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中国狐仙【原创】《5. 心动》

(2013-11-13 09:24:04) 下一个

中国狐仙简介
(一个被美国父母收养的中国女孩的成长和她的爱情故事 
四个月大的央娜被一对美国夫妇从中国领养到美国,和家里四个稚气未干的哥哥,度过了幸福的童年。随着年纪的增长,情犊初开的央娜,在青春期的萌动和对爱的认知中迷茫着,幻想着。最终发现她真正爱得是比她大十岁的大哥哥。当十六岁的央娜毫无顾忌地向大哥哥表达爱意之后,她是不是如愿以偿了呢?在美国这个对性完全开放的国家,道德的尺度是什么呢?真正的道德观念又是什么呢?故事不仅将展示给您一个真正的美国精神,还将让您领略北美几万领养儿童父母的博大胸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大哥哥对音乐的执着有增无减,他自己创造的歌曲还多次在纽约州的新人歌曲大赛中获奖。春夏季节,他经常跟镇上的歌曲爱好者组成乐队,到附近的几个镇上参加各种文化节和体育盛会的演出。
我们镇的西部,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是风景如画的阿迪朗达克原始森林公园(Adirondack park preserve),周围的几个镇是美国东部有名的文化艺术及体育活动中心。每年有数不清的各种艺术表演及体育比赛。比如:萨拉托加温泉(saratoga springs)的赛马,赛车,各种各样的音乐节,乡村音乐会等。
爹地和妈咪特地为大哥聘请了纽约州著名的音乐作曲家,作为他的指导教师。他要经常住在新泽西的祖父母家,以便去曼哈顿的指导教师处上课。
我八岁那年,爹地联系到他的大学同学杰克逊,杰克逊现在是纽约著名的音乐经纪。由于大哥哥的歌曲写作才能。杰克逊很快为大哥哥找到一支正在崛起的美国乡村乐队,并举荐他加入了这个乐队。随后,大哥和这支乐队开始了全国各地的巡回演出,上了一年大学的他最终也辍了学。

同一年,二哥考上了坐落在曼哈顿的帕森斯学校,专攻服装设计。
又过了两年,三哥也升入了妈咪工作的威廉姆斯大学。
家里除了大哥以外,二哥和三哥高中的最后两年,都在私立寄宿学校上学。所以从我八岁起,家里的三个哥哥们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家。剩下我和四哥在家经常打嘴仗。不过我们的活动也被安排得满满的。
四哥和爹地是一组。四哥上了中学后,他的橄榄球赛是每个星期五,因为比赛是在附近的各个中学之间展开,球赛的地点每周都不一样。但是无论四哥的比赛走到哪里,爹地必是坚定的跟随者。
我和妈咪是一个组合。我上了威廉姆斯镇的小学,方便妈咪下班后接我,我三点钟放学后,会去学校旁的体育中心练滑冰。每周六,我要去阿尔巴尼上中文学校。我六,七岁时,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去阿尔巴尼上中文学校。妈咪和爹地每个周六要轮流送我去上两个小时的中文课。妈咪让我学中文的理由是:让我尽早接触我的民族文化,自己发掘知识和寻求问题的答案。不然等我长大的那一天,她们会回答不出我提出的有关方面的问题,她们会感到很尴尬。
其实我也发现我的问题开始慢慢多起来。一开始我问三哥有关中国方面的问题时,他还能答出一、二,后来他就变得越来越语塞,最后干脆告诉我:“央娜,对不起,我的研究领域不是东方文化。”,我再问妈咪和爹地时,他们会花很长时间查阅资料,最后的答案往往很含糊。
比如我问他们,我的出生地的名字是什么?他们会翻出领养我的文件,吃力地念着上面的地名。他们告诉我他们没有去过我出生的城市,只去过它的省会。当我问到中国是什么样子的时候,他们会把当年领养我时对中国的印象一股脑儿地全部倾泻出来:“中国正在发展中,到处都在建高楼,有些楼看上去比曼哈顿的楼还高。马路也在拓宽中。农民可以拿一篮子蔬菜在马路边上叫卖。郊区的农民穿着西装在农田里耕地。姑娘们穿着漂亮的花裙子骑自行车。自行车是他们的交通工具。一辆自行车竟然可以载着一个家庭,爹地骑车,妈咪抱着孩子坐在车后面,车前的扶手上还载着刚买的新鲜蔬菜和水果。”
他们还告诉我,他们去了长城、故宫,它们的雄伟,富丽堂皇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感受得到…
他们一讲到那次的中国之行,就刹不住闸。
后来,我有了我的第一台电脑,我的问题也变得容易解决了。最初,我有些怀疑妈咪的狐仙故事,但后来我发现中国真的有狐仙的故事,并且是些非常美丽的传说。我知道这世界上没有狐仙,但狐仙的故事却让我更加相信妈咪故事里我亲生父母的爱情故事。我被他们的故事感动着,常常一个人呆呆地幻想着他们身穿飘然若仙的长衣裙,相拥漫步在森林里的浪漫情形。我很想知道他们长得什么样子,每当这时,我都会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想从我的模样中看到他们的影子。我有着多数东方人特有的丹凤眼,但是我的又很特别,他们更加细长。特别是二哥教会我画妆后,我只要在上眼睑轻轻画一条眼线,就更加突出了我眼尾斜上去的双眼,加上我翘翘的嘴唇,尖尖的下巴,真的有些像动画片里的狐狸。当我斜着眼睛看人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千娇百媚的狐仙。我身材修长,这更显得少女的我亭亭玉立。我想我的亲生母亲一定是个大美人,因为我毫不客气地把她最好的基因继承了过来。
我的东方面孔和妩媚的长相常常引来人们好奇的目光,尤其是我们这个几乎没有东方人的小镇,更显得特别。


妈咪让我到离她办公室不远的牙医诊所做例行检查。正走着,听见三哥在后面叫我,见到三哥,我好高兴,三哥住在学校,平时总是很忙,只有周末的时候偶尔回家几次,我有好一阵子没见到三哥了。三哥问我去哪儿。我告诉说:“我跟牙医有个预约,妈咪在工作,让我自己去。”三哥说:“我现在正好没什么事,我陪你去好了。”

我跟三哥坐在牙医诊所接待室的沙发上,边等牙医边轻声地说笑着。旁边坐着一位老妇人,也在等牙医。她看了看我,点头说道:“好可爱的女孩子。”三哥得意地说:“她是我的妹妹。”,老妇人“噢?”了一声,我知道她在怀疑我跟三哥不一样的长相,就大方地加了一句:“我是被领养的。”老妇人开始发出感叹:“你一定是从孤儿院里被领养出来的,对吗?”,我点点头,“你来到了美利坚合众国,真是太幸运了。”
三哥回了一句说:“夫人,我们家有了这个妹妹才是最幸运的!”
不知为什么,听了老妇人的话,我好像有一种被人怜悯的感觉,虽然她的语气听起来很甜美。
这是我第一次从外人的话语中感觉出我出生时身世的卑微。

我小学毕业后,顺利地考入了离家很近的爱玛.维拉私立女中。我是走读生,没有住校,这样可以节省一半的学费。我是学校的花样滑冰队员,每年有很多比赛,我放学后的很多时间都花在训练上。
就这样在忙忙碌碌中,我们都不知不觉地长大了,我也十三岁了,花的年龄。



四哥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他的女朋友海伦斜靠着腻在他身上。看见我从楼上自己房间下来,四哥从他的衣兜里拿出一张纸片,对我说:“嘿,央娜,迈克尔,你知道吧,我们橄榄球队的外接手,比我低一年级的那家伙 ,想跟你约会。这是他的电话号码。”,海伦也在旁懒懒地插话说:“他可是我们这些朋友中最性感的家伙,眼光可高的很呢。”
我去冰箱里拿了个苹果,路过四哥时,顺手接过他手里一直举着的纸片说:“好吧,让我想想。”
我走到儿童乐园里,坐在秋千上吃我的苹果,手里攥着四哥给我的纸片,看着远处发呆…
四哥很早就开始跟女孩子交往。说实在的,我不太喜欢四哥的朋友们,无论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四哥的朋友们整天嘴里讲的除了性感还是性感,还装着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他们除了玩游戏,就是派对,要不就是跟女孩子躲在房间里不知干些什么勾当,再不然就是无聊地坐在那里发呆。他们既没有二哥的优雅、时尚和品味,也没有三哥的学识。跟大哥比?哼!那真是天上与地下的差别。
不过话说回来,我的朋友们几乎都有男朋友,有的小学五年级就已经开始交往了。我吗?也不是没人想跟我交往,可我就是没有一个看上眼的。
那个迈克尔嘛,我去看四哥的球赛时,常看到他,他在球场上很机敏,比四哥小一个年级,现在已经是球队的主力队员了。他倒是有一大批女粉丝,高傲得像个王子,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可我怎么看他,怎么觉着他是故意摆出来的,哪象大哥哥,大哥哥的王子范儿,怎么看,怎么顺眼… 大哥哥肯定是王子托生的,不然没人教他,他的行为举止为什么那么高贵,典雅。嗨,想想都着迷,帅呆了…。
唉,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男朋友,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同性恋?像二哥那样。妈咪说二哥那样是与生俱来的,谁也改变不了。再说了,我对女孩子也并不感兴趣呀…
本来我对男孩子就很挑剔,现在又上了这个女子中学,学校里除了几个出了名的女汉子,连个雄性的味道都闻不着,更别说挑剔了。
唉,不管怎么说,反正这个迈克尔不是我的菜。
我吃完苹果,把剩下的苹果核连同那纸片一起,扔到了垃圾箱里。

四哥冲完澡,穿着宽松运动裤,光着上身,手里拿着个大浴巾擦着头,从半地下室走上来,他现在住在大哥哥的房间里。
四哥看见我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脑,问道:“央娜,你给迈克尔打电话了吗?你再不打,他可就开始约别人了。他跟我说他是认真的。”
我低头看着我的手提电脑,头也不抬地说:“我不太喜欢你的朋友。”
四哥有点着急地说:“哎,狐狸,我的朋友怎么了?你想找什么样的?”我没理他。
四哥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瓶橘子汁回来接着说:
“你真是个老古董。看看现在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性感,并且很主动。”他打开果汁瓶,喝了一口,接着说:“像我这么优秀的,”他说着举起一只胳膊,紧了紧胳膊上的肌肉,“又强壮,又性感,都是女孩子主动来追我。那些像公主一样骄傲的女孩子,我看都懒得看她们一眼。看见没,我从来都不缺女朋友。”,我抬头翻了个白眼。
“别做梦了,你的王子是等不来的。”四哥撂下一句,回到地下室自己的卧室。
我盯着电脑,手托着下巴,想着四哥刚才的话,竟发起呆来:“是啊,我想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呢?我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按理说,我虽然上的是女中,可镇子里,四哥的朋友中,也不乏帅气的男孩子,并且,由于我的东方面孔和异国风情,从小到大,追求者也不在少数,可多数情况下,都是我瞧不起人家。唉,他们怎么就不入我的眼呢?我寻求的,恐怕不光是外表吧?”
我开始陶醉在自己的梦想中:“那个人嘛…嗯…首先要帅气,还要…我中文里学到的:知书达理!要高贵典雅…,有教养,要爱护我,保护我,像大哥哥那样,我受伤的时候,他会感觉到我的痛。嗯…,大哥哥,一想起大哥哥,一整天的心情都是灿烂的。”


我是我们家的小财主,我想要的东西总会源源不断地通过礼物的形式从妈咪,爹地,哥哥们和祖父母的手中得到,如果我想不起要什么礼物的时候,就让他们给我钱,然后把钱存起来,等想起来的时候再买。但等我想起来要什么的时候,己经又到了下一个节日。所以我存得钱越来越多。
家里的穷人要数四哥了。他的钱永远不够用。慢慢地他开始向我借贷,并且常常是借多还少,渐渐地也从我这里积攒了一笔不小的债务。四哥却总是说:“我将来会是球星,不但一下还清了你的债,还会给你加倍的利息。”
圣诞节时,大哥邮寄给我一个精美的娇兰彩妆盒,作为圣诞礼物。彩妆盒里面那五颜六色的眼影和唇彩让我爱不释手,我总是小心翼翼地爱护着。
一天,我把彩妆盒忘在了一楼的客用洗手间里。等我放学回家去取它时,发现它的盒盖掉了下来,早上还好好的呢。
我立刻想到四哥的女朋友们,不知是哪个傻大姐动了它,不小心把它摔坏了,又偷偷地把它对好,想蒙混过关。我气呼呼地冲到客厅里,对坐在沙发上紧张激烈地打着游戏机的四哥大声说道:“你带回来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女孩子?为什么随便动人家东西?看把我的化妆盒摔成什么样子了?”
四哥不耐烦地停了一下,翻了翻白眼,懒洋洋地说:“你是不是嫉妒我的女朋友?不过,你要是愿意,你也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噢,我们俩可是没有血源关系的。”,说完,埋头继续他游戏机里的战斗。
我咬了咬牙根,点点头说:“好吧,等爹地和妈咪回来,我就跟他们说!”
我气呼呼地要往楼上走,四哥手一抖,扔掉手中的控制器,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冲到我面前:“嘿,嘿,央娜,我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我白了他一眼,说:“对不起,我不喜欢这个玩笑!”四哥着急地说:“咳,对不起,央娜,我错了,我发誓,绝不会有下一次了。”他看我没反应,接着说:“我都认错了,求求你!千万别告诉爸妈。”
我眼睛看着天花板,没有一丝妥协的迹象。四哥几乎哀求般地说:“央娜,我保证,还你一个一模一样的化妆盒。”他看我还是不为所动,想了一会儿,语气软了许多,咬着牙根说:“要不,我把欠你的钱也还了。”停了一会儿,又说:“给你双倍的利息,嗯?”
我斜了他一眼:“什么时候?”
四哥说:“最早也得等到暑假吧。”
“好吧,暑假后,如果你不兑现你的承诺,你就死定了!”
四哥见我松了口,就说:“要不,利息就算了吧。我怎么着也是你哥哥呢。”
“不行!否则,你刚才的话全部作废!”我头也不回,撇开四哥,回到自己房里。
四哥在我身后恨恨地说:“黑心的狐狸!”
那一年的暑假,四哥在镇里的加油站找到了一个半职工作,说是要还清欠我的债。
哈,有他还的,因为光那个彩妆盒就要上百块。
不过,最后四哥还钱时,我还是给了他很多好处。那点利息,我根本没放在眼里。


这两年,大哥哥的巡演主要在美国中部,他乐队的名气也渐渐大起来。大哥哥已成了乐队的主唱,他自己创作的歌曲还灌制成了唱片。快三年了,我都没见过他,想他的时候,也只是打打电话,但每次总是匆匆忙忙的,因为大多数时间他都在路上旅行。
大哥哥最近在家附近做巡回演出,也顺便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听说大哥哥要回家,我高兴得心花怒放,连走路都是连蹦带跳的,又正好赶上我刚刚放暑假。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心中似乎隐隐地还有一丝不可名状的伤感…
大哥哥的巡演大巴车缓缓地停在我家车道口的路边。大家一起向车门拥去。
我忽然有些胆怯或者说害羞?我自己也说不清。我的脚步开始慢下来,远远地落在大家的后面。
车门打开,大哥哥从车上潇洒地走了下来。二十三岁的大哥哥已完完全全是个成年男子。他身穿红格子衬衣,蓝色牛仔裤。他的头发随着他下车的动作像绸缎一样飘动着,在阳光下发着刺眼的金光。他身体强壮了许多,成熟,俊逸了许多。言谈举止透着迷人的洒脱。用我们女孩子的话说:“太性感了!”我敢向上帝保证,我的任何一个朋友见了他,都会忍不住像见了电影明星似的尖叫。
一种生疏的感觉袭上我的心头,令我更加踌躇不前。
大哥哥一边跟车门前的妈咪、爹地和四哥拥抱,互相问着好,一边忙里偷闲地巡视着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然后他看见了我。他双目炯炯,满面春色,伸出结实的双臂冲我喊道:“央娜,你不欢迎我回家吗?”
我眼前一亮,所有的忧虑烟消云散,“哥哥!”我立即快乐地跑进他的怀里。
大哥抱着我,轮圆了,转了个圈。他还是我的那个可亲可爱的大哥哥!我们哈哈大笑着,又回到了从前。
这两天,我一直跟在大哥哥的左右,嘴巴不停歇地给大哥哥讲这几年发生的趣事,好像忽然变成了一个喋喋不休的老妇人。我把我滑冰获得的奖牌拿给他看,还给他看我存在电脑里的有趣的图片和短文。大哥哥一直微笑着,极有耐心地,兴趣盎然地听着,看着。
吃过午饭,大哥哥问:“央娜,想不想跟我去骑自行车?”
我换好衣服,跟大哥哥戴好安全帽,然后去工具棚取自行车。大哥哥推出爹地的自行车,在外面等着我推我自己的自行车出来。我突然想起在电脑上,看到过中国的情侣骑一辆自行车的图片。我空着手走了出来。大哥哥奇怪地问:“央娜,你怎么不推你的自行车?”,我说:“我想我们两骑一辆车。”,我走到大哥哥的车前拍了拍车大梁说:“我就坐这儿。”
大哥哥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说:“这个主意极好。”
我坐在车梁上,大哥哥一开始有些不习惯,把自行车骑得东倒西歪的,我在车上被逗得哈哈大笑。骑了一会儿,大哥哥骑得顺手了,在车上问我:“有人这样载过你吗?比如说,你的男朋友?”
我摇摇头:“嗯嗯,没有,我还没有男朋友。”
“怎么可能?这么优秀的央娜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大哥的语气中透着好心情。
“第一,我在等一个王子,像哥哥这样,高大、帅气,懂音乐,又会爱护我。”
大哥哥眉眼俱笑:“哈,公主和王子,童话般的眷侣,真让人神往。第二呢?”
“等二,我现在上女子学校,也没有机会遇到男孩子啊。”
大哥哥温柔地在我的头发上亲了一下说:“你会的,央娜,你会等到的。你还小,你手上有大把的时间让你做出考虑和选择。”
前面的路是个上坡,大哥哥加大力量,使劲地蹬着脚蹬子,他的呼吸开始加大起来,呼出的气流重重地吹在我一侧的脸上。他身体的气味随着汗液释放出来,那是一种犹如迷魂香般的味道。那味道随着微风,在不断地,一丝丝地沁入我的心肺,让我着迷。它像是催眠,又像是诱惑,一点点地侵噬着我的每一条神经。我的神智开始游离起来,宛如喝醉了酒,分不清身在何处;一种来自体内的不明了的欲望在敲打着心扉,令我心跳加速,面泛红潮…

正在迷茫的思绪中神游的我,忽然被大哥哥的声音惊醒:“央娜,你在想什么?这么安静?”,我晃晃头,使劲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清醒了一些,然后,在我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之前,脱口问道:“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大哥毫不迟疑地说:“有哇。”
我心向下沉去,似有说不出的失望,道不明的嫉妒,可还是忍不住想问下一句:“她长得漂亮吗?”
“美若天仙!”他语气中带着无限的爱恋。
一种无名的嫉妒在拒绝着我继续问下去。我轻轻地说了句:“祝贺你。”草草地收了话题。
大哥哥说:“我们往回骑吧。”
他调转车头,前面正好是来时的坡路。
大哥哥对我说:“准备好了吗?我要向下冲了。”
风在我耳边呼呼吹过,又刺激,又让人害怕,我在车上尖叫着跟大哥冲下坡去。
骑到家门口,大哥哥问:“想不想去大礁石?”
我赞许地连连点着头。
我们把车和头盔扔在山坡下,我首当其冲,先往山坡上跑,远远地把大哥哥甩在后面…
大哥哥一屁股坐在大礁石上,气喘吁吁地说:“人跟狐狸真是没法比。”
大礁石周围开满了白色的毛绒绒的蒲公英伞。我采了一把蒲公英伞,跑到大哥哥面前,把蒲公英伞的绒毛吹到他的脸上。大哥哥也不示弱,笑着一把抓过我举着蒲公英的手,牢牢地掌握着,把蒲公英的绒毛又吹回到我的脸上。我们互相吹着,笑着,躲闪着。我吹完了手中的花,又跑去采更多的。
我在白色的花从中忽左忽右地跳跃着,跑着,我要挑选最饱满的花球。我一身淡粉色的运动衣裤,在白色的蒲公英衬托下,如同飘在上面的彩云;长长的黑发随着山风飞舞着,因为头发长,显得有些纷乱。
大哥坐在远处的礁石上,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我采好一大把蒲公英,跑回到他面前。
大哥坐在礁石上,笑容可掬,摆出拳击运动员式的防御架势,双手握拳放在眼前,准备迎接我的再次挑战。他头上,眼睫毛上还粘着我吹在他脸上的绒毛,笑意让他的双眼变成了一弯明月,蓝色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高挺的鼻子嵌在光洁白皙的脸上,犹如圣洁的大理石雕像。
他这样的风采让我的神智再次紊乱,我心有不忍,放弃了进攻,默默地走过去,斜靠着大哥哥,坐在大礁石上,独自一个人,一朵朵地吹着手中的蒲公英伞。
大哥哥轻轻板正我的身子,一手搂着我的肩膀,一手扶着我举着蒲公英伞的手,跟我头挨头,一起吹起来。蒲公英伞的绒毛在我们用力的吹动下,随着微风飘向远方,寻找着来年的落脚点,一些绒毛好像不情愿离去,反方向朝我们的脸上扑来,落在我们的眉毛上,眼睫毛上和前额的头发上。
大哥哥轻轻为我吹着粘在脸上和头发上的绒毛,用手轻轻理顺着我的头发。我仰着头,眯着眼,嘴角含笑地任他为我做着这一切。
大哥哥拍拍自己头上的绒毛,站起来,对仰着脸仍然陶醉其中的我说:“醒醒,狐狸,该回家了。”
他像往常一样, 半蹲着身子,对我说:“上来吧,懒丫头。”
我欢快地爬到他宽大的背上。


第二天,三哥、二哥和祖父母都回到了家里和大哥哥相聚。妈咪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一家人难得地聚到了一起。

早晨,大哥哥的巡演大巴车停在门口,他的同伴帮他般着行李。大哥哥跟家里所有的人一一道别,最后走到我面前,亲了一下我的额头,轻轻地地说道:“央娜,快快长大。”

大哥哥的大巴,缓缓地开上家门口的马路。大哥哥跳上车门的那一瞬,给我留下的不仅是风姿绰约的背影,还给我留下了无限的眷恋,和无尽的神思遐想。

三哥昨晚就开车回了学校。送走了大哥哥,二哥也坐上祖父母的车一同回了纽约。
蔚蓝的天,碧空如洗。宽阔的天空把若大个院子显得更加寂寥。我独自一人坐在儿童乐园里的秋千上,看着空旷的院落,想着院子里昔日的欢声笑语,稚气未脱的哥哥们,我的朋友乔伊,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不知愁滋味的我,也开始变得多愁善感。


(待续)




[ 打印 ]
阅读 ()评论 (7)
评论
艳阳高照 回复 悄悄话 天璇78、思路花雨:
两位姐们儿让额心里美滋滋嘀。我正闷头劳作哩。莫急哈,料都是现成的,就是得摆得像样点儿。星期三一准端出来。
思路花雨 回复 悄悄话 该回来啦!想坐个沙发也等不来!
天璇78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艳阳高照' 的评论 : 该我谢你才对,我会一直跟下去的。你写小说挺有天分的,故事流畅,情景细腻,文笔很好,所以很享受。。。
艳阳高照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思路花雨' 的评论 :
好妹子,辛苦了!俺就那点东西,你当是自家,可劲造。这不,你周游列国,俺在家如何坐得住,俺去近处的山寨逛逛,血拼黑色星期五!顺便跟所有潜伏着的父老乡亲告个假,我去去就来。
说正经的,是因为出门在外不方便。下周见。
思路花雨 回复 悄悄话 刚下飞机我就来了!快上茶!
盼了一周多,才发了一集,不过瘾啊!

呵呵!谢谢撩人的好文!
艳阳高照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天璇78' 的评论 : 谢谢璇儿!还跟着呢?够义气!
天璇78 回复 悄悄话 懵懂的爱恋。。。真美好,继续期待。。。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