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追求贵族纹章,目的是要恢复父亲的荣誉,并取得绅士的资格,同时也要为儿子准备一个比当初自己踏上社会时更高的社会地位。
令人遗憾的是莎士比亚没有了男性继承人。1596年8月11日,在圣三一教堂的教区登录册里,有这样一行文字:“殡。哈姆涅特,威廉·莎士比亚之子。”
1956年夏天的一个傍晚,莎士比亚正在写他的新剧本《约翰王》,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将他从工作的沉思中惊醒。
莎士比亚抬起头,看着来到他面前的人,原来是他在伦敦的老乡菲尔德。菲尔德满脸的焦虑与无奈,霎时,莎士比亚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的家里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威廉,你先别着急!你的儿子哈姆涅特病得很重,你妻子捎信过来让你回家看看,可能还能看上一面。”
莎士比亚顿时全身一阵颤栗,哈姆涅特是他的独生子,只有11岁,莎士比亚对儿子抱有很大的希望。
莎士比亚每天埋案写作,辛苦的生活,就是为了他的家人,而哈姆涅特是他最大的希望和牵挂所在。
莎士比亚还记得两年前回到家时,哈姆涅特起初不敢接近他,后来熟悉后,父子俩开始快乐的玩耍、亲切的嬉戏。
莎士比亚还记得,儿子在他思索时总会帮他在茶杯里倒上水;他还记得,在他每次离开家时,儿子一直挥动着小手向他告别,即使马车已经走了很远很远……
莎士比亚在心中呐喊着,祈求自己的儿子等他的父亲,让父亲再抱抱他,再亲亲他的小脸。
回家乡的路还是那条路,树林还是那片树林,河流还是那条河流,可对于莎士比亚来说,他的儿子可能再也不存在了。当他回到家的时候,他可能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儿子了。
当莎士比亚赶到家的时候,哈姆涅特已经奄奄一息了,莎士比亚绝望地抱着儿子,痛哭失声。而站在一旁的妻子眼睛哭得红肿,自己的父母也衰老了很多。
痛苦已然存在,对于还在存活的人又能怎么样呢?莎士比亚只有昂首坚强的活着。家人需要他的支撑,而他必须为这些在世的人活着。
莎士比亚的父母都还健在,而且他的妹妹和3个弟弟都还和父母住在一起,他们都没有收入。
莎士比亚的妻子也已经40岁了,不能再生养。妻子在家里照顾着大女儿苏珊娜以及与哈姆涅特孪生的裘迪丝。
莎士比亚参加完儿子的葬礼后,肝肠寸断的他仍安慰自己的父母,说等他在伦敦奋斗几年,攒下一大笔钱后就回家买房置地,让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他还说他再也不会离开斯特拉福,再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儿子哈姆涅特。
莎士比亚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以后就又回到伦敦,接着写他的剧本《约翰王》。
在艺术家的体验中,他们的任何东西都绝不会无影无踪地散失掉。
当伦敦观众此后不久观看莎士比亚的剧本《约翰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为少年王子亚瑟的形象所感动。
亚瑟是一个极可爱的孩子,同时又显得天真、聪慧和坚毅。他是合法的王位继承人,而对国王是一个障碍。后来,他被杀害,成为国王贪恋权力的牺牲品。
观众看着这些场面,思索着国王们骇人听闻的残忍,对这类国王来说,世上绝对没有什么神圣的事物。观众同情地倾听着王后康斯丹丝哀痛的呼号:
小亚瑟是我的儿子,他已经失去了!我没有疯;我巴不得祈祷上天,让我真的疯了!因为那时候我多半会忘了我自己;啊!要是我能够忘了我自己,我将要忘记多少悲哀!
激动万分的观众并不知道,他们所感受到的是诗人的悲痛。莎士比亚必须把自己的悲哀尽情倾吐。
莎士比亚没有写悼念儿子夭折的哀诗,十四行诗中也没有一首是用来表现这一家庭不幸的。
但是,作为父亲的莎士比亚,他的哀思反映在《约翰王》的诗行中,痛苦绝望四溢,连犯渎神罪都不在意了。
从下面的字句里,我们可以看出莎士比亚仍然怀着失去儿子的悲伤心情:
奇怪的是死亡也会歌唱。我是一只惨白无力的天鹅的雏鸟,目送着他为自己悲哀的挽歌而死去,从生命的脆弱的簧管里,奏出安魂的乐曲,使他的灵魂和肉体得到永久的安息。
我也要跟你同去,找寻这可怜的孩子的遗产,一座被迫葬身的坟墓便是他的小小王国。
我们再来听听康斯丹丝王后的台词吧,你们会听出被痛苦压倒的莎士比亚的声音:
主教神父,我曾经听见你说,我们将要在天堂里会见我们的亲友。假如那句话是真的,那么我将会重新看见我的儿子,因为自从第一个男孩子诞生起,直到在昨天夭亡的小儿为止,世上从来不曾生下过这样一个美好的人物。
可是现在悲哀的蛀虫将要侵蚀我的娇蕊,逐去他脸上天然的美丽,他将要形销骨立,像一个幽魂或是一个患疟疾的人,他将要这样死去;当他从坟墓中起来,我在天堂里会见他的时候,我再也不会认识他,所以我永远、永远不能再看见我的可爱的亚瑟了!
莎士比亚见到儿子濒死的挣扎不能不感到痛苦。诗人目睹并记下了这一切:死亡的苍白,枯瘦纤细的身体,把孩子带进坟墓的热病的致命发作。
莎士比亚的儿子名叫哈姆涅特,他以后多少回叫喊着这个名字啊。对他来说,这也许是世界上所有名字中最可宝贵的。
大概对儿子痛苦的忆念使他以后注意到了那个同名的主人公,哈姆涅特和哈姆莱特——两者是同一名字的不同写法。
儿子是所有人的家族得以延续不绝的一环,莎士比亚没有了儿子,但是,他却使自己儿子的名字永垂不朽。