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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美国往事——现代报纸的先驱:约瑟夫•普利策(Joseph Pulizer) (图)

(2012-02-21 11:47:48)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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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钱:美国往事——现代报纸的先驱:约瑟夫•普利策(Joseph Pulizer)
“我们的报纸不拘一格,是当今世界上旗帜最鲜明的道德的代言人。罪恶、卑鄙和腐败最害怕的就是报纸,任何法律、伦理和规章制度都无法与报纸相比。”—— 约瑟夫•普利策
提起约瑟夫•普利策(Joseph “Joe” Pulitzer),国人一定很孰悉。著名的普利策奖是国人衡量美国新闻人的重要指标,他创办的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在国人心中的地位也极高。几年前,曾接待中央电视台新闻中心主任和一位频道道长来访。参观当地的公共电视台,他们看到陈列的一座普利策奖杯时,两人眼睛立时发亮。尽管他们对普利策奖很熟悉,但我想他们不一定知道,普利策是一位办报不要命的人;他们也不一定知道,普利策卖下《世界报》(New York World)两年内就把内战后第一位民主党人推上了总统宝座、还让一位纽约州州长当选、一位纽约市长当选;普利策曾当选为美国联邦众议员;普利策还和另一位名报人赫斯特(William Randolph Hearst)利用他们的报纸挑起了一场战争:美西战争;为了揭露开发巴拿马运河中,美国政界的贪污内幕,普利策和总统老罗斯福(Theodore “Teddy” Roosevelt)打过一场官司,官司一直打到联邦最高法院,普利策胜诉。后人评价普利策时说,不管普利策是否有其他成就,仅以他告倒美国总统,维护新闻独立这件事,就足以让他青史留名。
从二十一岁从事新闻业起,一直到到六十四岁去逝的四十多年新闻事业中,普利策始终坚持他办报的初衷:“为人民大众服务,不为政党谋利,不论在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反对弄虚作假。坚持原则,拿出主意,唾弃世俗和党派偏见”。揭露社会弊端是新闻的宗旨,但没人像普利策那样坚定、有效地揭露社会弊端。揭露社会弊端是他毕生的办报宗旨,是为了报纸发行量和社会改革。揭露社会弊端,对普利策来说不是单纯采编消息,而要置身民众之中,参与新闻之外的事。要广泛收集情报,尤其是有关社会弊端的消息。还要尖锐、准确、有效地攻击。这样做需要极大的勇气。纯粹为“引起人们注意”而虚张声势,很快会失去读者。弄虚作假会遭到新闻界的唾弃。在揭露社会弊端方面,普利策的知识和才能,其他报纸编辑无法匹敌。批评眼光、不满精神和追求美好的愿望是他的天性。普利策把批评精神用于新闻业。普利策批评过他接触过的一切,政治、艺术、书籍、赛马,甚至他的妻儿。揭露社会弊端是普利策的个性的反映。他是天生的社会改革家,他眼中的一切都需要改良。他十分了解读者和听众,具备心理学家的才能和演说家的技巧。他的文章极具煽动性,内容丰富,挖掘出的材料,其他编辑闻所未闻。普利策的文章使他的报纸成为人们的话题。他的文章常常不厌其烦地敲打一点,这是他的推销之道。他一再告诉读者,他的报纸是专咬特权的猎犬,是人民的朋友。
普利策说:“我们的报纸不拘一格,是当今世界上旗帜最鲜明的道德的代言人。罪恶、卑鄙和腐败最害怕的就是报纸,任何法律、伦理和规章制度都无法与报纸相比。”这是来自托马斯•杰弗逊(Thomas Jefferson)的信念。所幸的是,这一信念与报纸发行量成正比。普利策认为新闻必须揭露社会弊端。处于困境时,是为了扩大发行量,是求生手段;功成名就后,是为了新闻的使命。他的揭露文章没有低级趣味。他如实报道一切,并大张旗鼓地宣传社会改革。
早年
一八四七年四月十日,约瑟夫•普利策出生于匈牙利,布达佩斯(Budapest)东南二百公里的马口市(Mako),一个繁荣的商业城市。父亲菲利普•普利策(Philip Pulitzer)是犹太商人,母亲路易斯•伯杰(Louis Berger),是奥地利——德国混血儿,天主教徒。约瑟夫•普利策有四个兄弟姐妹,老大早年夭折,约瑟夫与弟弟艾伯特妹妹伊尔玛一起长大。一八五三年,菲利普赚到了足够退休的钱,举家迁往布达佩斯。在布达佩斯,菲利普为孩子们聘请了法语和德语私人教师。
约瑟夫个性极强热情如火,父母管不了他。他身高一米九,骨瘦如柴,看上去弱不禁风。他说他得弯下腰来,让他母亲打他耳光。约瑟夫上学时,菲利普死于心脏病。母亲与一位商人再婚,使他很不高兴。约瑟夫的童年几乎不为人所知,但这些欧洲往事对他的个性有巨大影响。约瑟夫的优缺点都令人吃惊,最突出的特点是拿破仑式的野心。这一野心让他头脑敏锐,精力旺盛,但击垮了他的身体。
未满十七岁的普利策渴望独立。一八六四年初,他申请参加奥地利军队。因年龄太小、深度近视、身体瘦弱没被录取。但他并不灰心,又到巴黎参法国军队驻墨西哥的的外籍军团,法军以同样理由拒绝了普利策。他来到伦敦,想参加驻印英军,仍未如愿。从不屈服的普利策又来到德国汉堡,想当海员,又遭拒绝。在汉堡,有一批来自美国的兵贩子,为了联邦政府的补助,招收任何能走路的人去为内战中的美国北方而战。普利策很快就上了一艘横渡大西洋的轮船,一八六四年秋,抵达波士顿。普利策为了不让兵贩子从中渔利,他趁夜晚跳船,游上了岸。
一八六四年九月三十日,普利策入伍,是谢里登(Philip Henry Sheridan)骑兵部队的一员。普利策看上去一点也不象士兵。十八岁,一米九的个头,骨瘦如柴,鹰钩鼻子,下颏翘起,眼睛从廉价的眼镜后发出淡淡的光。普利策会匈牙利语、德语和法语,不懂英语。八个月的服役期间,普利策是谢里登部队中年纪最小的士兵。他参加过几场小规模的零星战斗。普利策性格古怪、特立独行、聪明傲慢、感情冲动,同伴们把他当作恶作剧的对象。普利策没有那种能在逆境中坚韧不拔,直至最后胜利的耐性。有一次,他怒不可遏地揍了惹事生非的士兵,要不是长官的保护,他会因此而遭殃。
内战结束的阅兵中。普利策没见到林肯。看见了国会大厦上的标语:“我们偿还不起的唯一债务,是我们欠下的联邦常胜军士兵的债。”几周前,安放林肯遗体的灵柩同一条大道抬走。现在是安德鲁•约翰逊(Andrew Johnson)总统在检阅台上,身边有斯坦顿(Edwin Stanton)、格兰特(U S Grant)、米德(George Meade)及其他官员。
一八六五年七月七日,普利策在纽约领到最后一次十三美元的月薪后,退伍了。
纽约人讨厌失业的士兵。普利策在手头拮据的时候,也要过豪华生活,他住在派克大街的法国饭店。一天,侍从让他搬走,因为他的穿着会玷污饭店的优美环境,惹恼上流客人。后来,普利策买下了它,把它推倒,在它的地基上盖了一幢造价二百万美元的摩天大楼。
初到圣路易斯
一八六五年十月十日,普利策来到了德国人聚集的圣路易斯(St Louis)。他囊空如洗,饥寒交迫。初到圣路易斯,他做临时工谋生。圣路易斯是当时美国第四大城市,而且没有遭到内战创伤。内战中,这里是联邦军队的主要军需生产地,大批新型工业使它兴旺发达。但普利策还是经常失业,他当过水手、建筑工人、装卸工、马车夫。这一时期,他节衣缩食,并在图书馆学习英文,博览群书。
一次,普利策为了工作,和其他几十个人每人交了五美元给一位答应介绍他们去路易斯安那(Louisiana)州做高报酬工作的推销商。上船后,他们在城南三十多英里处上岸吃午饭,而轮船开走了。他们只好徒步回圣路易斯,普利策一气之下写了一篇揭露骗局的报道给当地德文报纸《邮报》(Westliche Post),《邮报》刊登了他的报道,普利策很高兴。
普利策又去修建大西洋——太平洋铁路,他负责铁路铺设权的备案工作。他那令人惊讶的天才,发挥了作用,这就是成就他一生事业的惊人的记忆力。他能记住复杂的条文,凭记忆力把它们写进档案。普利策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并给《邮报》编辑留下了深刻印象。报社给了他一张空桌子,让他学习法律,利用他们的图书馆。普利策抓紧时间学习。一八六七年三月六日,普利策获得了美国国籍。一八六八年底,他被《邮报》录用,时年二十一岁。普利策走上了一条发迹成名的道路。
普利策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他的形象和性格使他成为圣路易斯报界同行的嘲笑对象。因为《邮报》支持格兰特为总统候选人,普利策就有了用武之地。普利策结识了舒尔茨(Carl Schurz),内战中的北军准将,战后,《邮报》的老板。普利策与舒尔茨建立了亲密的关系。他还加入了圣路易斯哲学协会,结交当地的学界名流。
一八六八年秋,普利策来到伊利诺(Illinois)州、印第安纳(Indiana)州和俄亥俄(Ohio)州,为格兰特助选。格兰特顺利当选,普利策也成了密苏里(Missouri)州共和党的重要人物。一八六九年底,普利策被推举为共和党的州参议员侯选人,尽管他年仅二十二岁,离竞选规定的最低年龄还差三岁。十二月二十一日的投票结果是,普利策以二百零九票对一百四十七票战胜对手,顺利当选为密苏里州议员。
一八七零年一月五日,普利策作为州议会议员出席杰斐逊城(Jefferson City)的议会。这是普利策一生中最自豪的一天。他对欧洲的独裁统治记忆犹新,这次当选,让他懂得,美国的民主不仅是政府形式,也是百姓的生活方式;民主是百姓的希望,值得珍惜并为之奋斗。从此,普利策对民主有了宗教般的信仰。
带枪的议员
普利策对每一法规都认真考量。一月中旬,普利策起草了改组县级法院的议案,旨在铲除政治特权,引起了强烈反对。州选举总监奥古斯丁(Edward Augustine)赶到杰斐逊城以阻止改革。普利策在《邮报》上鼓吹议案,要民众关注奥古斯丁的活动。
一八七零年一月二十七日晚七点,普利策来到施米特饭店,会见圣路易斯代表。大厅里人很多,奥古斯丁也在。他来到普利策面前,吼道:《邮报》捏造事实,普利策是“该死的造谣专家”。普利策上前要他用词别太激烈。随后普利策回住所拿了一枝手枪。《密苏里民主党人》(Missouri Democratic)报这样描写普利策回到饭店后的情形:“奥古斯丁再次向他走来,二人开始对骂,普利策说奥古斯丁撒谎,奥古斯丁骂他是狗崽子”。奥古斯丁上来,要掐他的脖子,普利策掏出手枪对准对方,众人惊恐万状,大叫住手,但奥古斯丁已扑了上来。枪响了,一颗子弹击中了奥古斯丁的膝盖下方,一颗子弹射进了地板。
人们冲了进来,下了普利策的枪,带走了奥古斯丁。没人阻止普利策回家。不久,警察逮捕了他,随即被保释。法庭上,普利策被罚款五美元,和十一点五美元的扰乱治安费。公众的情绪对他不利,普利策在《邮报》上声明:“我的全部要求就是澄清事实。”奥古斯丁不服判决,继续上诉。一直到一八七一年十一月二十日,法院才作出裁决,普利策犯了攻击罪,罚款四百美元。
几个月后,普利策的议案通过了,这次事件,并未影响他的改革。三月二十四日,曲高和寡的普利策,结束了议员生涯。但他还是愿意担任公职,一八七二年一月十九日,普利策被任命为圣路易斯三名警察长组成的专员之一,任期两年。
当时的美国,在中西部当警察可不容易。普利策上任后就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案子。哈里逊维尔(Harrisonville)县一名法官和检察官在公债上大做手脚。当地民众很气愤。一天,两名贪官去首都办事,火车进入山区时,几十名蒙面大盗枪杀了这两名贪官。还在火车内找到了公债经纪人,也把他枪杀了。普利策接手该案后,觉得很难办:从他内心来说,他觉得蒙面大盗干的好,是正义的;可是该案无法调查,因为没人出庭作证。普利策反复研究后,决定放弃这一职务。
格兰特的第一任总统任期内,把国家搞的乌烟瘴气,贪污受贿层出不穷。共和党内一部分人,分裂了出去,成立了自由共和党。一八七二年大选时,是三党争天下。普利策放弃了公职之后,入了自由共和党。舒尔茨和《邮报》也转向了自由共和党(Liberal Republican)。
一八七二年,共和党侯选人为现任总统格兰特。五月一日,自由共和党在辛辛那提召开代表大会推举侯选人。二十五岁的普利策当选为大会秘书,他的政治才干得到了公认。普利策在此遇见了格里莱(Horace Greeley)的助手,三十五岁的怀特洛•里德,后来他给普利策当了几十年顾问。还遇见了约翰•A•科克里尔(John A Cockerrill),民主党《辛辛那提问询报》(Cincinnati Enquirer)的总编。后来,科克里尔成为普利策最佳搭挡。
舒尔茨是会上活跃人物,普利策跟在舒尔茨后面,推举查尔斯•弗郎西斯•亚当斯(Charles Francis Adams)为总统侯选人。亚当斯是美国第二任总统的的孙子,第六任总统的儿子。亚当斯有清廉的名声。亚当斯的对手是《纽约论坛》(New York Tribune)报主笔和老板霍拉斯•格里莱。第一轮投票后亚当斯领先,格里莱第二,布朗(Benjamin Gratz Brown)第三。从第二轮投票开始,布朗转向了格里莱。第六论投票时全体一致地选出了格里莱。这次大会,让普利策大为失望,他看好的自由共和党和共和党一样,充满了内斗。
格里莱受到共和党人的嗤笑,选举前一周,妻子去世。他心神恍惚,十一月六日的投票中,他获得了2834125张选票,十一月二十九日去世。
大选后,普利策回到布达佩斯。普利策既能拚命工作又能享受生活,两者在他身上表现强烈又互不影响。随后,普利策游历了欧洲大陆,尽情地享受。同时,普利策以政治分析家的眼光研究欧洲,把欧洲的现状与美国作了比较。
令人无法想象的是,热衷于新闻、拚命工作、精通法律的普利策,在后来的五年内居然没有固定职业,他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这时,普利策已经很有钱了,需要选择下一步的行动。这一时期的普利策听音乐会、上剧场,对于一切人和事都抱有极大的兴趣。普利策的精明让他发了财,在《密苏里国家报》的买卖中,他赚了四万多美元,普利策成了富翁。
普利策最终决心支持民主党。因为,他更倾向于杰斐逊的个性解放、限制国家权力、低税率等。未来的岁月里,普利策是一个民主党人,独立的民主党人。
一八七四年,自由共和党在杰弗逊城开代表大会,推举州长侯选人。普利策要求以问题为主,但大会没采纳他的意见,还推出了他不喜欢的人为州长侯选人。普利策忍无可忍退出了该党,并支持民主党侯选人查尔斯•哈廷(Charles Henry Hardin),在《邮讯报》的帮助下,哈廷击败了自由共和党的州长侯选人。从此,普利策成了民主党人。
一八七六年的总统竞选中,普利策与舒尔茨分道扬镳。舒尔茨支持共和党的俄亥俄州州长海斯(Rutherford Birchard Hayes),普利策支持民主党的纽约州州长缔尔登(Samuel J Tilden)。普利策的宣传主题是:“南方人民属于我们,我们也属于南方人民。他们的利益就是我们的利益。我们是一个人民,一个国家和一个政府,无论是谁想挑起一方反对另一方,都是卖国。”
普利策的口号非常有力,投票的结果是,缔尔登获一百八十四张选举人票。而南方的南卡罗莱纳(South Carolina)、佛罗里达(Florida)、路易斯安那州的选票有争议。缔尔登只要有一州的选票就能当选总统,而海斯则要有三个州的选票才能当选。此时形势紧张,也是行贿受贿的温床。
路易斯安那州的共和党人通过内线与民主党恰谈,要价一百万美元,就可以把票投给民主党。民主党代表大会主席亚布拉罕•席维特拒绝行贿。于是,双方只有到法庭上解决问题。最高法院法官约瑟夫•布雷德(Joseph P Bradley)利最后宣判:民主党在南方三州的选票不合法。南方三州的选票全归共和党的海斯。海斯当选,但缔尔登比海斯多二十五万张普选票。普利策以纽约《太阳报》记者身份报道大选,他写道:“布雷德利法官脸色阴沉,一如其灵魂已被吊死,前额上写着‘有罪’两个大字。”普利策第一次推举总统失败了,但他决定建立他的新闻帝国,再次为民主党总统助选。
普利策卖掉了《邮报》的股份,并同舒尔茨唱对台戏。他偶尔从事法律工作,写文章发表在民主党报纸上。他无法决定自己未来的事业:政治、新闻、还是法律。
一八七七年十月,普利策来到东岸,在华盛顿住了一段时间,他遇到了凯特•戴维斯(Kate Davis)。戴维斯小姐聪明、热心、通情达理,又很幽默。父亲戴维斯法官生活舒适,洁身自好,是邦联总统杰斐逊•戴维斯(Jefferson Davis)的远房亲切。她母亲,来自于马里兰的贵族家庭。凯特的父母亲对普利策,这位说话粗哑、失业的“外国人”没有好感。普利策担心被拒绝,没告诉凯特他有一半犹太人血统。
普利策和凯特订婚了,这也无法给他带来平静。普利策经常使她厌烦,他一心想发财,成为大人物。但是,他已经三十岁了,还不知道如何达到目的。普利策的气质颇能打动人,非常聪明,但他变化无常,没有常性。
一八七八年六月十九日,普利策与凯特在华盛顿圣公会教堂成婚。年轻夫妇在欧洲度过了十周的蜜月。普利策研究了当时的英国、法国和德国;为达纳的《太阳报》写了一系列稿子。普利策把凯特当成孩子,他喜欢她,给她许多礼物和爱;他责备她、夸耀她、主宰她。他们于九月五日回到纽约。到圣路易斯后,凯特才知道,她丈夫有一半犹太血统。她大为震惊,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自己的报纸
三十一岁的普利策,买下了《圣路易斯快报》(St Louis Dispatch),这是个烂摊子。破旧不堪印刷机常出事,该报还抄袭新闻,发行量不到二千份。但它有美联社的特许证。普利策很清楚特许证的价值。他还知道他的两个竞争对手:《邮报》(Post)和《明星报》(Star),也处于困境。
《邮报》主编狄龙(John A Dillon)建议与《快报》合并。这也是普利策的希望。于是,两家合并为《快邮》(St Louis Post-Dispatch)报。普利策宣布:“《快邮》报要为人民大众服务,不为任何政党谋利……,不论在任何地方、任何情况下,都反对形形色色的弄虚作假。要坚持原则,拿出主意,唾弃世俗偏见和党派偏见”。该报的观点属于民主党,但其经济独立。它反对格兰特主义,也反对民主党的腐化堕落。
普利策的近忧是扩大发行量,提高社会地位。远谋是要取代密苏里州民主党最大报纸《共和党人》(Republican)报,推动民主党改革。《共和党人》报支持塞缪尔•格格弗出任国会参议员,《快邮》报支持乔治•G•维斯特(George G West)。他猛烈抨击《共和党人》报,阐述了毕生遵循的原则:“我们的社会生活中,什么是最大的道德沦落?当然是腐化堕落。那么腐化堕落由什么引起的呢?当然是财迷心窃。那么最大的贪财欲望又是谁引起的呢?当然是社团法人。……当今社会,金钱万能。男人为之出卖灵魂,女人为之出卖肉体……其他人为之顶礼膜拜。……它给我们的自由社会蒙上一层越来越暗的阴影。……它是引起未来大冲突的不可避免的因素。”
最后维斯特取得了胜利,在参院度过了二十四个年头。发行量三千份的《快邮》报战胜了《共和党人》报,使普利策欣喜若狂。一个月后,在圣路易斯煤气垄断的论战中,《快邮》报再次击败《共和党人》报。《快邮》报对当时的税制很不满,为此发动抨击,它公布富人的税额,震动了圣路易斯。该城首富J•C•B•卢卡斯(J C B Lucas)说,他的财产只有千七百三十五美元。《快邮》报对此大肆攻击。
股东们常来施加压力,要求风格新颖压缩版面。报纸的前途令人担忧。普利策说:“我把三百美元,压在箱底,以支付第一个孩子降生时的费用。”孩子出生后,取名拉尔夫。凯特担心有人会谋杀她的丈夫,尽力营造和睦的家庭气氛。凯特是一位出众的美人,每天晚上带拉尔夫来报社。这时,普利策一人干七个人的活,十分疲劳,但他一看到妻子孩子,立刻精神焕发,好像他们刚从欧洲旅行回来。普利策像热恋中的情侣那样深爱他的妻子。这是普利策夫妇的一段幸福岁月。
《明星》报倒闭后,《快邮》报成了圣路易斯唯一的英文晚报。一八七九年底,发行量达到五千份。广告收入相当可观,普利策把版面扩大了一倍。普利策在写作手法上,无人匹敌。
普利策有“选举病”,这种几近疯狂的“选举病”没让他失去理智,反而使他的才智得到充分发挥。人们能感觉到,随着选举的迫近,气氛会越来越紧张。普利策研究侯选人,与政客们讨论,制订选战措施,撰写社论,参加集会,发表演讲,他的情绪愈来愈激动。最后,普利策选举病发作。他变得易动干戈,夜不能寐。当他的候选人竞选失败时,他的身心受到严重打击。普利策的一生中,这种情形不断地出现。拉选票让他劳民伤财,选举使他精神崩溃。他提前两年就开始考虑下届总统侯选人了,因此选举病在一半的时间内发生。选举对他的健康和家庭幸福造成损害。他对妻子和孩子十分钟爱,但是选举,对他更重要。他有刻骨铭心的权力欲。普利策说过:“我永远当不了总统,因为我是外国人。不过,有一天,我要自己挑选一位总统。”这种念头,在他停止呼吸之前,一直主宰着他。这种雄心是他的生活动力,他自己都无法控制。他的选举病不但反复发作,而且次次加重。
普利策狂热地置身于一八八零年选举中。他一心想当密苏里州民主党领袖。他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民主党总统候选人。但是,普利策经常指责民主党。这位好胜又好斗的“外国人”,报纸小,野心大。这次选举是普利策在谋求公职时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失败。
一八八零年九月三十日,老二露西尔•伊尔玛•普利策(Lucille Pulitzer)出生。普利策十分疼爱孩子,但他没在家呆几天。凯特知道自己与一匹不归家的飞马结了婚。普利策去了印第安纳波利斯,为汉考克的竞选发表演说。他强调,大公司控制了共和党:“我们要繁荣,但不能牺牲自由。沾满腐败和堕落的财富,比起贫困来更有害于我们的自由。我上面提到那些大公司的影响,试想,如果这些大公司停止支持共和党,鬼都不会相信共和党会取得成功。”“我们要繁荣,但不能牺牲我们自己的政府。我们不需要在华盛顿设立这样的政府,因为它的存在基于百万富翁的权力而不是百万人民的意志。”
共和党人派出了罗斯科•康克林(Rosecoe Conkling)在印第安纳波利斯与普利策对阵,他随身带着巨额支票,收买选票。十月,共和党在印第安纳州选举中获胜。普利策又来到了纽约,他对选举的前景作了细致分析。他在《快邮》报上承认,加菲尔德(James A Garfield)可能获胜。普利策预测的很准,加菲尔德以五十九张选举人票的多数,赢得大选,他的普选票比起对手少一万张。但是,普利策支持的克里坦登(Thomas Theodore Crittenden)当上了密苏里州长。
八年中的三次全国大选,普利策竭尽全力,但毫无建树,只是健康受到伤害。但在新闻业上,他飞黄腾达。一八八零年底,《快邮》报发行量达八千七百四十份。在圣路易斯的销量已接近《共和主党人》报。同年,报纸创造了四万美元利润。普利策认为早年的成功微不足道,更大的成功永远在前面。一八八一年三月,《快邮》报的发行量到了一万二千份,以后的一年半中,又猛增到二万二千三百份。一八八一年的盈利额达到八万五千美元。
随着报纸的成功,普利策给雇员的报酬也不断扩大。他付的报酬为圣路易斯之首,重要记者周薪三十五美元。科克里尔还得到了股份,年收入达二千五百美元。雇员们每年有两周假,工资照发。即使病倒,雇员也可以继续领取工资。报童也受到各种奖励,圣诞节报社宴请所有的报童。普利策懂得,下属的忠诚很重要。普利策同情工会,曾为工会力争公正待遇。但是,当印刷工会要改组他的印刷厂时,他毫不犹豫地让他们走人,还开除了一部分支持印刷工会的工人。
普利策的第三个孩子凯瑟琳(Katherine Pulitzer)于一八八二年六月三十日降生。秋天,全家去艾尔肯过冬。圣路易斯的民主党和《共和党人》报,推出詹姆斯•布罗德黑德为候选人,他是全市最有声望的律师之一。但科克里尔厌恶他的社会关系。布罗德黑德是古尔德在圣路易斯的代理人。《快邮》报态度明朗。布罗德黑德的同事阿朗索•斯莱巴克上校为他发表竞选演说,斯莱巴克曾为南方邦联服过役,脾气暴躁。斯莱巴克对《快邮》报进行攻击,称其为“恐吓报”。科克里尔也不好惹,他找到了一年前收到的一张封信,称:“此上校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完全有愧于他的军衔,是十足的胆小鬼”。科克里尔发表了此文。
十月三十一日下午五点,斯莱巴克和他的朋友威廉•克洛普顿律师闯进科克里尔的办公室。科克里尔正在给编辑和排字房工头交待工作。斯莱巴克威胁科克里尔,科克里尔抽出手枪,向斯莱巴克开火,斯莱巴克当场死亡。科克里尔回家,换完了衣服,来到警察局自首,被押了起来。
枪杀案在全国各大城市都成了头条新闻。科克里尔有许多支持者。但《共和党人》报,借机发泄仇恨,煽动公众情绪反对科克里尔及《快邮》报。他们指责科克里尔蓄意谋杀。斯莱巴克深受人们喜爱,他的去世,使人们十分同情他的妻子和家庭。
普利策立即中止了假期,赶回圣路易斯,坚决支持他的主编。他的处境十分困难。《共和党人》报继续攻击科克里尔和普利策,他们坚持要求大陪审团调查此案。七周后,大陪审团发现,斯莱巴克是带着手枪闯进科克里尔办公室的,这一事实使大陪审团拒绝起诉科克里尔。《共和党人》开始攻击大陪审团,然后鼓动斯莱巴克太太起诉科克里尔夺去了她丈夫的生命。科克里尔的反应是:“我要对公众说,从这件令人遗憾的事件一发生,我就一直遭受《共和党人》报的迫害。……这些人的心底埋藏着对《快邮》报的极端仇恨,……新闻工作的权利得不到保障,并受到如此的侵犯,这在我国还是第一次。”
《共和党人》报抓住谋杀案不放,企图以此摧毁《快邮》报,科克里尔和普利策已无法在圣路易斯住下去了,他们联合了普利策的一切敌人,与他作对。科克里尔回到了主编位子,但是《共和党人》报拚命攻击他。《快邮》报在创记录的成功后,几周内失去了很多广告和一千多家订户。普利策勉强地解雇了科克里尔。普利策为恢复报纸的声誉,让合伙人狄龙任主编。失去报纸发行量等于失去血液。冬天《快邮报》又失去了一千位读者。
买下《世界报》
在一次东部之行中,普利策得知纽约《世界报》正在拍卖。一八八三年,普利策来到纽约,见到了《世界报》老板杰伊•古尔德(Jay Gould)。《世界报》是创办于一八六零年的一份宗教日报,马布尔•曼顿(Marble Manton)使其成为民主党报纸。一八七六年,蒂尔登败选后,曼顿把它卖给了托马斯•A•斯科特(Thomas A Scott)。斯科特用它为自己的证券业宣传,但该报连年亏损。一八七九年,斯科特把得克萨斯——太平洋铁路卖给了古尔德,该报是额外馈赠。古尔德接手了《世界报》,他想用它为自己的投机事业宣传。但他的形象太恶劣,让人们对该报失去信心,报纸每年亏损四万美元。
普利策和古尔德,一位高瘦的新闻人、一位矮小精瘦的投机家,都是谈判大师。古尔德知道,普利策会把《世界报》变成他的仇敌。古尔德开价五十万美元。对发行量一万五千份的报纸来说,价格很高。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普利策颇有倦意。但凯特以她对丈夫的了解,坚决要他把《世界报》卖下。她认为普利策必须有一份报纸才能在纽约站住脚。最后,普利策以三十四万五千美元卖下了《世界报》。
一八八三年五月十一日,普利策在《世界报》发表了他那篇有名的宣言:
“我已购进了《世界报》的全部财产。从今天起,《世界报》将置于完全不同的管理、人员、措施、方法、宗旨、目标、信念、思想和心态之下。”
“华而不实的空头支票一文不值。我谨请公众注意全新的《世界报》,从它每天的表现来看它的改进和发展。”
“日新月异益的纽约,需要一份售价低廉、内容丰富、篇幅浩大、发扬民主、致力于人民事业而不为有钱有势者谋利的报纸。《世界报》将增加新世界的报道,减少旧世界的消息。它将揭露欺骗、无耻、罪恶和弊端。它将以诚挚的态度为人民利益而奋斗。”
“为了上述目的,新《世界报》恳请各位大力协助,并谨望有识之士不吝赐教。”
宣言中,普利策没提他要借《世界报》发财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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