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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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之惑 27 交锋

(2007-08-04 16:29:26) 下一个

27 交锋

那天,工作组苏文秀毫不留情地解除了樊满囤的队长职务,并让满囤回家反思并准备向组织交待问题。朱大宝一听就慌了,晚饭时分就立即找苏文秀来说这件事。朱大宝自然先是到井台上挑了两担水,然后坐下来和苏文秀一起吃晚饭,也叫“喝汤”,其实晚饭很平常,渭北高塬农村人常吃的玉米糁子,这是一种类似稀饭样的食品,但比大米稀饭粘稠一些,因为在熬稀饭时候,加一些碱面,这稀饭就又粘又香。多少年后当我坐在大学的教室里上生物化学的时候,老师还提到家乡里的人给玉米糁子稀饭里加碱面是一种极为科学的方法。看来有时科学竟然就发生在不经意间,或是在人们的生产实践之中。主食是馒头,这时间,在三年灾荒过后,农村的状况基本上已经恢复了过来,但还没有到它全盛的时候,食粮虽然够吃,但还是粗粮和细粮一起搭配着,农村的经济情况的好坏,就从农家的馒头上最能反映出来。差的时候,这馒头大都是粗粮,人们用玉米面来做,玉米面做不成馒头,因为玉米面没有粘性,不成形,这里的人们就把它做成发糕,这里叫“粳粑”,这种用玉米面经过发酵做成的食品,由于没有粘性,吃起来容易掉渣,而且口感也较差,吃的多了胃里也容易返酸;情况稍微好一点,人们就在玉米面里加上细粮麦面,做成稍有点形状的馒头,麦面加的多少就决定了做的馒头“翧”的程度,这个“翧”是虚和软的混和音,也就是馒头的手感,软不软,当然纯麦面的馒头是最软最白的,也就最“翧”了。在这个时候,人们还达不到第三个档次,没有纯麦面做成的镘头吃,好一点的家庭不过也就是馒头里麦面稍加得多一些而已。

银杏的情况不是最好的,家里就她一个劳力,还是个女劳力,即使每天出全勤也不过才挣七分工,所以家里粮食并不富裕,但银杏的馒头做得好,面发的旺,也揉得到位,吃起来自然和别人的不一样,虽然细粮加得少,但吃上去一样有嚼头,口感也不错,再之,当时供销社里卖糖精,三毛钱一小包,卖上半斤鸡蛋就能换回一小包糖精,粗粮里加上一点糖精,口感就好多了。

有了又香又粘的糁子稀饭和馒头,还得有些菜来下饭,故乡的人把这叫“就菜”,稀饭通常就就菜吃。关于故乡人用的这个“就”字,还有一些笑话,说是一个外地人到故乡来下乡,到老百姓家里吃饭,吃的是“搅团”,这种搅团是用玉米面做成的一种类似凉粉的东西,由于做的时候,要不断地用勺在锅里搅拌,所以叫“搅团”。搅团是舀在汤里的,然后就着菜和油泼辣子吃。那住队干部从来没有吃过这种食品,坐在炕上和主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吃不到嘴里,要么就粘一口搅团象浆糊似的,主人一看,客人吃的不到位,便说,你就着吃,意思是你就着菜一起吃,客人一听,吃得不倒位,原来是由于坐着,于是就改变体位,蹲在炕上吃。(陕西方言,将蹲叫“僦”)客人蹲在那里还是吃不乍乎,主人一看,说,你蘸着吃。客人一听就站了起来,但还是吃不乍乎,主人一看客人不明白就用了第三种方式说,你调着吃,意思是把饭和菜调在一起吃,客人一听要跳,吓了一跳,忙说,我还是坐着吃吧。

这种用来“就”的菜花样就很多,最著名也最香的一种叫“炝子菜”,那是当地人自己加工的一种类似腌菜的东西,但和腌菜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新下来的雪里蕻,故乡人叫“茵芥”或“芸芥”,洗净煮熟后切碎,拌上芥末,也就是粉碎了的芸芥的籽。然后放在瓦缸里让其作用,也可以叫腌。数日后就可以取出食用,这种做成的腌菜就叫“炝子菜”因为故乡人把用的芥末叫“炝子”。而且这种菜还可以久放不坏。在渭北高塬漫长的冬季,这种菜是绝大多数人家里饭桌上的主要成员。这种菜就上玉米糁子和小馒头,那便是天下第一等美味佳肴,神仙也难饱的口福。

我在此不惜用了这么多的笔墨来叙述故乡的吃食,就是想说大宝那天晚上所享用的便是这种看上去极普通,但吃起来却是任何美味也难以比拟的农家食品。大宝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啧啧称赞,象个小孩子似的。两个女人看着大宝的吃相,都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大宝和苏文秀的交锋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大宝一边吃着,一边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对苏文秀说,关于樊满囤同志的事,还得再商量商量,这样的决定有点过于仓促,再说了,满囤同志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不就是爱沾点小便宜吗?这都是些小节问题,无伤大雅。

苏文秀一听就有点不高兴,什么?小节问题?我们就是要从大处着眼,小处着手,别看是小问题,照样能酿成大祸,小了不补,大了尺五。这个道理你还不懂?

大宝说,这我当然知道,我们看问题还是全面一点,看待一个同志也要先看他的优点,这个同志的优点还是占主要的吗,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老同志,我么多年来,兢兢业业的,还是为党和人民做了不少的工作吗。我一点我们还是应该首先肯定的。

苏文秀接过话头说,我也没有抹杀他的功劳,但是我们也不应该姑息和容忍他的缺点和错误,大宝同志,我们这样是帮助他,是爱护他,并不是要害了他,人们这是在挽救他,你明白不。

苏文秀对任何事情都有一种求全责备的味道,她对满囤的要求也过于苛刻。她觉得做为一个共产党员,就应该象个党员的样子,而不能把自己混同于一个普通老百性,不能降低对自己的要求,共产党人就应该高标准,严要求。

大宝看到苏文秀的思想比较僵化,人也固执,看来一时三刻也难以说服她,但目前的情况确实有些混乱,还是应该有所收敛,所有的东西都应该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才是。于是他便说道,我同意你的看法,我也知道你这是恨铁不成钢,对他的一种严格要求,但是你想想,迄今为止,我们并没有掌握什么有关满面囤同志的重大的经济问题,而下面所反映的所有这些问题,很多都是群众的一些看法,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事实。我们还缺乏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满囤同志就是一个四不清的干部。我们搞四清,搞社教,是为了更好地帮助广大干部和社员群众更好地认识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从而激发他们爱社爱国的思想觉悟,群众的思想觉悟提高了,生产才会搞得更好,我们才能为社会主义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吗,你说是不是?

苏文秀此刻觉得朱大宝的话也有些道理,但是她还是不愿认输,她说道:群众有看法,这看法是从那里来的?还不是从他平时的行动中表现出来的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什么时候都不能脱离了群众。比如说,有些东西是他在地里拣的,但是在集体的地里拣的东西也应该交到集体才对啊,不能拿到自己的家里去,拿到自己的家里这性质就变了吗。再说了,他爹樊明去年冬天在村子里搞封建迷信活动,打猎得到的皮子也拿到自由市场上去卖了,这不是在搞投机倒把么?银杏你说是吗?

她突然转过身来,想拉银杏作为自己的支持者。银杏正在洗碗刷锅,没有想到苏文秀会问到自己,一时间就涨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好。苏文秀说道,银杏,不怕,你也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吗,毛主席说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没有什么可怕的。还有那个樊明,还把矛头对准了我们银杏同志,说她是什么狐狸精,简直是太荒唐了,谁见过有这么漂亮的狐狸精吗?

苏文秀就是这么个人,说起话来性子直,竹筒倒豆子,稀里哗啦,不管听的人能不能受得了。银杏见她这么说,便说道,这话看怎么说呢,居家过日子的人,谁不贪图点小便宜,这乡下人都是这样,也不是光是满囤是这样的。再说了,他爱到地里拣那些东西,也是他舍不得看见那些东西就那么糟蹋掉,不拣也就被拖拉机翻到地里去了。还不是糟蹋了。再说了,他爹搞封建迷信,那是他爹的事,与他没关系,农村人觉悟低,就爱相信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他也管不了,村子里那么多的人都没人管,他算什么呢,再说了,农村里也没有儿子管老子这个理。都说旧社会他爹抽大烟,他给人拉长工,一年挣的工钱还不够他爹抽上二十天呢,他还是个孝子,那里管得了他爹。至于说投机倒把,也算不上,他把来旺的头给打破了,来旺住院花了不少钱,那些皮子卖的钱,还不够人家的药费呢,他也是没有法子才那样干的,不然的话,他还不用那些皮子给自己做件皮袄呢。

苏文秀听了,大吃一惊,没想到银杏的看法竟然和自己不一样,她想银杏可能最恨这个满囤了。她只所以对满囤这样,在某种程度上还有点替银杏报打不平呢。这人都是缘份,自从她住到银杏家里,不知为什么,她打心眼里就喜欢银杏,后来听了樊明搞的荒唐事,她还愤愤不平地替银杏鸣不平,还把根子斥责了一顿,问他这个支书是怎么当的。可是现在一听银杏的话,却完全是一个以德报怨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暗自佩服银杏的见识。不过她还是不解地问道;难道你对他一点都不恨吗?

银杏笑道,我恨他干吗,再说了,这事情一码归一码,不能胡拉被子乱扯毡。他爹也不过听了那个道士的混帐话而已,我还是我,难道他说我是狐狸精,我就成了狐狸精?大家都有眼睛的。

听了银杏的话,苏文秀还没有来得及张口,大宝便拍起巴掌来,说得好,说得好,你看银杏这见识,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高,就是高,有水平,有水平。

大宝这一表扬,倒把银杏弄了个大红脸,急忙说道,朱同志可别这样说,我有啥见识,不过就说了两句实话罢了。

哎,不能这样说,有见识就是有见识,毛主席还说了,只要你说得对,我们就改正,你说的办法对人民有好处,我们就照你的办,那么我想问问你,你说对满囤应该怎么办,要不要撤他的职?朱大宝一点也不笨,他一看自己根本说服不了苏文秀,而苏文秀又把银杏拉进来想帮她,可是银杏的看法和她不一样,自己何不趁机把银杏拉到自己这一边呢?反正是你苏文秀先征询的银杏,这下你也不好不听,只要银杏能支持我的观点,今天的胜负就分出来了。

银杏见大宝征求自己的看法,便有点难堪,心想这两个人的意见不统一,我站到那一边呢?谁也不便得罪,再说了,这是领导们的事,我说了能算什么,便说道,领导们的事我怎敢插嘴呢?

苏文秀是个直性子,她想不了这么多,便鼓励银杏说,没有关系,你可以发表自己的一点看法吗,这也是对我们的工作的帮助。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要把四清工作搞好,把生产搞活经济上去。说吧。

银杏见两位领导同志都这样说,便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若是有不对的地方,领导同志不要见怪,就当我没有说。

于是她就想了想,认真地说到,满囤这人到不坏,当队干部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大错,人还算是本份,正直,那些年偷盗风盛行的时候,大家都在偷集体的东西,唯独他还算是比较干净的,所以从本质上说,这个人不坏,是属于那种踏踏实实干实事的人。当然,是人就难免有错,这样那样的错,都是难免的,关键要看本质好不好,本质好,有点小错也没有关系,还是可以改的。当前的问题是队上有点乱,没有人干活,也没有人管事,大家一窝风地都在搞四清,这里面肯定有些人在混水摸鱼,趁乱兴风作浪。官报私仇。象满囤当了这么多年的队干部,就是脾气再好,也说不定在那个方面得罪了一些人,这些人便想趁机把他搞下去,这个都可以理解。目前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现在正是春耕大忙季节,得先把地里的活忙过去再说,不能耽误了播种,这一耽误可就是一年,不是说你能弥补回来的。假如万一给耽误了,怎么办,上面查下来,人会说是四清给影响了,那时的责任可能就会在二位领导的头上了。可是二位可负不起这样的责任呀,一料庄稼,颗粒无收,老百姓会骂死你们的。在这个时候,你们还得靠老队长满囤,虎子毕竟年轻,他懂个啥?他是弄不了的,只会瞎指挥,瞎指挥谁会听他的,到时还得把满囤搬出来,与其到时请,还不如现在就让他先干着,等忙完这一阵,再查他的问题也不迟。这就是我的意见。

这通话说得朱大宝忍不住站了起来拍起巴掌。太精辟了,分析得头头是道。他转过身来,对苏文秀说道,苏大姐啊,埋没了这样的干部苗子,是你们妇联的失职啊。对了,当然你现在不在妇联,可是你以前还是在妇联工作过的,所以啊,你还是有责任的,是有责任的。

朱大宝说话总喜欢把重要的地方重复一遍,以示强调之意。苏文秀听了,内心也有些感动,而且还有些吃惊,她真的没有想到担误了春耕生产所产生的严重后果,幸亏银杏提醒了她,不然的话,若是真的耽误了,不但上级要处罚她,老百姓也放不过她的。她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可她兜也兜不起啊。不过无论怎么说,她还是个爽快人,对有些意见还是能听得进去的,尤其是银杏的话,她总是听着顺耳。她也不知为什么,到底是投缘,还是合脾气?合脾气肯定是不对的,她的脾气火辣辣的,就象重庆的麻辣火锅一样,辣得对方受不了。可银杏却是很沉稳,不急不躁,好象就是没有脾气似的,倒和朱大宝挺般配的。想到这里,她忽然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二人,不禁卟哧笑了起来,说道,我看我和银杏很投缘,她说什么我听着心里都高兴,不过吗,我倒觉得你两个很般配,起码性格很相象,倒象是天造的一对,地配的一双。

银杏和大宝都没有想到一向作风严谨的苏文秀大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两个人都弄了个面红耳赤。不知道说什么好。苏文秀一看这个样子,反倒乐了,她说,哎这有什么呢,你们两个都老大不小的,还都是过来人,男女的事都经历过,还这么害羞的象个孩子一样,这有什么吗,大家都是革命队伍里的革命同志,既然有共同的革命理想,走到一起有什么不可呢?这对于我们的革命事业也是有帮助的吗。起码还能给我们的革命事业创造出几个接班人来。

没有想苏文秀这样说话的。她的大不咧咧,无所顾忌的性格倒使得这两个人觉得很意外,再说,象男女恋爱这种事,也不能采取这种手段,大宝和银杏被弄得一时不知进退,啥话也说不出来。当然大宝心里是十分乐意地,他还真的有点感谢这位苏大姐的一片好意,但这事进展得也有点太快了,欲速则不达,反到坏了事,若是银杏一下子下不了台,拒绝了他,那就可有点不好办,还不如干脆自己先表态,争取个主动权,看看银杏怎么说。再说了,这事总得男的先说话,自己又是国家干部,多多少少还有点优越性,自己先表态了,也能打消银杏的疑虑。于是便吭吭哧哧的说,我没有意见,就怕配不上银杏同志。

苏文秀一听就用手一挥,什么样配得上配不上,你是复员军人,也曾经为祖国站过岗,放过哨,是保家卫国的最可爱的人,当然啦,你现在复员了,在商业战线工作,但这也还是在为社会主义建设在增砖添瓦吗。政治条件也不错,又是党员,我看你这一方面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她又转向银杏,银杏同志,你对朱大宝同志有什么意见和看法,也可以谈一谈,不要怕,都是革命同志,没有必要扭扭捏捏。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可以表态,没有关系的吗。

银杏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准备。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来得是太突然了些,她一时竟不知怎么说才好,她知道自己有三个孩子,喜子去后一直拖了这么多年,都是因为孩子的缘故,她没有碰上合适的人选。自从见到小胡之后,她的内心仿佛又打开了一扇门,但是这个小胡却是来无影,去无踪,尽管她自己怎么也不承认根子所说的小胡是她想象出来的人,是她把幻想世界和现实世界混淆了起来,但小胡来的时候,她却是那么真真确确地感到他的存在呢,她感到他的存在,而两个孩子却从来没有见过,莫非他真的就是百岁奶奶所说的那个狐吗?她不敢相信自己,小胡,狐,莫非他就是小狐,那为什么又说是住队干部小狐呢?那个小胡与今天这个朱大宝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自己把自己都弄糊涂了。哎,人的一生,大部分都是在糊里糊涂的状态下生活着,能有几个人是清醒的呢?

自从大宝来了之后,她倒是没有怎么在意,只是觉得这个人很面善,但是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他。他长得白白净净的,稍微有点发福,看上去还是很耐看的,更重的是这个人的心地不错,手脚也勤快,初次到她家来,就帮她干活,挑水,她没有把他当外人,他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好象她家就是自己的家一样。但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农村妇女,寡妇,又带着三个孩子,而人家朱同志是公家人,自身的条件一点也不差,怎么能看上自己一个寡妇呢。她想朱同志很可能会一口回绝,虽然有点难堪,但总被自己说同意,而朱同志说不行要在面子上好一些,所以她就一直不开口。没有想到,朱同志的回答却大出她的意料之外,他说他没有意见,没有意见就是同意的代名词,那说明他是愿意的,而且他还谦虚地说怕配不上自己。这就怪了,自己有什么,一个拖着三个油瓶的农村寡妇,竟让我们的朱同志说怕他配不上自己,银杏心里有些感受动,这一感动,眼睛里就由不得涌满了泪水,她眼睛一潮,心口一酸,竟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一哭,可把朱大宝和苏文秀吓下了一跳,朱大宝心里想,完了,欲速则不达,这话没有说错,这事肯定让苏文秀这样给整黄了。哎这感情啊是慢慢培养出来的,那能象苏文秀这样拉郎配呢?若不是这样的话,他若是和银杏慢慢接触一段时间,让她对自己慢慢有个了解,说不定还成,那能当着人家的面,用这种行政命令的口气逼人家表态呢?再说了,喜子过世这么多年,她一直未改嫁,这其中恐怕还有什么原因,现在这样一急,人家还能不哭?

苏文秀一看银杏哭了,心想有门,这事我看是成了,她连忙给大宝使个眼色,让他先离开,自己把银杏抱在怀里,就让银杏在自己的怀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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