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ka
宁静淡泊，人生如茶
正文
高中的时候，不知哪一天起，许龙城悄悄地在班里红起来了。
那年头，男孩子话多些那叫贫，话少些那叫酷，而女生们就跟说好了似的，集体的“嫌贫爱酷”。
许龙城一上高中就开始窜个子，最疯狂的时候，要是一个星期没注意看他，他就能长高一截。戚小珠倒没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妈，吃饭一顿吃一锅，谁这么吃都能长高。
她见过他亲爹的照片，那模样实在是不敢恭维。幸好，这小子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像他老爹那么又黑又胖，也不像她妈那么柳眉杏眼。长得高高瘦瘦，皮肤白白净净的，成绩突出，说话不多但是总是温和有礼。
于是，喜欢他的女生，那叫一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戚小珠知道她们是因为跟他隔得远，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生生的被他那付祸害人的好皮囊蒙住了双眼。
她们只听见他在课堂上高声朗读“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却不知，其实他心里钟爱的，却是那“岸芷汀兰，郁郁青青”；她们只看到他笑谈“醉卧沙场君莫笑”的豪迈，却不知，他心里想着的，其实是“葡萄美酒夜光杯”盛宴。
戚小珠知道自己跟他不是一路人。
每年春节的时候，他们几个小的都要陪外婆打麻将。戚小珠听张总是希望听两头；但是许龙城却尤其钟爱独钓风向。戚小珠喜欢多给自己留条路，许龙城却喜欢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大。
许龙城确实也算有本事，一头聊着天，一头把戚小珠的表情神态看得通通透透。他要是给她喂牌，她一准倒大霉。
逼的戚小珠不得不跟他一样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许龙城的眼睛特别黑，像两口深井似的，他看人的时候，很容易给人以真诚的感觉。可戚小珠总觉得，他望向她的时候，不是在看她，而是在读她。
一场牌局下来，她都恨不得大睡上三天，才能恢复过来。
那年头，男孩子话多些那叫贫，话少些那叫酷，而女生们就跟说好了似的，集体的“嫌贫爱酷”。
许龙城一上高中就开始窜个子，最疯狂的时候，要是一个星期没注意看他，他就能长高一截。戚小珠倒没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妈，吃饭一顿吃一锅，谁这么吃都能长高。
她见过他亲爹的照片，那模样实在是不敢恭维。幸好，这小子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像他老爹那么又黑又胖，也不像她妈那么柳眉杏眼。长得高高瘦瘦，皮肤白白净净的，成绩突出，说话不多但是总是温和有礼。
于是，喜欢他的女生，那叫一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戚小珠知道她们是因为跟他隔得远，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生生的被他那付祸害人的好皮囊蒙住了双眼。
她们只听见他在课堂上高声朗读“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却不知，其实他心里钟爱的，却是那“岸芷汀兰，郁郁青青”；她们只看到他笑谈“醉卧沙场君莫笑”的豪迈，却不知，他心里想着的，其实是“葡萄美酒夜光杯”盛宴。
戚小珠知道自己跟他不是一路人。
每年春节的时候，他们几个小的都要陪外婆打麻将。戚小珠听张总是希望听两头；但是许龙城却尤其钟爱独钓风向。戚小珠喜欢多给自己留条路，许龙城却喜欢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大。
许龙城确实也算有本事，一头聊着天，一头把戚小珠的表情神态看得通通透透。他要是给她喂牌，她一准倒大霉。
逼的戚小珠不得不跟他一样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许龙城的眼睛特别黑，像两口深井似的，他看人的时候，很容易给人以真诚的感觉。可戚小珠总觉得，他望向她的时候，不是在看她，而是在读她。
一场牌局下来，她都恨不得大睡上三天，才能恢复过来。
当然，许龙城也不总跟她作对，偶尔，他们也会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
那是在他们念初中的时候，戚小珠的大舅母怀孕了。对于这件事，全家都是惊大于喜。
本着既然怀上了，就生呗的原则，一家人欢欢喜喜等待小生命的降临。
戚小珠知道消息后，往大舅母那里跑得很勤快。她多次诚恳地表达了希望舅母给她生一个小表妹的愿望。无论是在爸爸这边还是妈妈这边，她都是唯一的女孩，她真的受够了。
舅母说就想要一个像戚小珠这样的，粉粉嫩嫩，聪明伶俐。但是这件事她说了不算，老天说了才算。
戚小珠觉得，靠天吃饭有点不靠谱，便去找许龙城商量，怎么给他们弄个妹妹。
许龙城说要不拜个菩萨，心诚则灵？于是他们两个在一个周六的清晨结伴去了。
卖票的看到他们两个年纪这么小，大清老早地赶来，以为是家里有什么要紧事，一时好奇就问了句。
许龙城还没来得及张嘴，戚小珠已经细声细气地说他们是来求子，不对，求女的。
卖票阿姨傻看了他们半天才说你们这也求得太早了吧？戚小珠也没明白过来，正欲接话，许龙城已经满脸通红把她拉走了。
戚小珠站在送子观音前又是捐钱又是叽叽咕咕地念叨，让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而视，她还浑然不觉。见许龙城有些扭捏，她很不高兴地拧了他一把：“你赶紧好好地拜拜，不是说心诚则灵嘛！”
于是，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许龙城跟戚小珠肩并肩跪在观音菩萨的佛像前，无比虔诚地行了一整套三跪九叩的大礼。
最后，舅母还是喜得贵子。
戚小珠的愤怒无处发泄，找到许龙城：“都怪你，拜佛的时候羞答答地百般扭捏，你到底有没有诚心诚意地求啊？”
许龙城看了她半天，居然没有还口，低了头手插在裤袋里默不作声。
等他看到戚小珠瘫在椅子上一副大势已去万般无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怪我怪我，行了吧? ”
戚小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没求让你妈生女儿，是不是? 你想要个弟弟，好跟你玩那些打打杀杀的游戏，是不是?”
“差这么多岁，怎么玩? 你也想的出来。”
“那你一脸的愧疚是准备唱哪一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去，我愧疚什么？！”
“你看你看，脸都红了。还赖！”
许龙城的脸真红了，他把脸一板，转头就走了出去。
那是在他们念初中的时候，戚小珠的大舅母怀孕了。对于这件事，全家都是惊大于喜。
本着既然怀上了，就生呗的原则，一家人欢欢喜喜等待小生命的降临。
戚小珠知道消息后，往大舅母那里跑得很勤快。她多次诚恳地表达了希望舅母给她生一个小表妹的愿望。无论是在爸爸这边还是妈妈这边，她都是唯一的女孩，她真的受够了。
舅母说就想要一个像戚小珠这样的，粉粉嫩嫩，聪明伶俐。但是这件事她说了不算，老天说了才算。
戚小珠觉得，靠天吃饭有点不靠谱，便去找许龙城商量，怎么给他们弄个妹妹。
许龙城说要不拜个菩萨，心诚则灵？于是他们两个在一个周六的清晨结伴去了。
卖票的看到他们两个年纪这么小，大清老早地赶来，以为是家里有什么要紧事，一时好奇就问了句。
许龙城还没来得及张嘴，戚小珠已经细声细气地说他们是来求子，不对，求女的。
卖票阿姨傻看了他们半天才说你们这也求得太早了吧？戚小珠也没明白过来，正欲接话，许龙城已经满脸通红把她拉走了。
戚小珠站在送子观音前又是捐钱又是叽叽咕咕地念叨，让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而视，她还浑然不觉。见许龙城有些扭捏，她很不高兴地拧了他一把：“你赶紧好好地拜拜，不是说心诚则灵嘛！”
于是，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许龙城跟戚小珠肩并肩跪在观音菩萨的佛像前，无比虔诚地行了一整套三跪九叩的大礼。
最后，舅母还是喜得贵子。
戚小珠的愤怒无处发泄，找到许龙城：“都怪你，拜佛的时候羞答答地百般扭捏，你到底有没有诚心诚意地求啊？”
许龙城看了她半天，居然没有还口，低了头手插在裤袋里默不作声。
等他看到戚小珠瘫在椅子上一副大势已去万般无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怪我怪我，行了吧? ”
戚小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没求让你妈生女儿，是不是? 你想要个弟弟，好跟你玩那些打打杀杀的游戏，是不是?”
“差这么多岁，怎么玩? 你也想的出来。”
“那你一脸的愧疚是准备唱哪一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去，我愧疚什么？！”
“你看你看，脸都红了。还赖！”
许龙城的脸真红了，他把脸一板，转头就走了出去。
另一次许龙城没有跟她作对，是高二的那年春节。
每逢过年过节的，信箱里总是塞满了广告。以前这些广告的命运是直接给外婆垫鞋柜，可后来小表弟江致宁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纸片，家里人就留下给他扯着玩。
有天吃饭的时候，戚小珠看到江致宁手里的广告纸，顺手拿起来看了看。
纸上是小天鹅水晶的广告，好多好多小挂件，看得人眼花缭乱的。其中有个绿色的小青蛙特别讨人喜欢，圆溜溜的肚子，扯着嘴角笑，鬓边还有片荷叶。戚小珠看看价钱，我去，一千多块！
她找了个机会举着纸跟她爸说想要，她爸正低头玩手机，敷衍地说：“你期末考试超过龙城，我给你买俩！”
戚小珠气坏了，每次他们不想答应她的时候，就用这招，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有审美疲劳啊！
晚上她盯着广告纸看了又看，终于决定去找许龙城商量：“你帮帮我吧，数学考试最后的附加题，就别做了，行不？”
“为什么？”
“我想让我爸给我买样东西，他说我超过你他就买。”
“买什么？”
“没什么，一点小东西。”
“不行。”
“考虑一下嘛，我晚上帮你看江致宁，看一个月，怎么样？”
“你看江致宁？不就是抱到你外婆床上去摆着？”
“我抱我床上去摆着，行不？”
“那我更不放心。”
“那你开个条件？”
“我没时间跟你闹这个，不开！”
许龙城戴上耳机不再搭理她，戚小珠觉得特别没面子，灰头土脸地就回去了。
期末考试的名次出来后，戚小珠万念俱灰，她从第二掉到了第五。这回别说青蛙了，癞蛤蟆她爸都不会给她买。
吃了年夜饭，许龙城拉着她去天台放夜明珠，趁着没人塞了个盒子给她：“大过年的，笑得比哭还难看，至于么。”
戚小珠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的小青蛙，在一颗颗夜明珠彩弹的光芒下不断变幻着颜色。
“你怎么知道？你哪里来的钱？！你偷你妈钱啦？”
“你才偷钱呢！谁跟你似的，每年的压岁钱不到三月份就花干净了。”
“你无端端的干嘛买给我？想让我帮你干什么？”
“就是看你可怜巴巴的望着那广告纸，想着毕竟是过年，同情你一下。”
“谢谢表哥！”
“现在叫表哥了？这么多年都没听你叫过！”
每逢过年过节的，信箱里总是塞满了广告。以前这些广告的命运是直接给外婆垫鞋柜，可后来小表弟江致宁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纸片，家里人就留下给他扯着玩。
有天吃饭的时候，戚小珠看到江致宁手里的广告纸，顺手拿起来看了看。
纸上是小天鹅水晶的广告，好多好多小挂件，看得人眼花缭乱的。其中有个绿色的小青蛙特别讨人喜欢，圆溜溜的肚子，扯着嘴角笑，鬓边还有片荷叶。戚小珠看看价钱，我去，一千多块！
她找了个机会举着纸跟她爸说想要，她爸正低头玩手机，敷衍地说：“你期末考试超过龙城，我给你买俩！”
戚小珠气坏了，每次他们不想答应她的时候，就用这招，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有审美疲劳啊！
晚上她盯着广告纸看了又看，终于决定去找许龙城商量：“你帮帮我吧，数学考试最后的附加题，就别做了，行不？”
“为什么？”
“我想让我爸给我买样东西，他说我超过你他就买。”
“买什么？”
“没什么，一点小东西。”
“不行。”
“考虑一下嘛，我晚上帮你看江致宁，看一个月，怎么样？”
“你看江致宁？不就是抱到你外婆床上去摆着？”
“我抱我床上去摆着，行不？”
“那我更不放心。”
“那你开个条件？”
“我没时间跟你闹这个，不开！”
许龙城戴上耳机不再搭理她，戚小珠觉得特别没面子，灰头土脸地就回去了。
期末考试的名次出来后，戚小珠万念俱灰，她从第二掉到了第五。这回别说青蛙了，癞蛤蟆她爸都不会给她买。
吃了年夜饭，许龙城拉着她去天台放夜明珠，趁着没人塞了个盒子给她：“大过年的，笑得比哭还难看，至于么。”
戚小珠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的小青蛙，在一颗颗夜明珠彩弹的光芒下不断变幻着颜色。
“你怎么知道？你哪里来的钱？！你偷你妈钱啦？”
“你才偷钱呢！谁跟你似的，每年的压岁钱不到三月份就花干净了。”
“你无端端的干嘛买给我？想让我帮你干什么？”
“就是看你可怜巴巴的望着那广告纸，想着毕竟是过年，同情你一下。”
“谢谢表哥！”
“现在叫表哥了？这么多年都没听你叫过！”
由于不知道怎么跟爸爸妈妈讲这青蛙的由来，戚小珠没敢往脖子上戴。
从爷爷家探亲回来后没几天，许龙城在楼梯间拦住她：“不戴就还给我！”
“你都送给我了，怎么能要回去呢？！”
“你不戴，要了干嘛？！”
“我不敢戴，万一爸爸问，怎么说？”
“告诉他我送你的。”
“那哪儿成啊，他要问起你为什么送给我，我怎么说啊？”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又没偷没抢，你怕什么？”
。。。。。。
“不戴就还给我！”
“戴，我戴还不行嘛！”
戚小珠把小青蛙戴起来照镜子，细细的银链子短短的，小青蛙带着一脸的傻笑在她颈部轻轻晃动，让她爱不释手。
于是特意跑去找许龙城，拉开高领毛衣给他看。
他瞟了一眼，说：“也就那样吧，没觉得有多好看。”
从爷爷家探亲回来后没几天，许龙城在楼梯间拦住她：“不戴就还给我！”
“你都送给我了，怎么能要回去呢？！”
“你不戴，要了干嘛？！”
“我不敢戴，万一爸爸问，怎么说？”
“告诉他我送你的。”
“那哪儿成啊，他要问起你为什么送给我，我怎么说啊？”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又没偷没抢，你怕什么？”
。。。。。。
“不戴就还给我！”
“戴，我戴还不行嘛！”
戚小珠把小青蛙戴起来照镜子，细细的银链子短短的，小青蛙带着一脸的傻笑在她颈部轻轻晃动，让她爱不释手。
于是特意跑去找许龙城，拉开高领毛衣给他看。
他瞟了一眼，说：“也就那样吧，没觉得有多好看。”
（未完待续，原创作品，未经允许，请勿转载，谢谢）
评论
过路客efbrk
2014-01-25 11:4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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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话
喜欢这故事。希望下文快点出来。
羊脂玉净瓶
2014-01-24 18:5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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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Cherry1' 的评论 : 嘿嘿！
羊脂玉净瓶
2014-01-24 18:5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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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helloworld1000' 的评论 : 谢谢啦！
Cherry1
2014-01-24 18:0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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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话
两个小冤家
helloworld1000
2014-01-24 10:5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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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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