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夏莲是控江新村那边上纺厂的,那种很放得开的大大咧咧的松弛感,是上海工厂区孩子常有的。当年那一带的“黑社会”也最厉害,逼仄的年代,人们把那里蔑称为“下只角”,“上只角”显然就是梧桐荫凉下的淮海路徐家汇。倪奶奶做事说话各方面都照顾得到,包邮区的人情世故一点都不少。
这届巴黎大部分都是00后了,孩子们比前几代更自我,高兴了就会把人公主抱,见到偶像会当众亲一口,8-90年代即便荷尔蒙爆表的运动员,当众也是拘谨的。
这届孩子有杀气,也有了运动精神;这届孩子勤奋也活泼,但所谓的“思想品质”已经不那么过硬了,大概肖指导、秦指导们早就习惯了。他们是中国的Gen Z,大概是中国第一代全面堪称为“人”的一代人。
当倪奶奶被莎莎杀得团团转,含泪而下的时候,莎莎是表现出了敬意的。倪奶奶退场了,这两代人的松弛感在松弛之都相遇过了。新一代告别老一代的时候,全要素生产率曲线也在隔着中间的高峰,互相致意。希望自己的伟大祖国越来越好,希望的是他们享受生活,享受生命,而不再需要舍命换牌激励国人,取而代之的用自己对运动的热爱与享受,去感染国民。
这一届孩子以后,中国那么高的劳动生产率不可能持续了,大概率会与发达国家水平持平,靠什么维持着经济水平,当然需要的是科技进步下的自有知识产权产业簇,那就真的需要松弛自在下来的创新环境、创新精神与创新能力了。希望这届巴黎是个转折的开始。
此刻胡诌,颇有郑谷的几分心情:
中年 (唐)郑谷
漠漠秦云淡淡天,新年景象入中年。
情多最恨花无语,愁破方知酒有权。
苔色满墙寻故第,雨声一夜忆春田。
衰迟自喜添诗学,更把前题改数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