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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图 腾

(2009-08-21 22:30:59) 下一个
 






图腾一词在西方文化里被当作“原始的”,也就是“野蛮的”,“较少人性的”等等的社会的一个成份。在本书中,正相反,上述词语同样地用于“原始”或“文明”社会,而不含任何价值观念。这是一个科学和无菌的字眼,不带任何反面的意义。我有意保留了这个词语用来讲述一个起码的和基本的因而也是始终如一的社会现实。就如同所有人的机体都有一个鼻子和两只眼睛一样,“部落”(请看我在本书第一部分关于我在研究中给这个词及其派生词所给予的科学的用途 - 作者注)类型的所有人类社会都孕育和拥有图腾和图腾人物。“原始人”的鼻子也许与“一个文明人”的鼻子在颜色和线形上有些细微的区别。虽说如此,我们在双方的情况下,继续使用这同一个用词 ---- 鼻子 ---- ,因为本质上,这是同一个器官。本质上,是想这样解释:

---- 所有人的躯体 ---- 正常的 ---- 都有一个鼻子。

---- 设置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不在肛门之上,也非肚脐之下,而是在嘴巴的上面和眼睛的下面)。

---- 在它的各种作用中,应该突出的是:

---- 通道作用(引导纯氧气到达肺部并清除不洁的氧气)。

---- 保存一些黏液和清除之的贮存作用。

---- 有关气味的质量和强度的信息作用。

---- 审美作用(“好看的” 或“难看的”;和谐的或畸形的,等等的鼻子)。

---- 识别的象征作用(男人 - 女人;这个或那个部落;这家或那家的;这个或那个人的,等等)。

在本章中我们将分析图腾 ---- 因而是适用于“部落”类型的任何一种人类社会 ---- 的本质和各种功能,以及它的一些次要的变体 ---- 因而是这个部落,区别于那个部落的 ---- 。当我们坚持说在“部落”类型 ---- 因而是“原始的”或是“文明的”的 ---- 所有人类社会里图腾是一种基本上独有的存在时,我们认为使用同一个用语(图腾)是合适的和具有科学依据的。

我们在其它章节里分析了部落情感所孕育出的一些特点和类型。现在我们集中研究一下图腾,这是个对古老的或是现代的,原始的或是文明的的社会都产生重大作用的一个基本部落特征,虽说如此,它仅被几个思想家泛泛地接触过,远未达到熟知的程度,更别提反复思索,所以还不能被精确和明确地阐述。

在英国和在现代文明 ---- 或所谓文明的 ---- 世界里一般所使用形容人类社会的形象是蛋糕的分配: “the share of the cake” 。为了使社会成为一个公正的,公平的和民主的社会,必须要公正地,公平地分配蛋糕。现在我们不在这里分析那一种更合适,是整个蛋糕官方地讲是大家的,尽管事实上的确是少数人享有它呢,还是官方地讲几乎所有的蛋糕都是少数人的,仅仅一小部分是大家的。这事我们到别处再操心。但是必须注意到为了我们能讲公正,讲平等,讲公平和讲民主,不仅要清楚官方地说蛋糕归谁所有,并且每块蛋糕是如何分配,还要清楚谁或者谁们应该决定蛋糕应该怎么分配。也就是说不仅要清楚物质财产是如何已经分就的 ---- 什么是私有财产或集体财产 ---- ,此外还要清楚权力是如何分就的。

不仅物质财产的拥有者对比那些什么也没有的或少量拥有者来讲,可以滥用他的特权地位和剥削他的同类,而手里集中了全部或几乎全部权力的人也可以或者是更大规模地滥用职权和进行剥削。有可能并且在一些情况下看来是不可避免的情况是,某一个特定的社会在一些特别的环境下要求一个人在他的手中集中全部或几乎全部权力。但这里讲的是例外而非规则。规则看来是在通常的和理想的条件下,物质财产的公平分配是和权力的的分配同样重要。

通常在讲权力时,经常提到的是三种权力:立法权:谁或谁们创立和修改一个社会所要遵循的全部法律;行政权:谁或谁们应该决定如何在各个时刻实施那些法律,和司法权:如有需要时,谁或谁们来审判和惩罚违犯法律的公民。这三种权力可以是分立的并且各自在这些领域里享有真正的独立;可以是部分地分立和部分地由行政权来控制;或者可以三个领域全部都集中在政治领袖或最高和唯一执行官手里。

但是此外还存在一些其它领域的,其重要性毫不相差的权力,它们可以或不可以自主地和独立地行使,比如一种宗教或一种思想,进行报道和批评的新闻,一些工人的工会组织,军事和警察权力。所有上述的这些领域可以或多或少地自主运行,毫无疑问,在通常和理想的条件下,看来不可避免的是,一个社会的公正,和平,和谐和民主取决于权力的这些各个领域之间的相互尊重和各自独立,同样取决于物质财产或生产财产的分配本身或蛋糕的财富。

可是这一切同图腾有什么关系呢?在我们提到过的各种不同权力的单子里,缺少一个非常重要的,也许在某种意义上讲,是最重要的一个东西,尽管它完全不为人所知或没被人知:即源自图腾的巨大权力。

那么,谁或什么是图腾,那种权力自何而来?图腾简简单单地就是一个物品或一个人,他们是一个种族群体的成员狂热崇拜的目的物,这种崇拜既非由于他们自身的财富,也并非由于他的功绩或个人品质,而简简单单地由于他是崇拜他的种族群体的象征性的化身。图腾不是由于他是图腾而受尊拜,也不是由于他为崇拜他的社会所做的事而受崇拜,而是由于在他身上统一了全社会。图腾是具体的和可视的某种物质或某个人,并代表着某种不可视的东西:部落本身或是国家

当欧洲人发现某些原始部落以一种人为的和狂热的信仰在崇拜某种特定的动物时,他们想到,由于这些人是原始的思维,“如此的落后和幼稚”,也就到达神化几个动物的程度。而这样,一个部落崇拜某个动物,另一个部落崇拜另一个。

仅仅是法国思想家埃米里奥 . 涂尔干察觉到图腾或被一个特定部落崇拜的动物是一个狂热信仰的目的物,不是由于那个动物代表某个神明,而是简简单单由于面对另一个部落它代表了这个部落。诚如这个思想家所直觉到的那样,图腾让一个特定的社会意识到自身的存在,以及将这个意识经过时间的流逝,得以长存。

除了在一个动物以外,图腾也可以以一个人为化身,他作为图腾受崇拜,不是由于他是谁,不是由于他为部落所做的贡献,而是由于他代表部落,由于他是部落的徽章。因而在当代的文明社会里部落情感远未消失,它们茁壮成长,硕果累累,正如我们随后可以看到的那样,图腾继续大行其道,而由于拥有更好的通讯手段和更完善的技术,现代社会里的图腾可以是原始社会里一个毫无疑问的信仰物。

现代社会里的图腾,在我们称为国家,民族或国家联邦的程度上,时常是双重的:一个图腾物:旗帜,和一个图腾人,如同我们随后可以看到的那样,可以是一个政治领袖或一个人,而后者的唯一的和专一的使命就是这个:作为图腾的化身。

图腾的另一个基本特征是必须是唯一的和有别于任何一个其他部落的图腾。 正如涂尔干准确地观察到的那样,一个部落或原始氏族崇拜一种特定的动物,以区别于别的部落或氏族。同样的方法,任何现代国家都有她自己的旗帜,由于特定的颜色,条线和徽记的组合而各不相同。旗帜是一个特定国家的信仰物,不是由于她自身是什么样的而是由于她所代表的东西。

当在一个特定部落里崇拜和敬佩某个特定的动物,比如一只袋鼠,不是由于它是袋鼠而崇拜袋鼠,而是由于崇拜袋鼠所代表的部落自身。当亲吻旗帜时,亲吻的不是那一块布,亲吻的是自己的部落或国家,进行的是一个庄严的,公开的和极度动情的对自己的部落或国家表示信心,尊重和敬仰的行动。

在所有的国家里,旗帜都是悬挂在官方的地方和建筑上,并挂在高处。高处,在很多文化里,如果不是全部的话,是威信和完美的象征。(观察一下:“上帝”或“殿下”(原文中是“最高的”和“崇高” ---- 译者注)同“一个下作的行动” “犯了件下流事”之间的反差。当要公开和官方地表示哀悼或部落的痛哭时,要降旗,下半旗,这是非常有意义的。在所有国家里都举行纪念和敬仰国旗的专门的活动。面对国旗宣誓,亲吻国旗,和在庄严地升起国旗的时候,部落忠诚的追随者们保持一种姿势和一种高尚的及礼拜仪式似的寂静。如果要纪念部落的一位儿子,由于他为了对国家利益有所贡献而采取了某种特殊的行动,经常是用国旗覆盖棺材。

在纪念一些民族大事时,经常让国旗在全城无数的公共建筑和街道上随风飘扬。让一个部落的成员们激动不已的是一个士兵为了抢救国旗而英勇牺牲。再一次我们看到在这个行动中士兵抢救的不是一块布而死,而是为了抢救他的部落的荣誉而死。

有时候,在某些现代国家里经常给一群儿童分发成百上千的小国旗,他们用它向一个外国领袖致敬并以此象征性地对他表示欢迎他到本部落来访问。这些小旗经常是双方国家的,或也许仅仅是来宾的国家的。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旗帜是如何代表一个部落的,因而当她在自己部落内受到崇拜时就要举行一些部落性的庆祝仪式,当尊重或向一面其他部落的旗帜表示敬意时,所要表达的是对那个部落的尊重,和平的愿望以及与她的和谐。

相反当一个公民对自己国家的旗帜辱骂,践踏和吐吐沫,将被认作是一个侮辱性的和该诅咒的行动,这行动还将受到法庭的惩罚。同样当其他部落的成员公开地践踏,撕毁,吐吐沫或焚烧另外国家的旗帜时,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向那面旗帜所代表的部落表示他们的仇恨,愤怒和蔑视。举例来讲,近年来,作为一种对他们干涉朝鲜和越南的抗议,美国国旗就受到了这种待遇或称虐待。

在一些国家里,国旗所享有的普及性体现在各色物品和物体的代表的无限性上,如同一直发生在美国和大不列颠的那样。就这样,国旗出现在雨伞,烟灰缸,裤子,帽子,购物袋,火柴盒上,出现在成百上千的地方和形形色色简单的物品上。图腾物,旗帜,以献给她的全部信仰和崇拜,为我们打开了认识部落情感的一条新的地平线并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崭新的和尤其有意义的侧面。

旗帜,作为图腾物,是为涂尔干所发现的,依我所见,是人类知识和进步的具有重大意义的发明。相反,看来任何人也没有察觉图腾人的存在和重要性:与旗帜同样地,一个人成了相同的图腾的,狂热的和强烈的崇拜的目的物,并且正如旗帜一样,不是由于他是谁或做的什么,而是由于他代表了国家。但是,自然地存在一个同旗帜的基本区别:旗帜对她是崇拜的目的物没有知觉,可是一个人却是有的。而当一个人成为这个狂热的部落崇拜的目的物后他自高自大起来错误地认为就是因为是他本人自己才受崇拜的,这时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在我们看来,假如我们想了解人类所遭受过的一些最可诅咒的和最无耻的滥用职权和践踏法律的道理之所在的话,在这里我们碰到了一个严重的,具有重大意义的问题。

应该深刻地了解部落情感和它的全部影响范围,并且应该仔仔细细地研究图腾人,估量出它的全部的重要性并把它限制在一个社会里,我们看看要用什么样的方法。

就像一个法官扮演着他的角色和一个政治领袖扮演着他的角色一样,图腾是一种扮演着他的角色和履行着他的职责的特殊类型。法官有司法的职责,军人有保卫国家的义务,领袖管理着国家,而图腾,作为他自身,代表着国家,并且在这种意义上,接受着一种强烈的和狂热的崇拜。

正如我们所见,在大多数情况下,政治领袖经常同时就是图腾,尽管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对事情的这种状况没有清楚的和深思熟虑的认识。在另一些少量的事例里,图腾完全同权力或任何其它国家级的职责相分离,因而这样,图腾仅仅就是图腾,领袖,就是单纯的领袖。这就是今天大不列颠的女王或国王的情况,我们认为现在来观察和研究一下这个现代的形象非常适宜,因为由于是唯一的和独司该职的图腾,我们可以更好地了解图腾人是如何运行的,和在一个领袖图腾,如戴高乐或尼克松,同一个单纯的领袖,如希思或威尔松之间的会有什么样的区别。

1973 年 11 月由于安娜公主的婚礼在 A.T.V.---- 英国电视频道之一 ---- 的一个节目里提到了王室家庭的题目。在这个节目里可以更好地理解为什么在英国图腾和领袖的分离不是一个预先策划的国家规划,而更准确地讲,是一个进化的成果,其中与其说是由于理论上的道理不如说是依据本能或深刻和健康的直感在行事。实际上,没有人知道解释象英国君主制目前体制的存在原因,就像这个节目里让人看到的那样,它今天以一种返祖的,过时的,无用的,和最多是装饰性的面貌出现。

有人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为了什么要耗费巨量的钱财来维持一些在社会中丧失了全部权力的人的奢侈和豪华?” 另一些人发表意见说:“这是没有道理,如此失调地去崇拜一个女王,她却没为建立和完善这个如此崇拜她的国家做点什么。” 实际上英君主制即非返祖的,亦非无用的和装饰性的。绝不是那么回事。的确如此,狂热崇拜的是一个即不行使任何行政权,也没做任何特别东西的对象,什么使得她受此崇拜呢?但是国旗也没做任何的事来让人们那样地崇拜它。

图腾自身的本质,我们再次强调,恰恰在于它是一个狂热崇拜的目的物,而不是由于他是谁或做了什么,而是简简单单地由于它是部落或国家的化身。就如今天的英国女王所为,我们看看图腾崇拜是些什么。由于作为图腾,女王住在一个特别的府邸,一栋最高雅的,空间最大的,最尊贵的,装饰最好的宅第。这类的府邸象征着这里居住着国家的首要人物。同时,女王在特殊的场合下,还要穿只有她才能穿戴和装饰上的袍服,还要头戴一个任何其他公民都不得佩戴的王冠。所有这一切唯一的象征都在同样地表示她的唯一的和至尊的地位。

她的加冕典礼是奢华的,庄严的和神圣的。女王以胜利者的姿态出行,并在一些最突出的部落性的场合下受到人民的欢呼。女王的代表形象在成百上千的地方和以千千万万的方式出现,就如同图腾物,国旗,或者就如同一个原始部落的图腾一样:在邮票上,在钱币上,在公共建筑和大厅的主要位置上的绘画里。女王作为图腾一直是当作部落的典范来为人们所接受的,因而在所有的观点里都是无可指摘的。因此爱德华八世国王同一个离婚的且又是外国的,即美国的女人结婚,就得要退位。他要放弃王冠并要客居巴黎 ---- 他被那认为他不适合作图腾的部落所开除 ---- ,死后作为温莎公爵葬在法国。

女王的职责是超自然的: Dei gratia Regina, 这更使她拥有一个最大的受尊重的光环。女王像一个好好母亲样地行事,从不干涉和介入她的儿女们间可能会有的争吵,冲突和斗争。由于有经常的罢工,国家可能会陷于半瘫痪状态,各个政党之间可以相互指责,信口胡言,把一些事物的某种状态归咎于敌对党派或党魁的愚蠢想法和用心不良。在任何情况下,女王都不会干涉也不会以某种方式让人们感到社会的这个部分或那个部分,这个或那个政党,这个或那个领袖有道理或搞错了。她是所有人的图腾,工人的,业主的,工党的和保守党的。她就是英国。

因此,任何人否定女王就是否定自己作为英国人;漫骂女王的英国人就是漫骂英国。轻蔑女王就是轻蔑自己是个英国人。在称谓国家时英语中用如此高的频率谈 Home---- 想说的是“家园” ---- ,这是很能说明问题的。所以电台,电视台在报道新闻的时候在“外界新闻”和“家园新闻”之间持续不断地突出 Home News 。在讲了一个有关国外的新闻后,接着就听到 Back home “回到家园”,“今天在伦敦发生了这事儿和那事儿”。在报刊上,同样突出三个区段: Home News :“家园里的消息”, West Europe :“西欧” 和 Overseas :“海外”。

这样,好了,女王当一个好好母亲,永远不掺入到子女们的各类争端里,于是 home 的观念得到加强。而这样,女王主持家园里全部典型的场合和庆祝活动。例如,隆重地庆祝女王的诞辰日,是因为借这个机会女王奖励那些优秀的儿女和分发奖赏,作为对所有那些一年来为部落带来好运作出最大和最好的贡献的人们。正是在这一天,女王颁布最令人渴慕的 Sirs, Lords 以及其它的头衔。随后,她本人在一个精心布置的庆祝典礼上以一种宗教礼拜仪式的形式颁发这些证书,这种形式,英国人称之为仪典,恰如其分,因为那的确是一个继续向那些部落最出众的成员册封骑士和贵夫人的部落仪典。

很好,有人会想了,英国人仍然还保持着这么一个返祖的和好玩的图腾。可是一个现代社会对这样的一个图腾有什么需求吗?许多人这么想。前面提到的英国电视台的节目里提出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有拿出几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图腾即不是返祖的也不是好玩的。是部落情感今天和昨天都行之有效的本质特点。英国的图腾不是纯粹装饰性的。它履行一种重要职能,导引部落情感,并且作为纯粹的图腾,一直在凝聚和团结崇拜她的部落。由于英国女王不干预儿女们的争论和分歧,她属于大家,是 Home 的灵魂。在遇到严重危机的时刻,所有的人都听着和服从女王对他们讲的话。但这是一个基本现实和具有重大政治影响,因为这种君主制由于独占了部落的全部图腾崇拜,不容许政治领袖 ---- 首相,或叫什么 ---- 成为部落崇拜的目的物,哪怕是最微小的迹象。

有可能在某种情况下,和由于一些历史的和社会的条件,一个领袖,同时是或得以成为图腾,这对那个社会也许是有益的,在某种情况下,这种状况看来是不可逆转的。但是在通常的和一般的条件下,将图腾同领袖,以及同我们前面提及的其它一些权力完全相分离,是避免出现独裁者和专制者的最英明和最准确的措施之一。采用一个英国风格的图腾,举一个现代的例子,就不可能出现一个希特勒,也不可能出现一个斯大林,两者都是图腾 - 领袖。就这两个现代专制者人们已经写出了很多的书并企图找出一个如此惨无人道的和如此卑鄙堕落的行为的所有原因。可总是在找心理类的原因:希特勒和斯大林是些狂人,自恋狂,人类的魔鬼。很好。但仅仅有心理类的解释还不够。

一个独裁者的滥用职权仅仅是由于坏和疯癫那是无法解释得通的,而应该问一问,首先,是否有某种政治结构容许他的出现和他的发展,或相反,是能限制他的到来。看来无法否认的是,一个大不列颠那样的政治制度,即其中各种权力分离和独立,并且领袖不能成为任何崇拜的目的物,而图腾不可以成为领袖,这样一种类型的制度不容许独裁者的出现。

我们审视任何一个政治结构,其中没有一个与权力完全脱离的政治结构的话,将会看到那种制度有可能容许一个全权人物的到来。在这种条件下,领袖可以滥用或不滥用权力,但这种情况取决于他,取决于他的良好意愿,而不取决于制度。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就可以滥用职权。检验任何一个独裁者,就可以发现在他身上叠加了图腾和领袖。

作一下对所有文明国家的迅速浏览 ,就使我们明白继续保留一个图腾,一个完全与政治领袖脱离的图腾并逐渐削弱之,是一项多么明智的举措。那里没有一个正式图腾的话,每时每刻都有领袖独占图腾所有特权的危险,还有交此厄运滋生独裁者甚至是暴君的危险。这种领袖 - 图腾的名单会是持续不断的。

我们仅仅就举斯大林和希特勒为例,两个纯粹的世俗领袖,原则上讲是基于两种不同的制度,至少在理论上讲,是完全南辕北辙的和互相矛盾的;在实践中,两位领袖 - 图腾演变成了最出名的君。我们看出两位是如何擅用狂热的部落崇拜,即一种对图腾的崇拜。就像恐怖伊万本想作的那样,斯大林使群众对他拥戴,欢呼,崇拜和敬仰。同样地,希特勒,让那些被他点燃了部落热情和癫狂的巨大人群聚集起来,并使他们向他报以最疯狂的崇拜和最完全的景仰。



图腾崇拜的另一个重要领域,正如我们所见到的那样,在于图腾的形象,画像,雕像出现在成千上万的地方和被以千千万万的方式所表现着。什么图腾曾经象希特勒和斯大林那样如此巨量地被表现过?元首的肖像充斥了德国的各个角落。他的肖像到处被以无数种方式绘画或印制出来。斯大林用他的名字为一座城市和许多街道及其它公共建筑命名。他的肖像无论是在公共广场还是大厅和室内,出现在部落所统辖的各个地方并被绘画,刺绣或雕刻着。

部落情感同这种或那种政治思想没有任何关系。因而从上述这两个例子里

可以判断得出,如果没有一个大不列颠风格的正式图腾,任何时代或任何思想的领袖都可以像图腾一样变成被崇拜的对象。

我们来比较一下另外三位现代领袖:法兰西共和国的总统,美国总统和英国首相。我们看到这三位领袖:法国和美国的具有图腾的特征,而相反,英国的则与任何些微的图腾崇拜的表示都完全无缘。美国总统是 First man, 美国的“第一人”,而法兰西共和国的总统, le Francais Numero un ,“第一名法国人”。相反,大不列颠的第一人 --- 或女人 ---- 不是英国首相,而是女王。我们已经开始发现图腾的踪迹了。这三位领袖住在什么地方?美国总统在 White House ,“白宫”,第一号住宅为第一号美国人所用:最好的府邸即与图腾相符。法兰西共和国的总统的在 Elys ée ,(爱丽舍宫 ---- 译者注)最好的府邸由法国的代表所用。英国的首相则是在 10 Downing Street :我们要好好注意,就发现了同法国及美国领袖们之府邸的差别:唐宁街十号,就是说,不仅没有把国家最好的宫殿划归给他,甚至连一座宫殿,一处 Manor (庄园 ) ,一所大的府邸都没给他用,而仅仅是一条街的多少多少号。这就象征性地,但却是以数字的精确表明英国的领袖就是单纯的政治形象,而非任何部落形象。

美国总统的移交或就职仪典是奢华和盛大的,在那里他首次作为图腾成为全部落欢呼,崇拜和景仰的对象。法兰西共和国总统的移交和就职仪典是同样的奢华和盛大并受到群众的欢呼和崇拜就如同对待一个刚刚加冕的图腾一样。尽管吉斯卡尔 . 德斯坦在图腾加冕之日不是乘坐敞蓬马车而是步行通过巴黎的爱丽舍田园 , 但是这样丝毫没有改变这场庆典的性质。所以那些你拥我挤前来观看新图腾的群众向他欢呼向他表示崇拜,他们流露的部落虔诚是同英国人崇拜他们的女王或法国人当年崇拜路易十四的是同样的。相反对英国首相来讲则没有移交仪典,没有加冕,没有庆典,没有群众的欢呼,什么类似的东西都没有。反而是他,英国的新首相必须谦恭地向部落的图腾,向女王宣誓效忠,和必须吻她的手,一种卑微,恭顺,尊敬的表示。

正如同作为部落或国家化身的图腾一样,美国总统的肖像,以及法国总统的肖像遍布国家的各个城市,乡镇,厅堂,官方的,甚至非官方的场所的室内,以及代表国家的地方,例如大使馆和领事馆。 相反,英国首相的肖像不超过上千幅,没在任何公共建筑的正中悬挂,也没遍布全国各地。正如图腾所为,无论是在法国还是在美国,是总统在主持部落节日,民族胜利和所有的部落庆典。相反,不是英国领袖而是女王在主持这种场合或部落庆典。即使在女王不能亲临的情况下,替代她的也是某个王室成员,而非首相。

在法国或美国,授给部落最优秀儿女的那些部落性的奖金,奖品,证书或补偿是由总统,或政治领袖来决定和颁发的。在这些国家里政治领袖,以图腾的身份,授封那些使某种部落荣耀得到世人尊敬的人为部落军团骑士。相反在大不列颠,首相从来不能以图腾之义在部落的这类准礼拜仪式上来主持。在很多场合下,法国或美国总统受到那些感到或直觉要崇拜他们的图腾的各色人群的欢呼和崇拜,但是没有任何人想到要向英国首相欢呼和表示崇拜。相反,有很多次,罢工者在街头大不敬地朝他高喊:“ Heath out, Heath out, Heath out, ” : “希思滚开,希思滚开,希思滚开,”。法国或美国总统当向全国讲话时,是以一种图腾向部落讲话的激动声调来讲的,而不是一个冷静地提出施政纲领的纯粹领袖的语调。英国首相若以美国或法国政治领袖能够和经常使用的激动词语来向全国发表讲话结果将是无法令人接受的甚至是滑稽可笑的。

显而易见,美国或法国的政治领袖除了是图腾以外还以图腾的资格受到崇拜。英国的领袖仅仅是领袖和仅仅可以用领袖的资格行事。在英国行使首相的职责没有任何的浪漫事迹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崇拜和景仰。在美国,总统统治和领导。在法国,共和国的总统统治和领导。在英国,女王仅仅统治。政治领袖仅仅领导。这三个国家之间的实际区别 ---- 我们还可以举任何其它国家为例 ---- 不像许多人想的那样,也不像法国人和美国人可能想的那样,在于到 1976 年英国人还在使用 君王统治 治理两个动词,相反,法国人和美国人仅仅使用治理一词,而把君王统治一词当作过时的,无用的和危险的用语从字典里删除掉。不,不,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些不过是应该被清除的一个空虚的幻想。

区别在于这里:在英国是两个不同的和相互完全分离的人在使用这些动词:女王统治,领袖治理。在法国和美国,相反,是同一个人既统治又治理。假如法国人想大革命消灭了国王并设想共和国已经埋葬了君主制,那可就搞错了。路易十四和戴高乐,也就是说,共和国以前的国王和共和国的总统是有区别的。路易十四,或传统的国王,不是通过普选产生的,而他的统治是要终其一生的。但是除此之外,传统国王的基本职责,即是图腾又是领袖,即统治又治理,这些今天仍在法国和美国或任何一个没有英式与领袖相分离的图腾的国家里都行之有效。

把国王推上断头台,把国王的头衔取消,把王位,王冠,洁白的王袍摧毁,并不能消灭图腾。另外还必须要消灭部落情感。可只要部落情感存在 ---- 而依我们所见,它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持续生机盎然,况且我们还有更重要的领域要分析 ---- ,图腾就会坚定地和顽强地长存并以部落的某个确定人物为化身。

而对一个国家来讲,什么形式更合适,一个图腾 - 领袖,如戴高乐,尼克松,毛 …… 那种风格的,或一个与领袖分开的图腾,如大不列颠风格的?

我们再次重申对这个问题必须要给一个双重答复:第一,考虑到一个国家某种环境,经济的,政治的,社会的和部落的环境,也许戴高乐,毛,铁托或某个图腾 - 领袖是那个国家在她历史的那个时期或那个关键时刻的理想的解决办法和理想的人。在某种环境下必须要从这两种选择中采用最好的或说坏得差一点的,因为两者从理想的观点上来讲,没有一个是令人完全满意的,能考虑到这一点是大有裨益的。第二,在理想的和通常的条件下,看来不可否认的是理想的作法,是给同领袖相分离的图腾以完美的和正式的容纳,这样一个统治,而另一个治理。

我们已经看到了希特勒的案例和斯大林的案例。他们还可以在任何时候重现 ---- 今天就可以重现 ---- 。图腾 - 领袖可以滥用职权。熟巧的领袖可以玩弄部落情感直至将自己树立成为一尊偶像,使得除了自然的和谋划的死亡外,任何人都无法摧毁之。

戴高乐在这种意义上走得很远而实际上他所受到的崇拜不比路易十四差。戴高乐得以建立的图腾形象从来没有象当他去世的时候让人们看得那样真切。他的去世所引起的悲伤和痛哭是只有图腾的死才能引起的:“ De Gaulle est mort: la France est veuve” :“戴高乐死了:法兰西成了寡妇”。蓬皮杜是这样宣布他的死亡。一个这样充满感情和浪漫情怀的比喻与戴高乐以图腾身份所唤起的大众的部落情感完满地吻合。不会将这类词汇用于一个单纯的领袖。此外,来分析他的死亡所引起的大众的痛哭,因为他让部落成了“寡妇”, ---- 美妙和精确的比喻, ---- ,还决定将 Place L’ 琀漀椀氀攀---- 重要的部落象征 ---- 以及一座机场都用他的名字来命名。

显而易见又治理又统治的领袖有更多的机会来滥用他的地位,而英国的领袖不行。图腾崇拜将领袖变成一个具有神明和受尊敬特点的人,因而领袖,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滥用这种狂热的部落崇拜所提供的无与伦比的权力。如果政治领袖,除了独占图腾崇拜之外,还成了一种正统和独家思想的唯一和一贯正确的诠解者,又有一个为他效命的宗教裁判所,他们专司割断异教徒,今天叫持不同政见者的脖子来维护这个正统思想;此外还以一种专断的,毫无分立的和独立的司法制度以及一支完全听从他随心所欲的命令的警察来控制住所有其它权力的话,等等,这样的一个领袖所能做出的滥用职权和对人的尊严的侵犯将不胜枚举。

相反在美国或在法国,政治领袖是通过普选产生的,不像别的国家那样,他们不具备对所有的(司法的,军事的,新闻的,宗教的或思想的)权力的控制。但显而易见的是 仅仅是治理的英国政治领袖, 同又统治又治理的法国或美国的政治领袖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图腾是由部落情感孕育出来的最有意思的和鲜为人知的一个特性。图腾揭示了部落情感强度,力度和韧度的一个崭新和重要的侧面,而在历史上,一个社会是良性前进,和平,秩序,公正,平等与和谐,还是如已经发生的 ---- 和继续发生的 ---- 违法乱纪,滥用职权 ,胡作非为很大部分取决于某种政治结构占有什么位置。

在为西班牙国家电视台准备制作节目时,曾经和英国最著名的工会( Unions )的领袖有过一次谈话 , 我问他:

---- 在您这样的民主社会里,女王的职责是什么呢?

----“Totally irrelevant.” “完全是一点用都没有”这是他的断然回答,并且看来对此还非常满意。

瑞典前首相奥罗夫 . 帕尔梅在《国家报》上最近发表了一个声明,内容同英国工会领袖讲的相似。我们已经发现了图腾人的本质,用途,需求和作用。但是,我们强调一下它表面上的无用是有益的。如果有人问在英国这样的国家里什么东西更有用,高速公路,火车还是女王?高速公路和火车的用途看来是显而易见,但是女王的用处,除了她的装饰特点外,她的实际作用比看上去的要小。尽管如此,她的用途可不是偶发性的 ---- 如同成年男子头发的多少或某种颜色 --- ,而是基本的 ---- 如同人体结构内有一颗心脏起着领导和调节血液循环的作用 ---- 。

这个比喻可能有些过分和不科学。可是我们想这种对比是正确的,在科学上是杰出的。在一个人体结构中,存在着很多不同的部分:肺,肾脏,耳朵,肠子,细胞 …… 。在人类社会中,比如一个国家,同样存在很多不同的部分:飞机,船只,乐队,银行 …… 和不同年龄的 , 不同性别的 , 不同教育的 , 不同思想的个人 , 等等。无论是在一个人体结构中还是在一个社会结构中 --- 例如一个国家 ----, 存在着一些部分和机制 , 它的特别作用就是将不同的部分统一到一起来并且使大家为一个对所有器官都有益的和共同的目标而协作。在人体结构中执行统一职责的成分和机制就是心脏。

在一个国家里起到统一作用的基本成分和机制就是图腾人。它的首要功能就是将各个不同的党派,家庭,个人团结,统一成一个人,团结统一到同一个理想。由此而来,适宜的就是图腾仅为单纯的图腾,什么别的也不是。我们设想国旗,除了是国家的,还是某种信仰,某类宗教的,或某个政党的象征或化身。那个国家里不赞同那种信仰,那类宗教或那个政党的所有的人就不觉得自己被那面旗帜所代表着。在这种情况下,旗帜就远远不是团结,而是分裂。或至少她达不到团结国家中一个重要分支的目的。由此而来,只有当国旗象现在这样唯一地代表国家时,才能执行她的使命。

图腾人也是同样。在美国或在法国,总统部分是图腾,属于某个政党。因此,他的职能,作为统一的机制,处在减弱或缩小的地步。相反,在英国,女王,由于保持了对党派或思想意识的超脱,可以更加有效地履行图腾的使命,即统一各个方面以及对立的甚至是相互间敌对的派系。无论是工党还是保守党,当崇拜女王时,当每天在银行发行的纸币上,在硬币上或邮票上见到她和触摸到她时,都纯净地和单独地崇拜着英国。这就是图腾另一种意义上的作用。

今天那里比任何时候都快速地流行着一些有关平等的发自一些荒谬的(就本词合乎逻辑的意义而言的)前提的各种思想和理想。举例来讲,男人要女性化,女人要有丈夫气,看来现在是一种好赖都要达到的理想。相反,所有机能的本质 ---- 个人的或是社会的 ---- 都要求每个部分保持它的独特的功能而不同别的职能相混淆。没有谁对这感兴趣,即听觉丧失了它报告我们各种不同声音的区别,强度和本性的专有本色和功能,而作为补偿,开始向我们报告有关光线和色彩。我们设想一下眼睛和听力,在他们争取平等的努力中,都部分地丧失了它们特有的功能和部分地获得了其它器官的功能。

我们想像一下它们获得了这种意义上的平等而我们拥有了一种机能,即眼睛几乎不能清楚地辩明颜色和形状,而是看什么都是模糊不清的和云遮雾障的,换来得则是能够听到几个混杂的声音。相反听觉失掉了它那清晰地辨别声音,以及判断声音的不同音量的功能,换来得则是能够看到点模糊不清的和云遮雾障的东西。这对机制来说是一个重大损失,尽管各个个体感受平等的满足欲得到实现(假设它们像人类个体一样具有错误地寻找理由的意识和能力)。某种类似的东西发生了, 当图腾转变其专有职能而去完成其它的不同职能时,就减弱了它统一的能力。

向某个具体的人施行某种尊崇或把他变为某种崇拜的对象,看起来可能“不够民主”,“不够平等”。不是应该在所有公民间均等地来分配崇拜的蛋糕吗?这里或那里到处宣扬和写着反对对图腾的“个人崇拜”,因为在伦理上是无法接受的。我们再次坚持认为对图腾 ---- 一个单纯的图腾人 ---- 的信仰和崇拜的需求是有益的。实际上不是由于她个人的功勋而崇拜伊丽莎白,一个具体的人,而是崇拜一个民族,她是通过一个具体的人使之成为可视并作为她的化身。

可是, ---- 有人提出异议 ---- 对所有设想和认为一个大不列颠式的图腾人是没有用处的人来说,她的使命是什么呢?我们在这里可以深入到一个我们留在别的地方的基本问题:在进行某种活动时,个人是否需要了解他要履行的职能或社会职能。在许多情况下完全或部分地无此必要。如果问一个小孩儿,为什么吃饭呀,回答是因为喜欢。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孩子就像肾脏执行过滤的职责而不知其所以然一样。尽管奥洛夫 . 帕尔梅不知道图腾所履行的部落作用,图腾继续如此平静地履行着职责。一个人也没有必要知晓他的粪便的化学组成成份以及形成它们,贮存它们和排泄它们的各种复杂机能的实质,以便继续产生,贮存和排泄它们。

在民主的质量或纯度上,类似法国或美国的共和国总统看来比大不列颠风格民主的国王要优越。总统是人民选的,而国王,相反是由天意,命运,偶然或上帝 --- 根据各种性质和信仰 ---- 来选的。把如此严肃的一种选择交给这些外星人中的任何一类看来都是不符合这飞速讯跑的时代。另外一方面,这种取决于好运的方式,剥夺了任何一个公民可能占据如此高位的可能性,拒绝他来参加不是“随便任何一个” ---- 自行车或球类的 ---- 竞赛,而是最艰难,危险和好玩的竞赛: “The race for the Presidency”: “ 总统大选”,就如在美国那个巨型的部落里对这全国规模的最好玩的,最有争议的,和最昂贵的体育所称呼的那样。

的确,取消了这种类型的竞赛就是剥夺了人民从事这项娱乐性极强的体育的可能。此外不可否认的是看来这样就剥夺了最有才干的公民占据一个如此突出和敏感的职位的可能。(我说看来,因为这件事要比表面上简单地看上一眼要复杂得多,可是,我们不能在这里盘桓分析。)尽管如此,如果我们对图腾的注释是正确的话,如果图腾 - 物和图腾 - 人的性质和作用基本上是得到认同的话,那么看来是对一个部落 ---- 在国家级或其它级别上 ---- 可以劝进和有益的就是不要每五年就改变一次图腾 - 人,也不要进行普选。

我们设想一下,一个国家,例如美国或西班牙,每五年向全体人民就新的国旗征询一次意见。我们设想一下每五年美国就要将国旗的颜色,象征和形式进行变更。这种选举可能会成为全国性的业余爱好并满足其猎奇的愿望。(“潘德理克新词,旋律优美迷人”)。但是,马上可以判断出来的就是, 这样一种周期性和经常性的变化将明显地减弱图腾的性质和职能,即统一,凝聚一个人(部落)的不同部分和派系的职能。

到目前为止,我们分析了图腾统一职能的领域,我们可以把它称之为统一的横向职能( = 现实性的)。但是此外我们还应该分析图腾(物和人)部落统一的另一个功能,我们可以称之为纵向的( = 历史的,通过部落的阶段性的历程)。部落,就象人的机体一样,实际上是一个纵向的,历史的人,一些东西变化了,但又没离开某种特定的单元,没离开他的本体。

一个个人的一生中在不同的阶段要遭遇不同的变化:胎儿,童年,青年,成年,老年。一些统一的机制 ---- 这里我们不驻足研究 ---- 使这个如此变化多端和千差万别的人 ---- 胎儿,儿童或成人 ---- ,相反在本质上始终是同一个人。这样完全精确地我们断定某地的某某,生于某日,甲日结婚,乙日离婚,丙日死去。天主教国王时代的西班牙,费尔南多七世的西班牙以及胡安 . 卡洛斯一世的西班牙之间有着巨大的区别。但是我们 ---- 完全精确地 ---- 讲,历经沧桑西班牙基本保持着她的本体。继续是西班牙而非法国或日本。考虑到部落人的这个纵向的领域以及图腾作为统一机制的本质 - 职能,显而易见,图腾(人和物)的本体维持的时间越长,越能更好地履行统一的纵向职能。

我们再回到对于英国女王和美国总统的事例分析上来。在双重意义上,那女王在图腾使命上要比后者优越。首先在要一个长年的部落形象上,其次,在一个几个世纪的部落形象上。我们来看第一点。在美国可以每五年,或更短的时间更换总统,例如发生某种伦理类的事件,(水门事件)或某种健康的事件(例如 J.F. 肯尼迪的遇刺)。一方面周期性地变更政治领袖和进行他的选举的适宜性看来是可以有说服力的,相反,另一方面每五年或更短的时间变更图腾,由于已经陈述的理由对于一个部落来讲是一种损害。

在这种意义上,英国伊丽莎白女王更久地占据王位 ---- 以年头计 ---- 在她的国家里作为纵向统一的机制来讲就具有很大的用处。几代人持续地在邮票上,货币上,肖像上,等等崇拜着同一个图腾人。面对周期性的变化,保持同一个图腾人 ---- 一个肉身人的自身 ---- 的不变在她作为一个部落纵向统一机制方面有着无可争议的优越之处。

现在我们来简要地观察一下第二个方面:跨越年代统一的纵向作用。在英国图腾人继续是国王或女王(今天已经与领袖分开)故王位的徽章和象征得以保存了下来,这一事实在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作出了贡献,历经几个世纪将好几代英国人团结在一个共同的图腾:作为自己国家化身的国王身上。因而在一个有着古老的王室传统的国家里建立君主制是个一箭中的和英明的措施,即通过最强大的纽带 ---- 图腾的纽带 ---- 将一个国家的目前时刻 ---- 今天的一代 ---- 同跨越年代历史的过去 ---- 过去年代的数代人 ---- 连接起来。由此而产生那些尊崇王室家族人民的部落直觉,并且他们一看到王室家族重登宝座,便感到他们那跨越年代的历史鉴赏力的一种真正回归。

经常有人说:“英国人喜欢王室家族,因为他们是一些极端保守派和一群傻蛋。” 或者讲:“人们喜欢君主制,因为他们喜欢民间艺术,奢华场面,典礼仪式。” 对有多年君主制传统的国家中的人们对君主制的直觉作这样的解释是荒谬的和错误的。我们以为人们要恢复君主制的直觉倾向来自于历经百年要保留他们的本身和他们的团结的部落直觉。

一个部落保留他们的自身归功于一整批复杂的横向和纵向的统一的机制。这些机制的其中之一就是图腾人。因此,部落努力保持她,关照她,亲近她,崇拜她,并且假如由于一些少数自以为是的愚蠢无知者的罪过,她受到清除和失去价值的话,部落还要尽力恢复和修补她。

---- 在其它众多的 ---- 最陌生的和研究甚少的人类现实和能量之一就是“权力”。由于事物的这种状况,就会提出一些最荒谬的问题,而且自然而然地就会有众多的像下列提问一样的信口雌黄的答案。例如,这些荒谬的问题之一是:实际上谁在发号施令,男人还是女人?对这个完全无关紧要的问题,无论是这种意见还是另一种意见,人们回答时非常热烈甚至是义愤填膺。毫无逻辑又无论据,结果成了人身攻击和漫骂。那个问题与另外这个类似:在机体中,谁发号施令,大脑还是心脏?的确大脑和心脏之间不存在这样一种权力之争,可是相反,人类之间(男女之间,成人和孩子之间,成人之间,孩子之间,兄弟之间,父子之间,等等)为权力的竞争,敌视甚或 --- 体力的 ---- 斗争却是持之以恒的。

尽管如此,有这些基本的不同,我们还是认为“实际上谁在发号施令,男人还是女人?”,或说,“谁发号施令,大脑还是心脏?” 这些问题相当科学地讲是毫无意义的。女人作为母性,拥有一些男人所不具备的独特的权力和影响的源泉,反过来也是如此。在人类历史上下述的事例比比皆是:一个“漂亮的和迷人的” ---- 民间歌曲里所用的形容词,它包含了科学上正确的直觉 ---- 女人终于得以随心所欲地摆布一个国家元首,一个将军或一个皇帝 ---- 除了他们“钢铁一样”的意愿和“刚愎自负”的决定外 ---- ,就如同摆布一个傀儡一样。相反男人拥有他们本身的权力和影响力的源泉。因此设问男人和女人谁更在发号施令,是一个荒谬和无意义的问题。

另一个同样的应该说是有关孩子和成人的。儿童 ---- 并且甚至是婴儿 ---- 拥有他自己的权力和影响的源泉。一个两岁的孩子可以纯粹由于任性(也许由于害怕)而在凌晨两点决定要把他自己从摇篮里和他的房间里弄出来并送到父母的房间里。当然,他的父母可以拒绝他的请求和任性,还把他放在他所在的地方。作为成人,他们拥有他们自己的权力 - 影响力的源泉:跟孩子讲道理;用好话劝说他;奉承他(你知道你总是表现很好);威胁他(“你再哭,田园之家的机器人就来了,看你怎么办”);使用体力(给他一巴掌)。最终,可以把他留在他所在的地方,因为孩子自己不能从摇篮里出来。

体力类的权力在成人(他的父母)一方毫无疑问是更强的。但是这个两岁的孩子有 ---- 凭直觉他知道 ---- 自己谈判的权力,拥有他自己的武器,就是各种不同的哭声(让大人感动的“欲哭未哭”;激怒大人神经系统的单调和拉长声的抽搭;最后是足以吵醒所有的邻居和可以给父母带来不良后果的 ---- 邻居的抗议,难以入睡,等等) ---- 尖声嚎哭。

在这一张一弛,在这特别的游戏中,甚或在这凌晨两点一个“毫无防御能力”的孩子 ---- 有人天真地讲 ---- 同一些有分寸的和有理性的成人先生们的谈判中,婴儿如果懂得和愿意很好地使用大自然赋予他的手段和特别的权力,他可以得到他所要的结果,或至少使谈判或战斗延长超过他的父母所能忍受的程度。因为孩子的另一个本能的和狡猾的武器是装作投降或休战直到父亲或母亲 ---- 在这个时刻发号施令的是睡的欲望 ---- 回到床上。这时候再重新放出几声各种类型的哭声,他凭本能知道,在表面的休战之后,这些将大大地减弱谈判对手的能力。无论是作父亲的还是作母亲的,根据他们自己的经历都知道我在讲的是什么。

有关权力作为人与人之间一种特殊的能量这样一种不甚荒谬的提法,在这里停下来分析不是地方。但是我们认为是该开始揭穿天真的谁命令谁的问题和戳穿其神话的时候。在一个人类社会里 ---- 就如同在一个机体中,每个部分以它特别的地位都拥有一种无法替代和不可减弱的独特的力量和影响力。谁更能命令谁的问题在科学上是空泛的和毫无意义的。

现在我们再回到图腾人的权力,这是我们所关切的问题。在我们谈论作为图腾和政治领袖混同体的结果,独裁者 - 暴君时,已经涉及到了一点这个问题。我们以为仍然还要再添加一些短评比较合适。一个从事于为水库揭幕,主持国家典礼和在新年向全民族致辞的图腾人表面上看来不具备“全部”的权力(例如英国女王的事例)。发号施令和作决定的人眼见的是那首相,这首相又是受辛迪加的领袖们的指导。真情要比那目力第一眼所能看到的东西复杂的多得多。

除了从图腾崇拜所产生的全部巨大无比的权力外,在英国,首相是被排除在这种崇拜以外的,正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这种图腾还有另外一个不同的权力来源:部落的整体权力。我对部落整体权力的理解是一个部落所拥有的所有领域的全部能力。所有这些权力就在于一个像英国女王这样的图腾,尽管她未加使用。国家内各个不同的小世界被视作服务于王权的权力。政府是陛下的政府;陛下的警察;陛下的邮政,等等。国王或女王,因而是全部权力的最高泉源,尽管实际上他是由属下不同的分支机构所代表着的。

相反,一个在大不列颠这种体制的国王或女王,不干预这些部门里所作的每一个具体决定,它有几种好处。首先,图腾代表和统一的作用不会受到削弱,因为她不干预具体的政治决定,而在一个多党制的情况下,永远达不到全体的满意而总是有众多人不悦。第二,图腾总是有替罪羔羊的(首相,议会的大臣们,等等)。当采取了某种错误的,伦理上不可接受或带来不幸结局的政治措施时,首相一辞职事情就结束了。图腾人丝毫不会减弱她的图腾权力。相反,在美国每个错误的或不道德的决定都影响图腾人因而震动部落大厦的根基。

从另外一方面看,图腾人所主持的庆典和公众礼仪,对一个部落来讲它们的重要性和功能作用并不比物质资料差多少。那是一个国家得以存在和运转的独有的一些基本机制,因而它们不是某种装饰性的和花架子的东西。这个问题,在另外的地方我们将专门研究。因而一个英国式的图腾人所具有的权力是部落的整体权力,它被精心保护不能暴露于错误之下或减少与那些具体决定的接触,这些决定是一个国家最高权力所具有的权力之部分的和从属的机构的代表。

在一个危急和特殊的时刻,一个图腾人总是可以采取特别的措施。

保持一个这类性质的单纯部落人的好处来自于将部落作为一个整体,把她的图腾人所具有的所有权力或全部能力同部落的各领域及分散权力(行政 - 权力领域,工会权力 - 领域,立法权力 - 领域,司法权力 - 领域,等等)在思想上和实际上明智的分离。采用这种形式后,将作为部落权力所拥有的权力归于图腾人,任何一个拥有分散权力的领袖(无论是行政的,司法的或是什么其它的)在任何时候都不会突起而成为整体部落权力的裁判。一场足球比赛的裁判不应该干预赛事过程;一个乐队指挥不演奏任何一件乐器。将国家与政府分离对双方都是好事。这种分离是以图腾人的存在为条件的,这图腾人将整体部落的权力归于一身,从不在部分的决议上使用之,也不扩大之,而是缩小之和削弱之。图腾人,仅仅应该在行使部落的整体权力时才采取行动,但不是从部分权力的平台上出发。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看到了是如何形成的这个部落的比例或定理:

图腾物 - (例:国旗) 图腾人 - (例:大不列颠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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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 部落

就是说,图腾 - 物与图腾 - 人的本质和作用基本上是同一的:作为部落的化身或是让这看不见,摸不到的,无形的部落在人们的感官世界里成为有形;在两个流向上,纵向的和横向的把各个不同的部分,派别,团体和个人统一成一个人;在所有其他的部落中突显出一个具体的部落。

尽管如此,在图腾 - 物和图腾 - 人之间还是存在一些有必要进行分析的重要差别。这不是一个免费的重叠,也不是图腾的一个画蛇添足。这图腾的二者之一各有其自己的本质和独特的及不可替换的作用。图腾人不能象国旗那样在旗杆上昼夜飘扬,而国旗也不能发表演说或想要离婚。两种图腾由于是一个部落的具体化身并且使之统一到一起而受到人们的崇拜,在这点上是相同的,但是在代表他们和统一他们的方式上是不同的。国旗,由于是一个布的物体,可以在各种不同的地点和场合下使用,这些我们表面上就可以看到。这里我想暂作停留来分析一下图腾人作为国家化身的特殊方式的几个方面。

我们已经说过崇拜一个人不是由于(某某某)他的个人功绩(智慧,博学,品德高尚,等等),而是崇拜一个把那个人作为化身的民族。尽管如此,我们现在要来分析的图腾人的品德,功业和人的素质,远不是无足轻重的,而是具有丝毫不可小看的重要性和意义。图腾人,不同于图腾物,实际上要以那个时代社会所设想和评判的理想公民的典范来代表国家和作为她的化身。图腾人要成为一面所有人都可以对照的部落镜子。因此,一个图腾人要以他所生活的年代在他的部落成员甚或是外国部落的成员的眼里的一个达到全部所有最受赞誉的品格和德行的模范来履行他的职责。

他的外观体型至关重要。必须具有部落大部分人的皮肤的颜色和那些被认为是该部落最具特点的身体特征。今天很难在黑非洲的自由国家里接受一个白人作图腾人,或是在欧洲和亚洲国家里接受一个黑人作图腾人。另外一方面,要接受一个身体上有缺陷或畸形的人来作图腾的话他必须具有非同寻常的品德和功业。女性图腾如果具备在她那个年代的社会里被认为是美丽,漂亮或好看的容貌和线条,将可以更好地履行她的职责。如果是男子,大自然赋予他的又是一副和谐的身材,足以引起同时代的女人青睐把他视作完美的男子汉甚至是梦寐以求的美男子的话,那将极其有益。

将那些使人可以由于其富有,穷苦或贫困而出人头地的各种人文价值历数一遍肯定是冗长无味的。我们只想强调指出,人们是如何怀着巨大的兴致甚至是得寸进尺地侦窃着图腾人的任何细微末节以期从中可以揭示她的才华,她的想象力,她的智慧,她的口才,她的道德品质,她的兴趣爱好,她的学识。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发生在当时社会的一个普通公民身上都是可以容忍的,但在图腾人身上就可能成了一个极其严重和不可容忍的错误。这一切表明或证实图腾人作为她的国家的化身所有方面都要是典范的作用。

随便一个人当他从飞机的舷梯走下来时,磕绊了一下,无伤大雅。但是这要发生在福特,美国前总统身上,他要是磕了头,摔了跤,就会成为在整个国际舞台上谈论和引起流言蜚语的重大事件。如果某人在致祝酒辞时说错了话,无关紧要。相反,福特 ---- 这同一位在这些不经意中毫无福气的总统 ---- ,在一次公务活动中为“以色列的健康而干杯”,而活动邀请的贵宾是埃及总统,萨达特,结果这就显得滑稽可笑,甚至是荒唐。英国“宽容的”和“放纵的”现代社会“自由地”容许任何公民或“尊贵的”人物在公共晚餐上恣意酗酒。这种司空见惯和平淡无奇的表演我在牛津时曾多次亲身领教。但是设想一下女王在这种状态下语无伦次地从大厅的一头跑到另一头。那种表演结果将是无法忍受的,不能容许的和不可饶恕的。一位女士,今天在这同一个社会里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离婚或杀死她腹中的孩子(委婉的说法是“结束一次怀孕”,这种表述也许不会让任何一个婴儿高兴,如果他们有知的话)。相反,这些活动的任何一种,为正式法律和当前的潮流所容许,但在女王身上却是完全不能容忍的。

此外图腾人还要会以当前时髦的东西来绝顶聪明地和熟巧地协调所有传统上是部落的事物(在任何领域:体育的,伦理的,美学艺术的,等等)并成为典范。必须是国粹论者,不能陷入部落的和现代的伪善之中,不能丧失国格。无须强调这一点。相反,要突出的是图腾人的特殊作用,由于他是他的社会的化身,就要求他是身材的,道德操守的,那个时代和社会的人们所希望一个人应具有的价值和美德的各个方面的典范。在这方面与图腾物迥然不同。这里是图腾人的最大牺牲,他知道自己在任何时刻都受到追踪和侦窃。他该扮演的角色是高贵的,微妙的和要付出极大牺牲的。图腾人的游戏规则是多侧面的,复杂的和精细的。如果这些规则都得到了执行,他就很好地扮演了图腾人的角色和为他的国家提供了无法比拟的服务,他就为国家的团结,凝聚力和强大作出了贡献,他就帮助她更加成为一个国家和在发展的道路上继续前进。

因而,我们坚持我们的论点,即对图腾 ---- 物或人 ---- 的崇拜不是来源于他们的个人功绩,而是源于他们是国家的化身。尽管如此,图腾人 ---- 与图腾物不同 ---- 他可以更好或更坏地履行图腾的职责:可以是更好的或更坏的图腾。在这种意义上,他个人的品德和功业在衡量他是最好的还是最坏的图腾,能受到多少崇拜 ---- 或可能受到流放,监禁,处死或免职时是干系重大的(这一切在部落间的历史上都曾发生过)。

“合众国拥有一切就是没名字。因为称一个国家为合众国就如同叫一个女人第三个金发女人一样” (这段话,我是凭记忆引述的,我记得好象是甘巴( GAMBA )的。我是在马达里亚加的某篇作品里读到的。原作者注)。


这句话中,包含了一个准确的判断,即有关无论任何范围的部落,其最基本和不可或缺的统一机制之一就是:名号图腾:她独有和唯一的名字。(这个超大国家的具体名字对我们的论文来讲无关紧要。)当有人问:“你是哪儿的人?” “你的国家叫什么?”时,首先回答的不是“我是哪面旗帜的”或“我是哪个国王的”(尽管在一些原始人群中,在这种情况下,首先回答的是讲图腾物;比如:“我是袋鼠”,就是说“我是那个以袋鼠为图腾物的部落的人”),而是说“我是纳瓦拉人,西班牙人或欧洲人” ---- 根据问话时所讲的部落范围而定 ---- 。就是说,首先提到的是统一的最佳基本机制:名号。

名号当它是一个不同于所有其他部落的名号时,它就有益于将不同的地区和派系统一成一个新实体,有益于在全体其他部落中将该部落区别出来。氧和氢,当它们集合成一体时,就组成了一种新的物体,具有自己的和无法改变的本质和特征。我们不把这种新的物体称作“氧氢联合体”而是叫作“水”。的确,这不是单纯的并列联合,而是一种不同的和崭新的物体的组合。由此而产生一个新名号;例如,用阿拉贡(西班牙北部的一个自治区,下文提到的三个名字是该区下辖的三个省的省名 ---- 译者注 )来称呼一个新的部落实体,而不是称为萨拉戈萨 - 乌埃斯卡 - 特卢埃尔合众省。

一个部落的名称,由于作为她的化身并代表着部落本身,是作为某种神圣的和不可侵犯的东西受到崇拜的。(正因为此,相邻部落的人们围绕着这个名称总要编造出各种各样侮辱性的,至少是有些嘲讽口气的韵词或顺口溜来表示他们的轻蔑,憎恶或仇恨)。公开辱骂一个国家的名称将在该国人的心灵上掀起一种情感风暴,其后果是无法估量的。

另外从用来称谓部落的名词性的名称里常常派生出一些称呼和识别每个当地人的普通名词(马德里 -- 马德里人;日本 — 日本人,等等。),因而一直以来 ---- 非常准确地 ---- 将人称为部落动物。的确如此,总是说一个人西班牙人和/或埃克斯特雷马杜拉人,等等。就如同说一个人人,个男人,等等。在这种情况下,不可以使用表示偶然和暂时状态的动词estar,(“我生病了”; “我很忧伤”;“我很高兴”),而不能使用动词ser。

部落名称,作为图腾,在本质上和作用上同旗帜或部落人基本上没有区别。它的特点在于代表国家的独特方式。名称不能象旗帜一样在空中飘扬,也不会象一个国王一样会在某一时刻死去。名称主要用于公开地表明部落身份(“我是加里西亚人”或 “我是阿维拉人”)。为此要写在一些显眼的地方或经常流通的物体 (例如硬币,钞票,邮票,等等。)。名称可以在公众集会上使用以便使之更生动――或更有意思。有时候,在一个部落特性的群众集会上当图腾人用一种高昂的和激情满怀的声调来提及部落的名称:“法兰西万岁!”时可以使大会达到高潮,情感强度的顶点。如果图腾有激发部落情感的首要职能 ---- 正如我们所见 ---- ,图腾的任何一个 ---- 物,人,名称 ---- 都拥有他们自身的,唯一的和不可替代的措施来达到这个目的。

在很多部落里,各种范围的都有,名称是属于所有图腾的,并且是在部落存在的历史上传播得最广的。由此而来,名称作为纵向统一的首要因素而具有重要性。欧洲人我们没有可以为将这个宏大的部落统一到一起作出贡献的哪些个图腾们,这个部落是如此地不同,割裂,分离,分散和断裂成众多的碎块。有一种要创造出一个图腾物,一面旗帜的企图,不过那只不过是一种企图,当然如果我们愿意看到欧洲走出她的部落青春期的话,这企图是良好的和必须的。而她所拥有的最强大的 ---- 和唯一的 ---- 图腾是她的名称,那是一个随着那充满各种变化和事件的历史世纪的流逝,而获得了新的热度和质量的名称。在欧洲人中间有一种人们没有意识到的愿望,希望欧洲更加统一并且面对超级大国们扮演一种比目前所扮演的角色较少幼稚的角色。很多迹象明确地反映了欧洲的这种部落激情的状态。

当讲到名称图腾时,我们可以注意一个和我们有关的事情。在欧洲的各种舞台上如同雨后春笋般地冒出了众多的以欧洲作为其名称的物体,建筑,企业,等等。欧洲大厦,欧洲舒适,欧洲共产主义( 这个词 ---- 欧洲共产主义 ---- 企图敲击欧洲人的这个情感琴键,掩盖“真实”的企图‘专政,服从莫斯科,等等’或,相反,一片真诚,要献给欧洲一个独立的和民主的共产主义,在本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欧洲电视台,欧洲民主党,欧洲社会党,欧洲这个和欧洲那个。如果欧洲诞生一位精明的图腾人 ---- 在初期阶段也许会是一位图腾领袖 ---- 的话,他只要懂得开掘出仅仅在欧洲这个名称里所蕴藏的全部情感把戏,这样为了把那些半分裂的和半猜疑的民族集合体变成一个在超级大国间成熟的国家其它一切做法都是次要的( 这段话不是一个欧洲人的信心声明,而是一个科学的假设,无论我关于总体的图腾和单独的名称图腾的本质和作用的研究是否有其价值)。

类似的情况可以说也适应于一些地区级的部落。例如,今天加利西亚,或安达露西亚在她们的名称图腾中拥有横向和纵向部落识别和统一的最强大的机制。在目前恢复地区级别的部落意识的努力中,名称图腾是为获此目的可以使用的首要措施之一。

另外一些国家,相反,拒绝了一直在“外国帝国主义者”统治下陈旧的或传统的名称,以此表示他们部落“真正的”新生。比利时刚果就是一例,她现在叫扎伊尔,其它一些非洲国家,当她们从殖民国家里独立出来时,都是从她们自己的语汇资源中选取一个新名字。这种名称的变更为名称图腾的意义和自有的作用向我们提供了新的注解。在所有图腾中,名称也许是最基本的和必不可少的。一个部落 ---- 无论强弱 ---- ,没有图腾物或图腾人仍然可以生存,但是不能没有名称,无论这名称是否合适或为人们所接受(自己人或外边人)。假如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可以提出这个部落警句:“没有名称,就没有部落”(无论是什么级别的:街区的,市区的,城镇的,地区的,国家的或超级国家的)。

我们还要研究另一个重要的图腾 ---- 尤其是国家或超大国家级的 ---- :音乐图腾或部落之歌。在讲部落音乐时,我们讲到了这个独特的图腾。

总之,我们可以断言图腾本质上是部落性的成分,她的作用就是在那些要感受到部落自身的领域里代表她和作为她的化身。我们驻足查验了四种图腾:图腾物(例如,旗帜),图腾人,名称图腾和音乐图腾(部落之歌)。此外还存在其它一些图腾的种类和变体。我们可以在其它的地方发现它们。从图腾中我们还能分离出图腾成分或图腾人物,他们在本质上的作用与图腾相一致,不同之处在于 ---- 与图腾不同 ---- 部分地 在一个领域或具体的范围内作为部落的化身。比如说一个足球运动员或一支球队为部落取得了一场重大胜利,可以被他们的同胞当作图腾人物而受到尊崇和欢呼。这些运动员在一个具体的领域 ---- 足球 ---- 代表着部落,当夺取到胜利时,就会当之无愧地受到某种图腾崇拜。(我们将在另外的章节,详尽地分析图腾人物的本质和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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