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我老爹在襄樊（现襄阳）入伍，隶属于武警大队。恰逢83年严打，很
悲剧的，摸枪还没到半年，就被调去当地的监狱做警卫。不参与监狱管理，只负责
看守的那种。可是老爹他也没料到，入伍不到九个月，因为死刑犯太多，他也被命
令调到了刑场上执行枪决。
刑场一般是风景还算不错的荒郊野外，（不会在监狱里，不然犯人看到会有骚
动）类似于我们现在军训时的靶场。执行枪决也是一次一人，因为以前有经验，一
个人哭就引发一群人哭，搞不好还会因为挣扎打偏，囚犯自己活受罪。
那时，枪决一般有两种，中距离步枪，点心脏；或者近距离手枪，点眉心。这
个都是听上面的命令。我老爹第一次上刑场（怎么感觉语气怪怪的），没有执行，
只是观摩。毕竟是直面杀人，任何人都会怂一把，我老爹也不例外。回去愣是半个
月没敢吃肉，还好没怎么吐。
他说，他看到的第一个死刑犯是个犯流氓罪的男人，那时的流氓罪就是现在的
强奸罪，其实严打的时候，这种事情，抓到一个就枪毙一个，有真的坏蛋，也有不
少死得很冤枉。那个死刑犯一路都在哭，说是自己是被冤枉的。听押解的警察说，
他和一个村的女人发生了婚前性关系，可能都是自愿的，但是被女方的家人知道了
，立马就把他送进了派出所，说他是强奸。当时，一个人的生死真的全在当事女性
的一句话而已。如果是自愿，两人就一起被劳教，如果是强奸，男方就会被枪毙。
所以，结局，大家懂的，男的就很悲剧了。
男的自觉冤枉，挣扎得很厉害，所以不免有几个武警按着执行枪决。这种情况
，就只能打手枪了。给他蒙上眼罩，然后点后脑勺那种。当时用的是五四式，大家
可能知道，这种枪威力很大，枪战时经常穿透一人的身体，还会对后面的人造成杀
伤。警察用过一阵，但由于杀伤太强被换掉了，不过用来执行死刑倒是很合适。
打脑袋也是有诀窍的，那时武警也有反恐任务（当下没反恐这个词哈），学习
过人体构造。人即使脑补中弹，临死前四肢和身体也会抖一抖，有个几秒的控制时
间。特别是持枪劫持人质的事件，临死前犯人抖一抖，人质恐怕就跟着一起玩儿完
了。所以最科学的地方是眉心，好像是什么脑部组织吧，瞬间毙命，最为安全。点
后脑的时候，也要让平行子弹穿过那里，犯人才会不遭罪，直接死亡。
电影里面，那种主动要求不带眼罩，直接正面点脑袋的硬汉现实中一个没有，
至少我老爹没见过。第一次直面死亡还能镇静的人不是被信仰洗脑，就是变态。
执行的战士还算比较有经验，把人按到地上，砰一下就解决了。然后的事情比
较恐怖，老爹看到了地上的脑浆……（真不知道他对上大学的我说这些也不怕让我
有心理阴影）脑浆和血是完全不一样的，白里泛黄的那种。还可能会有破碎的脑组
织被子弹一起带出。接着一行人赶紧把死人的姿势摆成平躺状。后来老爹才知道，
人体死后半个小时就要变僵，硬的和石头一样，不掰断关节就动不了的那种。听说
原先有疏忽，没做这个工作。死刑犯僵直的姿势太奇葩，都送不进火化炉火化，然
后……用工具弄断骨头（大家各自脑补吧）才解决问题。
当时观摩的一个班10个人，连同班长在内，基本上当时都脚软了。特别是听到
男人死前的哀嚎、小便失禁、挣扎。说得不人道一点，就像杀猪前的场景一样。回
去吃饭有7个人都吐了，特别是看到肉的时候……晚上也是集体失眠，一闭眼就是
血呼啦啦的场面，这种状况观摩了半个月，才慢慢改善。
看死人多了，人也就麻木了。不过这个过程也有不少惊心动魄的镜头，比如点
脑袋时，经验不足的战士平射角度不对，微微仰射，人的头盖骨就被威力惊人的子
弹掀翻了……血会飞溅的到处都是，整个人脑也随之流出……想到这里我也寒战。
当时整个刑场一天就要执行尽20多场死刑。这个速度比起今天来，都是很恐怖
的。地上的土都红透了，一进去就能闻到血腥味。
对那些杀人放火、流氓恶少，战士们是一点心理阴影都没有的，就当是射西瓜
一样轻松。但是对某些人，还真下不去手。其中我老爹就看过一例。
一个身世很可怜的女孩子，才19岁的样子。被人贩子拐到山村里几十块钱卖给
了个老汉做媳妇。逃了几次没成功，最后不小心失手把老汉打死了。当时的山村民
风是很彪悍的，差点就被死刑处死了，还好警察即使介入。但是按当时的法律，杀
人者死，再加上民众的压力，政府没有法外开恩，而是把人送到了刑场。
当时法律也是有空子的，很多女人在杀人后，都立刻找人怀孕，然后再自首，
然后就能获得死缓。这是种策略，毕竟能活下来，人会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女孩是比较特殊的死刑犯，一直都很安静，估计是绝望了吧。两个押解的武警
战士也极尽放水，没有给她太严厉的语气。她不愿下跪，最后要求了把椅子，坐着
死。本来这是违反规定的，但是中队长特批，我老爹正好就是这个搬椅子的人。
想拖延时间是不可能的，因为后面还有人在“排队”，我老爹在他能控制的时
间能，最后搬来了把椅子，送到了女孩那里，顺带也给她蒙上眼罩。但是老爹也是
二十出头的愣头青，没谈过恋爱（他自己说的），自然对女孩新生怜悯，但就不知
道怎么去安慰。只是安静的女孩眼睛一被罩着，两行眼泪就出来了，很伤心地小声
喊了一个词。虽然没有听清，但看她的嘴型，我老爹知道，她喊的是“妈”……
执行的过程就不多说了，这次事件对我老爹触动很大，复员后他就信佛了。他
到今天也时常说起，死刑犯也是人，如果能有次改过的机会，那就好了。
观摩了一个月，看多了刑场上的种种现状，最终也终于轮到老爹执行枪决了。
毕竟是第一次杀人，同一批的五个人都有些忐忑，那种感觉，可不比死刑犯的心态
好多少。但是中队长故意似的。安排的是10米步枪跪射。这个要求可就高了。第一
，没有别人辅助按住犯人，犯人可能会挣扎、发抖，造成射偏……那样就遭大罪了
，对战士和犯人都不人道。第二，射击点是心脏，大家可能不知道，心脏对于子弹
头是很大的，其中有个区域即使插中一把锥子也不会死。如果子弹打中这个地方，
不是说犯人不会死，而是会死得很慢，很痛苦。即使破坏了心室、心房或者主动脉
，人也不会很快就死的。一般男人会挣扎1分钟，直到脑缺氧死亡，女人则会更久
。
步枪跪射在今天已经用得很少了，因为犯人挣扎过程太不人道。不像某些高官
死刑，可以体面地注射，毫无痛苦地在睡眠中死亡。
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战士，都会向老兵要一颗用过的子弹壳，放在身上压阵。我
老爹也要了一颗。大家都在默默祈祷，千万不要碰到那种让人下不去手的对象，最
好是穷凶极恶，枪毙十回都不冤的恶人，这样心里会好受一点。
老爹在准备时向法警偷偷问过，还好，这次他的对象是一个拐卖妇女的强奸犯
。他和自己的表姐一起合伙，拐卖了5个女人卖去四川，中途男的还对女人进行了
强奸。放到今天，也够格挨枪子儿了。当时更是杀无赦的。这样子的人可是刑场上
的抢手货。
执行的时候，看到那男人的形象也知道他不是啥好人。黑矮个、黄牙，特怂的
那种，趴在地上撒泼甩赖，拉屎拉尿得一塌糊涂，就没有一句冤枉。人按都按不住
。最后还是拿来绳子，绑在木桩子上解决的（如果犯人配合，一般也不这样）。还
好，老爹的射击还挺准，对方中枪后就没力气喊了，十几秒后就咽了气。
原本以后第一次任务能顺利结束，谁也没想到，我老爹后面的一个新战士就出
了状况。
很倒霉的，那人正是上一个男人的表姐，一个典型没文化的农村中年妇女。一
家人一个反应，而且女的闹得更凶，再加上还看到抬出去的他的弟弟……你们懂得
，那就是快死的动物，力大无穷，横冲直撞的类型。
哎，那个女孩好可怜！放在今天算正当防卫吧？撑死了最多防卫过当！那个年
代好疯狂！
和男人一样，五花大绑，等着执行。可不知是老爹的战友太紧张，还是那女的
太不老实。砰的一枪，没有打中心脏，女的当时就开始咳血——大家一看就明白，
打穿肺叶了。打穿肺叶后，内出血会灌入肺部，就像溺水一样的感觉，人会喘不上
气，直至窒息而死或者失血而死。这种情况在刑场时有发生，算是比较惨的情况了
。不管再罪大恶极的人，一枪也就赎罪了，所以没有谁会希望发生这种事。
马上，中队长命令那个战士近距离再去补一枪，结束她的痛苦。可开了一枪，
又见了血，还看见女囚最后挣扎的惨状，那个战士人完全懵了，动都动不了，对命
令更是没有反应，只能呆呆地看着。
女囚的情况不太好，一边咳血，一边拼命呼吸，看样子撑个十几分钟都没法咽
气。我老爹手心里全是冷汗，他想其他所有人都是这种状态吧。负责的中队长跑过
来，狠狠地踹了那小战士一脚，骂了句“熊货”，直接把他踹倒在地，然后掏出自
己的手枪，跑到那女的旁边，一枪打在她的额头眉心处。马上解决问题。
我老爹后来才明白，如果中队长什么都不说，那个战士估计这辈子就废了，幸
亏他的一脚和一句熊骂，把他的魂儿给找回来了。可即使这样，那个战士也是哭了
好久，再也没能拿起枪了。若不是当时人不够，部队早就把他踢掉了，鉴于他的这
种情况，部队让他去后勤打杂了。直到复员后，他的精神状况都不太稳定。算是工
伤吧，不过这辈子基本上也摆脱不了这个阴影了。
也许是这小子的问题太严重，我老爹同批的几人反而没啥心理负担了。老爹那
天狠狠洗了一次澡，然后头脑一片空白，提前就睡觉。
晚上，老爹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翻身，恍惚间却看见一个黑影站在他的
床头。
感觉那个通奸被说成强奸的男人和那个女孩子都死得挺冤枉的，不该死的。唉
。好可惜。真是疯狂的年代。
就那一刹那，白天全部的记忆一下子在老爹的脑子里爆发了，他第一次杀了人
，更是很清晰地看到了那男人胸口的血洞，恐惧感一瞬间战胜了正义感。床头站着
一个黑影，还低头地看着他，他本能地想去开灯（老爹的床就在门口边，还是下铺
，其实开灯也没用，军营里熄灯后就断电了），可整个人就是动不了。
当时他完全喘不上气，鼻孔想要吸气可肺怎么也不工作。这可能就是俗称地鬼
压床吧。手脚想动也不行。就在他自以为快要憋死的时候，一颗子弹壳落地的声音
响起，声音不大，却救了我老爹一命。（到今天，我家里还有这颗我老爹的“第一
次弹壳”）老爹全身一震，终于可以动了。
整个人猛地惊起，再看看四周，啥也没有。班长估计状况也差不多，也失眠了
，看到我老爹的样子，还装模作样地批评了一顿。后来，我老爹才知道，原来刚才
的鬼影只是做的一个噩梦。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老爹却发现了另外一样东西。
一只花眼白蛾子正停在他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当时战士睡觉穿的是一种绿色的类似于现在篮球衫的小背心，肩膀上大片大片
地都是肉露在外面。蛾子在我们那儿本来就不吉利，我老爹本不信邪，不过这当口
也不得不心虚了三分，想把那蛾子拍走。哪知反手拍掌握不住力道，竟然一巴掌把
蛾子排成了粉末……
老爹他连忙死拍，还从水壶里拿水洗了洗（晚上不能出宿舍）。除了有点泛红外，
不痛不痒，老爹也没当回事，就这么心有余悸地继续睡了。
每隔三天一次刑场任务。第二天，没事的老爹持枪在瞭望哨上站岗。只是枪带
子下的皮肤有点痒痛。哪知这时候一群外出训练的战士突然紧急地跑回营地（营地
就在监狱旁边），手忙脚乱的样子。换岗后，老爹才打听到，今天中队的外出训练
项目是手榴弹，他们这批中某个新兵蛋子出了事故。受了重伤。
那小子没有按规定操作，拉了雷线还发呆，幸好指导员及时提醒，抢过手榴弹
扔了出去，近距离空爆，两人都中了弹片，重伤。后来，那个新兵的一条胳膊就这
样残了，提前复员回家了。指导员也休养了很久才出院。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犯错的新兵，刚执行过死刑不久，本来我老爹以为这只是
偶然，但是后来的事情就慢慢变得严重了。
一个月内，部队内连发3次大事故，开小差的全是第一批参与处决犯人的新兵。
于是某些传言就开始在部队里传开了。
我老爹已经是第五次上刑场了，已经完全放开了。这一次是个参与寻衅滋事的
小混混，简单点说就是打群架，出了人命，主犯几名都被抓起来画了“红对号”。
那小子一路一直哭着念叨，自己晚生几天，就不用死了。看看他的档案，的确刚满
18岁没多久。同批一个主犯17岁半，幸免一死，改判无期去劳改了。有时这就是命
，差几天，几个时辰都是命。
枪响之后，成功击毙。枪托撞在我老爹的肩膀上，老爹突然觉得一阵异样。肩
膀开始奇痒起来。
那时没有心理辅导一说，估计到今天部队也没有这一说。辅导员和中对长因为
事故频发都挨了训。所以总是组织战士一起学习毛主席语录。
老爹的肩膀那时候严重得爆发了。在学习班的时候突然晕倒了。众人把他抬到
医务室，医生一查，所有人都震惊了。
老爹的肩膀上面是一串黑色的水泡，巴掌大，有得都开始感染化脓了。老爹人
也高烧39°，都听不清人说话了。模模糊糊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什么杀人偿命之类
的话。
人迷糊时的话做不得真，可事实上，肩膀上的那串水泡动都动不得，只要一破
，脓水就流出，流到哪儿，哪儿就生新水泡。更奇的是，水泡慢慢长成了一个圈圈
，人脸一样，有鼻子，有眼睛，就像鬼脸一样。
军医束手无策了，只能用抗生素治疗。这种病在当地其实也有，叫“腰串子”
，起因不明，患者会在腰部生一串水泡，发炎感染，一旦水泡围满腰身一周，人不
出三天就要断气。只是从没听说过鬼脸状的“腰串子”，而且还是肩膀上的。
老爹烧得迷迷糊糊的，但仅有的一丝神智总觉得自己的床边站着一个个黑影，
不多不少正好五个，五个黑影低头看着他，不说话，一直到天亮。
这话，当时他是不敢说的，说了也没人敢信，事实上，他也说不出话来。
额，打心脏的确是有的，只是由于不人道所以用了一阵就废止了。听他说还要
打绳结之类的，恰巧我老爹就是那批人。而另一方面没有说打眉心呀。从后脑平射
，正好从眉心穿出，是这个意思。工作忙完了，先去吃饭，晚上回家继续更~~谢谢
大家的支持，希望能给大家善意的启发。
网友：步军(补充)
本村某哥，1983年武警，那时严打，抓了好多人。省检察院和法院特派员下来。勾
到谁谁就死。某哥毙了五名罪犯。后来退役回家，县公安局惜才，决定纳入公安系
统，叫某天到其公安局报到。没想到，某哥刚过门的媳妇叫他上山打猪菜（怕老婆
，直到现在都是），不慎摔伤，工作泡汤。后来生三个女儿。在后来，某个生癌症
，鄙人退役回来的时候，一切喝点小酒，某哥一直说报应啊报应。
鄙人，99年武警，军龄五年。内卫部队。原机动中队班长，后老兵退役，兵力
减少，借调到某重点监狱中队。曾作为外调人员，要执行枪决罪犯任务，各种准备
工作都做了。后来不知如何由法警担任。
枪决一般打上死刑捆绑，左右各一位战士压住，一般用步枪，用手枪的是法院
的督查，一般战士一枪打不死的话，由法院的再补枪。标准正好跟你说的相反，后
脑开枪，子弹从嘴巴出来，并打掉上面的一个门牙，是最为标准的枪决。这个训练
流程，我们训练了无数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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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回复：
呵呵，我听的都是老爹的口述，也没上过刑场，80年代初的武警规制和90年代
末的究竟有什么不同，也不好评判，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故事大致都是真实的。
老爹的高烧虽然有所控制，但他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正当上级考虑是否把他送到
大一点的医院时，一个老兵搞到了一个土方子：拿棉花蘸足酒精，再撒上一点草木
灰，先堆成一个圆圈把水泡圈围住，然后均匀地在水泡层上，最后直接点火……我
都能感觉到当时一瞬间我老爹的痛苦还惨叫。
不过，这损招对拔毒的效果还真是有效，毒液被烧化，再也没有扩散，然后老
爹他趴了半个月，最终可以下床活蹦乱跳地参加训练了。哪知事后那老兵才说，掺
在棉花里面的灰不是草木灰，至于是什么，大家脑补应该能够猜到。
此事之后，那些个鬼影啥的，再也没出现过了。老爹休养了几个月，也算因祸
得福，严打的势头慢慢平息，地方政府也没有像原来那么每天都枪毙人了。
随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然而一件大事的发生也成了老爹毕生难忘的回忆。（说
出来希望不要被查水表啊）②wang事件就在我老的服役的期间爆发。那是一年快过
年的时候，深夜警报紧急集合，上头命令有名穷凶极恶的持枪歹徒进入了湘、鄂境
内，全国军警都行动了起来，布置了天罗地网，发誓要抓住那两个人。
老爹穿着厚厚的衣服，趴在满是露水的野地隐蔽，荷枪实弹地警戒每一个经过
的活物。开始大家什么都不知道，除了罪犯的相貌，其他的一概不知。但是当地百
姓的反应有点怪怪的，竟然不太愿意配合警方的追捕，甚至还传闻有百姓帮助逃犯
藏匿潜逃。
慢慢地，老爹才了解到他们追捕的人到底是谁。②wang在当时可是一个传奇，都说
是MaoZX的警卫队出身，劫富济贫，专杀恶人。这样的人是好人还是罪犯，当时谁
也说不清，政府的态度倒是很明显。（偷偷地说，有不少战士知道是他们后，都是
消极追捕的，其中自然也包括我XX）
在野地里趴了几天，鬼影都没看到过，老爹还因此患上了一辈子的风湿。
后方传来消息，人家已经穿过层层封锁，跑到后面去了。老爹收到收队的命令
，回去就急病了一场，发了场高烧，打了几针也就好了。
后来听说逃犯最后被击毙在某个山洞里了。可战士们私底下却流传着一个版本
：逃犯最后是被围困几周后，饿死的。没人能杀死他们，也可能是没人想杀死他们。
为了抓捕这两人，当时几乎出动了举国的军警，举国皆刑场，见到了就可以直接击
毙。我并不评价其中的对错，我只是好奇，所谓“侠”这种精神和“法”的权威永
远是矛盾的。老爹也庆幸，在守夜的时候幸好没发现他或者他们，不然两方必有伤
亡，这个真的很亏。
随后，老爹的部队经历就基本没啥大风大浪了。猎奇的朋友们不用继续看了。
大致是85年还是86年，老爹和几个战友复员回到老家，在一家国企里做财会，
然后和老妈谈了一年恋爱，随后就结婚了。然后87年，我就出生了。
老爹怕他当兵的戾气遗传到我的身上，所以给我取名“乐”，希望能永远快乐。
98年，经济改革，老爸老妈几乎是同一天失去了工作。然后又是长江洪灾，失去了
原本的家。2000年，两人自立经营服装，被赌徒混混恶意纵火，血本无归。2001年
，老爸改行去做出租车，却无辜被卷入一场车祸，纠结装孙子一年才把事情了解。
家里的经济情况那几年糟到了不能再糟的程度。
幸好老爹一直保留着军人的刚毅的品质，面对厄难，从未放弃过。其实我妈妈有时
也会偷偷告诉我，一向强硬的老爹也有脆弱的一面，特别是看到家因为洪水被强拆
，我和妈妈无处安身的那个晚上，老爹抱着老妈，结婚后第一次哭了。
每年春节，我们全家人都会去寺庙里拜佛祈福，从小都这样。当时小屁孩啥都不懂
，大人叫拜就无脑地磕头。再大一点，每次考试都会被强迫到文殊菩萨下面拜拜，
说可以保佑我考试高中。我当时奇葩地顶了一句，文殊菩萨是印度人，英语应该不
好吧……然后，被老妈一顿骂……然后果然，期末考试，英语真挂了……
在后来，大学了，老爹也老了，气势也不那么强了，所以偶尔我们爷俩会一起散步
，一起纳凉，听他慢慢说过去的种种。这些事，也是从他的口述的片段中，整理的。
我突然想起在文殊菩萨的青狮下跪拜的情景。都说他是有大智慧的菩萨，现在想想
，世人对智慧的理解太狭隘了。那些能考高分就是智慧的人都滚粗去。老爹走进刑
场，看到种种，又能放下枪，走出刑场，有所感悟，我觉得这才是智慧。智慧，是
在人厄难的时候能自己找到解脱的能力，是一种精神境界。
记忆中，老爹总喜欢在地藏王那儿拜个半天。估计他一生都忘不了那段记忆吧。那
些个犯人的姓名、相貌、生平，都变成了他的一部分，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
其实老爹虽然说不出来，内心估计是很有想法的。
同批复员的几个战友一个个混得都比老爹强。但是随着时间的变迁，这种优势
就变成了一堆泡沫：一个战友去了国税，现在大小是个领导，可是三高一突，一身
是病。一个战友去了公安，现在也是局长了。可是离了三次婚，老了日子也是冷暖
自知。一个，去年因病故去……
现在，我慢慢能理解老爹的逻辑了。日子虽然过得艰难，但是过得硬气，也过
得简单而充满真实的幸福。
比起那个女孩，比起那些死在刑场上各种各样的人，我们这些活着的人，难道
不该知足吗？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信佛，这不是好事。做了亏心事，就跑到庙里大把大把地
捐钱赎罪，那些庙祝主持，也慢慢浑身都是铜臭位。这样的信仰，只是自欺欺人而
已。
很多念经的人，恐怕念一辈子，都不及刑场上一个侩子手放下屠刀的一瞬顿悟
。而本着行侠仗义的大侠，也会因为杀戮，偏离本心，遁入魔道。尸生莲花，玉碎
污泥。极善与极恶之间的距离，近得让人觉得可怕。
呵呵，最后声明一下，我不是佛教徒，因为佛教有些理论太过消极，但是适度地理
解却能让人活得更好。今天之所以吐槽这么多，只是因为自己被某个更年期主管给
炒鱿鱼了，一时间人生的迷茫让我不由得想起老爹的这段经历。一吐心中不快而已。
因为慈悲，所以智慧。
常怀善良之心，必不遭恶报。理解政府当年的无奈，也为死去的人祈福，生者
更要快乐地活下去。
愿老爹身体健康，业障全消。
也愿每个心有迷茫的人都能在迷津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大智慧。
楼主：AnnoClown 时间：2013-07-18 bbs.tianya.cn
标题：“我老爹在部队刑场时经历的事（真实）”
终究会有人讲的吧。也许到老了/在离开人世的时候。
人比动物应该更受煎熬。因为很多情况下知道自己要死了而且死的时间。
而用枪对着动物，它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其实我们只需利用下班后，花一些时间去建腹一套「持续收入系统」，就能把自己后半辈子的时间赚回来。
如果这也是您要的工作和生活模式，(免费注册)>>> http://lad.im/8k6
谢谢分享。
人鬼其实并存，只是维度空间不同而已，人即是鬼，鬼即是人，灵魂不灭。。。
谢谢您的文章, 愿您自在快乐
看上去像.补充一点,不一定要得过水痘以后才会带疱疹病毒.其实每个人都带疱疹病毒,不过一般都是在自身免疫力及其低下的时候才会发作.
不过我觉得那个也有点不像疱疹.我也得过,好像没有那么恐怖,就是有一块地方长了泡泡.不过据说老年人得了会很痛.
美国如果是枪决，一般是五个人执行。其中有一个人是空枪（只有弹壳）。这样每个人都可以假设自己开的是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