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塞伦盖蒂 第二天
吃早饭的时候,大家分享昨夜的经历,有人听到不知名的动物叫了一夜,有人100%肯定水牛在他们帐篷边上刨地,也有人说不知名的动物在帐篷顶上跳舞,我和小妹是一夜好觉,啥也没听见,梦都没有。
一早见到Dickens,他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赶紧握手寒暄,重温了昨天的惊险。
今天继续Safari。早晨温度适宜,阳光很柔和,蓝天白云,心情特别放松愉快。非洲游好几天了,身在异地,不用遛狗,不用做饭,不用做家务,每天都见到新的动物,看到不曾见过的景致,加上每天好吃好喝,一帮有趣的好朋友有说不完的话斗不完的嘴,能不开心吗? 我完全同意Karen对Safari的描述:
There is something about the safari life that makes you forget all your sorrows and feel as if you had drunk half a bottle of champagne - bubbling over with heartfelt gratitude for being alive. (Safari很奇妙,它让你忘却生活中所有的不顺,让你感觉好像刚喝了半瓶香槟- 抑制不住地激动,发自内心地感恩你活着)。
H导提醒我们做好防蚊虫工作,草原有种苍蝇叫采采蝇,是非洲睡虫病的传播媒介。采采蝇喜欢深蓝色和黑色,隔一段路树上挂着一块蓝黑色的布,有半个浴巾大小,H导介绍说那是用来诱捕采采蝇,让它们自投罗网。今天我恰好穿了件深蓝色上衣,黑色的小围巾,哈哈,我也是自投罗网。采采蝇温度高的时候比较活跃,挺厉害的,隔着裤子还扎了我几下,只能祈祷扎我的采采蝇体内没有寄生虫。蚊虫和传染病可能是很多人首要关注的问题吧。就我个人的感受,蚊虫肯定有,还很多,特别是野生动物园内。草原上看到的大型动物无一不24小时用尾巴驱赶蚊虫。我个人也被采采蝇蚊子还有其它蚊虫叮咬过,但次数可以用手指头来数,不经历过真的不敢相信。没来之前,我的家庭医生和我长谈了两三次,一是建议我服用疟疾(malaria)预防药,二是长衣长裤防蚊剂,三是避免长时间在野外,我一一严格遵守。除了长衣长裤,我还戴帽子和超大号墨镜再加上遮脸的小围巾,队友给我起了个外号:恐怖分子。虽然我们成天在野外打猎看动物,但我们基本上不下车,车里喷了防虫剂,酒店提供蚊帐,所以中招的机会不多,但不可能没有,所以危险时刻存在。
今天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和睦的大家庭,有长颈鹿,斑马,还有黑斑羚(impala)。黑斑羚很多人应该都知道,猎豹追捕黑斑羚和角马过河一样是动物世界经典的片段之一。如果猎豹是跑得最快的猎手,那么黑斑羚就是跑得最快的猎物,它们的博弈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十分精彩。猎豹的速度高黑斑羚一筹,而黑斑羚擅长急转弯,各有千秋。猎豹打猎的成功率是30-50%,这就意味着黑斑羚大部分时间是胜者。
这群黑斑羚很有意思,一群公羊在马路的一边,一头体型硕大的公羊带着母羊和小羊在路的另外一边。独公羊很忙,时不时教训手下不让它们走得太远,看样子现在还是交配季节。黑斑羚和草原上很多动物(狮子,角马)一样是一夫多妻制,交配季节,公羊们相互打架以决定胜负,胜者有权和领地的母羊交配,败者们则在不远处(一般是路对面)抱团取暖,并随时准备挑战胜者以取而代之,优胜劣汰。
胜者公羊有两个漂亮的弯角,目测起码有70-80公分高,形状像古希腊里拉琴,这是公黑斑羚们光宗耀祖的唯一武器,因为它们得靠它和别的公羊打架以争夺繁殖权。败者们有大有小,清一色地顶着美丽的弯角。交配季节时胜者公羊其实很幸苦,又要看管母羊,又要接受没完没了的挑战,还要交配。不过败了也没关系,过个马路便可以,然后伺机反扑。交配季节一旦结束,大家还是好兄弟,一起吃草不再分群。
下一站去河边看河马。河马没见,腐臭味先到(我没闻到,因为我得了新冠后嗅觉大减)。河马不像马,像猪,但动物分类来讲更接近鲸鱼类,是陆地上除大象犀牛之外的第三大哺乳动物,成年公河马可重达1.5吨。河里的河马很多只露个眼睛,耳朵和鼻孔,其它全在水里。河马一天之中绝大部分呆在水里,除了上岸吃草,因为它的皮肤缺水会开裂。科普一下,河马不会游泳也不会浮水,它们站在浅水里。
这时几个河马开始翻身,四蹄朝天露出了粉嫩嫩的红肚皮,挺可爱。还有一个河马打哈欠,嘴张开了180度,露出尖尖的獠牙,都是绝好的拍照机会。
你可千万不要被河马憨憨的样子蒙蔽,它脾气暴躁是世界上最凶猛的动物之一,是非洲每年杀死人类最多的哺乳动物,河马打哈欠其实是在示威。不过我们隔着一段距离没有感到任何危险。河马还有一个恶心的习惯,每次拉完粑粑,它会晃动尾巴把粑粑飞得到处都是以标记领地,那强烈的腐臭味可能和它们这个习惯有关。
去野餐区吃午饭的路上,我们看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豹纹龟(leopard tortoise ),听H导说比较少见。之后陆陆续续地看见了葛氏瞪羚,水羚,疣猪,鳄鱼,水牛,大象群,长颈鹿群,狒狒,豺,鸵鸟,还有很多不知道名字的鸟。看见了香肠树(sausage tree),因结的果子像香肠而得名,可以用药,治疗肚子疼。看到了趴在金合欢树上休息的狮子,当时有四五辆车停在树底下,而狮子则高高在上,似乎在召见天底下来朝见的臣民。狮子肚子鼓鼓的,像是刚吃过。和恩戈罗火山口的狮子相比,草原的狮子看起来高大威猛。有研究发现因为恩戈罗火山口内半封闭的生态环境导致那里的狮子近亲繁殖普遍,有可能导致两地狮子的不同,不过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中午太阳很毒,早晨有露水,灰尘不大,现在温度高了水分蒸发,灰尘到处飞扬,车里都是灰蒙蒙的。H导征求大家意见之后,决定午饭之后先去酒店稍作休息,晚些时候出来看草原日落。今晚住四季酒店,是我们行程中最好的酒店,吃喝住全包,还可以免费洗衣服。这下爱喝酒的专家是老鼠掉到米缸里了。
果真没让我们失望,一进酒店,仿佛来到了绿洲,服务员递上冷毛巾和冻饮料,一扫我们的疲惫,两个马赛人帮我们拿行李。酒店装饰典雅,主打非洲元素:大堂里的木雕,马赛人用的矛和盾,彩珠首饰,墙上挂的草编装饰物,摆放的非洲陶罐,还有当地人的画,都很有特色。
我们的房间是标准房,设施不错,亮点是露台:正对一眼望不到边的大草原。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出发看日落。拍非洲日落是团里摄影发烧友的重头戏之一,而非洲日落的照片我没来非洲之前google了不少,非常惊艳,所以很期待。太阳正要落下时,我们找到了一个合意的平顶金合欢树,队友们都照了不少,惊叹声不已。挺好看的,不过我个人觉得有点失望,没有想象中的满天斑斓的彩霞,色彩也不够饱满。落日余晖下大家脸庞都闪着金光,好像都喝醉了。
晚饭我们选了酒店Boma餐厅就餐,Boma是马赛语住房的意思。餐厅挺特别,模仿马赛人的住房,环状,没有墙,中间是空地,据说晚餐开始后马赛人会在空地上表演,空地中央有燃烧的篝火,太好了,篝火晚会!餐厅布置很精致,烫的服服帖帖的上浆桌布和乞力马扎罗的雪山顶一样白, 小巧的蜡烛给晚餐增加了不少浪漫的气氛,餐厅光线比较暗,每个菜单配有一盏小小的台灯方便客人点餐。服务非常到位,服务生不停地来回穿梭照顾我们。酒水包括在酒店费用里,我本不爱喝酒,但小酌怡情,那就来杯颜值高的普罗旺斯气泡酒吧,旅长和教授夫人也各点了一杯,教授和旅长家属点了红葡萄酒。酒上来了,好漂亮的颜色,根据普罗旺斯葡萄酒协会宣称,气泡酒的颜色有六种:哈密瓜,桃,红加仑,葡萄柚,芒果和红橘,法国人浪漫起来无人能及。我没法确认我们点的是哪一种水果,估计每样都试过了才能知道吧。我发现虽然我们只点了几杯,服务员都给我们开新瓶,我暗自想:这酒开了没法保存,多浪费呀。
这时6-7个马赛人开始表演,他们个子高身材削瘦,穿着色彩鲜艳的shuka, 人手一根棍子,先唱歌,我们听不懂,后来跳舞,他们轮流离地直跳,马赛人自小便练习这门武功,跳的时候膝盖不能弯曲,像弹簧一样向上跳,据赛马的传统,男子跳得越高,女子越喜欢,当然,男子没有聘礼跳得再高也没用。
酒饱饭足,队友们聊得也尽兴。刘宋诗人谢灵运说:天下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者难并。我怎么觉得不难啊,在非洲天天都是良辰美景赏心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