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鹜者。。。

其鸣无声,其飞不能高远,日沉浮於鸥鹭之间,而默以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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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联军暴行的血泪控诉

(2009-03-07 09:58:32) 下一个
对联军暴行的血泪控诉——庚子秋词
1900年8月,清光绪庚子年七月,八国联军攻破京师,西太后、光绪及王公大臣逃往西安。人称“乌衣巷佳子弟”的王鹏运,身陷危城,心系故国旧家,独闭户而居。之后,朱祖谋、刘伯崇,以居处遭洋兵袭扰,相继移居王之寓所四印斋。此三人当时的处境正如王鹏运《庚子秋词·叙》所云:“秋夜渐长,哀蛩四泣,深巷犬声如豹,狞恶人。商声怒号,砭心刺骨,泪涔涔下矣”,于是便“篝灯唱酬,自写幽忧”,亦即用填词来抒写其忧国伤时之慨,集为《庚子秋词》上下二卷。上卷起自七月二十六日至九月尽,历时65天,作词307首;下卷起自十月初一至十一月尽,历时59天,作词315首。短短100余天即得词600余首,实属罕见。这些词是王、朱、刘三人分调限韵而作,复庵(宋育仁之号)的和作低两格附于后。第二年春尚有唱和,结集为《春蛰吟》。

浪淘沙 
自题庚子秋词后
鹜翁(王鹏运)
华发对山青,客里梦星。岁寒濡响慰劳生。断尽愁肠谁会得。哀雁声声。
心事共疏檠。歌断谁听。墨痕和泪渍清冰。流得悲秋残影在,分付旗亭。

 浪淘沙
沤尹(朱祖谋)
何止为飘零。相伴秋灯。念家山破一声声。消尽湘累多少泪,不要人听。
蛩驱若为情。哀乐纵横。十洲残梦未分明。休向恨笺愁墨里,画取芜城。

 浪淘沙
忍盦(刘福姚)
幽愤几时平。对酒愁生。短歌莫怪泪纵横。记得西窗同剪竹,听惯秋声。
身世醉兼醒。顾影伶俜。哀时谁念庚兰成。词赋江南成底事,一例飘零。

王鹏运《相见欢》云:“枕函残梦初惊,欲三更。愁听星鸿霜角、下重城。人何处,尘迷路,恨难平。还是泪痕和酒、不分明。”上片写三更时分从噩梦中惊醒,愁思难眠,下片想到皇帝“人何处,尘迷路”,回銮无期,于是黯然泪下。

刘福姚《河传》云:“不信天涯人不老。悲远道。目极王孙草。断云飞。归未归?”殷切盼望大驾东归重整山河,几乎是望穿秋水。

离乱之中三位词人对杜甫诗歌的精神有了深刻的理解,正如朱祖谋所说:“烟尘长望,无情清渭,东流不复。凄凉杜陵叟,自悲歌同谷。”(《十二时》)所以,很多时候他们像杜甫一样以歌当哭来宣泄胸中的悲愤之情。王鹏运《十二时》云:“莽莽烽烟惊远目,倚长风,几番歌哭。狂来向燕市,觅荆高残筑。”刘福姚《雨中花》云:“望渺渺中原何处是。但目断、寒山晚翠。击筑风悲,吹笳月冷,多少英雄泪。”外敌入侵,中原大地“莽莽烽烟”,连京城都落在敌人铁骑的蹂躏之下,到哪里寻找荆轲那样的英雄来力挽狂澜为国效力呢?词人只能借酒浇愁,用歌哭来发泄胸中的悲愤。这两首词沉郁苍凉,满纸都是血泪。

徐定超《庚子秋词叙》中说:“今三子者,同处危城,生逢厄运,非族逼处,同类晨星,沧海澜颓,长安日远,从之不得,去之不能,忠义忧愤之气、缠绵悱恻之忱,有动于中而不能以自己,以视兰成去国,杜老忧时,其怀抱为何如也?”徐氏认为《庚子秋词》与庾信的《哀江南赋》、杜甫的《悲陈陶》,在忠义忧愤、缠绵悱恻的情感襟抱方面是相同的,确为真知灼见。

下面这几首词,真实地记录了北京以外的惨况:

《莺啼序》赠王鹏运、朱祖谋
次珊 (张仲炘)
七月,京师报陷,邮递不通,闻有附夷舶北行者,偶填此解,以倭楮细书柬鹜翁、沤尹,俾知天涯逐客犹在人间也。

犹忆初时,候火报警,访昆阳汉垒。彗旗动,碧血横溅,怖人屠伯愁对。

《浣溪沙》
行次丁字沽,距天津只数里耳,为兵所阻,烽火连天,浮尸蔽河而下,傍徨五日莫可复之,返棹北行,打桨寄兴。

曲曲芳堤浅浅河。微风吹起万层波。橹柔无力奈伊何。申浦潮黄鸥梦断,丁沽月黑鹤声多。明朝愁是雨滂沱。”

《惜秋华》
夏孙桐
庚子秋携家避地广平,重九日出郭游莲亭,十八年重到,堤柳萧瑟,大有江潭之感。
泪菊愁萸,向尊前诉出,伤高怀抱。红上戍楼,登临怕看残照。目中剩影关河,任付与、尘飞烟扰。萧萧。

古人云:“天以百凶成就一词人。”鸦片战争之后的清王朝一次次遭受西方列强的侵略,割地赔款任人宰割,政治腐败,民不聊生,以“百凶”来形容,是十分恰当的。与杜甫经历的“安史之乱”相比,晚清欧美列强的侵略使文人士大夫感到更沉重的民族危机。正是这样的社会状况成就了临桂词派一批词人,他们以饱蘸血泪的词笔去记录、评判清末动荡的社会现实,反映时代的兴亡盛衰,能补史书之阙,体现了以词写史的宝贵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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