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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年味

(2010-02-16 04:57:16) 下一个
说“年味”现在家家的生活好了,平日里看到什么时尚可心的衣服,买来就穿上;馋什么了,或买来家作或干脆到饭店搓一顿。总之,现在的生活天天和过去过年一样。逢到年节,人们反到不知穿什么吃什么好。天天过年,到年节那“年味”自然就没有了。说起“年味”,最让我怀念的就是小时候在农村过的年。那时的农民,除了从土里刨食之外,没有别的收入,日子全靠老天爷恩赐。逢上年景好,混个饱肚;逢上灾年,就会吃了上顿愁下顿。可不管丰歉,过年时都要办得红火热闹。一年里,农村人有十一个月在省吃俭用,节衣缩食,为的是在从腊月到正月十五这年节里铺张一番。那“年味”当然就十足了。小时候在农村过年,让我最难忘的是穿新衣、吃顿肉、放鞭炮和看大戏了。说起那时的农民生活可真苦。穿衣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家里弟兄多的,老大穿了老二老三接着穿,直到不能穿了留着打膈摆纳鞋底。一年里也只有过年时才能换上新衣。记得有一年父亲寄来一身绒衣,这绒衣在农村可是希罕物,我还是头一次见,非要立即穿。奶奶却藏了起来,说留着过年穿。于是就盼着早点到年底。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穿厚厚的棉衣都冻得慌。年三十早上,我就迫不急待地脱下旧棉衣,换上新绒衣,串了这家串那家,向小伙伴们显摆。结果大年初一就感冒了,高烧不止,眼瞅着那么多平日里吃不到的好东西,却什么也吃不下。农村里几乎家家都养口猪,猪平时吃的是家里剩的馊了的饭菜,夏秋从地里割回的杂草,不象现在喂饲料和增肥剂,长得慢,要到过年时肥了才杀。平日里就难得能吃到一口荤腥。腊月里杀了猪,各家都会顿一大锅猪肉烩粉条。放了寒假,我们这些小孩子都会到村外的地里疯玩,弄得个个灰头土脸。晌午回家,一进自家的院子,闻见满院的肉香,就按耐不住那馋劲,迫不急待地从锅里舀一碗,抓起白面馒头就吃,不管雪白的馒头上落下的黑手印有多脏。那时觉得,肉是越肥越香,肉汤里油越多吃起来越爽。至今猪肉炖粉条仍是我的最爱。过年前农村的大集上,人山人海。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卖鞭炮的小摊。卖得人一边吆喝,一边放着小鞭和二体脚,辟里啪拉的响声让围着的一大圈人乐得手舞足蹈。小孩们窜铎大人买,又是撒娇又是哭闹,直道买了才罢休。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种摔炮,扔到坚实的地上或甩到墙上,立刻发出啪的响声。甩炮便宜,小孩玩起来也安全。二体脚点着响一声,从地上弹窜到空中爆炸,响声震天。可它信捻短,我有些害怕,常常是买来让胆大的伙伴点,我只听响声。到正月十五晚上,全村人都到一家宽阔的场里看放烟花。那时的烟花都是村民自制的。在黑火药里加入碎铁削末。火药装在一个馒头状的铸铁器里,顶上有个空,从里面引出捻。为防止火药点着后的巨大冲力把铁器也带上天,在它上面压了一快石磨盘。点着后,一股火花从捻孔直射天空,铄热的铁削在空中氧化,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引起人群里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农民祖祖辈辈靠终日里脸朝黄土背朝天,一滴汗水摔八瓣,从来就没有城里人节假日的概念,当严冬封冻了江河,大雪覆盖了原野,田地里没了活,这季节就成了他们集中的假日。正月里唱大戏,就成了他们农闲时的娱乐高潮。哪村搭台唱戏了,周围十里八村的百姓都会去。近的走路,远道的赶着牛车,车上坐着一家老老小小。土路上扬起漫天的灰尘,犹如一只正在行进的大军。我们那演得都是京戏。戏台是用木头临时搭起的。戏台下人多,,常挤得人喘不过气来。。可卖冰糖胡芦的,卖泥人的还在人群里穿梭。台上的戏曲声和小贩的叫卖声混成一片。场地边上有做各种小吃的。看累了,到晌午了,道远的一家人就去吃点,就当是下了一次馆子。至于戏唱得好不好,很少有人评论。看戏是免费的,农民图的是个热闹和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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