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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蛋花的旧事(1)

(2011-04-28 21:18:42) 下一个
我读的中学是广州最古老的中学之一, 是孙中山为纪念一位革命朋友建的, 学校里面还有那位革命先生的坟墓。

我们学校种了很多鸡蛋花, 花落的时候, 铺天盖地都是雪白的花瓣和嫩黄的花蕊。

我读初一的时候, 大家都还在旧学楼。 初二的时候才迁入新学楼。 旧学楼建于30年代吧, 二楼三楼是教室, 一楼(或者半地下室)是一些员工住宅。 老师们都搬到新住宅楼了, 旧学楼住的,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员工。

我们上课的楼下, 住了一个很凶的老伯。 听谣言是说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受了迫害, 所以脾气很古怪的。 这个老伯喜欢捡鸡蛋花。 一簸箕一簸箕地捡。

我那个时候住郊外, 随着父母工作单位的公车上学, 所以去到学校的时候特别早, 学校里静悄悄的, 几乎没有人声。 我喜欢坐在鸡蛋花树下的水泥板凳下读书。 很快发现两个跟我一样早读的同班同学。 也就那么巧, 我们年级6个班, 200多个学生, 这么早到的就是两位同班同学。 一个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一个是数学科代表。 数学科代表同学嗓门特别大, 我们一起早读背单词, 我根本记不住我要背的单词, 完全被他的大喉咙给干扰了。 我和朋友就叫他“大喉咙”。

我们3个人慢慢建立了特殊的友谊。 说特殊, 是因为那个年代, 小男生小女生是不可以成为朋友的。 班主任和各个老师火眼金睛地耵着所有的同学。 可是那也早早对外开放的广州, 班长同学都轮陷了, 狂热地暗恋着我们的副班长。

我和朋友, 是两个长得很普通的女孩子, 没有人暗恋, 也没有被人暗恋。 朋友比我聪明, 所以至少成绩优秀。 我更是连成绩都很普通的学生。 她还有个很温暖的家, 有个会煲广州靓汤的妈妈。 可是她比我调皮捣蛋多了。 我跟着她, 学了很多坏事。

比如我们学校的有个高三的学生会会长, 长了国字脸, 应该算很帅吧。 每个星期操场开校会的时候, 不是他主持升旗, 就是有他又领了什么什么奖品。 因为他长得还高大, 所以散会之后, 在人头耸涌走道上, 他鹤立鸡群。 也很不幸成了我们作恶的靶子。 我们悄悄扔粒小石头, 朋友一般比我准。 每次打到他的头或者后背, 我们还是若无其事地继续走。 可怜的学长一回头, 都是白衣蓝裙的女学生, 或者白衣卡其裤的男学生。 坏人在哪里, 估计是他很久的疑惑。

班上出风头的同学多了。 除了每次考试榜上都第一名的副班长同学, 我们班还有各班级男生慕名而来看的校花, 也有捣蛋出名的高官儿子顽皮生。 所以我和朋友和数学科代表这样早上一起早读, 中午一起下象棋那么纯洁的友谊, 根本就没有上到老师们的雷达网里。 他们要头疼的事情多了, 我们这样的中不溜秋的学生5年后就是遍天下的桃李甲乙丙3枚, 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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