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很柔很细,略略有点迟疑;但玉兰还是“哧溜”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她拿不准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有人敲门,但她清楚自己已然冷汗淋漓。那次上当受骗后,她的梦里就再也没离开过那惊悚的敲门声,她会时时在那恐怖中惊醒,然后便是瞪大眼睛竖起双耳在黑暗中努力捕捉着空气中极为纤细地波动。敲门声还在继续,在浓稠的子夜坚实而有节奏。玉兰使劲掐了一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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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泰的烫伤最终没有演变成悚然的结局,当然离不开张医生的高超医术。但老队长认为还应该归功于大枫树的庇佑,他甚至记起了自己在蜿蜒山路上的回头一望。老队长自己也不知道从何时心中开始滋生出那种虔诚、敬畏和惶恐。活了这些年,他第一次感到那柄神灵之剑就悬在罗家大屋的上空,森森的剑锋泛着冷冽冽的光芒,笼罩着整个罗家大屋,稍有风吹草动便会锋芒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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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泰怎么啦?罗泰怎么啦?”老队长老伴从厨房抢出来。被老伴这样一喳呼,老队长猛地从惊愕中醒过神来,一把扯起罗祥,“我日你这狗日的,还愣着干什么!”奔出门。“这怎么好。这怎么好。怎又出事了,怎又出事了。”老队长老伴在堂厅转着圈,浑身抖起多高。和老伴相比老队长并没有表现出更加的出色,那份惊慌失措自不待言,一路上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脚步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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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探访罗庆的是两位小客人,他们是罗贻高的小女儿小儿子。他们是来请罗庆赴晚宴的,顺便给罗庆送一碗香喷喷的猪杂碎。十多年来罗贻高家从未像今夜这样荡起如此高亢的欢笑也从未像今夜这样垒积着如此浓郁的肉香,即或是小儿子出生也没有此刻从容的心态、漫天地喜悦。仔鸡香猪肉香葱油香、五香八角生姜蒜子辣椒……诱人的香味不断滚溢到屋外,伴随着些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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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悬念,就像春天小草会发芽鲜花会绽放,周敏、罗航、颖颖、思思四个年轻人的录取通知书都如期而至,他们都如愿以偿地进入到自己心目中的学校。随后的一段时日,四个年轻人就像四只欢乐的兔子,窜动在罗家大屋的角角落落,将心中的喜悦充盈到罗家大屋的每一寸空间。罗家大屋也一扫夏日的暴虐,提前悄悄露出秋的萌芽,在高高的天空上一点点涂抹着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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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福如愿以偿地得到了那盘录音带,但黄小毛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刘大福将他挤进水里的那个趔趄。刘大福当然不可能去步黄小毛的后尘,去干那损人不利己的蠢事;也绝对不能让黄小毛在冷不丁间蜕化成周昌久。水,为他的一切设想提供了可能。在这场亡羊补牢的战争中他刘大福再也经不起丝毫闪失了。罗谋贵出门了。罗谋贵通过七拐八弯的关系终于找到了一份在武汉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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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不是程爱珍起来最早的一次。窗外刚刚有点发灰,天际还挂着三二只耀眼的星星,偶尔的几声蛙鸣会带着清晨些许的清凉渗透到罗家大屋的每一个角落。这是个原本让人吮吸着艾蒿清幽气息的早晨,但八汊湖上荡过来的腥臭不断阉割着它的灵性,嗅觉便变得越来越混沌和迷蒙。丈夫死了,菊花跑了。那山坍塌后是一片空旷,无边的黑又无端地将这种静谧还原到了死般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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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失去了三个孩子,在罗家大屋已是捅破天的事,但如此大事却没有惊动一个人,而忙忙碌碌中的大家也同时忽略了这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就是罗庆。如果不是刘大福,老队长相信罗庆还将一直被忽略下去。直到有一天,直到人们偶尔或不经意间……如同那个失踪了多年的罗翼祥,慢慢淡出人们的视野,变成一种从容淡定的回忆,它不是花果树木,可以冬去春来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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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是周昌久人生中最为得意的一天有点言过其实,但这一天确实值得周昌久多喝两盅,尤其是在经历了一天酷热薰蒸后,就着从八汊湖上趟过来的丝丝凉风——虽说那微风带着缕缕腐臭。但这不足以让周昌久如此亢奋,就像早几天听说小儿子周敏考上了重点大学一样,不足以使他笑看人生。周睿和同学明天就要返校了,也就在下午,四个年轻人开始重新收拾整理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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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局不大,一间营业室一间收发室一间卧室。三间正房外加一间偏房烧锅做饭。邮局里除了一对五十左右的夫妇黄所长和他的妻子是正式职工,还有两个雇来跑外勤的。乡下的邮局原本清闲,正是农忙季节又快临近正午,所以显得分外冷清。颖颖四个人夹着热浪一拥而入时,夫妇俩略略抬了一下头,未吭一声继续着他们手中的工作。“叔。”四个人排在柜台,颖颖将手中的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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