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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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2017-11-02 11:20:01) 下一个

[原创]2009回国散记

 

(1) 

2009年 ,深秋。

母亲年已八旬,身体一向还好,近来微恙,去医院医治,医师妄用脑垂体后叶素,此物,行话称为“止血钳子”,是一种强力收缩血管的止血剂。

八旬老人,脑血管早就是黄河故道,难免泥沙沉积,管壁较脆,管腔变窄,血压较高,怎耐得如此之强力收缩血管?静脉滴注不到十分钟,老人家大呼头痛,腹痛下坠,要大便,随即昏迷,经 CT 捡查为脑出血。于是,举家惶恐。夜半 3 时,三弟来电话告知,我心中亦焦虑难安,恐老母不测,难见一面,于是急定机票回国探视。

几家旅行社告知三天后才可有票,查国航,全日空,大韩。。。皆如此,国航可早一日,但绕道北京,机票加倍,要 1500 余美刀,有落井下石,乘危宰人之慨, 7 !

因此,有 2009回国 之行。

我的母亲生于乱世,是一个最普通的中国人,也曾与亿万国人同历过血与火的年代。

略数一下,就有军阀混战,天下大乱,日帝入侵,伪满洲国,八年抗战,三年内战,以后又历经所有的天灾人祸,诸如三年灾荒,十年动乱。。。当中国重启改革开放,国运渐昌,母亲也已年迈高龄。。。

我自高中毕业即下乡,开始知青生涯,就离开母亲,独闯世界至今。再也没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她。

如今,渡海西游,还跑到地球这一边来了,对老人疏于照料。

圣人言:“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对此,我不置可否,有些暗自神伤,也只好常回家看看。无奈,大洋阻隔,回也难些。

见我归来,清醒过来的老母亲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连满脸的皱纹都绽放了,那是一张我早已熟悉的脸,一张慈祥的老人的脸,不像是核桃的硬壳,倒像是腊梅花。。。

美帝国主义只制造些飞机大炮坦克车,印些美钞,其他生活用品大都是中国人制造供给,包括尿片与牙签,因此也欠下中国人很多钱。。。

从美国回去,真是不知带些啥珍奇的礼物给亲朋。下次争取带一架 F16 战机回去当礼物。

燕窝?老母亲不认,说不如小鸡炖蘑菇,又挺贵地。鱼翅?说没有干煎黄花鱼香,那是正宗的渤海黄鱼。。。最后还是那句话,能回来看看比啥都强。

我与母亲逗哏闲聊,我送给她老人家一顶高帽:成功人士。我知道,这是一顶连比尔 - 盖茨先生都喜爱的高帽!老母亲又笑了,说我忽悠她。

她也确实不知自己有啥成功之处。

母亲虽出生于书香门第,自己却不识字,时代使然,男尊女卑使然。她从事过重体力劳动,承担所有家务。

我就将她的成功数给她:一,生于乱世,能毫发未伤,安然逃出战火。二,中国 1960 大饥饿之年,生下双胞胎,没送给别人一个,都养育成人,自己没被饿死。三,中国 1970 ,艰难劳作,没被累死。四,中国 1980 ,几个子女都已成家立业。五,中国 1990 ,国势渐昌,安度晚年,小事不求人,每天打麻将,大事有儿女,亲情在身边,丰衣而足食。。。

历经大自然与人类社会的双重挑战,历经风霜雪雨,战火硝烟,艰辛劳作,养育儿女。。。竟得享天年,所以母亲是“成功人士”。

这是一代特别能吃苦,具有极强韧性的中国人。

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没有母亲,就没有我!

据母亲说,借壁邻右的几十上百户老邻居,能与她聊天者已所剩无几。

我还是惊叹母亲的生命力!

我给母亲洗头,她不让,自己洗。我给母亲擦脸,她不让,自己擦。晚间,我睡在她床边,照护她上厕所,她担心我着凉。。。

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给她捏捏脚,煮煮药。

母亲总是想着别人,唯独没有自己!

我只有把厚厚的一叠钱塞在她的枕头底下,关照母亲别忘了花。

 

(2) 

中国的变化是惊人的。

现今,中国的高速公路四通八达。

记得十几年前我刚到美国时,有资料表明,仅美国一家的高速公路里程,就占全世界高速公路总里程的2/3。全世界的高速公路大半都在美国。

我有一好友,就是搞筑路工程的专家,那时他还没车,是我车他去办事,他边坐车便盛赞美国的路,念念有词:什么线条流畅,什么设施完备,什么造价啥的。也许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对于修路人,路就是孩子,当充满另类的感情,对我这普通驾车人而言,通顺舒畅就好,不会在意“线条”,“造价”之类。

本想与此君驾车环游美国一番,阴差阳错至今未能如愿。。。

人生,有时“计划没有变化快”哈。时不我予,还是有道理滴。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如今,中国的高速公路总里程或许与美国平分秋色了吧?7!一万年忒久,只争朝夕哈!

最让我称奇的是,中国的高速公路,连标志与护栏都与美国相似。

还让我称奇的是,路上车辆稀少。

原因在于收费,上一次200元至几百元不等,因此,人们宁可绕行走国道,不愿意上高速公路。

其实,道路就是国家的血管,修路就是要带动物流,资讯与人流。

要想富,多修路。

我为高速公路上车少而不解,修路就要物尽其用,有车上路,路才有用,应当鼓励使用高速公路,收费应降低,使路尽其用哈。

从沈阳坐动车组到北京,只需4个多小时,比早前的11次特快,及其54次直达快车省时大半。

动车组的造型,线条优美流畅,内部装修华丽整洁,服务小姐年轻美丽,举止温柔。行车快速平稳,坐椅间距空间很大,比飞机舒服多了,7!

还设有酒吧,并有半间车厢可用于伸展运动一下,厕所无异味,抽气抽水强有力,都是新技术。

据我的老铁路亲朋们说,正兴建的高铁更快更好。。。

我将期待之,届时必要坐一把儿。

虽然,路好了,车快了,人们还是有些急躁。

常言道:心静自然凉,环境重要,心境也重要。

车行过锦州,我的前几排座位竟然传来一阵读英语的声音。

安静之中,引起我关注。

是一位高贵的女士,在教几岁的儿子学英语,是些“费事”,“爸拿哪”,“七啃”。。。之类。简单的英文单词,都与吃有关。

还好,发音准确,也算熟练,我都能听得懂。女士教了一会儿,有些累了,叫儿子自学。儿子自学了一会儿,也乏味,于是就在座席间玩耍。孩子都是好动的,一会儿晃晃前排的椅背,一会儿弄弄旁边的茶几。。。

前排的一位年轻人有些不堪其扰,于是就劝说小孩子,叫他回座位,本来事不大,没想到引起那位女士的不满,就高声质问,终于激怒那位年轻人起而应对,女士竟然口出秽语,最后孩子的爸爸,一位同样看似高贵的壮汉也起而参战,双方拳脚相加似难避免,一时惊动乘警乘员前来,总算平息一场动乱。最后,将那位年轻人安排到另处乘座。

人们议论纷纷,也有人旁敲侧击表达对那女士的不满。

她终于闷声不语。

动车组风驰电掣向着北京奔驰中

 

(3)

 

秋日的北京,刚刚举办过过60年国庆盛典,节庆气氛犹存。

为了方便旅程,就近在前门一带的酒店住下。

酒店设施齐全,就是地毯较陈旧。

清早,起身到处逛逛,也有几年没回京城了。

有家餐馆,开门挺早,早餐有各式稀饭,小笼包子,小菜之类。于是,进门“用餐”。里边满是进京的五湖四海人,一派天南海北腔。人们高声喧哗着,围桌而坐,吃的津津有味,喝得稀哩呼噜,挺有些气势!

民以食为天,吃饭就要有气势,不然活着也没味儿。

我正观瞧间,一回身,差点摔个仰巴叉:地板上撒了一碗稀粥,正好被我踩上,脚一滑就。。。幸好我身手矫健,就势来个鹞子小翻身,没闪腰,没岔气,惊出少许凉汗。7!

找个桌,喝粥吃包子。

用一次性木筷,挺细,一张纸巾,挺小,这是搭配的,省着用吧。

俾一碗稀饭,四只小笼包,一碟咸黄瓜下肚,开始逛京城。

先去鸟巢——这地儿从来就没去过。

据说,这是举世最大的人工鸟巢,也是地球上现存最大的鸟巢。

又据说,主要是给海外归来的鸟儿们预备的。

这让我想起毛爷的名诗词《念奴娇—鸟儿问答》。其中有“鲲鹏展翅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及“炮火连天,弹痕遍地,吓倒篷间雀”等卓句。咱只能当大鸟,尽量别当麻雀哈,麻雀,那是小小鸟哈,没劲!

想来,自己渡海西游也有年了,当年也算“书生意气”,颇有些海阔凭鱼,天高任鸟之慨,如今却可称老鸟了。想到此,不免有些落寞,但是落寞一闪即逝,老鸟雄风在!管它尼?

无论如何,鸟巢必看!

是日,天朗气清,阳光烂灿,鸟巢果然不同凡响!无数的巨型钢梁随意交叉,又错落有致,拱卫起一座庞大的钢铁建筑,金属的银色奕奕生辉。

我喜欢这座建筑!有气势,有张力,比水力方强。

水力方,却有些像一座育苗的塑胶大棚,一般而言,更像早年中国的菜市场。

而且,湖蓝色的表面落些灰尘,清洗起来造价忒高,不洗,又显得脏啦巴叽地,与设计者的晶莹剔透理念相违,不算很成功。

鸟们进鸟巢,要收50元的门票,那也得进。

买票进巢,谁让我喜欢这座建筑尼?

鸟巢中一片喜气,几万个座椅形成一片红海洋,置身其中很有些气势,也令人激动,使心跳都加快了。

劝搞对象的人们不妨多去鸟巢,一是,人一进去就容易兴奋,二是,兴奋加上脸红心跳都很自然,于是,干点儿那啥事就自然顺利,容易首次就成功!

再说,鸟巢也就是爱巢,进爱巢,你不爱,不那啥,还能干啥?干别的,岂不白来鸟巢了?

一大片红座椅,你可以随便坐。我就从头坐起,共坐了9999个红座椅,7!把花出去的门票钱又给挣回来一半儿。最后,坐得我屁股生疼,还问人家:胡主席坐过的宝座在哪儿?人家一听,挺警惕,说哪儿不开放,多给钱也不让我坐,老狼只好悻悻然,7!

坐不到宝座,那就算了,于是举目四望,见绿茵场宽广无比,四周几层看台,环形高耸,气势磅礴,于是决定鼓余力登顶鸟巢最高层看台。。。来他个“会当凌绝鸟,一览众巢小”。爱咋咋地!

 

(4)

 

鸟巢的电梯平时不咋开放,额也不想搭乘。

“登顶”鸟巢,享受的是过程。。。

顺着楼梯就往上爬,老高了,一时半会儿爬不到头。

最后终于攀爬到顶层看台的最高处,心跳接近120次每分钟。心脏不好,足以诱发出啥梗啥的——以前有二阶梯医学试验,现在不咋常用了,爬鸟巢就是试验,真需要点体力。。。我等老鸟莫试?

最高层的看台极陡,看下去有些眼晕,视野尚好,整场一览无余,就是人变得小些,可能要用望远镜8?

下楼往回走,也是找不到北,于是见门就进,见楼梯就下,最后走到厕所里去了。红衣红帽的服务生在清洁厕所,里边挺宽敞,拉撒的人不多,因此,味道还可以。

国庆刚过的天安门广场,56根火红的镂金圆柱依然矗立在那里,像征56个民族的团圆。

如今,广场上万头攒动,摩肩接踵,人山人海地,是个奇观。

这是举世最大的大广场。

这也是在这只星球上,地球人类每天聚集最多的一个地方。

人海,也是一种气势!

以前,广场上人就多,如今,越来越多。

住北京不要户口本了,老百姓也有些钱了,有些闲了,像我似的,吃饱了撑的加上好奇心,于是坐飞机来的,坐火车来的,开汽车来的,赶毛驴车来的,骑毛驴来的,登三驴车来的。。。反正,条条大路小路通北京,时代变了,进京,那是忒随便,忒平常了。

不光如此,还有更多的是老外。老外到中国,一是到广场溜溜湾,看看人力?再看看权力?然后就是爬爬长城,装装好汉。

进得京来,哪能不到天安门广场走走看看?

那就像刘老老进大观园没见到大观园似地哈。

其实,广场即是政治广场,也是经济广场,还是人们晒晒太阳,活动筋骨的地方哈。

好在广场的花岗岩地板很耐磨。

纪念碑经过修缮,不过基座与浮雕的新旧反差忒大,不符合“修旧如旧”的原则。

纪念堂前,人们大排长龙,光存包处就老大了,毛爷在国人心中还是满占地方滴,排队的老外与海外的旅行团也不少。。。

想在天安门前照张相,挺难,勉强凑上位置照一张,一看,根本就是张团体合影,合照者也根本不认识,还有老外在里边,更不用耽心肖像权了。人到此,好像只有天安门才有肖像权,其他的人像没有权。

正午的阳光下,蓝天,红墙,鲜花,喷泉,笑脸。。。

毛爷还是面带着特有的微笑,见谁都笑,下颌还是那颗大痦子。。。

其实,天安门广场每天聚集如此多的人,做为一种社会现象,恐怕全世界任何国家也不可能出现,或不可能让它出现。

人群太大,极易失控,一旦失控,摧毁力与破坏力惊人。

但是,偌大的广场,面对汹涌的巨形人潮,只布署了为数不多的警车。

看来,中国还是挺自信的!

穿过广场的地下通道,地面还算整洁干净,有个肢体残障者爬在地上讫讨,见状,我又顺手给他几刀,中国“刀”,拉中国人哈。

表弟拉住我说:他们都比你有钱,你信不?我说:在美国我都给了,回中国一视同仁,也要尽量意思意思哈。

也许表弟的话不虚,但是。。。也讲不清哈。7!就恁回事儿8。

坐在公车上,沿着长安街前行,街面上新漆的柏油,新漆的白色线道,这里刚刚通行过气势磅礴的铁流,方队,人潮。。。

我喜欢方队,依我之见,方队还应再大些,应该以1000乘1000,应该以1万乘1万,更显出英雄本色——2000多年前的秦帝国步兵曾经排演过如此阵容。

当然,我更喜爱与欣赏的是女民兵方队:一身红色的短裙戎装,红色的贝雷帽,美丽刚毅的神情,玉手紧握钢枪。。。边看,我边与网友开玩笑,劝他快飞回中国去找个对象,网友也好像挺兴奋地,一时看花了眼,竟不知该挑选哪个,叫我帮他挑一个,我也挺眼花缭乱地,于是,就出个馊主意给他:干脆两眼一蒙,随手点一个即可也。

你想:亿万人里面挑选出来的,哪个不是顶尖的优秀美女?

网友们也看到了我俩的胡言乱语,至今记忆犹新。。。

如今,我真的随之踏足了这不寻常的著名长街,眼前真的再次闪现出那些美丽的英姿。。。

我就是喜爱她们!爱咋咋地!

祖国的美女们,你们现在何处?你们好吗?

 

(5) 

还是动车组,北京到太原俩小时。

山西是煤省,空气还是乌蒙蒙的,路上常见煤车,路面灰尘很大。

很服气山西人,能干,俭省,精细,精明,刻苦。。。也会经商。

晋商,很出名。

乔家大院,坐落在郊外,青砖瓦房,古朴端庄——典型的北方老地主宅院。

有个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就在此拍成滴,专讲老地主们的三宫六妾故事,据说,涉及妇女解放,追求真正耐情啥滴。不过,我还没空观赏之。

乔家并非专靠兼并土地起家,而是做生意,开钱庄。凭的是勤劳,精打细算,省吃俭用。按马博士的话叫做“原始积累”,再加上剥削,巧取豪夺,投机倒把啥地。其实,还可以给马博士的伟大经济学理论作点儿补充:应加上自己剥削自己,叫“自我剥削”。我知道,愚的经济学理论也不被人们认可,权当瞎说。但是,乔家的年夜饭菜谱至今仍然端挂于墙上,细观瞧,连红烧肉与小鸡炖蘑菇都没有,更甭提火锅与大碗喝酒,大块食肉了,比起东北的座山雕们差远了,但是很“绿色”,人们有机会应研究一下。

如此有钱大户,年饭竟如此寒酸——山西人致富的精神令人叹为观止。

可爱!可敬!也可怕!

当年,晋文公,唐太宗,阎老西。。们,陈永贵,华国锋。。。们艰苦奋斗,干革命真是不容易!

人没精气神,咋活都没劲!都是为了远大的革命理想。。。哈,还是要佩服一小下!

当年,为了远大的革命理想,愚下乡插队到美国,不也是一样?那时就想吃那种顶花带刺的嫩黄瓜,要一美刀一根儿,拿起好几次又放下,挺了好几年,坚决拒食那种高级黄瓜,坚持吃一美刀三根的老黄瓜,皮老厚了,净是籽,根本就是黄瓜种,去皮去籽没有瓤,便宜没好货?这种做法对不对涅?

最近,翻了一下《资本论》,据马博士说,这叫不等价交换——人是无价滴,非要跟黄瓜比,7!咋比?下次买黄瓜,愚决定捧着一本《资本论》再去买。做人,就不能跟人家黄瓜叫劲儿。

乔家发迹,点滴做起,斤斤计较,两两算计,资源一丝一毫都不浪费——当代的中国人要深思之。

愚有文字写过《浪费的美国》,算是愚人愚见。

提及资源的合理利用,我还想到另外一个地方,就是天府之国——四川的盐都自贡。

当年,自贡产盐,人们打深井汲取盐卤时,要以人力或牛力踩拉苯重的机械,牛若老化,就宰杀给人吃,牛粪晒干当柴烧,用来煮牛肉,至今还是名吃。人吃牛肉有精力有体力,再抽取更多的盐卤。盐卤与天然气混在一起,人们就巧妙地将滷与气分开,再用天然气煮盐卤制盐。

牛—牛粪—牛肉—人—盐卤—天然气—火—煮盐—人——资源都充分利用了。最后,盐可能变成尿与汗,尿还可用于尿疗,就是喝自己的尿健身治病,当然要在大师指导下。另外,尿也是肥料,还可提取性激素啥滴。汗液则可能造成背心裤衩睡衣的污染,不过,比起重金属污染,放射线污染好处理。

当然,盐也要少食,食多了也是浪费。

在太原,晨起曾去喝羊杂汤,一大碗汤里羊杂不忒多,盐却没少放,也忒咸了些,不过挺便宜。

当时,对于中国人的制盐法,洋人的高级工程师一直不解其中之堂奥,更对中国人的土办法嗤之以鼻。后来,他们才服气了——天下事殊途而同归,大道至简,就是利用了气比重低,液比重高,气悬浮在上之理。

扯远了,山西一行,感到西部开发还有空间舞台。

总体看,西部比东部颜色偏黄,不忒水灵,生态还是需要改进。不过,听闻正在加快步伐。煤老板们在拼命挖煤时,也要悠着些哈。

当然,这事儿我说不算哈,还是听人家“哥我们”,“卖奶姐”们,大款们的哈。

发展是硬道理,钱好象也挺坚挺滴,大师们能说明白其中道理。

还是喝咱的羊汤8,咸点儿,就加水。

 

(6) 

中国巨变。

还是给走马观花的我留下深深印象。

虽然我是走着马,眼也花了,观赏水准毕竟有限。

一座都市,一座居全中国前列的重要重工业都市,如今在短短几年间,竟然几乎被完全推倒,再原地重建。甚至,有的建筑刚刚使用若干年,远没达到当初的设计使用寿命,即被推倒。

我一边慨叹资源的浪费,也慨叹国人创造力之伟大。

人的伟力确实也是惊人地。

记忆中灰朦朦的天空,竟也变得蓝起来了。

高层建筑一片片地耸立起来。

近些年,人们好像有些吃腻了,如今追求绿色食品,见我从美国回来,要让我绿色一把儿。

无非是什么溜哒鸡,溜哒鸡下得笨鸡蛋啥的,再就是自家房前屋后种的韭菜,大葱,或者自制的酸菜,豆酱。。。

我喜爱老母亲早前的蒸鸡蛋羹。

一经提起,母亲立即就吩咐我老妹子去买鸡子儿,特意关照要那种几十块钱一斤的笨鸡子儿。

买回一看,此鸡蛋又小又丑,其貌不扬。再磕开一看,鸡子黄却贼拉地黄亮。

母亲教我:先将鸡蛋搅匀,再取一只特制的瑭瓷小盆,加少许温水,加些熟油,葱花,小毛虾,盐,然后上屉小火慢蒸。

蛋羹蒸好,软颤颤,黄嫩嫩,香喷喷,入口滑顺顺,就是一个香!好久都没吃到老母亲做的,久违的蒸鸡蛋羹了,忒解馋,忒有回味了!7!

早餐必有鸡蛋羹。

我还记得前些年,与老友去的那家知青饭店,把我笑得肚子直抽筋。

光是饭店门脸上挂的红辣椒,苞米棒子就挺另类,再加上门口整了一堆柴禾垛,更叫你感觉亲切。

进屋里,一溜大炕,放上饭桌子,脱鞋上炕,再费劲地盘上老腿,烫上猫台酒。酒盅一端,吧哒一口菜,滋溜一口酒,喝得高兴,吃得爽,手就直挠脚丫子。。。

更可爱,满墙贴满发黄的《人民日报》,有毛爷接见红卫兵的,有最高指示,有“打倒帝修反!”口号,有珍宝岛自卫反击战记实,还有林彪。。。当然,也有“农村是广阔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做为滴”,及“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之类的通栏大字。

女服务员穿着草绿旧军装,肩膀头上还故意打块补丁,7!梳俩小扎扎辨,清纯秀美,挺逗哏地,真与我的知青女朋友有点像。

不过,我叫她帮我kuai(这字电脑上没有,拼音替代了)一瓢井拔凉水来,她却一脸茫然,然后,不好意思地问我:“先生,井拔凉水是啥子水吆?”,丫头原来是个川妹子,大老远来此打工。

自幼长在县城,也8是能村银。

朋友们哈哈大笑,说我洋插队恁多年了,还喝井里现打上来的凉水,喝不惯洋水儿。

我说,就是!美不美,家乡水!

听说,这家饭店如今可红火了,店名可能叫什么红高粱啥地。

人们有钱了,有闲了,除了吃喝,就是玩乐,洗桑拿,泡脚,做脸,做头,卡拉圈K,练歌,练舞,喝酒作乐。。。听说因为60年庆典,有的也给整顿了不少,估计是因为有些不法行为。

还记得以前我回国,一众老朋友极为重视,说啥要报答我一下。因为,他们有一次访美,我除了请到家中痛喝一顿猫台,五粮液,还领他们享受了一下资本主义待遇,就是请他们看了一场脱衣舞。不过,老总们对此褒贬不一,有的喜欢,说还是人家洋妞好,看人家那身材,哈!就是不一样。也有的却说人家是下岗女工,7!男人的眼光也挺贼哈。

那次,众人领我进得一家歌厅,说是要请我边听歌,边喝点揸啤。

揸啤,好像是俄国老毛子发明的一种啤酒,装大罐子里,摆酒吧台上,随倒随喝,是一种鲜啤酒,气泡挺足,劲头也挺冲,风味特别。

我本爱酒之人,有好久没喝到纯正的揸啤了,一听喝揸啤,挺高兴!

进高间落座,高间富丽堂皇,据说某国总理来消过费。

经理亲自迎候,毕恭毕敬地,一位老总朋友就吩咐了她一下。

一会儿,进来一个“加强排”,一溜十来个小姐,抬着两箱“揸啤”。

我挺纳闷儿:揸啤是大酒罐子装地,不是成箱地,7!好奇怪。老总也不解释,胖手一指小姐们:给我兄弟倒酒!开始喝!

立刻,人们忙作一团,唱得唱,跳得跳,喝得喝,我还是想着我的揸啤尼?还在等,结果,小姐们把所有的酒都给开盖了,有俩小姐竟然站到茶几上来,解开胸衣就往身上倒酒,倒一半,留一半,再送给我——说请我喝揸啤,我就直发愣,老总们于是哈哈大笑,说这就是揸啤。

北方人把孩子吃奶叫“吃咂”,啤酒与“咂”放一起了,这酒就叫“咂啤”。

原来此“咂”非彼“揸”,另有含意,7!

转眼之间,两箱啤酒被一群丫头们喝光倒光糟贱光,整得浑身透湿,然后做鸟兽散。

咂啤也就喝过了,据说,一瓶酒一,两百块,老总朋友们买单完事儿。

此次回国突然,老总朋友们也都在忙,我也不想打扰他们,只是电话问候之。

提起“咂啤”,大家还是哈哈大笑不已。

据说,早就不时兴了。

朋友们又问我,美国还有啥资本主义待遇?我一时也想不起来,这美帝国主义还有啥新鲜乐子事,这资本主义也确实挺闷,挺腐朽。

只好说,下次再访美,还是去看脱衣舞吧。朋友们又哈哈大笑,说,那就拉倒 8。

 

(7) 

还是动车组,走马观花,一路急行。。。

这是一家著名的国家三级甲等医院。

从前,我在此任职多年,有我的诸多记忆,有我的师长,老同学,老同事,有我的学生们,于是,抽时间去看看他们。

全新的现代化病房大楼巍然耸立,走廊宽敞,护士站全开放,病室明亮整洁,设施完备。。。就是医师办公室忒窄小,即不利于实习带教,也不利于与患者单独讨论病况,还没有现代化的很到位。

反观校本部的大楼,校,处,科长们门可罗雀,都要占用偌大的房间。

做为临床一线的医师,其战斗的幸苦与惨烈,只有做过方能自知哈,我是做伤了,这也是至今赖在美国不走的原因之一哈。不过,我说了又不算,算了,是瞎说哈。

时代,已将我这代人推向了社会大舞台的中心,也必将把我们赶下台,都是常态哈!

我的大学同学,已是清一色的教授,主任,院长,硕导博导。连我的学生有的都是教授了。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不过,比起我的师长辈,我还是知足。

知足之足常足也——好像老子说滴,我们当孙子的,姑且听之任之。

中国的医界还是极为等级分明的,加上特殊的时代,竞争犹为激烈,晋升很难。

也许,当年的鲁迅先生看透了这回事,留日学医的他毅然弃医从文。。。给自己找到一个更为鲜活的,实现自我的空间与人生舞台。

当年,我获晋升医师的高级职称,同我一起登台答辩,申领证书者,就有我的老师长,老学长。有的已年近60,令人感叹!

如今,全部十几层病房大楼的主任,几乎全都是我的同学。

我为他们骄傲!

我就随意地,逐层地闲溜哒,见到谁算谁。

由于同历过中国的那次高考,我们的感情还是挺特别的,这不奇怪。

如果说,我们是月饼,时代就好比模具。

也许月饼的味道千差万别,花纹却有些一致,谁让我们共同经历了同一个时代尼?我们都带有相同的时代印记,这无所谓对错,只是一种存在而已。

Y博早年留美归来,也是中国一流的专家,正在例行主任查房。

领着一大群医师护士与研究生们,在走廊见到我,撇下众人赶过来与我握手,又把我让进主任办公室,亲自烧茶,要以茶道款待我,那是一套相当高级精美的紫砂茶具,接着又帮我打开电脑。。。关照我若干,还要先去查房,我知他忙于查房,病人不能耽搁,催他先去忙。。。我可自斟自品自饮,多年老友没必要客套。

周末稍得闲,想趁机小聚一下,于是,拿着同学的手机电话清单挨个打,结果,一时间竟将电话打遍了五湖四海:老L正身处峨嵋云海,老C已驾临五台圣地,老Z即将会当凌绝顶,老R在悠然逛京城。。。如今,一到星期礼拜,人就像鸟似地,遥哪儿都飞,飞的遥哪儿都是。

怪不得国家花大钱一个劲儿地修鸟巢。。。飞鸟越来越多哈——此为一种新时尚。

时代在巨变,人们的休闲观,工作状态也在与时俱进中。

同学小聚,一时未果,于是叫上正在大学读书的子侄,一同去逛大帅府。

张大帅,就是张作霖,当年的东北王。

以前,在官方的口碑与文件中,张氏是个可恨的军阀,杀过共产党人。

其实,在东北民间,张氏的口碑并不忒坏。

张氏自幼衣食无着,于是入了绺子,啸聚山林,打家劫舍,成为匪寇。

听老辈讲,张当东北王时代,东北曾富足过,东北军兵强马壮。当军阀混战,天下大乱之时,张氏两次带东北军入关,调停过蒋冯阎大战。也是中国的民族武力之一强部。

后来,日帝入侵,占据东北,一直想收买张,张却不买账,与日人周旋,后来为日窛采恐怖攻击手法炸死。从此,又促成张学良易帜投蒋,蒋张共拜金蘭,一时成民国佳事。

张氏帅府如今保存完好,大致溜浏连一下,感趣者,张氏妻妾极多,却相处平和,门内并高挂张氏亲书的家规,具体细致分明,恐为现代的公司老板们所思考不及。

其次,张氏极聪明,家贫无以上学读书,但是功成之后,却自学成才,写得一手好字。帅府中留有张书大幅对联,其字体遒劲,颇有些书卷气,很难与一介土气横蛮的匪寇相吻合。

人才,有好多种,天生我才必有用,乱世出英雄哈。

我关照将要读硕攻博的子侄:珍惜读书,学以致用。

张氏也可为鉴!

孩子捂嘴偷笑,似乎有些不屑我的话,是哈,谁能拿土匪当榜样涅?

看来是我自己已痴呆不浅,自当警醒之。

国人有“南人尚文,北人尚武”之说。其实,也不可一概而论。自有其历史与时代的原因,也许还会风水轮流转。

无论如何,随意走一下大帅府,倒是小有启示,遑论对错哈。

如今,张大帅当年亲办的东北大学已成规模,美国硅谷的工程师好多毕业于此。

出得帅府,再逛公园。

偌大的公园,游人倒不忒多。

见一老者,正在躬腰奋笔,将粉笔字写满铺地方砖,笔力刚劲,内容广博,有“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之类,有“黄金莫为贵,安乐值钱多,从前多少事,过去一场空”之类。。。

老者赤面长髯,着对襟唐装袄,一条玄色灯笼裤,腰板挺直,神色从容,颇有“腹藏诗书气自华”之慨,有些意思。

我本爱书之人,看得手痒,于是也拣拾起一支笔头,猫腰撅腚地写将起来,无非什么“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之类。。。

书毕,俯视片刻,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竟惊起水边的一群麻雀,忒儿忒儿地飞走了。。。

(全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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