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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走完生命的最后历程

  坚强的居里夫人由于长期忘我地工作,以及受到镭射线的辐射,身体越来越糟糕。在她早年研究放射性元素时,她和皮埃尔开始并不知道辐射对人体的危害性,因此经年累月地受到辐射的伤害。

  后来虽然也逐渐认识到这种辐射的危害性,但居里夫人对保护自己的措施却总是漫不经心。她严格要求学生们一定要用铅服保护自己,但她本人却总是违反规定操作。

  直到她生命结束时,一直对镭持这种态度:正如一位母亲,当别人告诉她,她光荣的宝贝儿子杀了人,尽管铁证如山,她却一概不信。但这个“儿子”却真正地伤害了它的“母亲”。

  1933年年底,居里夫人再次病倒,这时她已经是66岁的老人了。由X光检查的结果得知,她患有严重的胆囊结石,她的父亲就是因为这个病开刀去世的。她害怕走她父亲的老路,因此决定不开刀,想靠调养来减轻病状。

  以前她就经常低烧,但从没有注意过检查其中的原因,只要稍好一点她就宽心地到实验室去工作,把疾病抛到九霄云外。但这一次她经常高烧,直烧得她头晕、恶心、颤抖、无法站立,她还想用以前对付疾病的方法,把它们不当回事。

  居里夫人觉得疲倦,却试图想证实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不好,就到凡尔赛去溜冰,并且和伊伦娜一起滑雪,她很高兴自己还保持着轻捷灵活的肢体。到了复活节,她趁布罗妮娅到法国来的机会,安排和艾芙姐姐坐汽车到南方去旅行。

  这次的游历很不幸,居里夫人原想作一次周游,让布罗妮娅看看各处的美丽风景。但是走过几段路,走到居里夫人家的别墅的时候,她就着凉了,觉得自己疲乏至极。

  居里夫人和布罗妮娅到达别墅的时候,那所房子是冰冷的,虽然赶忙烧火炉,仍不能使它很快就暖和起来,居里夫人冷得发抖,忽然感到失望,倒在布罗妮娅的怀里像有病的孩子一样抽泣。布罗妮娅照料她、抚慰她,到了第二天,居里夫人抑制住这种精神上的沮丧,从此就不曾发生过这种情形了。

  几个阳光普照的天气安慰了居里夫人,并且使她感到很舒服,她觉得身体好了一点,一个医生说她患有流行性感冒并且工作过度,但她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直有低烧。

  艾芙却看出了妈妈的病情有变化,她认为此次病情与往日的病情大不相同,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拖下去了。在她的坚持下,居里夫人终于同意找医生来进行检查。医生见到毫无血色的居里夫人,立即坚决地说:“你应该立即躺下休息!”

  居里夫人听惯了这样的话,所以仍然不放在心上,照常每天往实验室跑。

  居里夫人时病时愈,在她觉得比较强健的时候,就到实验室去,在觉得眩晕软弱的时候,就留在家里写书,每个星期用几个小时计划她的新住房和别墅。

  1934年5月的一个下午,居里夫人感到自己实在不行了,她预感到自己可能会有一段时间来不了实验室,因此恋恋不舍地抚摸着桌上的仪器。最后,她用非常微弱的声音对旁边的助手们说:“我要回家,我在发烧。”

  她走出实验室,在外面花园转了一下,还嘱咐花工一些小事,然后上汽车回家了。上汽车后,她还恋恋不舍地、深情地看了实验室一眼。这一次是她永远地离开了她的实验室,她那一瞥也是向实验室永远告别的一瞥。

  从此她就再也没有起床,她一反常态,非常驯服,毫不反对地就进了医院,想必是从身体内部传来的信息,使她知道这一次的病来势不善。她的病没有确诊,有时说是流行性感冒,有时又说是气管炎,两次X光照相,五六次分析,仍使被请到这个学者床边来的专家们困惑莫解。

  从检查上来看,居里夫人似乎没有一个器官有病,而且看不出有任何的明显的病症,只有X光相片上有她旧有的病症和一点发炎的阴影,他们给她使用拔罐疗法来治疗。治疗既不见好,也不见坏,居里夫人周围的人开始低声地谈论到“疗养院”了。

  小女儿艾芙抚摸着居里夫人消瘦的肩膀说:“妈妈,您太累了,暂时去疗养院休息一下好吗?”

  居里夫人同意了。她以为是城市中的喧闹和灰尘才使得她不能治愈,希望比较清新的空气能够治好她。计划拟定了,艾芙陪着母亲去,并且居里夫人的哥哥姐姐们也会从波兰来陪她一起做伴,到了秋天,居里夫人就会好了。

  居里夫人的病情突然间加重了,在去疗养院的路上就已经支持不住了,倒在女儿艾芙的怀里。到了疗养院以后,医生把居里夫人安排在疗养院中最美丽的一间屋子里之后,又用X光照了一些相片,并检查了几次。

  没有对居里夫人实行痛苦的治疗法,没有进行拖延时日的输血,这些都毫无用处,而且会给她不好的印象。没有匆忙地把亲戚们叫到居里夫人的床边来,她看见他们的聚集,心里会突然感触到那可怕的结果已经确定。

  她的体温总是在40度左右,医生们一时也弄不清她为什么高烧不退。直到最后从日内瓦请来一位医生才下了结论:是爆发性恶性贫血。

  于是开始了人们称之为“缓慢的死法”的那种折磨人的、残酷的战斗,在这种情况之下,不肯灭亡的身体以一种疯狂的决心抗拒着死神。

  艾芙在她的母亲身边还需要作另外一种战斗,因为在居里夫人还很清醒的头脑里,并没有想到过自己要死,这种奇迹必须设法保持住,使居里夫人不受这种不能以安命思想慰解的巨大痛苦。主要是,一方面必须设法减轻她身体上的苦楚,另一方面还要安定她的身体和精神。

  血液里的红白血球数目减少得非常快,这是一种无法控制和治疗的绝症。但居里夫人却因此而放了心,不必为胆囊结石开刀了。她自己也知道她只能听天由命,因而根本不再为病情去操闲心。

  7月3日早晨,居里夫人最后一次用颤抖的手拿起温度表,体温突然下降!她微微笑了一下。

  艾芙连忙安慰妈妈说:“这是病开始好的征兆……”艾芙坐在妈妈床边,心中祈祷上帝保佑妈妈平安度过这一关。

  居里夫人望着敞开的窗户,怀着希望,对着太阳和巍然挺立不动的山群说:“治好我的不是药,而是清新的空气和地方,告诉……”

  过了一会儿,居里夫人看了一眼茶杯,想用茶匙搅动一下,忽然她像梦幻般地低声说:“用镭,还是用钋制作……”接着是一些吐音不清的低语。

  艾芙惊恐地请来医生,医生想进行抢救,居里夫人突然用微弱、但还清晰的声音说了她一生的最后一句话:“不用了……让我安静点吧。”

  她一生喜欢安静,讨厌闹哄哄地做一些实质上无用的事。

  1934年7月4日凌晨,居里夫人临终的时刻,显示了一个人的力量和可怕的抵抗,显示了藏在渐渐冷却的身体里面的强壮的心,它仍在跳动,不疲倦,不让步。

  灿烂的晨光充满了这间屋子,照着床上消瘦的脸颊和无表情的灰色眼睛。死亡已经使她的眼睛定住,居里夫人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一位伟大的学者走完了她一生的坎坷之路。

  医生在死亡报告上写道:

  居里夫人于1934年7月4日在桑塞罗谟去世。她的病症是一种发展很快的再生障碍性贫血,骨髓已不起反应,很可能是由于长期受到辐射而引起的病变。

  全世界各国都以沉痛的心情报道了居里夫人去世的消息。世界各国的大学、科研机构、科学家的唁电不断向巴黎涌来。

  居里夫人躲开了这些悲哀,躲开了这些激动和尊崇,她躺在床上休息。科学家们和家人一直在房间里保护她,不许生人进去看她,扰乱她的安息。

  居里夫人那双粗糙的、结了老茧的僵硬的手,被镭严重灼伤,它们一向的痉挛已经消失;它们伸在被单上,僵直,一动不动,这是一双做了那么多工作的手。

  7月6日下午,在亲人好友陪伴下,居里夫人被葬到了皮埃尔的墓地里。布罗妮娅和约瑟夫从波兰带来一把祖国的土,轻轻地撒在她的棺木上。墓碑上写着:

  玛丽·居里—斯可罗多夫斯卡,1867-1934年。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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