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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扯创业 - 开餐馆记

(2013-09-22 07:22:50) 下一个
坐了6年的移民牢,我终于在2005年中拿到了等待已久的绿卡。绿卡这东西,不能吃,不能喝, 不能当钱用。但是没有它的话要在美国生活的确有非常的不便。过去的几年由于没有拿到绿卡,我只能呆在实验室老老实实上班,业余时间偷偷摸摸搞创业。6年过去了,跟我同期来美的同学们该考医生的也都陆陆续续的通过了考试,开始进入住院医师培训项目。3-4年后他们也将拿到医生执照可以享受年薪10万-30万的医生工资了。而我在几年前就决定不考医生,以后也没有机会再拿医生的高工资了。不过过去的几年我已经悠哉悠哉的享受了将近5年的医生水平的收入,而且省却了几年寒窗苦读的煎熬。

拿到了绿卡,可以自由行动了,下一步要做什么呢?经过分析,我决定到休斯敦去发展。休斯敦临海,城市大,人口众多,房价便宜,城市环境优美,华人也很多。虽然具体干什么还没有想好,但是我认定大城市的机会肯定比小城市要多。而这时候我老板也拿到了一个offer, 他要搬到费城去。 他强烈鼓动我跟他一起去,并且承诺给我“高薪”。老板主要是考虑搬过去以后如果我不去的话,新实验室要开张会有很多实际困难, 毕竟要找一个新手从头来的话过去的东西很难衔接起来。我反正也还不知道去休斯敦具体干什么,那就去费城闯闯吧。

费城,我在中国就听说过,印象中有几张费城的美丽夜景照片,美轮美奂的。还有费城是美国的第5大城市,曾经的美国首都。提到费城耳边竟然还莫名其妙的缭绕着轻快的音乐声,因为我会联想到费城有个著名的交响乐团。总之,心目中的费城总不该比休斯敦差吧。可是往往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当我来到费城时却非常的失望。除了市中心一小片高楼大厦比较漂亮外,整个费城绝大多数都是2-3层高的小破楼。这也没什么,美国的城市都是这么样的底层建筑。可是费城却有大片的破烂不堪无门无窗早已被废弃了的房子,还有大片的房子已经倒塌变成了空地,这座城市真是名副其实的“废城”。我去过底特律,眼前的费城只能跟底特律有一比,根本不能跟休斯敦相提并论。

费城的确跟底特律相似,这座城市的主体民族早已变成以非洲裔为主,城市的大多数地方非洲裔人口占90%以上。中产阶级都已经般到郊区去了。虽然底特律已经宣布破产,但是底特律的郊区各县却都很富裕。费城也一样,周围的Montgomery county, Bucks county 等,都很漂亮,富裕。费城再破烂,仍然是个人口众多的大城市,我相信这里仍然会有不少机会。我不住城里不就行了嘛。我在费城郊区买了房子,在这里已经住了8年。我对费城的看法已经不是第一印象那么负面了,在这个大都会地区生活很方便,也的确有很多机会存在。以后我会分别写一下在这里的创业实践以及今后的计划。

2005年中至2006年中我在费城工作生活了一年。2006年4月收到最后一张网络广告支票后我就彻底关掉了搜索引擎的生意。 剩下的就是几个无关痛痒的网站了。这一年间我根据食、草、车、房这4大美国社会特点对各行各业进行了考察。于是就有了下面的开餐馆记。下面这篇文章是我在2009年写的,略有修改。直接贴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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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初,由于以前的网上生意已经基本上走到了尽头,我就开始琢磨着要转换到做有砖有瓦的实体生意。从洗衣店,超市,一元店,加油站,中餐馆,小型工厂,农场等各行各业都进行了一番考察。曾经在一个加油站外面蹲点一个星期,但最终发现发现生意很好,就是老板不赚钱。究其原因是因为石油公司收取巨额加盟费以及房租,并且给经营者制定了严厉的限制政策。一个相当规模的加油站的老板每年的收入非常可怜,如果稍有不慎就会立刻倾家荡产。

看到最后,觉得开美国餐馆还是有一定的意义的,于是就开始重点考察美国餐馆。要知道市场上叫卖的绝大多数生意都是由于不同原因经营困难才出手的。真正运营良好而又有可观效益的生意你就是上门出高价人家也不会卖的,所以不要被卖主吹嘘的盈利前景蒙蔽。如果是一家盈利能力比较好的企业上市出售,其喊价一定是你不愿意看一眼的天价。就算是你出了这个天价买下来,要挣回投资成本也是遥遥无期的。有些不怎么样的企业为了吸引眼球,也可能会喊出极其离谱的天价。如果不小心买了这样的企业,你立马就倾家荡产了,永无回本的可能。

在网上搜索看到了一家Diner在出售,喊价22万。Diner 通常的理解就是美国的家常饭餐馆。 经联系中介后,我就带着小蜜(同系里上班的一个女同学而已)去吃午饭加考察了。那是个独立建筑的餐馆,处在一个由三条路形成的小三角形的“岛屿”上。环绕餐馆的停车场有大约50个泊位。餐馆的对面是当地一家最大的医疗中心。从周围的环境看,居民都是比较贫苦的劳动人民,黑兄弟居绝大多数。进到餐厅内,只见满地油污。柜台前的红色瓷砖踩上去再抬腿时鞋底会发出吱啦吱啦的响声,因为地上的油污沾上了鞋底。餐桌区红色地毯几乎完全变成了黑色。脚踩上去感觉地毯里往外冒油。我跟女同学一起坐下来,点了菜就开始观察生意情况。出乎我们的预料,这么恶心的餐馆,竟然会顾客盈门,就餐者络绎不绝。当然,我这时说生意好并不是指真的很好,而是相对于这么恶劣的环境而言。由于担心餐馆的环境,我们点了他们最贵的品种,并且一定是要火烧油炸的品种。饭菜上来后,感觉还算不差。我们快吃完饭时,老板娘来到了我们面前。原来是中介电话告诉她我去她那里吃饭考察了。

老板娘坐下来跟我们聊上了。她是一个30多岁的金发碧眼的美国妇女,名叫倒踢。介绍了她跟她的埃及老公如何在5年前开起了这个餐馆,又是如何跟她老公闹僵离婚的。从她拿给我看的小本子上的记录看,原来他们的生意在顶峰时曾经做到每周24000. 由于挣到了钱,他们就在5个mile外又开了一家相同的餐馆。1年前她发现他的老公原来在埃及还有一窝,几个孩子。他并没有离婚,而是实实在在的把她娶做了二姨太。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们就在打打闹闹中离婚了,女的也患上了忧郁症,得定期看医生,每天服药。这餐馆也就顺理成章的败落下来了。她说的话后来都证实是真实的,她并没有编故事。问题是她赶走了一个埃及人,却又找了另外一个埃及人同居,这家伙也是在埃及有5个孩子的父亲。我们去看生意时,就是那个埃及人帮她打理餐馆的一切事务。听餐馆里的服务员讲,就是因为这个埃及人的加入,所有的食物品质都严重下降,客户逐渐流失了。这女人真是,怎么就跟埃及人干上不能自拔了呢?我后来明白,在美国开Diner的原来多是希腊人,现在逐渐都变成埃及人了。费城周围的许多Diner都是埃及人开的,很多Diner的厨师都是埃及人。这些穆斯林厨师切猪肉,做猪肉,只是不吃猪肉而已。
当天倒踢带我们参观了厨房。不看则已,一看真的令人恶心。满地油污,惨不忍睹啊。机器设备上面厚厚的油污估计几年下来都没有擦过,洗过。整个餐馆从厨房到餐厅简直就是一个猪圈!

再回头说说那个中介犹太妇女滴注,整个一个神经病。第一次听说我是一个医生,就觉得象天方夜谭似的,认为我买餐馆是不可思议的。经过几次考察,我认为这个地方是有潜力的。餐馆现在的生意水平是每周1万左右,只要能把生意恢复到每周15000的水平我就应该能盈利了。如果恢复到17000-18000的水平,盈利应该比较可观了。保守估计,周营业18000的话每年应该有20万左右的利润。因此我有买下的意向。那个中介从此就开始猛攻,每天骚扰电话不断,每次都喋喋不休。还不断吓唬我说别人要买走了。一次我带老婆去看餐馆时,她竟然也安排另一个买主在相同的时间去看。我第一次遇到了得挨和他的韩国老婆。这个得挨是西班牙人,原来是在一家大酒店做酒水经理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了,要自己开生意。他老婆带着一个孩子,肚子里还有一个即将诞生。

经过跟老板娘倒踢的几次接触,观察了几次生意之后,我跟倒踢说,你讲的周营业额13000是一个月之前的数字,这一个月以来生意一路下滑,目前的实际营业额是1万左右。按照这个营业额,无论谁经营都是赔钱的。我提供一个口头的报价16万,不还价。如果你接受我就拿下,如果你拒绝或者还价,我就走人。倒踢倒是很干脆,她说她期望的是18万,但是决定不还价,接受我的16万报价。晚上,中介滴注给我打电话问我何时给出价。我说我已经决定出价了,16万。没想到她却暴跳起来,说16万不行,至少18万。我说就这个价,多一分我就不要了,就把电话挂了。她一会儿打电话回来说,不知道原来我已经跟倒踢达成了口头协议,我应该告诉她云云。由于已经达成协议,我就拟定了企划书,准备找工程公司给出修缮餐馆的报价。在我带领工程公司的考察人员到餐馆实际评估报价时,想不到那个老妖婆滴注竟然带着上次碰见的那个得挨也在那里。奇怪的是得挨也带了一个人去考察测量给他做评估报价。我的工程师做测量时,滴注拉着我到一边说,你怎么就这么信心满满能得到这个餐馆?另一个买主也很感兴趣,如果他出的价高那你不就没戏了吗?她还是鼓动我出18万。我就说,随便,只要他出的价比我高一快钱,我就让给他。我心里很明白,做一个餐馆并不容易,我没有一点经验,如果真的拿不到,说不定还是好事呢。再说,我手里攥着几十万现金,美国人通常是不会有这么多现金的。他们也不可能一把付清整个交易,通常是要求卖方贷款的。卖主急于脱身,因为她每月亏损,不会接受任何卖方贷款的报价的。

第二天,滴注打电话给我,说希望我能找一个合作伙伴,因为我不懂餐馆,也不懂美国饭。我说不必,我自己雇人就行了。我实在不想与任何人合作,因为合作的生意最终的结果是不欢而散。但她还是再三鼓动我,说那个得挨有经验,英语好,希望能跟我合作。后来实在是由于我的耳朵根软,就答应可以谈谈看。我的判断不错,那个得挨虽然手里有几个钱,但是要想单独买下一个像样的生意还是不够。他极力希望能加入,与我合作买下这个餐馆,他也是看中这个餐馆的潜力。自己没有足够的本金,也不希望与我展开价格竞争,希望我能接受他。我当时就提出几个主要条件:1.我要占多数股,公司董事长是我。2.公司运营思路要以我的意见为主,他主要负责保证饭菜质量以及厨房的运转。3. 我老板的夫人要占公司25%的干股,这一部分由得挨我们两个共同承担。我现在的老板与夫人是我多年的朋友,在我决定买餐馆之前与老板一起帮我考察过。老板不同意我辞职去经营餐馆,作为替代让他的老婆帮我打理餐馆,我继续在实验室给老板干。因为老板不太容易找到替代我的人选。这几条得挨都同意了。我想,反正我不懂,也不能全职做,就让得挨和我的老板夫人拿刀搞实际经营,我当幕后老板吧。就这样拍板合作了。

买卖协议草案签订了,我跟得挨开始四处考察同类的餐馆。经过几天跑下来,我逐渐发现自己对得挨有一种说不出的不满。总感觉跟他一起是浪费时间,每次一起出去他除了喋喋不休外,几乎什么事也办不成,而半天半天的时间却白白消磨过去了。我一度萌生了退出的念头。后来两年的合作证明我的感觉是对的,他就是这么一个夸夸其谈的主儿。

两个月后,总算完成了交易。餐馆正式划到了我们的名下。接管第一天全体员工开会,由于语言没有得挨和拿刀搞地道,我就让得挨作为公司副总给员工训话,事前我已经把要说的要点都跟他交代了。结果这小子唠叨了两个多小时,基本上没有说到正题上。白白让他胡说八道了两个多小时。真不知道他原来在大酒店当经理是怎么做下来的。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就打断了他,把该说的要点言简意赅的表达了出来。虽然我的英语没有他的标准,但是把需要员工知道和记住的东西都做了比较详细的交代。

运营5天后,接下来是计划中的停工大修。我们经过比较,找到了一家报价是最高报价五分之一的一家中国公司。虽然质量不是上乘,但是对于低档的diner来说我认为已经足够了。我们把餐厅地板整个重修,吧整个建筑内外重新粉刷,拆掉了原来的大门重建,厕所墙壁地板整个重做。厨房里的地板机器请专业清洗公司彻底清理一遍。我规定从现在开始,每天下班厨师必须完全清理干净所有厨房机器才能走人。厨房地板及整个餐厅,厕所由洗碗工用清洁液彻底清洗后才能下班。服务人员必须清理干净自己分管的区域,经理同意后才能走人。餐厅的地毯要每两周清洗一次。我要彻底改变这个肮脏的猪圈,使之成为一个优美的就餐场所。

装修工作一周内完成。重新开业后,营业额并没有明显的回升,周营业额徘徊在1万上下。我企划书里的经营策略部分不能按计划实施,我很恼火。这主要的原因是得挨光说不练。我把POS电脑系统等都装好了。要求他在一周内给我拿出新菜单。这小子一拖就是一个多月,每次提醒他他都说本周内完成。8月底装修完成,9月初安装好了POS系统,10月中旬了他那里还是没有动静!期间我曾经给他一周时间不让他上班,专门做新菜单。我实在受不了了,就把他叫出去,对他大吼了一顿。我说你小子这周如果不给我拿出新菜单,你就滚蛋吧。我不稀罕你所谓的经验,你完全不是个做生意的料。这家伙脸皮也真厚,嬉皮笑脸的答应了。可是3天过去仍无动静。我就对他讲,明天,我在这里看着,你就在餐馆里做。如果你做不完,我们两个都不要回家,即使通宵你也别想回家。结果第二天他干到12点总算把基本菜单做出来了,可是还有3天的封面菜单没有做出来。他说保证明天做好,我才放他回家。这么一放他走,又是两个星期没有进展,实在太让我光火了。由于没有新菜单,POS功能也不能发挥。我设计的餐馆会员计划也迟迟得不到实施。我的设计是给每个愿意参加我们的会员计划的顾客建一份档案,会员有一个会员卡。每次消费时持卡会员可以享受10%的积分,积分可以随时用,或者积攒积分以便享受免费就餐。这是我过去做网络时积累的经验,我想用在我的餐馆里试试。可是得挨认为这样我们就白白损失了10%的收益,该挣的钱没有收到自己口袋里。最后我还是以董事长的名誉拍板决定实施该会员计划。

10月底新菜单和会员制度实施后,营业额逐渐上升。这时的主要问题是原来的工作人员大部分要更换。原来的餐馆生意额决定了他们不能请到好的厨师和好的服务员。我第一天开会时给服务员们说,我要在半年内让大家的收入增加一倍。这样说是因为他们上一个班的小费只有区区20元到30元,最高时也不过60元。这主要是一个恶性循环造成的:营业额低,小费自然就少,小费低就不可能雇到好的服务员,没有好的服务员就不可能提高营业额。厨房里的厨师也是如此。当时最好的厨师是每小时10元,一般厨师是7元、8元。在最初的三个月内,厨师就像走马灯似的换了好几茬。没有好的工资,就没有好的厨师,何来好的饭菜,何来顾客盈门?这同样是一个恶性循环。经过几个月报纸广告,试用的厨师有几十个,最终找到了两个好的。但是,要价不菲。一个要价15元,一个要价13元。对此,我是立即拍板同意。有了好厨师,我就省心很多了。最起码饭菜的质量有保证,好厨师对工作也很敬业,基本上不再出现以前那样厨师临时不出工的情况了。10元以下的厨师三天两头不来上班,我以后再也不雇那些便宜货了。我给得挨和拿刀搞的指示是,他们两个分别给我找到好的厨师和好的服务员,并负责管理好后台与前台。


以前的厨房是从来不洗菜的,黄瓜、西红柿、生菜、芹菜都是拿来直接切片上桌。不管上面是否有泥巴虫子枯叶,反正是直接出菜。我看了后觉得好恶心。原来我们到餐馆吃饭都是吃的这些东西啊!我们中国人自己做饭一定要一遍遍的洗干净菜才会下锅。他们竟然就这么拿泥巴菜直接让客人生吃,太没良心了。我于是就规定并监督,所有的菜必须洗干净才能下锅,才能装盘。两年来这个规定从来没有松动。我给他们讲,如果做出来的东西你自己都不吃,怎么能端出去让客人吃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的营业额逐月攀升,从06年9月份的4万,10月份5万,到07年5月份的7万。这时周营业额已经站稳17000了。服务员的小费收入早已翻倍,多数情况下都能轻松上百。原来的服务员绝大多数都已经被我们换掉,新的服务员个个精明能干, 而这些服务员以前是招不来的,因为人家挣不到钱当然不会在这里干的。会员制也受到了客户的极大追捧,到07年5月份时已经发出去1000多个会员卡了。我们的顾客多数是年龄的较大的老者,虽然在黑区,但顾客白人站70,黑人占30%。很多人每天来,有些每天来两次。经客户的口口相传加上我们在当地电视台的广告,很多客户都是慕名前来的。按说应该有不错的收益了。但是,由于我们实际上有三个人合作,分摊下来每个人的收入还是很可怜的区区2-3千元而已。于是我决心另辟战场,把餐馆完全交给他们两个打理。我在5月份离开餐馆,开辟了我现在的卫星电视生意。那是后话,这里谈餐馆就先不讲那个生意了。

我给老板找了一个中国博士后接替我的工作后,6月份从老板的实验室辞职,正式开始了我的个体工商户生涯。有意思的是一年后的一天,老板给我打电话说那哥们不见了,问我知道吗。我当然知道,他们一家搬到加拿大去了,还跟我辞了行。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没有告诉老板就直接消失了。那哥们当时找工作时非常着急,H1B身份被原来的老板开掉,面临失去身份的窘境。我把自己的位置给了他,老板也好心收留了他。这么不辞而别有点太不懂人情世故。

我的老板帮我办了绿卡,平时也很照顾我,还给我开出了其他远高于其他同事的工资, 因此老板对我是有恩的。我让他老婆帮我打理实际上也是出于报恩的心理。老板工资虽然有14万,可是买房子还是0首付,两口子只有一部租来的车。我出几千块钱做首付给老板娘买了一辆车以方便她上下班。在最初的几个月里我自己没有拿过餐馆的工资,但是都给老板娘和得挨发每人4000块。另外我在私下里用我自己的钱再给老板娘2000块左右。我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合作过程中我宁愿自己吃大亏,也要保证他们两家有钱吃饭。

5月底我正式把管理交给得挨和拿刀搞。我告诉他们,该提价了,要准备更换新菜单。6月份得挨终于拿出了新的菜单,但是没有准备外卖菜单。我要求他在一周之内印出新的外卖菜单,因为涨价老的不能用了。他一拖就是半年!到10月份需要第二次涨价时他还没有给我印出外卖菜单。在这半年中,没有外卖菜单。生意在7月份达到7.5万以后一路逐渐下滑。期间我骂过过得挨无数次,每次他都信誓旦旦说月底一定拿出来,但直到10月底他还没有拿出来。要知道,没有外卖菜单对开在居民区的小餐馆伤害极大,而他就是不承认这点。一口咬定生意下滑是因为油价上涨,经济低迷所致。11月份我要求他再次提价,同时印刷外卖菜单。这次是我直接跟印刷商联系,催促了几次他才拿出来的。08年1月起,生意又逐渐好转,逐月增长。6月份再次达到了接近8万的营业额。我告诉得挨,饮料要涨价,因为我们的价钱比附近同类的餐馆低了30%。 我给他强调,涨价前先把菜单上的饮料价钱改好了,别让客户有意见。可是我7月份去看时,饮料已经涨价,菜单上的价钱还是没有改。而改菜单只需要修改几个数字,重新打印出来的事, 10分钟搞定的事而已。拿刀搞说已经一个月了。我气急了,把得挨臭骂了一通,说你这样经营,我也没有办法了,咱们分开吧。

虽然生意不错,但是我却并没有从中受益。餐馆每月的净利润仍然只有不到1万元。 我离开后,得挨和拿刀搞管理餐馆,他们完全是按照美国人的懒散经营风格。每人每周休息两天,每天工作不超过40小时。完全象大公司的大老板,厨房里的活一点都不想干,挣的钱都发了工资。得挨每天关门,我要求他每天下午两点之前到,他从来都是3点甚至4点到。餐馆进货他从来不去,完全靠厨师。拿刀搞经常有事休息,工资照拿。这样经营下去,我只是投资给他们找了个工作而已。因此决定退出。


我把自己的股份全部转给了得挨,他三年内分期付款给我,至今已经付清。老板娘拿了几千块钱的遣散费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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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挨一个人接管餐馆后工作非常勤奋。现在是2013年了,餐馆还在,生意稳定在每月10万左右。看来哪怕是只有3个人合伙,人也会有吃大锅饭的心理。他一个人单干了就什么个人牺牲都在所不惜了。

开餐馆是传统生意,需要管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而人都有私心,都有懒惰情节。餐馆日常管理也真的很繁琐,时间长了容易让人厌倦。这次开餐馆的尝试以失败告终。食、草、车、房4大领域我已经考察和尝试过食和车了,草的生意我不会考虑,因为那是劳模的领域,没有多少油水,进入门槛极低。剩下来就是房地产生意了。关于卫星电视以及房地产领域的尝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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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solene 回复 悄悄话 受益很多
福气10 回复 悄悄话 看得很激动!真是学习了好多!
789654 回复 悄悄话 那个犹太中介可能也是计谋的参与者,不过那个中介恨你也有情可原,你好像把他给抛开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事要自信,找合伙人跟找对象一样,要处一段时间再说。
mzhang1 回复 悄悄话 好文, 期待你下篇作品。
赞同trader5514 的观点, 你还是太慈悲了。
trader5514 回复 悄悄话 你中了得挨的计,他把你拖跨,挤走了。古人云,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你心太善了。
当然我也是马后炮而已。很欣赏你的才能和眼光。
关键字 回复 悄悄话 谢谢以上各位兄弟姐妹们的捧场。我自己的博客我都没怎么进来过。不知道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客人,很喜出望外。谢谢赏光!
789654 回复 悄悄话 佩服。得挨是个奸诈之人,他把你给涮了。
newcomer66 回复 悄悄话 你真是一个敢闯敢干,并且能干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能吃亏的合作伙伴,这样的人不多,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一个很成功的人。因为性格和素质决定命运。
txchild 回复 悄悄话 餐馆,按摩,装修,保姆,机场接送是华人的主流行当。说到底就是语言。第1代老中说好的英语真没几个,比例低的可怕。
hepingge 回复 悄悄话 关大的经验对我很有帮助。我也曾经想开个餐馆,因为兴趣和爱好。现在看来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dcfirer 回复 悄悄话 好文! 餐馆的生意不是不能做, 只是不适合有学问的人做。
swan2004 回复 悄悄话 很好,很详细的帖子。
做生意不要和人合作,尤其是朋友之间,最后弄得朋友都没得做了。
雇佣关系倒是可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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