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药新用治肺炎
最新版武汉肺炎诊治指南把一些临床可能有效的药物纳入到治疗方案。经过专家研判认定磷酸氯喹和阿比朵尔这两个药适用于新冠病毒感染治疗,通过抗病毒治疗来控制疾病进展风险。
在前面的一篇博文《老药能治肺炎吗》里我已经谈到过对这些药的药效不宜过早下结论,特别是对那个来自俄国的抗流感药阿比朵尔,因为唯一支持它的证据就是一个叫李兰娟的院士的两句话 : "根据初步测试,在体外细胞实验中显示:阿比多尔在10~30微摩尔浓度下,与药物未处理的对照组比较,能有效抑制冠状病毒达到60倍,并且显著抑制病毒对细胞的病变效应。"
我在那个文里指出了这种表述完全无意义,因为无药对照的效果是0,而0的60倍会是多少呢? 如果想让人们知道某种药物的抗病毒性,至少要给出人们公认的EC50值,让人们知道该药在什么浓度下能够把病毒复制抑制50%。再说,即使体外有效,体内(动物模型)中也不一定有效,而在后者中有效,在病人身上也不见得会有效,我在该文和前面的另外一篇文里还提到随机双盲对照试验是评价一个药物是否有效的公认标准,在没有这个的情况下,所谓的疗效都是有很大的水分的,这是因为这样的观察会有很大的主观因素在里面。
这样的观点同样适用于另外一个药氯喹,氯喹是一个抗疟疾的老药。它有抗疟作用是因为疟原虫在侵人红细胞中,可以让其酸化,并将其中的血红蛋白中的可以杀死它门的血红素变成可以做自己食物用的溶血素,而当氯喹进入这种红细胞后则可以被酸性环境质子化,然后和血红素结合防止其形成溶血素,这样不仅让虫虫们没有了食物,还被血红素杀死。
由于氯喹喜欢酸性的环境,它还能进入内体和溶酶体中,改变其中的酸度(即增加其pH),让很多蛋白加工的过程不能进行,这一作用在免疫细胞中特别明显,让这些细胞中的一些关键过程比如说抗原的处理和某些Toll样受体的激活受阻,抑制过强的免疫反应,对某些自身免疫性疾病有一定的治疗作用。
氯喹的抗病毒作用据信也和其改变内体和溶酶体的酸性有关,因为病毒的体壳在和内体的膜融合的时候需要一定的酸性,而氯喹可以通过改变这个酸性而产生抗病毒作用。 武汉病毒所在体外培养细胞的试验中发现氯喹和美国吉利德的人民的希望对武汉肺炎病毒都有抑制作用,当时我还在《瑞德西韦非神药》一文中说为什么不用氯喹而要用人民希望,因为氯喹是个老药,人们对其安全性有充分的掌握。不仅如此,它还物美价廉,在中国大概一天只需几毛钱就够了。
【图注:上面是人民的希望下面是氯喹在体外培养细胞中对病毒复制的抑制作用,. 两者的EC50-抑制50%的浓度)相近】
值得提出的是,有人以前在体外细胞培养试验时也观察到氯喹对萨斯病毒的复制有抑制作用,但在后来的体内小鼠动物模型里却没有看到效果,进一步说明体外试验有效的药在体内不见得有同样的作用。
尽管如此,在有这么多病人无药可治的情况下,根据科研证据大胆进行老药新用值得鼓励。所以,这次乐见这个药被专家委员会推荐。不过在看到其药效在随机双盲对照试验证实之前,我同样对这个药持以怀疑态度。尽管专家组的人不断地说已经在临床上观察到了疗效,并且在几天内把措辞一改再改,从“初步显示一定疗效”,到“具有一定疗效”,再到“明确具有一定疗效”,最近到“非常确定地看到了疗效”,可是如果这些证据不是随机双盲法对照试验得来的,这种效果还是会像那些中药的效果一样难以让人信服。
虽然在目前没有任何有确认疗效的抗病毒药的情况下,用这种相对安全的老药不仅相对安全,也为广大病人和国家财政减少不少负担,但是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国家和政府或者一个国家的专家委员会,还是有必要利用当前的有利条件对这个药进行严谨地测试,让国人知道它到底有无效和效果多大。
今天暂停yi一下疫情分析,但从今天报的数字看,虽然没有进一步的下降,但还是比较稳定,在走下坡路,虽然还远远没有到山底,但应该在半山坡上,估计再过一周就会到山底。
当然不能掉以轻心,不然就会出现山东和湖北两省那样在监狱里的大量集中式感染。另外,国外伊朗,意大利和韩国都出现了和武汉无关的传染,给世界范围内控制武汉肺炎的流行带来压力。而且,美国国务院在没有报告川普总统的情况下将二十几个在游船上感染的病毒携带者带回国了,据说这一行动让川总很生气,但是从人道上讲,这样做是合乎美国精神的,虽然冒险,也不得不做,希望他们没有在途中传给他人,让疫情不要在美国扩散。
另外,目前瑞德西韦的两个临床在武汉进展缓慢,主要是合格的患者太少。我对这个美国临床试验要“随机双盲”举得无法理解,患者风险大。要是用中国的临床试验“随机平行对照”就好了。
Avigan(通用名:法匹拉韦,Favipiravir)是一种抗病毒药物,由日本富山化学研发,2014年3月在日本批准上市,用于甲型、乙型流感的抗病毒治疗。这个药刚刚在中国上临床:ChiCTR20000295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