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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传略(7)

(2009-04-23 06:00:56)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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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传略(7)

正没交代处,一高大白影飘然而至,却是袁公,二人忙不迭拭泪掩饰。袁公扫殴冶一眼,冷冷说道:“小子命大,居然未死。老夫本不信此山有甚宝物,你二人却取得在此,究竟何人置之此间,可否见告?”胜邪答道:“凝水之石壁实为天然,停宝之石室却为人凿。想是先人从他处开凿,至石壁寸余处止,却未贯穿,置宝于内,后封其入口,石壁之入口处亦堆放乱石。天长日久,石室入口已不可得,乱石处恐为取宝唯一入口。只可惜此山那一帘四垂之景恐自此不再。”袁公不再言语,径出,携白猿离去。

殴冶忽道:“所取之物何在?我要看看。”胜邪出取,未几提一布囊入,散开,但见其内有微黄碎片五,三大二小。殴冶奇道:“你只言我取得一盘,此为何物?”胜邪道:“弟果真失忆,前日你取得宝盘,本为一体,冰凉透骨。弟奔至树下,雷霆一击,非但劈开巨木,且将此物击碎为五。姊姊收拢之时,碎物寒气不再,故不再凝汽为水。”

殴冶半晌无语,末了黯然说道:“可见我并非那当取宝者,私移宝物,天庭震怒,以雷击之,毁了宝物,也几乎伤了我性命。”胜邪摇头道:“弟言有差。那鼎上最后四字为‘石破天惊’,雷击者,恰应了‘天惊’二字。倘你我取了宝物,一无事故,又何须‘天惊’二字?只言‘石破宝出’罢了。至此鼎上一十六字,尽皆应验,正因弟即为天定取宝之人。”

殴冶仍不信服:“‘天惊’二字也可解为独臂人取了宝物,成惊天动地之功业,未必便指电闪雷鸣。如今其一碎为五,灵气也已散了,如何助保禹墓?”胜邪道:“连日姊姊亦已寻思,终不得其解。然我只以鼎上所载俱已应验,先祖所传之责,姊姊悉已完成。所取之物究有何用,恐非小女子所能堪透,此乃独臂客之事。”

殴冶不再言语,颇觉困倦,竟静静睡去。胜邪几日未眠,如今心弦一松,业已支撑不住,躺倒沉沉睡去。

胜邪疲惫至极,直睡至次日午后方醒。略一定神,念及殴冶尚弱,需自己照应,翻身而起,看殴冶卧处,早已无人。忙忙稍理发、衫,出外寻他,内心却思不知自己睡态是否为欧冶尽览了去。

至外间,却见殴冶坐一石上,面前地上,五块碎片被拼合成圆盘状,殴冶呆呆视之出神。胜邪至其身后,知其必在思索是物究有何用,也不出声惊扰。殴冶仍一动不动,良久,一声长叹道:“我素浅薄,一无所长,终不知此物有何妙用,恐负所托。”

胜邪正不知如何宽慰殴冶,却听得身后有人言道:“何曰一无所长?小子于铸剑之术,极有天赋,日前老夫见过你私铸之短剑,非同凡响。”却是袁公到了。

“铸剑?”殴冶两眼一亮,俯身抓起一碎片,直视断口处,兴奋、惊异之色现于满脸。

原来殴冶困于母命,内心自来未敢将铸剑视作正术,只作闲时之消遣。自樟山邂逅申鲍胥以来,一直视大禹所遗为神物,敬而畏之,甚而自惭形秽,惟恐亵渎,何敢将其与自己不登大雅之堂的消遣连在一起?袁公却对殴冶所铸短剑念念不忘,此时一语,竟惊醒梦中人。

提起铸剑,殴冶即刻换作另一人一般,满目精光,细查碎片面、缘、断口,以牙轻咬断口之突起处,以指节轻叩,附耳而听其声。脸色忽喜忽忧,直视胜邪、袁公为无物。

小半时辰,殴冶检视毕,方恍然自己太也失礼,慌忙告罪于袁公。袁公颔首道:“果然健壮,想来你已无碍。那些碎物,可有用处?”殴冶答道:“单论铸剑,此物确是极好材料。只是疑难尚多,尚需计议。”袁公眼中精光一闪而没,点头道:“且收理了随老夫下山,有客来访,候在山下。”又叹息自语:“此山恐自此清静不再,老夫当另觅他处去也。”

殴冶、胜邪心下疑惑,未知何人来访,但念袁公一向严峻,他既不言,二人也不敢相问,只收拾停当,随袁公下山而去。

众人下得山来,却见一片开阔之地,上有茅屋一座,茅色尚青,显为近日新结。门外两匹马,自顾觅草而食。三人走近茅屋,门开处转出一人,却是樟山之中曾检视殴冶步法的侍卫陈音。殴冶大喜而前,执手问候,又将姊姊胜邪引见。袁公却一径离去,直若无人。

原来申鲍胥携幼女莫邪往东北鄞邑而行,途经越都句无(今浙江诸暨南)。文种为贺越君立储亦在句无,二人不期而遇。因言及殴冶,文种方知其欲往湛庐山寻宝。文种又将此事转告越君允常,允常极为看重文种之言,遂颁下令符一枚与殴冶,着颁令史火速南行递与殴冶,必要时可持令调用附近官兵。因恐颁令史不识殴冶而出差错,文种特令陈音随行,交令之后径返楚国。数日前,陈音及颁令史抵达此山,调数十军士,意欲上山搜寻殴冶,被袁公喝止,言殴冶有恙未愈,不可打搅,只可山下等候,待殴冶稍愈即下山相见。于是军士为结一茅屋而归,但留陈音及颁令史于此等候。

殴冶听得嘴巴张而不合,只问陈音:“我?调兵?”陈音笑道:“确实如此,颁令史即于里间等候。”殴冶莫名其妙,眼望胜邪,候伊主意,胜邪盈盈而笑,却不言语。殴冶只得随陈音入内。

内中一人,见陈音、殴冶入,站起身来,待陈音引见毕,也不多言,于怀中出一木匣,开启,突然喝到:“殴冶接令!”殴冶吓一趔蹶,手足无措。那颁令史微微皱眉,知殴冶乡野村夫未知礼数,也顾不得许多了,便自顾自宣讲此令功效。殴冶头晕脑胀,但听得可调兵相助云云,余皆充耳不闻。末了,颁令史双臂一伸,将那令直递过来,殴冶哆哆嗦嗦接过。那颁令史似早已不耐此间光景,急急上马而走,陈音却并未跟去。

胜邪附耳轻笑道:“弟如今也能调兵遣将了,威风得紧。”殴冶愁眉苦脸,一瞥那木匣之内,却是块木牌,刻了许多花纹,遂道:“我当是何宝物,不过一块木头。”陈音道:“当今越君木艺之精,天下无双,因自称木客。此令为其亲刻,非同小可。”胜邪有心,便细问此令如何用法、何处有兵可调。

原来十九年前(前537年)吴越一战,越大败,越国名为结盟于吴,实则屈从他人,兵马从此不屯吴越边境,只散驻各地,此山东北四十许里即有一众。陈音已见那颁令史使过一次,据实以告。末了,陈音辞去,自归楚。

至此,胜邪始细视房内,居然有桌椅木榻一应用品,想是军士近日为那颁令史而设。胜邪喜气洋洋,殴冶却沉思不语,脸色忽喜忽忧,一如适才检视碎片时之模样。胜邪知其苦思疑难,也不打搅。自此日二人终于毋须露宿,一宿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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