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更斯带着家人从意大利返回英国之后,他得到一个消息:布雷德伯里和伊万斯为《钟声》而付给他的稿酬将大大超过查普曼和霍尔公司为《圣诞欢歌》所付的酬金。
但这时,狄更斯却并不想借势再写一部小说了,他的头脑里有了一个更宏大的计划——办报,他甚至想用他的日报来与《泰晤士报》竞争。
狄更斯为其日报命名为《每日新闻》,新报纸将由布雷德伯里和伊万斯出版并提供部分资金,但一半以上的资金是狄更斯从朋友约瑟夫·帕克斯顿那里筹集到的。
在发刊词中,狄更斯宣称:
该报不希望受任何势力或政党精神的束缚,将致力于反抗罪恶,促进贫民的安宁和社会的幸福。
这反映了狄更斯的理想和他的主张。他获得了人们衷心的爱戴,以至每到圣诞节,都收到从英国各地地位低下的人那里寄来的礼物:蔬菜、家禽、花木等。他成了英国民族勤劳、和善、爱好自由这样美好品质的象征。
事情刚刚有了眉目,狄更斯就为有关事宜不辞辛苦地四处奔波,他走访了最优秀的批评家、社论作家和记者等许多人,向他们提供优于他们在其他地方所能得到的酬金。
这样一来,其他报纸不是失去了最优秀的作家,就是不得不靠提高他们的工资来稳住一些作者。因此,这些杂志的老板既忧又怒,狄更斯成了报界的众矢之的。
狄更斯的父亲负责管理记者,他的岳父担任音乐和戏剧评论,叔父参加了编辑队伍,布莱辛顿夫人则主办“闲话栏目”,而福斯特、杰罗尔德、李·亨特和马克·莱蒙等狄更斯的知己则受聘为报纸撰稿,这些人与其说是为了商业上有利可图,不如说是为了照顾与狄更斯的私人关系。
狄更斯在忙于组织和筹备《每日新闻》的同时,他还将琼生的《个性各异》和博蒙特、弗莱彻合写的《兄长》两出戏搬上了舞台,并在其中之一中串演角色。这就是狄更斯的过人之处。
狄更斯组织剧团排练,使他们发挥最高水平;安排布景,并不时进行修改;设计服装、书写海报、给木匠出主意、指导乐队指挥、管理剧场正门、为座位编号等。此外他还兼任主演、道具管理员、舞台监督、传呼人和提示员。
人们都一直惧怕狄更斯的火暴脾气,但这次他对演员们的耐心却让旁观者赞叹不已。
演员们也充分感受到了狄更斯的毅力。狄更斯告诉卡特莫尔,他要揪着他自己的兄弟弗雷德里克的头发把他拉到剧场来,以便“在星期一一天一遍又一遍地排练你的几场戏,你想排几遍就排几遍,你可累不倒我”。
狄更斯虽然善于交际,但他本人并不巴结贵族。他又是演戏,又是办报,又是写旅行记,又是纵情旅游,而与此同时,他还能经常在德文郡巷设宴招待宾朋。
经过多番周折和磨难,《每日新闻》终于取得了成功,狄更斯为记者们做了一件大好事:迫使雇主们增加他们的工资。但是3个星期之后,他却离开了报社,由福斯特来接任他的编辑职务。
原因在于,狄更斯总是节制不住花很多钱宴请客人,他知道,想省钱,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国。
同时,凯特于1845年秋生下了第六个孩子,他对未来更加感到不安。
狄更斯对家里的事也操心起来,1846年一天,他从怀特弗里来斯的办公室给凯特匆匆写了一个短信:
天气真是糟透了,我真的觉得,你最好派人去毕卡第的埃金顿铺子打听一下,他们是否能在收费合理的情况下搭一个从当街的大门到路边的遮篷,他们每天都干这种活,女士们在阴雨天走这段路真是太远了。
终日办报操劳过度已经使他的健康受损,加上他觉得自己的创作能力也正在衰退。
于是,狄更斯询问一位内阁大臣:“我是否有希望在伦敦谋一个高薪的差事?”
但是内阁给了他否定的答复。
而这时,狄更斯脑中充满着关于一部新作的朦胧想法,而他根据以往的习惯,半夜逛到最难以想象的穷街僻巷去寻求安宁,却一无所获。他变得比过去更加坐立不安和心神不定。
他为报纸的事伤透了脑筋,他不停地对自己说:“现在第一需要是休息和宁静了。”
1846年3月,狄更斯再次决定把自己的房子租出去,到国外去写一本新书,以便为日后攒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