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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江边的日子

(2007-12-15 17:43:38) 下一个
汉江边的日子我曾经也做过知青,下乡的地方是在汉江的边上,我们的小队在大堤之外,如果发洪水是不会受到防洪大堤的保护的,常言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里就是一个典型,我们的知青屋和队里的粮仓一起建在一个孤立的高坡上,背靠长龙般的防洪大堤,面对汉江,坡下一条宽敞的石子大道通向公社,大道的两边是高大的杨树。 这条大路是在原来的大队长领导下建筑的,解决了当地的交通大问题。是当地人心目中的能人,可是由于是富农出身。大队长的职务被撤了之后,回他居住的小队了,当时的小队长,年轻不懂农时,安排工作都会征求他的意见,正当壮年的他,样子很精明强干,话不多,每天早晨先看天,自从他回来,三队的收成就遥遥领了先。我们两个小队相邻,收成最差,后来,我们队长干脆见三队扛什么农具,也依葫芦画瓢。夕阳西下时,收工归来,劳累了一天,站在小屋门前,望见家家户户的茅屋顶上飘着阵阵炊烟,远处江上来往的帆船和农田大片的绿色,感觉是那么的宁静和在城里的感觉太不一样了。 农村的日子单调和辛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月亮的夜,真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汉江边的农村是一片平原,也许是经常会被洪水淹掉,这里的土地非常的肥沃,盛产棉花,麦子,芝麻和芦苇。我们虽然辛苦一年,挣不了几个钱,却从来不缺吃的。主食是香喷喷的新米和面粉,米很白,面粉很黑,用芝麻油炒菜,还有冬瓜,南瓜,萝卜和大白菜。吃不完的粮食拿去换鸡蛋和豆腐。逮着机会也会偷农民家的鸡。我们那里不像“血色浪漫”里那样会饿死人。但是劳动的强度是挺重的,一年四季忙不到头,夏种庄稼,冬修水利,抢种抢收。摘棉花和割麦子的季节都热的死人,特别是打麦子,公社的打麦机轮流去各个小队,所有的劳力都得通宵不睡觉的干,衣服脱下来都可以拧出汗水来。吃饭都是在现场烧火,轮流吃,有一种屎壳郎,当地人叫它推推屎,经常会在菜锅里出现。推推屎的长相不太雅,黑黑的,个头比蚕豆大,每天忙着推粪球,还常常是夫妻俩一个推,一个拉。在大田里休息时,我们会找个草棍拨开粪球,推推屎会急得满地打转,甚至去抢别人的粪球。我们那个地方靠汉江,水特别多,我们小队有一个饮水塘供应大家日常的饮水,我们屋后坡下的水塘,可以洗衣服,右边有一条围绕着大田的水渠,大约有4米宽,是流动的水,可以洗农具,洗澡,估计马桶也在里面涮。(我们知青点有厕所,农民抢着掏)。 夏季的晚上,我们知青常去汉江游泳,浑浊的江水夹了大量的泥沙,游泳后,我们还得回到水塘里好好的洗刷洗刷。虽然,当地的农民们是依水长大的,几乎都不会游泳,或许会一点狗爬式吧。见我们游泳很是惊奇。世界变化太大了,过去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我们太忙了,那些年轻时的记忆被深深地埋在了心底,然而那些几乎被淡忘的记忆有时又会象火焰一样重新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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