗骗于野,中骗骗于市,大骗骗于朝。政治骗子也必定是感情骗子、理论骗子、经济骗子,这种骗子坑害所有人,并规定全社会的思想水平、精神状态。底层骗子表演心目中的权重人士,因不接地气而效仿失败,不过,说到底,他们也“依据真实”——特权真实存在,骗子只是模仿享受特权的样子。所以说,大骗为小骗师,底层骗子,是骗子教育系统中的差生。
顺便解决一个小小的学术问题。中国历史上,“骗子”一词在哪个时段出现频率最高?答曰:“林彪事件”发生至正式开始“批林批孔”的一段时间。其时,各种传媒、大会小会,满是“刘少奇一类骗子”这一句。每个人都知道这话指的是谁,但谁说出来名字来,谁就因“泄露国家机密”而大祸临头。
若想了解“联合国维和部队总司令部”的详细报道,请看:
http://news.ifeng.com/a/20140604/40575322_0.shtml
萧瑜写过和他的同学毛润之出游。
过渡口的时候,毛润之就坚持不给钱。
当时看来是神经病的举动,竟然让润之给多年之后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