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星期一早上准六时四十五分，吴家的闹钟此起彼落的开始响过不停：上高中的吴佳乐把闹钟按下后继续蒙头大睡；唸初中的吴佳宜却一跃而起冲进洗手间进行她的早淋浴；当妈的刘娟万分不愿的再拖了五分钟才起床，心里在安慰自己：过两天就好了，老公出差回来就会接手送儿子上学的任务，再过一年就更好了，儿子可以自己开车上学了。十分钟后，梳洗整齐的刘娟下楼前先把儿子拉起来，并提醒女儿赶快，”哥哥要用洗手间啦。”

 到了厨房，刘娟一边与公公婆婆道早安，一边忙着弄孩子们的早饭和午饭。还好，ABC们都很好打发，早饭不是泡玉米片就是烤格子饼，午饭就是三文治。七时十五分，风风火火冲进了吴佳乐，这个快十六岁的大小伙子，把牛奶泡玉米片三两口就吃完了；然后用手一抹，”爷爷奶奶，早安加再见！“两母子和吴家两老几乎同时奔向车库；当妈的不忘大叫一声，”佳宜，把弟弟妹妹叫起来！“

二老如常从车库的边门出去然后向左走，刘娟和儿子坐上汽车，就在车库门打开，汽车开出之际，刘娟眼睛往右前方一看：哟！怎么好象有一条一条白而细长的东西挂在门前的树枝上？”哗，好家伙!”“什么，乐子，你说什么？” “妈，来不及了，快走！” 刘娟一看，不得了，快到七时二十五分，无暇细想，一踩油门，车子绝尘而去。

（二）

“欣欣向荣，起来，两只大懒虫，七点四十了，我可准时出门的！“ 吴佳欣，吴佳荣这对龙凤双胞胎小姐弟刚満七岁，听见姐姐大叫，就不其然醒来；然后隔着床面对面的互扮鬼脸，听见开门声，又一齐闭上眼睛。吴佳宜一手拉起一个，丢下一句话”给你们十五分钟。“就一溜烟跑了。

小姐弟俩不忘吐吐舌头才起床。如同往日般，两人默契十分地：佳荣先上洗手间，佳欣先换衣服，五分钟后，两人互换。七时五十分，小姐弟到了厨房，佳宜早已坐着瞪着他俩。小姐弟象哥哥一样，飞快地算是把早饭吃了。

三姐弟把午饭带上，背上书包，走出大门。就在佳宜把大门关上之时，耳边响起了双胞胎的尖叫声。”叫什么叫，一大早的，想把。。。” 吴佳宜边说边转过身来，一时间，她也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一条条细白的东西在门前的树枝上随风飘来飘去，怎么传说中的。。。

“time is up” 手机置订的时间铃声响了。Oh, My God！八点了，吴佳宜顾不得眼前的事物，连拖带拉的把弟弟妹妹赶上路去。由于爸爸出差，妈妈要送哥哥，佳宜只好每天先送弟弟妹妹上学，然后再到她的初中，这中间要多走点路，也不能太早把弟弟妹妹送去（因为学校不允许）；今天晚了，她还要去她的橱柜呢，看来要一路小跑了。

（三）

吴家两老如同往日，六时就自动醒来，六时半就开始弄他们的健康早饭：每人一碗燕麦片，一只去了蛋王的鸡蛋，一片面包和一杯清水。慢慢地吃，然后和大孙子儿子（最近是大孙子与媳妇）同时出门；小的们是上学上班，二老是晨运去了。

从车库的边门出去然后向左走，走出他们住的内街，右拐，穿过双胞胎上的小学，再从小路上走一会，就到了区内最大的公园，这是一个有着中心湖的公园。顺着湖边走半圈，就到了老人中心门前的空地，刚好赶上每天八到九时的集体太极练习，这可是风雨不停，每周七天的群体练习哦！练过太极后，两老要不就参加老人中心提供的活动；要不就在公园走走，和其他老人聊聊天，到十时多才慢慢地打道回府。

早春二月，还在雨季中的北加州矽谷，今天却是阳光灿烂，附近的山峦经过雨季的洗礼，翠绿一片；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微风吹在湖面上，荡起一波波的涟漪，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滟滟；伴着小鸟和小孩的欢声笑语，真令人心旷神怡，身心舒畅。不过今天是刘娟的生日，儿子出差了，老先生老太太早就带上钱，准备晨运后坐公车到中国超市买点时鲜和生日蛋糕，两老要为媳妇好好过个生日。

几番转折，吴家两老终于满载而归。下了车一看表，快中午了。二老好不容易手挽重物走近家门。走在后面低着头的吴老先生突然听见老伴大叫一声“我的天，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大惊小怪的。“”老头子，你看，门口的树上，树上‘，老太太话都说得不利索了。老先生抬头一看，哟，真的什么东西，一条条，白白的，细细的，长长的，挂满在门口的树上，还随着微风飘过来荡过去。

两老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放，快步趋前，伸手去拽，还够不着。老先生一急，想跳起来去抓，吓了老太太一跳，“别，别，还是先回家去，把东西放好再说。”老太太赶紧拉老先生进屋。一阵大风吹来，其中一条白而细长的东西终于从树上飘然落下。

（四）

老先生老太太匆忙把手上的东西放到厨房后，又冲回大门口。大树底下，躺着一条白而细长的东西，老太太手急眼快的捡起来，一看一模，原来是手纸！老太太边说边递给老先生；然后抬起头来，凝望着那些在风中飞舞的手纸们，怒气满心生。“什么意思，好不晦气！”“少啰嗦，动手吧！”吴老先生伸手去拽，就是够不着。老先生转身就走，“干嘛去？”“拿梯子。”

吴老太太怒归怒，心里还是明镜似的。”还是看看有什么工具吧。“ 老两口转身到车库，没找着什么；又转到后院去，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工具；到底是吴老太太机灵，终于在工具房找到了扒拉树叶的耙子。

虽然已经中午了，两老也顾不上吃中饭，齐齐拿着耙子又回到大门前；老先生拿着耙子，对着那一条条随风起舞的手纸们扒拉下去，老太太紧密配合，把落地的纸条儿放到大口袋中。两人奋战了大半个钟头，把能拉下来的都拉下，不过还有些“残余分子”，或是太高够不着，或是被扒拉断了，仍然零星的挂在树上。眼看吴老先生气有点喘，吴老太太英明地鸣鼓收兵，“差不多了，剩下的让孩子们回来处理好了”,  连忙把老先生赶回屋里。

（五）

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碰上同组的大卫和小程。“嗨，娟，我们正在找你””什么事？“ ”问你是否坐我们的车？“ “去哪里？” “你怎么忘了，今天不是一起吃午饭送送老宋吗？”“对噢，今天连着开了两个会，真把这事给忘了，我拿了手袋就来。”“快！” “好，马上来。”

刘娟快步走到座位，拿了手袋转身时眼角看到电话上的留言灯一闪一闪的亮着，正待听一下，远处的小程在向她招手；管他呢，走！

一路上，刘娟与大卫和小程说说笑笑的，路上也很顺畅，他们一行总算在大卫的飞车下，及时十二点到了目的地。那是靠近机场的一个公园内的意大利餐厅。一组人坐在落地玻璃边上，不但看到窗外绿草如茵，繁花胜锦，还不时看到飞机就在蓝天上飞翔却听不到噪音；美景，美食，刘娟很久也没有这样轻松过，没有喝酒，但她好象有点醉了，怪不得有“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说。

“老宋，下一步怎么样？“”先去玩玩再说。“ ”那是，你宋大侠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象我们这样拖家带口的，就不能这样潇洒了。“”我这把年纪也做够了，你们还年轻，大有可为。” 同事们的对话把刘娟从梦幻拉回现实中来。对了，听说老宋是被逼走的，终归是元老，最后成了“提早退休”，彼此留个面子。老宋五十多岁，离婚多年，唯一的儿子早已大学毕业，好像还是个医生，没有什么经济负担。想起公司最近的办公室政治，也是够闹心的，新的二线经理好象非要把他们这帮人赶走才甘心；加上最近的金融海啸，大家的心一下就沉了下来。

“哇，快一点半了”。刘娟一听就急了，“我两点还有个会！“ ”那散了吧！再联系。“ 老宋首先站起来和大家一一握手道别。”刘娟，留点空间给自己和家人。“刘娟一听眼都快要红起来，老宋就像个老大哥一样，一直在业务和人情世故上指点她，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刘娟只能点点头和老大哥拥抱一下，说声”保重” 告别。

（六）

在大卫的高超飞车下，刘娟终能赶上两点钟的会议，不过是直接去开会，没有先回座位。刘娟只是在会议上云游，没有特别想什么，只是心不在焉；好不容易开完会，在回座位的途中又遇上别组的同事，被拉着打听老宋的事。。。

刘娟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回到座位，把电脑弄回工作状态，唉!又是不知多少个新的电邮 --- 十几个。那是，今早一到就去开会，一直没看呢！刘娟只好一个一个去看。每到此时，刘娟就感到英文水平的重要性。公事上的电邮往往就像打仗，偶一不慎就会着了道，严重者有时还牵连到整个组，尤其是跨组的个案；还好，今天就一个这类型的，刘娟先把其他的处理好，然后集中精力去回这个电邮。

奋战了好一回，刘娟终于把这棘手的山芋丢出去。舒了一口气，刘娟泡了杯茶慢慢地啜了好几口，眼睛看着电话上的留言灯一闪一闪的，好一会才醒悟到“有留言”！

刘娟叹了口气，放下茶杯，开始一个一个去听。

第一个（上午十一点二十三分）：“嗨，娟，大卫，你等一下坐我的车吗？”

 第二个（下午十二点二十六分）：”娟儿，我是国辉，我已到了北京，一切顺利，明天飞南京，再联系。“ 

第三个(下午一点十八分)：”娟儿，我是爷爷，你在公司吗？打你手机没人接。你能早点回来吗？门外的大树挂满了东西，我们尽量弄下来了，奶奶挺不高兴的。“ 

噢，手机昨晚充电，忘了带。

第四个（下午四点二十七分）：”娟儿，你怎么了？都不回电！“

听到这里，刘娟赶快看了一下钟，快六点半了，忙致电回家, ”佳宜吗，告诉爷爷奶奶，妈妈现在回来了！“

刘娟飞快地跑向停车场，一边跑一边想，今天是什么回事？对了，树上的什么东西？好像早上出门时看见过，那是什么？

（七）

当刘娟进了家门，饭菜已经摆好，满满的一大桌；仔细一看，都是刘娟喜欢的菜。欣欣向荣从左右两边扑过来，稚声稚气的说“Mommy, Happy Birthday!” 刘娟这才回过神来，这日子过得糊里糊涂的，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想到这，刘娟不由衷心感激地对吴家两老说，”谢谢爸，谢谢妈!” “吃吧，吃吧。”

饭吃过了，生日蛋糕也吃过了，小朋友们自动自觉地分工合作去洗碗和收拾。喧闹开心过后，刘娟开始平静下来，发觉两老一晚上没怎么说话；再仔细一看，哟，怎么脸色都不太好。

刘娟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国辉一出差，看把我弄得，还好爸妈在。“ 刘娟看二老不答话，连忙大声说，”小朋友今天有没有惹爷爷奶奶生气？“ ”没--有“”no” . “那。。有没有干坏事？”“还是--没有”“NO”

老太太忍不住发话了，“没有？”  一看这架势，刘娟赶紧把孩子们都叫过来。

欣欣向荣一如既往：伸舌头，扮鬼脸；佳宜瞪大眼睛“别看我，我可没干过什么”;佳乐摇摇头。

爷爷终于开口了，“不知是谁闯的祸得罪人啦，人家都把白纸挂树上了。”对，电话留言是说了这回事。刘娟，你怎么忘了？

“这多晦气，今天还是你的生日。“ 奶奶又说。

“妈，我不信这个。“ 刘娟话一出口，立觉不妥，连忙转向孩子们 ”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It is a joke!” 佳乐，佳宜不约而同齐声回答。

“What kind of joke?” 欣欣向荣也不约而同齐声同问。

“说中文，说中文。“

“Mom, 我跟他们说过了，他们不明白。Well， maybe我不能让他们明白。“ 佳乐说。

刘娟飞快的想了想，“现在清理好了吗？“ ”好了。“还是佳乐的回话。

“奶奶，九点钟了。“欣欣说。

刘娟舒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欣欣一眼，“爸妈，先看电视剧，别耽误了，反正已清理好，别往心里去。我一定问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

（八）

刘娟和欣欣向荣忙着把吴家二老往起居室里送，然后端茶水，摆点心，拿水果；让二老舒舒服服地观看每晚九点的中文连续剧。

刘娟正想继续盘问两个大孩子，两人都不见了。欣欣向荣从左右两边拉着妈妈, 齐声说，“story time“。

刘娟话还未出口，欣欣就抢先说，“妈妈说过，这是每晚的功课，不能停。“

望着这两双天真无邪，充满期盼却又十分坚定的眼睛，刘娟只好执行自己下达的“死命令”，心中想，“这不叫作茧自绑，啥叫？”

这“story time“是欣欣向荣独有的”福利“；佳乐佳宜小时候没有享受过。如网上的”教育专家“说的，刘娟对老大老二基本上是”放羊派“的妈妈，小时候的“放”，到今天当然继续”放“，因为已”推“不了。那时候，一方面是没经验，另一方面是没时间。欣欣向荣出生时，刚好国辉加入一个新成立的公司，几乎是以公司为家；还好吴家两老来帮忙，但也是生活上的事，学习上的就帮不上什么了。。。

刘娟一直也没觉得什么不妥，还有点得意，因为在她看来，佳乐佳宜学习上从不用她管，就是佳乐不爱看书，英文（honor）一直拿不到A，其他都很好；佳宜更一直是“straight A”。这两年上网看到”教育专家“的高论，才大吃了一惊，甚为自责；对欣欣向荣决定要采取”推“的，每晚的”story time“ 就此纳入”死命令“中。

对欣欣向荣的特殊待遇，佳宜前两年有点不满；但现在就和佳乐一样，非常享受；这些teenager希望父母最好是不要太关注他们，他们认为他们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在干什么。

这不，回家后，大部分的时间都各自躲在自己的房间，也不知在干啥。刘娟拉着欣欣向荣，隔着门传达了半个钟头以后，老大老二到妈妈房间来的“命令”，当然也经过不太乐意，讨价还价，最后勉强答应的过程。

（九）

“谁先说，究竟是什么回事？”

“什么什么回事，不就是TP 嘛。”佳乐说。

“TP, 什么TP？ transport protocol?”

“please， 妈，nothing about high tech. or IT，TP means toilet papering” 佳乐继续说。

“那又是什么?”

“OK, 我说中文，看你明不明白。TP 就是闹着玩嘛。把toilet paper rolling 在人家屋子，通常是门前的树上，是很有技术的玩意，当然通常在晚上干。“ 还是佳乐在说。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妈，你跟人家开玩笑，有什么意思吗？”
“有特定对象吗？我是说，怎么确定放谁的家？”

“通常是认识的人。妈，好了没，我明天还有test。“

“白天干什么？“

“不是替爷爷奶奶清理树上的TP吗！“佳乐振振有词的说。

“佳宜，是这样吗？“

“是。“一直不吭声的佳宜简短的回答。

“好吧，去睡吧。“

“妈，你不信，自己上网查查。” 佳乐一边走一边说。

刘娟可不想上网，忙了一整天，赶紧洗洗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

刘娟躺在床上，想起今天自己的生日，老公不在，公司家里好像都是忙忙乱乱的，好像有点不是滋味。翻了个身，想想也不对，其实今天的生日还是挺好的。不是吗？自己是忘了，但二老记住了，还特地跑去给她买生日蛋糕，做她爱吃的菜，加上一个红包；中午大家吃饭送老宋，不是无形中也陪她吃了顿生日中饭嘛，虽然这样想是有点阿Q。

怎么枕头下好像有点什么？刘娟爬起来，亮了灯，把枕头拿开，一看：有一张手绘的卡，上面有气球，蜡烛，蛋糕，笑脸，红心，还有大大的“Happy Birthday!”，是欣欣向荣的杰作；一件黑色的衬衫，上面是一只手绘的孔雀，那是佳宜的礼物；一瓶chanel #5 的香水，还有小条写着“喷一点点，美丽一天”，乐子的手笔。

刘娟笑了，甜甜地进入梦乡。

（十）

第二天忙了一个上午后，刘娟终于坐在公司的餐厅里用午餐；谈笑间，刘娟想起TP的事情，忍不住问了同坐的同事。“这还用猜，是给鸟儿擦屁股的嘛”小程一本正经的说，大家笑作一团；雅兰好不容易忍住笑再喝了一口水才说“好像是屋里的人很popular“；“我听说是代表有人看上这家的女儿了”，心怡却是另一个说法。刘娟听了，心中飞快的想：popular？是上初中的佳宜还是高中的佳乐？看上我家的女儿---佳宜？

刘娟怀着有点不安又有点好奇的心情想去找大卫问问看，他今天却没来。最后决定还是上网求助---wikipedia 吧！就按孩子们说的，输入“toilet paper rolling”，还真有这回事。刘娟屏住气，一字一句的从头看到尾，慢慢地，刘娟的眉头舒开了。就像小朋友说的，玩儿，通常在homecoming，football game，Halloween，graduation前后发生。

各州各例，有些州当违例犯法，抓住了可罚款甚至入狱，怪不得佳乐说是有技术的玩意（要避过人们的耳目）。有些州没那么严格，只要与屋内的人认识，可网开一面。近年来，普遍共识是定为危险活动，很多社区不允许，甚至要求商店不要在那些特殊日子前后卖手纸给青少年。再看看，天啊，还有什么教人如何rolling的技巧。。。

刘娟静心地想了想，估计这个是冲着佳乐来的。上周五不是他们学校篮球队在校区最后的一场比赛嘛？佳乐赛后和一大帮人一起吃饭什么的，回来还说过不停，说是他进了多少球，立了大功云云。刚才不是看到说，某某球星每次赛后家门都给球迷TP嘛？

刘娟揉了揉眼睛，终于放心了。多亏有了这几个孩子让她有机会了解和见识老美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文化习俗，但这个啥TP，可是我们怎样也想不出来也不会去玩的玩意。就像吴老太太说的，树上给人挂上白白的条子，多不吉利！可是，可是这又如何向二老解释呢？怪不得佳乐说是讲不清，刘娟想，我，我大概也是道不明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